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5章 像個五千歲的孩子

消失了差不多一天的斗篷少女回來了，剛回來就在他們面前犯迷糊對着牆壁不睜眼的說了一通話，這會兒正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但是介於這是別人家她就沒好意思挖。

南航一看大人物們氣氛緊張……唔，不算太緊張，反正在他們即將開口說嚴肅的事情而一旦聽到這事他的生活絕對會被動的被折騰得死去活來之前趕緊的從這裏溜了出去。

斗篷少女看到南航一副被嚇跑的樣子，急得想要伸出手把人拽回來……

「所以，你找到什麼東西了？」

輝這話一砸下去，斗篷少女就哦了一聲，臉上的焦急被欣喜與滿臉驕傲取代，連蹦帶跳的彈到沙發上，將一個黑色的石頭，就是庭院裏或者河邊能見的巴掌大小的石頭給擱在桌上，那得意得直揚下巴的模樣讓他們看了都使勁的憋著笑。

石頭么……就是那個東西了吧。

「看看我找到了什麼東西！」

沒有留意到大廳里四人的表情，斗篷少女哼哼的甩了甩雙腳，輝看到楓他們都不做聲，想了想雖然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了，但是還是配合眼前的斗篷少女做出很感興趣的模樣，拿起那個石頭端詳一會。

「我去用了比較特殊的方法滿世界尋找那股氣息，找來找去最後終於找到點東西。」斗篷少女抓過周芷白遞上的飲料噸噸噸的一口喝個精光，抹抹嘴舒適的鬆了一口氣：「然後又去了一趟南極，跑了一趟北極，又往太平洋底端走了一趟……」

輝差點噴出一口水去：「……你擱在這裏探索歷史呢？」

這傢伙當着他們的面進行傳送的時候不是去了一個好像擁有微弱規則之力的地方么，他還猜這丫頭是不是去做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去了，結果現在一聽她揭開秘密……這怕不是在週遊世界啊，連楓聽了都把送到嘴邊的茶杯給頓住了，一副驚呆了的樣子。

「在海底里摸了幾萬條魚，在熱帶雨林里倒騰，去太空借衛星當望遠鏡把北半球掃了一圈，差點就往月亮上走了一趟。」

這次大廳內的人都愣住了，輝很懷疑這丫頭純粹是出去搗蛋了，不過介於她真的摸回來一個東西，這句話就沒有說出來，想了想還是擺出故作鎮定的表情，淡淡的咳了一聲：「然……然後呢？週遊世界半天就摸回來一個石頭？」

這丫頭這驕傲的樣子，這得意得恨不得上天的表情，她就算把北半球看了一圈也絕對不知道他們手裏這會兒摸著兩個巨大的碎片。

「我鎖定了其中一股痕迹，用特殊的方法排除其他痕迹的影響一路追下去，最後確認了一個規律，除此之外，為了驗證這個規律我才用衛星當望遠鏡來用了一下，最後在我推測的目的地找到了——這個東西。」

她哼哼的說着，從輝手裏拿過那塊碎片，對着幾人晃了晃：「你們猜這是……」

「『神器』的碎片。」

「對，神器的……欸？不是，你怎麼知道的？」斗篷少女舉著黑色石頭的手臂陡然一僵，目光掃了一圈發現眾人表情有點兒詭異，連忙看向輝。

「我猜的，你繼續說，繼續說啊。」輝乾咳一聲。

斗篷少女狐疑的看了看那塊黑石頭，低頭嘀嘀咕咕了一會才繼續開口：「是碎片沒錯……按照現在出現在世界各地的痕迹來說，最早的碎片應該是在四五年前的時候，也是它出現在這顆……咳，也是世界各地開始被那股能量沾染的時間，不過這還沒完，這個石頭其實是兩個碎片來的。」

她說着，雙手摁著那一塊巴掌大小的黑石使勁，用力一掰就成了兩半：「雖然僥倖的找到了同一部位的碎片，但是它們分裂的時間並不一致，剛剛說了，最早的碎片是四五年前出現的，這兩塊里，有一塊碎片……從其殘留的氣息來看，實則是半年前才墜落在地上的。」

「神器應當是一路在逃竄，慌不擇路把碎片都扔了出來，而且不是一次性，應該是逐個逐個的扔了出去，散落在世界各地，散落的碎片也還帶有能量，並沒有因為脫離了本體就此安靜下來，相反的，它們還記得本體之前所做的事，就彷彿一直在遵守命令一樣，繼續在整個世界內進行空間跳躍，走哪都扔下一灘『墨水』，這就是現在整個世界都能給看到那股殘留氣息的原因了。」

