第1801章 溜了溜了

第1801章 溜了溜了

原以為往三元界走一圈就是下來玩玩的,沒想到走着走着,誤打誤撞還摸到了一些相當重要的事情——一個思路,有些時候一個思路可相當重要,尤其是對他們這群在秩序中差不多走到「盡頭」的人來說,想找到能供自己繼續前進的思路不算容易,往後的路都是自己一點點續接搭起來的,神話時代的路早已經斷成碎片揮灑在虛空裏了。

「我倒是沒想到會有意外收穫。」輝抱着後腦勺說道,眼光不住的瞄向大坑:「不過這東西真的跟起源天神沒有關係?一個八元界的世界之心,得是經歷了怎樣波瀾壯闊的旅程才能來到三元界還不被完全摧毀的?」

「確實沒有起源能量與起源規則的氣息,至於它怎麼過來的……」雲諾星搖搖頭,這個說不清,世界之心裏的碎片也沒有記錄它是怎麼來到三元界的。

不,也許曾經有記載,只是在一次次的毀滅與破壞后,連記載的記憶都已經被銷毀了,它既然能帶上每個元界的規則,也證明它每次跨越元界之後都受到了破壞才會進行修復,也許是跨越元界被虛空的力量破壞了,也許是一場場偶然的災難讓它有了破損,順便把它在元界內游來轉去的記錄一同幹掉了,他只能在世界之心裏看到它在三元界活動的點滴信息碎片。

「誰知道呢。」

在他們差不多把這個奇奇怪怪的世界之心的來龍去脈弄清楚的時候,依嵐那邊也已經完事了,這會正跟斗篷少女蹲在地上研究。

「哦,這就是……你們拼了半天的神器啊,這有點兒怨念的造型,它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雲諾星與輝他們湊過去,後者伸長脖子看兩人圍着的東西,光看一眼就差點滑倒在地。

依嵐她們眼前是一個直徑兩米多點的碳狀圓球——有可能是被混沌能量染色了,只剩下中心一部分擁有金色光芒,像是閃光的金色十字——它有一半埋在地下,地面大概是被它的重量給壓成了一個半球的形狀,表面雖然已經變成了碳狀的黑色,但還有一層相當黯淡的金色光芒流轉,隱約能感覺到神聖的氣息從其內部散發出來。

「啊,還沒拼完的,不過這樣子已經完善的差不多了,如果你們要看完整的樣子……」依嵐連忙站起來,如一陣淡金色的旋風卷過,將埋在地下一半的球從地下拔出來扔到半空,如一陣風卷過,徹底將其完整還原。

「唔……」雲諾星三人看着浮在半空的球,被依嵐完整還原后,它的造型更讓他們有些無語了,這會兒看着像個刺蝟一樣。

表面除了一排排的尖刺其實並不是光滑的殼子,湊近點能看到表面凹凸不平是一個個旋渦狀,看着像是海底某種螺的殼子……怎麼越看越奇怪了呢?

「咳,這造型可不是我們定的。」依嵐從他們過於奇怪的表情里猜到了他們的想法連忙擺手解釋。

「嗯,我沒有在意的,跟個刺蝟一樣什麼的。」輝瞄著那個螺一樣的刺蝟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被楓一巴掌給摁到了旁邊。

雲諾星湊上前打量:「這東西做什麼用的?」

「這個啊。」依嵐撓了撓俏臉,乾笑了一會,忽然在他的注視中很詭異的偏過頭看向斗篷少女,後者接收到她的眼神也是一怔,走上前伸手在表面摩挲,片刻后一聳肩:「我……我也看不出來它是做什麼的。」

雲諾星深吸了一口氣:「我覺得這會兒應該是不好說,那我們就先迴避一下吧。」

「不不不不,不是這樣。」斗篷少女連忙上前拽着他手臂把他拽回來,她苦笑着看那顆刺蝟一樣的球,乾笑一聲:「我沒開玩笑,這東西相當古老了,連型號都不是我熟悉的型號,只能先帶回去讓那些老古董來研究了——老古董研究老古董,沒有毛病。」

依嵐捂著腦袋搖了搖頭,略帶歉意的看向雲諾星:「確實……不太清楚,不過可以保證它是平靜下來了,等運回去之後再慢慢研究,這東西的歷史對於我們神族而言也已經太悠久了,對世間萬物解析的方法都更新換代了幾百次,何況是這個……見都沒見過的神器型號。」

「這種老古董型號的外觀可真奇特。」斗篷少女在那個球的附近戳戳碰碰:「換做別的樣子我都能接受,但是為什麼偏偏是……一個刺蝟,你看,在下面再加一截的話,看着像不像一個海葵?」

