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5章 曾有個人……
虛空前線，匯聚著秩序虛空近七成天神境界往上的秩序戰士，由無數個世界共同組成，防守秩序世界，抵禦冥界與深淵死霧的防衛圈，至今已有七八億年的歷史，要說起後者的話，它們在虛空裏「肆虐」已有了十個紀元的漫長時光，二者用以「成型」的時間差距過於明顯，其各自代表的力量也相差甚遠，一方是這個時代秩序力量的代表，一方是擁有着上個時代與部分「規格外中的規格外」殘存力量的遺族，虛空前線能支撐下來，純粹是因為後者還在窩裏面整自己的小心思，一直沒有全力推進的原因。
「差不多就是這種情況。」雲諾星對姬寒梟與姚光聳了聳肩，伸手指向深淵死霧與他們之間間隔的一層籠罩秩序虛空的龐大屏障：「虛空封鎖圈隔絕了秩序與混沌，是凝聚了秩序世界無數強者心血鑄成的『堡壘』，堅固的同時，卻又無比的脆弱。」
雲諾星轉過身帶着兩人在零號城市的城牆上繞圈走，一大家子都隨意的跟在身前身後的位置：「虛空前線里沒有什麼信仰，沒有什麼信念——這裏指的是共同擁護的那種，除了戰鬥之外，大家都保留着源自自家世界的習俗習慣，包括剛剛提到的那些。」
「要說唯一共存的理念。」雲諾星腳步一頓，側目遙望深淵死霧：「大概就是『堅持到虛空終結』這一點——不知何時會到來的終結，不知何時會迎來的終點，都想過，都去推算過，到頭來也不再理會此間的一切，不再祈禱不再奢想，站在這種戰場上，連概率都被拋棄，能做的只有捏緊手中的武器，握著自己的力量，死死的拽住那一條溝通著生與死的繩索，絕不放手。」
姬寒梟看了看雲諾星，忽的道：「楓君你說的『上個時代』的力量，莫非就是先前你們所尋找的……」
「就是先前與你們提過的那些，我們敵人的手中掌握著……我也說不準，屬於秩序這一側，起源天神的力量，若無意外有相當一部分程度都在我這裏，但是冥界那邊也有，至於有多少，可以運用到什麼程度，我們沒有見他們使用過，大部分都是猜測：應該有至少五成比較完整的力量遺留，而且還有另一邊的力量。」雲諾星揮揮手隨意的說了幾句。
「虛空裏仍然有殘留，不過最近『打撈』所用的時間越來越多，其成果么……」雲諾星想了想，將視線扔給敬元姬，她點點頭回應：「最後一座起源神殿從虛空裏打撈出來已經是六年前，目前所擁有的起源節點覆蓋了虛空前線節點七成，剩下的三成，景韻他們用新制的節點代替了部分，與起源神殿可以相連共鳴，但效果始終沒有那麼強。」
「這些事也強求不過來吶。」雲諾星長舒一口氣，他也沒奢求更多，原本虛空前線就沒有起源神殿這玩意，是因為景韻他們到來才尋到辦法勉勉強強的從虛空裏打撈到的屬於起源天神他們的力量，虛空前線也確實因為這些力量的加入好受了許多。
嗯，說實在雲諾星想讓景韻幫忙看場然後自己痛痛快快的干架就是了，奈何他握著秩序世界這邊最強大的力量，沒有辦法在這種情況下任性一次——這事輝與景韻他們商討了好久，最後還是把他摁在了掌控全局的地方，除他之外誰也做不到這種事——畢竟還是大局重要，他也沒有堅持，還是老老實實的擱在虛空前線的最前方當一個穩定軍心的吉祥物就好了，雖然這個吉祥物的本職就是出來清場啦，清場啦，以及清場啦。
哦，還有無雙衝鋒……那是另一件事。
「虛空前線的事大抵如此，想要了解更多會有機會的，你們剛從後方而來這會就先在四處看看吧。」雲諾星看向敬元姬揮揮手，讓她帶兩人在零號節點城中轉一轉，順便在靈魂中對她說道：「對了元姬，姚光那丫頭就交給你安排了，幫我注意一點。」
「好。」敬元姬點點頭，姬寒梟與姚光知道他們可能還有事要忙，打了一聲招呼后便跟隨敬元姬一同告退。
「景韻，戰場上若沒什麼要緊的事就先回來一……」雲諾星摁著腦袋氣沉丹田一聲高呼。
「來了來了——小哥啥事？」
那頭話音還沒落下，景韻的聲音率先響起，然後身旁的空間一陣光芒涌動，景韻一下子從空間里竄了出來，把雲諾星都看愣了：「嘛，本來就差不多完事準備回來了，正好你忽然喊了一聲就快速回城一趟——所以，又遇上起源破事了嗎？」