四五年前就開始崩裂，然後崩裂的過程一直沒有停下么……這簡直就是在朝整個世界釋放那股讓人不得安心的氣息，一個鬧不好這個小藍球真的會變成小黑球的。

「那你說的規律是什麼？」

「規律啊……」斗篷少女撓了撓頭，將黑石往桌子上一放，苦惱的晃着身體：「哎啊……這個不好說啊，我不清楚該怎麼跟你們說才好，隨隨便便說的話……」

「每一塊能量碎片所崩裂的能量帶有獨自且半獨立的氣息，空間跳躍后亦會再次留下的氣息，二者之間會有聯繫，從這些殘留的氣息上摸索而出的規律，即是說，這些碎片是遵循一種只有你才知道的規律在進行空間跳躍。」雲諾星淡淡的開口，抬眼看向身體一僵的斗篷少女：「是這樣么？」

斗篷少女轉過頭用略獃滯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又偏頭看向保持沉默的陽光笑容的輝：「你們……怎麼什麼都知道？」

雲諾星在心底念叨：因為這玩意隨便看看就能明白了啊。

「……大概就是你說的這樣，這個規律我還是翻了好久才翻出來的，與那個東西它本身正在執行的最後一個任務有關，誰也沒想到它忽然就失控了，而且失控后還在繼續的忙活，雖然這時候它繼續的忙活讓自己早就超負荷的『軀殼』直接裂開，還給我添了不少麻煩……」

總之聽起來就是非常蛋疼的一件事兒，他們倒也是習慣了，眾神界上也偶爾會出現已經死了好幾百億年的傢伙，他的東西忽然失控，破土而出，或從一個隱匿空間里蹦出來，然後在世界上撒潑打滾，雖然這些事一般都不用他們兩人處理，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在下界的時候接手處理這類型的事件——嗯，看這丫頭好像已經說完了，那他也差不多可以把另一件事情說出來了。

輝乾咳一聲慢慢的站起來，走到寬敞的地方：「其實呢，我們今天也有點小小小小發現。」

當下輝就把那個七八米長的細長碎片掏了出來扔在地上，哐當一聲巨響，斗篷少女看了一眼，瞬間從沙發上滑到了地上。

「這……這這這……」她連忙蹦起來指着地上擺着的，明顯也是碎片但是比她費勁半天摸到的碎片更大塊的碎片，雙眼發愣：「你們也……摸到了……碎片。」

「哦，這裏還有一個更大的，比這個大十幾倍吧。」輝雙手環抱，看着少女獃滯的樣子，很滿意的笑了起來，再順便把那個小龍丫頭告訴他們的四五年前親眼看着那東西裂開的事兒說了出來。

然後斗篷少女就懵的更厲害了：「……幾十個大號碎片……白費功夫……浪費時間……傻子……」

嗯，看來她在乎的東西還挺多，就是不知道具體是浪費了半天時間還是說聽到一次性炸開幾十個更讓她在意——好吧，說浪費不對，畢竟是找到了規律，這下就可以從滿世界飄蕩的那些陰暗氣息里順利摸到那個碎片最終所在地了，不過這還得她自己努力，畢竟那規律只有她自己知道，他和楓頂多是猜到其殘留信息的形式，不知道具體過程。

斗篷少女愣了兩分鐘，越過桌子蹦到了那塊碎片前端詳一會，片刻后又去到院子裏讓輝把那塊更大塊的碎片拿出來，對着兩個大石頭看了半晌，幽幽的吐了一口氣。

「這還是貼近核心部分的碎片……看樣子，核心已經暴露出來的概率有五六成那麼高。」斗篷少女一下子就從滿臉幽怨的狀態變成了認真，認真的對着那一塊大石頭戳來戳去，再過了一會兒才繼續道：「麻煩了，如果核心已經崩裂出缺口，整個神器都會變得更加不穩定，如果這時候再有點外來因素刺激一下，指不定會出什麼大事，四五年的時間足夠讓這種難以說明白的事情的發生概率提升到頂點，我必須儘快找到核心所在。」

「我還得過去一趟，你們先等等吧。」

斗篷少女慌忙的說了一句話，一抬手又撕開了空間裂縫，推著兩塊碎片走進了那個不知道通往哪裏的裂縫中，匆匆忙忙的消失。

雲諾星幾人對視了一眼，都嘆息一聲：真是個單線程的丫頭，來去匆匆，這下好了，又得繼續等著，這得等到什麼時候？

等空間裂縫完全閉合，輝長舒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楓他們：「好吧，咱還得慢慢的等啊等的……哦對了，忘了問這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了，算了，等到時候她有點消息了再問吧。」