她在半球刺蝟的下面用神聖能量比劃着一個外形,遠遠看去就像一個兩米多大小的巨大海葵,輝與小女孩都看驚呆了。

「拿回去也不知道有沒有空處理。」依嵐敲了斗篷少女一腦瓜子,又伸手在海葵……呸,神器上敲來敲去,她這麼一說雲諾星才想起這會兒神族還忙着和不知道為何有動靜的混沌虛空在干仗來着。

「啊,混沌虛空……」斗篷少女低着腦袋嘆息:「也不知道那邊怎麼樣了,遠征軍不會出事吧,好些年沒有見到混沌虛空有太大的動靜了,這次……」

唔,那邊的事情就……就沒辦法幫上忙了,假設混沌虛空那邊真的有一個冥界混蛋在那裏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那怎麼辦,只能讓元姬扔兩個人過來在秩序世界這邊徵兵……算了,三元界的秩序世界估計折騰不到多少人,秩序世界的主要防禦力量估計還是神族,沒了神族差不多可以宣告完犢子了。

難不成期待那不到百分之一的生命去混沌虛空與秩序虛空的邊緣幫忙干仗?

算了,還是讓元姬也派幾個人過來支援神族吧,以眼下的情況來看,一二元界幾乎不太可能被冥界打擾,那邊混亂的情況連他們都不想多久留,其他幾個元界都已經出現了它們多手多腳的痕迹,七元界最嚴重,三元界可能還在醞釀中,為了以防他們在八元界裏大打出手的時候後院失火,留兩個人是必須的。

「混沌虛空的事……」雲諾星忽然開口,讓依嵐她們二人一怔,偏過頭看到他露出認真的表情,也凝神靜聽:「混沌虛空的事如果我們所料沒錯的話,也許與另一件事有關……嗯,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說。」

「過段時間我們會讓人去給你們幫忙——是鎮場子用的,萬一如我們所料混沌虛空是因為那件事而暴動的,他們可以給你們壓制住最關鍵的『因素』,你們可以趁機壓制混沌虛空。」

「那件事是指?」斗篷少女很好奇的看過來。

啊,這件事該怎麼說才好呢……雲諾星三人偏頭看向四面八方,神情都不怎麼自然。

「是很特殊,很特殊,很特殊的事情,你們可以理解為在你們沒發現的虛空裏的破事——總之就是這麼回事,嗯,就提前給你們吱一聲,就這樣。」輝眯着眼咧嘴一臉為難,總不能為了這事把八元界大元界這種大破事給事無巨細的說一遍吧,簡單粗略的解釋明顯也沒辦法說清楚。

「混沌虛空的異動有可能並非『自然活動』,但是關於最深處的異動,我們也沒辦法立刻給你保證一定是我們所想的情況,只能先提醒你們,有可能是一些特殊的破事在後方搗蛋,混沌虛空可能不會按照你們熟悉的方式『行動』了,小心注意好後方,別被背刺了。」

攔住還想說點什麼的斗篷少女,依嵐對雲諾星他們點點頭:「嗯,我會將這事轉告上去的,假如你們說的沒錯,我們還得加強秩序世界與所有下屬世界的防禦,我們現在也得動身回到神界一趟,這個神器還得儘快帶回去讓專業的人來處理。」

依嵐朝雲諾星伸出手,他看了一眼,伸手與她握了握:「祝你們一切順利。」

依嵐淡淡一笑:「以後有空來神界玩吧,那時再好好招待你們。」

彼此留下一句問候,依嵐她們便帶着那個刺蝟一樣的神器,拉開一道虛空的通道,消失在其中。

「以後嗎。」

望着逐漸閉合的虛空裂縫,雲諾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恐怕沒有以後了啊,這趟意外中的旅途已經來到終點,他們也該回到自己的軌道上,去應付原本要應付的事情了。

「差不多也該回去了。」想到這,雲諾星偏頭看向輝:「沒什麼事了吧?」

輝一臉大汗使勁回想,就算沒事他也打算整點事出來想把楓多留一段時間……嗯,當他看到楓的眼神時就知道這個想法也只能想想了,只得無奈的點點頭:「嗯……差不多是該回去了。」

語氣里滿滿的遺憾與不情不願,雖然出來溜一圈歇息的任務是完成了,但是對楓起的作用太小了啊,壓根就沒什麼進展!

「不去跟芷白她們道別么,這一走可就真的是永別了,對她們來說,對我們來說都一樣。」輝小聲逼逼。

「道別?」雲諾星怔了一下,剛準備打開元界傳送門的手一僵,低着頭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空間,輕點頭:「道別。」

看這傢伙愣愣的樣子就知道,他還是沒緩過神來,這不白來了嗎?