原本只是不經意間提了一嘴的「起源破事」，在景韻了解某個倒霉蛋頻頻遭遇與起源相關的事兒后也深感同情，不知不覺的就認可了這個說法，不過畢竟還是那個時代的人，心底對起源天神他們的尊崇是不會變化的。
「這個還真……不好判斷。」雲諾星愣了一下，翻手將那個藍寶石般的世界之心取出，隨意的扔給了景韻：「在一個被深淵死霧完全佔據的世界，一個恆星系的星球上發現的，獨立世界之心，不認識的類型，明明是被深淵死霧徹底佔據卻沒有被污染也沒有被破壞，稍稍有點在意就帶回來了。」
景韻聽着的時候還沒覺得有什麼，看到迎面而來一塊「藍寶石」就愣了一下，手忙腳亂將其接到手中，然後猛的一怔，片刻后冷不丁的說道：「……小哥，不如你到時候跟我們一塊去虛空打撈起源遺物吧，我覺得有你在，打撈的過程的質與量都會大大提升。」
「……你是把我當成了某種影響概率的吉祥物么？」雲諾星臉頰使勁的*，聽他那若有所指的說法：「難道這玩意還真又與起源遺物有關？」
景韻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拋了拋手中的「藍寶石」，組織了片刻語言，隨後哭笑不得的說道：「虛空規則迴流形世界之心，是一個能『零耗能』利用虛空的規則、能量、秩序的世界之心，非要劃分個等級的話，比九成上位面世界的世界之心都要強大，但是要弱於眾神界，與後者不同，眾神界的世界之心是可以自我強化與改造接收到的虛空的規則與能量，這個只是完全利用，其概念么——等同於營造一個與此刻虛空完全相等的安全的環境。」
「失傳的技藝吶——所以說小哥，你什麼時候去打撈大隊報個到？」
雲諾星聽到「大隊」兩字就起雞皮疙瘩，一臉驚恐的轉過頭，看到司雨靈光一閃的模樣連忙伸出手……
司雨歪歪頭用很正常的聲音說道：「虛空打撈員？」
雲諾星：「……」嗯，還是慢了一步。
「……這事有那個機會再說吧，我現在也沒辦法隨便離開虛空前線。」
「倒也是。」景韻點了點頭，將話題引到這個世界之心上：「那就先不說打撈的事，這個類型的世界之心，理所當然是人工製造的，稍稍用了一部分從起源天神他們那裏傳出來的某些能量運用形式還是別的什麼……嗯，當初一個傳承者傳出來的，經過了好些年的演變才有人將其運用到世界之心上，然後就冒出這麼一種世界之心，尋常世界之心，無論天然的還是人工製造的，大部分對能量、規則的轉化都不超過七成，往上最好的也僅是接近九成，這也是虛空中各世界會有不同之處的主要原因，哪怕是同一個位面，不同世界之間的強度也會不一樣。」
雲諾星點點頭：「此類世界之心可以達到百分百的轉化率，僅是沒有辦法超越對吧？」
「是這樣沒錯，擱在我們那個時代這種程度就已經夠用了，除了眾神界以外可沒有哪個世界能做到這種程度——對了，如今的長垣界與聖靈界的世界之心也是這個類型的，它們也是從我們那個時代遺留下來的，不過並沒有如今那麼有名，在當年並不是什麼特別值得一提的世界，那時候虛空裏除了眾神界名號長存，其他世界都不過是在各自的虛空地域有名氣而已，放在整個秩序虛空中有沒有人知道還真不好說，但是一提起眾神界，那是誰都知道的。」
輝撓了撓頭：「整得跟秩序虛空的中心一樣。」
「概念意義可能便是如此。」景韻拋了拋「藍寶石」，沉吟片刻：「不過忽然給我這麼一塊世界之心……我一下子還真想不到應該拿去做什麼，光扔給一個世界使用的話可能有點兒浪費，而且替換世界之心也需要『換一次血』，需要好幾年的功夫不能馬上生效，有沒有別的什麼辦——啊，有了。」
在他自言自語結束后，雲諾星等人都轉過頭，然後就瞧見景韻睜大眼睛盯着某個虛空首屈一指的倒霉蛋，鄭重的拍着他的肩膀，說道：「小哥這事交給你吧，用起源能量把丫給拆了，然後你現場偷學，造一個用起源能量做承載體的新類型世界之心。」
雲諾星：「……？」
「眼下前線世界都在起源神殿撐起的秩序領域影響的範圍內，多多少少都接受了起源能量的『洗禮』，程度非常輕微，只是適應而完全不會因此出現任何有益變化的那種，不過要這種適應就足夠了，新類型的世界之心以起源能量為承載體的話，也就無需經歷替換世界之心需要『換血』的時間，即是說馬上就能生效——嗯，說的誇張，規則沖刷可能也要一兩天的時間，比好幾年要強多了，順便有個成品在，我也能拿去起源神殿複製出來，很方便吧？」