於是乎，看樣子今晚是打算摸魚摸過去了……在別人家裏做什麼事都要受到限制，確實是很讓人糾結的事情，原本這種屁大點事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就是用一次大規模規則掃描與震蕩就能完事的，再不濟大不了把世界之心拽下來，奈何啊……這地方的各個層面對他們來說都太過脆弱了，隨便一下就能擊穿，雖說不是不可以幫忙修復，但是經他們之手修復過的規則，能不能適用於這個世界還是個兩說之事。

「那就趁早休息去吧，今天也在外面轉了一圈，就不再出去鬧騰了。」看了一眼時鐘指向的時間，輝長長的打了個哈欠，跟風一樣沖向了二樓的客房，看得周芷白苦笑，他即便是休息也是一股子風風火火的勁兒。

「……」

算算時間，他們來到這裏，好像已經過去幾天了吧，即便是遠離了虛空前線，來到這大範圍處於安寧平靜的地方，卻也難以真的安心下來，雖然每天都有與敬元姬交流，確認虛空前線平安無事，確認那邊的整備即便他不在也沒有出什麼亂子，不過……

呼，也許就如「小天使」所想，他可能有半個靈魂落在了虛空前線，所以，即便在這尋常人算是和平的世界裏他也難以平靜下來，此刻看着的平靜，不過是把腦子放空，讓自己什麼都不去想而已，因為，這裏確實，沒什麼可以讓他去思考的事情，被接二連三叮囑要歇一歇，那就嘗試把腦子放空。

看起來就像個木偶，一動不動的。

這個世界的月亮不是藍色也不是紫色，淡淡的銀白或是泛著微黃的光芒，本體是一個灰撲撲的小球，今天是難得的滿月，但是那一點微弱的月光也難以真的照亮這片大地，灑落的光芒倒是讓這個半露天的天台留下了一片整齊的光影，四周的別墅都是靜悄悄的，沒有聲息，遙遠的燈光照亮的地方，是接近市中心的繁華鬧市，即便在這裏也能聽到那裏亂糟糟的聲音，所以，即便夜幕蓋天，四野萬籟俱寂，於他而言也沒什麼兩樣，這世界從不缺少任何聲音。

「喂，大晚上的不去睡覺，坐在天台吹風也不怕着涼啊？」

聲音，忽的在這裏響起，啊，他是知道的，有一個氣息一直徘徊在不遠處，他只是沒去理會而已，沒想到反而自己跳出來了。

出神盯着月光的雙眸微微偏移，落在屋檐下沒有被月光照亮的地方，那部分微弱的黑暗中，有一點點金光閃爍，那是一雙金色的眼睛，豎縫微微撲扇著，其主人也慢慢的從陰影中走出來，長過頭的水藍色頭髮夾着一條尾巴拖在地上。

偏過的視線不帶任何一絲感情，淡淡的，卻也不算淡漠也不冰冷，就是完全的平淡，甚至連光澤都有褪去的感覺。

「你別老是用這種嚇人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藍龍小丫頭被他這一眼看得嚇了一跳，這像是失去了靈魂失去了生命的雙眼……她歷經五千年都未嘗見過這種嚇人的眼神。

雲諾星輕輕的讓眉頭皺了一點點，很快又恢復了原狀，疑惑的看着她，這條藍龍小丫頭他們以為還躲在那片空間里，沒想到竟然跑了出來：「有事？」

「有事，也沒事！」

她還是被那滲人的眼神嚇得有點兒吃不消，手掌一揮，在他背後用水凝聚成一把椅子，略有點氣鼓鼓的坐在後面不用正面看他：「你們在找那個很麻煩的東西對吧？」

雲諾星遲緩了半晌，才慢慢的抬了一下頭：「碎片？算是吧，順手幫忙。」

「……你的語氣能不能帶點兒感情在裏面？」藍龍小丫頭被這一聲空洞的話語也給嚇得渾身直發抖：「眼見這深秋時節，冬天都快來了，你用這麼冷的語氣說話是想要凍死誰啊？我可不會變成一坨冰啊。」

「感情。」雲諾星呢喃著，長舒了一口氣，感情估計已經掛了，那傢伙先一步去輪迴路報道了，什麼時候能活過來也不清楚。

一團澄澈透明的水忽然飄到他面前，水中包裹着一枚果子，隨着他下意識的抬手，那個果子從水團中落入他的手裏，他看着那銀白與月光相似的果子，輕輕的咬了一口。

「……你也不問是什麼就吃了？」

「哦。」雲諾星淡淡的應了一聲，半天後才問：「是什麼？」

「專治你這種面癱的傢伙！」

雲諾星：「……」淡定的咬了一口果子，甜甜的，帶了一點點苦味，要他說得誇張一點的話，彷彿能感覺到人生的酸甜苦辣……不過都被這五六個紀元的瘋狂與近百個紀元的厚重給沖刷得淡薄。