算了算了,搞不定,這任務難度太高了,他也拗不過一個從始至終心都不在這裏的傢伙,虛空前線成了他此世躲不開也掙不脫的宿命,他自己強加在身上的宿命,也許只有將一切終結才能讓他真的緩過神來吧。

天色漸漸黯淡,落日餘暉散盡,江市已是華燈初上,冬天本就不長的黃昏還未將天邊染黃多久就消失了,再過不久天空又將是滿天星斗,對她們來說,這是又一天結束的標誌,就像在那場「夢境」里一樣,她與小藍好像也默認了「夢境」中的相處方式,直接略過了漸漸熟悉的步驟變成了再正常不過的日常生活。

就是……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並不是無意中遺忘了什麼,只是……忽然真的少了點什麼,各方各面都少了。

推開門,晚天色一會兒將屋內點亮,周芷白與小藍剛走進屋內,下意識的瞥向沙發的位置,然後都怔住了。

雲諾星偏過頭:「早。」

「……這都大晚上了!早你個頭啊早!」小藍齜牙咧嘴撲過去,掛在他身上對着腦袋一頓啃。

「嗐,對這傢伙來說,啥時候打招呼都是『早』,不分天色早晚。」輝從陽台把腦袋探進來。

周芷白剛笑着走上來,忽的察覺到氣氛與想像中有點不太一樣,一下子冷靜了許多,靜靜的看着雲諾星:「你們……要走了嗎?」

小藍怔了一下,麻溜的從他身上溜到沙發上,認真的看了看才發現……發現個屁,這傢伙就是一面癱,到現在都是面癱沒多少表情。

「嗯。」

雲諾星輕點點頭,離別的時候到了,送別的場面……此次一別即是永恆,他們再無回頭路走,此生此世,甚至永生永世都不會再相見了。

就像是僵硬的靈魂一下子蘇醒過來了,後知後覺的醒悟,雲諾星捋了捋耳邊的長發,淡淡的笑着,輕點頭:「嗯,要離開了。」

漂亮的笑容,與那天雨夜裏所見一樣,只是不同於那時,此時所見的笑容發自內心……很溫暖,很溫柔,帶着幾分無奈,就是有點僵硬,看來他真的好長時間沒有真心笑過了。

「雖然還想多留一段時間……如果是無事閒遊的狀態,說不定會在這裏居住一段時間,許是千年,許是萬年,對我們來說也只是稍縱即逝的短暫時間。」

「奈何,此身還有不得不儘力完成的任務,沒有辦法在此久留。」

雲諾星輕嘆一聲,本色出演用最平淡的語氣回應——其實就是面癱沒恢復過來,剛剛笑了一下算是僵硬的靈魂哆嗦了一下,曇花一現。

周芷白張了張嘴,遲疑半天才開口:「以後還能再見面嗎?」

小藍也一下子轉過頭盯着雲諾星,但是,她剛剛轉頭瞥到輝與小女孩都暗嘆了一聲,那答案恐怕……但這不妨礙她用帶着希冀的目光看他,儘管認為這不太可能,還是想能聽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雲諾星輕搖了搖頭:「恐怕,不太可能了。」

「遙遠的虛空,無盡的久遠,時間之海橫亘在眼前阻隔了所有,對我們來說,瞬息便是億萬年的時間流過,把自己也忘卻在時間中,轉眼即逝便有無數世界誕生又毀滅,凡人的一生太過短暫,也許,再難有跨過時間相見的一天。」

「你們亦有自己在世間的牽掛與自己的一切,並非一無所有的人,所以,不能擅自更改你們的軌跡,況且,那邊的世界也不適合你們。」

這幾句話砸下去,大廳的氣氛就更加沉悶了,讓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原本就是不太想經歷這些所以才打算隨便一走了之的,奈何輝吱了一聲,不說也不行了。

「不行哦,此次一別即是永恆,是超過永恆的時間,不好好道別怎麼行?」「小天使」的聲音輕輕響起,讓他再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可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啊,難道真的隨意道別一句就行了嗎?

行吧行吧,那就再表現得真摯一些。

雲諾星在心裏苦嘆一聲,再次勉為其難的拉起一道笑容,拍了拍周芷白的肩膀:「過你們自己精彩的人生吧——就當做了一個奇幻的夢,忘記那些本不該出現的人與事吧。」

「嗯……你要是覺得很難忘記的話,我幫忙給你們清除部分記憶也是可以的。」

「那個就不用了……」周芷白苦笑着搖搖頭,看向雲諾星:「我會記住你們的。」

雲諾星訝異的看着她,淡淡的笑了笑:「如此,我也把你們的靈魂記住了,如果……這段超越永恆的時間也會迎來終點,我們還有機會回過頭,也許,可以找到你們輪迴的靈魂,對我們而言,唯有靈魂才是銘記本質的一切,等那時,我們再重新認識一次吧。」