雲諾星瞪着眼睛：這一聽就是經過好些年計劃，有嚴謹思路與後手準備的玩意：「肯定不是這會兒才想到的對吧？」
「是啊是啊，當年還在與混沌交戰的時候就有這樣的想法了，不過那會兒還在尋找方向的階段，剛想到這個辦法還沒來得及弄就已經『轟』的一聲全玩完了。」景韻笑呵呵的點點頭。
雲諾星苦笑一聲，看着轉了一圈又落在他手上的「藍寶石」只覺得有點兒頭痛，他倒也搗鼓過不少世界之心，經驗或多或少都有，但是忽然間讓他弄一個新類型的世界之心……這個，有點難搞喲，不過若是能增強前線世界這種後備力量的話……琢磨一下倒也不是不行。
想來想去雲諾星嘆息了一聲：「……我去觀察者空間試試，戰場後續的事情你們看着點……嗯，有事喊我。」
話音落下的時候人刷一聲就沒影了，也就「小天使」在聽到前半句話時一個激靈縮回了靈魂世界中跟了過去，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
「啊，這雷厲風行的樣子也是非常熟悉呢。」景韻撓撓頭乾笑一聲，轉過頭對着輝說道：「如果小哥那邊事兒完美解決的話，有很多本來只處在計劃階段的事兒就可以開始實行了……」
「那些……」輝輕輕的皺起眉頭：「我不太清楚那些，不過真的不會有問題？」
「當然會有問題，那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不過我們有的是辦法讓這個問題降到最低的程度。」景韻聳聳肩：「當年我們也面對過這些問題——對抗混沌所需要的力量遠超所有人的預想，也許是因為混沌虛空壓根就是只有那一群混沌概念體在掌控的原因，它們把混沌虛空的所有能量都能凝聚著用在刀刃上，匯聚起來的力量遠超秩序虛空這邊，想要趕超這股力量，一些極端的路想不走都不行。」
道天聽着感覺不大對勁，湊上前說道：「你們在商量增強秩序力量的辦法？沒有跟大哥哥提過？」
「提過了。」景韻擺着正經臉點頭：「……他比我們還決絕一些。」
「呃……」道天愣了一下：「好吧……那是什麼辦法？」
「嘛，拔一部分苗，助一部分長的辦法。」景韻輕咳一聲：「以現在的虛空規則來說，秩序世界誕生一個正常的本源天神——就正常型號啊，小哥那種的不算——你們覺得需要多少時間？用上諸多不影響成長性的手段，而且還要是可複製的辦法，所以那些極限性的，只能造就一個本源天神的辦法不能計算在內。」
「這個……」
輝撓著頭，眼眸閃爍著金光推算，道天與司雨她們幾個丫頭對視了一眼都攤攤手，這個略有點超出她們的範疇答不上來。
輝拍了拍手：「少說得要萬億年，非常極限的那種。」
「嘛，差不多，就算用我們那個時代的辦法也最多讓這個數字少兩三成——萬億年，不算短的一段時間了。」
司雨聞言咕噥一聲：「中階天神到本源要那麼長時間么……」就大數來說，她們歷經七八億年的征程到了此刻的中階天神的程度，可沒想到到本源需要一千多倍的時間……不過光從表面上看的「一千多倍」，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天神到本源天神的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對虛空、規則的掌控上，每前進一步都需要非常久的時間積累，這部分的積累不夠，就算到了天神巔峰想要邁入本源境界也要費非常大的勁兒。」景韻正兒八經的開始解釋：「像你們先前見過的雲端大陸那些晉入本源的是異類，他們回歸正常的虛空后不也花了幾億年的功夫去重新適應么，你們剛談完話應該更清楚。」
「還有就是……」景韻看向司雨和鳳青凰，輕咳一聲：「……你兩承載着眾神界的規則，理論上用不着萬億年，而且因為時常跟在小哥旁邊，被他的秩序氣息、起源氣息侵染，會更縮短你們的時間，可能再過……百億？至多不過千億年，你們應該就能順利的晉入本源，所以……誒？怎麼就走了？我話還沒說完呢？誒誒誒？你們兩怎麼也跟着……這是要去哪……喂！我在很認真的講課……」