藍龍小丫頭看他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又鼓起了腮幫子，自討沒趣的站起來讓椅子散去，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繞到他面前，佯裝很神氣的雙手抱臂：「你要是在找那些不好的東西的話，我有幾個地點可以告訴你。」

雲諾星淡定的吃着果子，淡定的仰起頭對上她的視線，那半空洞的黑色雙眸還是把她給嚇得忍不住往後跳了一步：「你……你要是笑一下我就告訴你！」

雲諾星想了想，雙手食指頂着嘴角拉起一個冷得毫無波動的笑容，看得她毛骨悚然：「算了算了！別笑了別笑了！」

「真是……明明長著這麼漂亮的臉蛋，真是浪費。」

藍龍小丫頭嘀咕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到：「那幾個碎片現在都處在封印……勉強封印狀態，還沒有出現大禍，不過應該總有一天會撐不住吧，就好像我鎮守的那裏一樣，其中一片在秦淮一帶，具體位置我也不太記得了，有一片在太平洋里，大概就在這個國度正右方六七百公里的地方，具體位置還是不清楚，然後南極那裏應該有一個，國外的話，分別是……」

她一口氣報了一大堆地名，四五年前她親眼看着那個神器炸開，所化的碎片帶着滾滾黑霧沖向世界各地，以她活了五千年的經驗，大致推算出其位置還是不成問題的，而且既然說有封印，那應該是曾與誰有過聯繫說過這件事……不過為什麼大部分都是不清楚具體位置呢，僅有大致位置的話，那工作量要翻倍啊。

決定了，這事讓那個同在三元界的藍衣青年去做。

似乎是知道自己說得太多模糊的地點，藍龍小丫頭俏臉上的表情有點兒掛不住，微紅著乾咳了兩聲：「不過有一個地點絕對清楚！」

雲諾星挑眉，望着她不言不語。

「昆崙山！」

雲諾星長舒了一口氣：「沒了？」

「唔……沒了。」

「昆崙山是一片山脈，你跟我說具體地點，我還以為能準確定位到方圓一百里之內，結果不還是一大片區域。」

「我……」藍龍小丫頭紅著臉拽着衣裙，片刻后猛的反應過來瞪着他：「喂！我能告訴你大致位置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好吧！省得你還要滿世界漫無目的亂找，有個大致的方位就給我感恩戴德就行了，居然還嫌棄……」

藍龍小丫頭打了個寒顫，連忙退後：「我不能提供精確地地點實在是對不起了啊所以你不要再用那種眼神看着我真的好嚇人啊！」

雲諾星挪開眼珠子：「保持淡定，你是一條活了五千歲的龍。」

小丫頭氣得直跺腳：「五千歲怎麼了五千歲！五千歲也有習慣不了的事情好不好！就好像你這個眼神空洞的傢伙居然怕小小的蜘蛛！」

雲諾星渾身一僵，都快跳起來了：「你……你怎麼知道的？」

「哼，你們處理掉那塊小碎片的事情，我後來去察看的時候，留在那裏的『水鏡封印』告訴我了，包括你後面被嚇到的事情！」

「這……啊這是……」雲諾星臉頰微微抽了幾下，忍不住捂臉，齜牙咧嘴：「我……我也有不擅長的事情！」

藍龍小丫頭雙手抱胸得意洋洋，終於看到這傢伙有表情的樣子了，那眼睛總算沒那麼嚇人了——這傢伙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來的，那眼神滲人的程度，簡直就像是一個人坐在已經被毀滅的這顆小星球上獨自看着億萬廢墟經歷了億萬年沉澱的光景……不，可能更嚴重。

她忽然湊近了一些，金色的雙眸襯著銀白的月光衝進他的視線中，那雙大眼睛佔據了他的整個視線，讓他一怔。

也就是這傢伙眼睛變得正常了她才敢衝上來凝視：「……你的眼睛……訴說着一些故事，一些很悠久而古老的故事，沉甸甸的重量。」

雲諾星看着她，如果這會兒他的眼睛帶上一絲起源能量估計能把這丫頭嚇得飛起來，就在他即將打算這樣的時候，這丫頭忽的就退後了幾步，沖他扮了個鬼臉：「雖然沉甸甸的，但我也沒窺探別人故事的興趣，我怕嚇死我自己，哼。」

藍龍小丫頭對他吐了個舌頭，快速轉身，長發與尾巴輕輕的在他臉上拂過，縱身躍進夜空中，化作一串水泡消失不見，那一連串的動作，像是一個五千歲的小孩子。

雲諾星咬了口銀白的果子，趁著夜晚還沒有深，摸出周芷白給他的手機，摁了唯一一個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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