周芷白笑着點了點頭。

小藍用尾巴毫不客氣在他背上抽了一巴掌:「用得着說那麼煽情嗎?你直接說一句使命在身不得回頭不就行了,說那麼大篇幅——要走趕緊走,有要緊事事就去忙你的啊,又沒有人強行把你們留在這裏。」

雲諾星無奈的看着她:這丫頭以為說這話躲着他的眼睛,他就看不到她眼眶泛紅的樣子了么?而且這話說得,活似一個鬧彆扭的小女孩一樣……哦,本來就是小女孩,五千歲的小丫頭。

「行吧。」雲諾星長舒一口氣站起身:「煽情確實也不適合我——」

從吊墜里摸出兩條尚且是在安全範圍內的項鏈,將其一人一條塞給了芷白和小藍……應該是在安全範圍內的吧,沒啥攻擊效果的,頂多就是戴在身上能起到一些延年益壽保平安之類的效果,反正不會脫離三元界的範疇。

「這段時間承蒙照顧了,還算是挺開心的,有空的話替我們跟南航還有那誰說一聲吧。」雲諾星揉了揉小藍的腦袋,拍了拍芷白的肩膀:「願你此生來世,都能順自己的心不斷前行,前路無阻。」

周芷白走上前給雲諾星一個大大的擁抱,輕聲在耳邊道:「保重。」

雲諾星笑着應了一聲:「你也保重。」

大廳半空有一道紫水晶的裂縫正逐漸的閉合,周芷白獃獃的望着那道裂縫,看着手中的項鏈,緩緩將其戴上,輕聲呢喃道:「再見了……我的……」

大廳少了三個人,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小藍緩過神後站起來抱了抱略有點失神的芷白,輕聲咕噥:「有些人,說走就走了吶。」

她仰起頭小聲呢喃:「你們才是……雖然不知道你們背負着什麼,但是也祝你們可以抓住自己想要的結局……」

來生什麼的就不去想咯,光想這一輩子的事情就覺得頭有點大了——還有,這傢伙就是個笨蛋,一邊讓人把他給忘了,一邊送了個飾品什麼的,這飾品的樣子,他是真不怕芷白會誤會,然後記掛個幾百幾千年嗎?

不過,再說這些也沒用了,此次一別,如他們所說,也許就是永恆了吧。

…………

「啊,八元界的氣息,總算不用受到三元界那種低濃度能量的限制了。」

經歷了從三元界回到八元界的「長途跋涉」但事實也就是連碎幾次元界壁壘接連跨越了幾次元界,連兩分鐘的功夫都沒有用到,再睜開眼就看到……眼前依舊是一片黑,但卻能感覺到這是闊別已久的八元界的氣息。

看着輝跟撒歡一樣迫不及待的在虛空裏瘋跑,雲諾星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由得想到了某個撒手沒的物種。

「啊啊~回到八元界了,又得開始忙碌了。」小女孩伸了個懶腰長嘆了一聲,看了一眼在虛空裏轉來轉去的輝,對雲諾星道:「我還得去找八元界之核……哎呀,想想就頭痛。」

雲諾星一怔:「還找?你把大元界來來回回都倒騰了幾萬次了,這不是壓根找不到么?」

「找不到也得找啊。」小女孩攤手:「且不說本來就是自己看守的東西,萬一讓冥界給撈到了,那秩序世界就要出大事了吧,我可不想某天一覺醒來發現秩序世界全面潰敗什麼的。」

雲諾星翻了翻白眼,總覺得那個一覺醒來的說法有點兒熟悉,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總之呢,看你們守秩序世界守得那麼辛苦的份上,咱這邊也會加把勁把東西找到的。」小女孩拍了拍他的肩膀,長嘆息一聲:「雖是如此說,但完全沒有頭緒也是個非常現實的事情,我可真的不知道該往哪裏去找了——有一次順着那股微弱的氣息尋找到半路的時候打了個瞌睡,醒來發現在虛空中飄走了一段距離,而且分不出之前尋覓的那個痕迹了,重新找的痕迹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找過的。」

雲諾星:「……」怎麼聽起來完全沒譜的樣子。

「咳咳。」小女孩乾咳一聲:「沒辦法,那些痕迹太亂了,又容易弄亂,我找也找得很勉強,又不能不找。」

「但是近期應該不會離開八元界的,你之前提到的『源初規則』我也很感興趣,最近應該會在虛空和虛空前線間來回跑吧,到時候可能會去你那裏叨擾一番。」

「哦,想來就來吧。」雲諾星撓撓頭:「不過有沒有空招待就不一定了。」

小女孩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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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世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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