輝看着司雨、鳳青凰與道天轉頭就走有點哭笑不得，拍了拍景韻的肩膀嘆道：「聽到你剛剛說的話，估計都去找楓了，大概是打算黏着他不走了。」
景韻聞言也嗷的一聲，與輝對視一眼都忍不住長嘆：所以，那個傢伙果然是個吉祥物，雖然他自己照鏡子覺得完全吉祥不起來。
過了半分鐘司雨的話從靈魂傳訊中傳來：「找小星星去啦，你們繼續說，我們在聽呢。」
景韻：「……剛剛說到哪裏來着？」
鳳青凰：「萬億年入本源。」
「哦哦，是這個——咳咳，不過那只是對一個新生生命而言，雖然其實這萬億年大部分時間都用在天神與本源境界之間，未入天神估計也只能按萬億計算……」景韻乾咳一聲：「嘛，要說的辦法就如剛剛所說，『拔苗助長』，拆開兩部分來算，二者都是一部分與一部分，強行提升的部分不會太多，遇上的關於時間上的反噬也不會過於嚴重，而且也還有成長性可言，眼下的秩序世界中，特別是前線世界裏，有的是輪迴境的生命，他們便是最好的人選。」
「強行提升到本源境界？」道天蹙著柳眉：「真的能做到這樣的事？」
「小哥所要製造的『條件』是重中之重，他如果能成，我們這邊也不會有任何問題——當然，要把所有輪迴境都無條件的拔到本源境界，這種方法就真的斷絕了成長性可言，就從整個秩序戰場漫長的戰鬥而言也完全不可取，而且此事也是因人而異，人與人之間的修鍊那都是不大一樣的，各個世界的規則也不大一樣，咱那會兒，曾有個人在極端暴怒的情況下，硬是從天神境界……」
道天連忙道：「直接拔升到元始境界啦？」
「……把自己給拔暴死了。」
眾人：「……」
「……那之後我們就在規則上加上了『安全鎖』，以免再有這種情況發生。」景韻訕笑一會，乾咳一聲回到正常語氣：「後面經過一次次的調整，整出了比較安全的辦法，可以緩解燃眉之急，也可以讓這場長久的戰爭繼續打下去——替換掉一次性的透支換來了安全與保留可成長的未來。」
輝：「就是你上次說的，可以讓一批天神強制晉入本源境界，最高接近本源中階的辦法？」
景韻點了點頭：「至於其他的輪迴境，應該能全數晉入天神境界，再次也是接近的程度，不過到底如何還是看個人原因，而且我覺得……冥界那邊的『雛鳥』，說不定也是用類似的辦法整出來的，只不過他們明顯用的是更極端的辦法，他們擁有那個『零件』的力量，可以用深淵死霧強行將一部分輪迴境提升到元始境界，也不管他們能不能駕馭住元始境界的力量，所以才稱呼為『雛鳥』吧。」
「我們這邊沒有足夠的條件，不然也整一批元始境界出來，看看丫的誰夠橫。」景韻咧咧嘴：「不過有那個條件的話，都足夠讓我們一群人回歸元始境界，再把小哥給拉上來了，那樣也用不着拔一部分元始境界，也不用擔心有人拔著拔著把自己拔暴死。」
輝：「……」
極端戰爭極端環境所產生的極端辦法，都是為了應對曾經失衡到令人髮指的戰爭局勢所誕生出來的劍走偏鋒的辦法，此刻的局勢也大抵如此，這部分本應塵封的記憶再次被開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秩序的戰爭啊……」輝雙手插兜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真是讓人無奈：「我倒是覺得你現在就可以去準備準備那些事了。」
景韻一愣：「小哥那邊還沒傳來消息呢，那個世界之心畢竟是失傳的技藝，我擔心小哥也整不好，我這邊就算準備完畢，沒有那個世界之心也沒辦法施展。」
「放心好了。」輝咧開一排閃亮的牙齒，比劃着大拇指說道：「楓的話，絕對沒有問題的，就憑他身上一百四十七種起源能量來說就絕對沒有問題。」
話音剛落，司雨的聲音馬上傳來：「輝大人，小星星說你再給他增加壓力，等他空出雙手一定會把你摁進虛空暴打一頓。」
景韻、輝：「……」合著那傢伙在旁邊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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