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7章 暫時還算順利

對付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敵人是什麼樣的體會？

正常的類型應該沒有太大的差別，頂多就是被佔盡先機，一頭霧水完全摸不清楚對方在做什麼而只能被迫的打反手，不等到他們跳出來搞事情都沒辦法行動，長時間都處在防守階段。

如果是特殊的類型，囊括了以上的說法，再加上一些別的特殊的東東，就比如冥界：因為他們折騰的都不是一些正常的東西，他們除了應付冥界的攻勢之外還要儘可能的摸清楚冥界在滿虛空搞的破事，不然這打完仗都沒有辦法收拾爛攤子的。

雖然就記憶來看這場戰爭打完後過不久虛空就出來清場了……啊，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要應付冥界滿虛空搞的破事，比如用起源天神的力量整的奇怪玩意啊，用混沌概念體的力量整的奇怪玩意啊，再就是他們本就是一個奇怪的玩意……啊，這些都需要處理，俗話說知己知彼方能邊打邊退，他們對冥界的了解幾乎全是靠猜的，為數不多的情報還是那什麼起，那什麼浩還有那個雛鳥他們那裏得來的，後者兩人現在還被關在那兩片空間里，至今都沒有醒過來，大概是意識放棄了掙扎，他們也甭想從那裏摸到更多的情報。

以往有些時候就算接觸到了冥界之物他們也不一定能認出，認出了也不確定能辨認，認知中壓根就沒有這些玩意，所以現在景韻他們出現，那可是解了雲諾星他們的燃眉之急，多虧了他們，今後在收集關於冥界情報的質與量上應該都會有所提升，這不，這才回到秩序世界沒多久就頻頻的爆出高能，讓雲諾星與輝都感覺有點受不了——一個幾乎看不見摸不著卻又佔盡先機的敵人，無論在哪個方面上要應付起來都非常麻煩……雲諾星又想到了那尊混沌魔影，腦闊感覺有點兒疼。

「呼……現在要慶幸的只有我們知道的時間還不算晚……」輝苦笑着：「大概，還不算晚。」

「雖然我覺得已經很晚了。」雲諾星搓著額頭表示反對：「這都五十一紀元中後期了，天知道冥界在過去的十個紀元中在虛空裏整了多少——嗯，前面的十個紀元大概都是一路磕磕碰碰走過來的，不斷地完善不斷的研究，直到近段時間才做出比較『完美』的扭曲造物——那就天知道近段時間冥界到底量產了多少這些玩意。」

輝聞言苦笑更甚，偏頭看向還在盯着扭曲造物沉吟的景韻：「那張大網如果成型，整個秩序虛空都會被拖進冥界的領域中，讓深淵死霧能毫無保留的在秩序世界裏肆意妄為的搞事情？」

「啊，差不多那個情況吧。」景韻點點頭，瞧見兩人那凝重的表情，連忙道：「不過不需要那麼緊張，他們沒有辦法在這種情況下把節點安置在上位面空間中，只要此刻鎮守的秩序虛空內沒有出現足夠數量的『深淵死霧節點』，他們就沒辦法讓領域的範圍囊括整個秩序虛空，沒有辦法影響到不存在節點的上位面，而在他們自家領地里安置的領域……唔，頂多就讓深淵死霧的力量更強大一些。」

「前面的還好說，封鎖圈不炸開就沒太大問題，不過後面那個……具體會強多少？」

「如果完全復刻了起源天神他們的辦法，嘛這個不大可能，我就將這部分算進誤差裏面，一來二去算下來的話……大概三成左右？」

盯着景韻豎起的三根手指，雲諾星長長的嘆息一聲：「投降吧？」

「……鱉臑。」輝哭笑不得的搖搖頭，拍了拍雲諾星的肩膀，道：「投誠去吧？我，志願加入深淵死霧。」

景韻：「……」

「咳咳，玩笑話就說到這裏。」輝乾咳一聲連連擺手，屏氣凝神：「這張『網』現在應該還沒有成型對吧？你能不能從這個節點裏摸出他們那邊的情況？比如佈置了多少，比如還缺多少節點就能把『網』拼湊起來。」

「這個你可真難為我了，這就是一個節點而已，我頂多知道與它有聯繫的地方指向何處，而且只是一個比較模糊的方位。」景韻搖了搖頭：「這個節點並不如起源神殿的節點那般完善，說白了也是一個『粗製濫造』的東西，所以很多本應該有的東西都……唔，反正我沒有看到。」

「你先繼續摸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摸出一點什麼，比如你說的『搖籃』，嘗試看看能不能知道它裏面到底孕育着什麼。」雲諾星輕聲說着，揮手讓法陣全數激活：「這邊差不多該繼續了。」

輝與景韻都抬起頭，這時候才發現，在談話悄然過去的一小段時間中，周圍頻頻發生的能量爆發已經稀疏得接近完全消失了，眼前出現了一大片空曠的虛空，深淵死霧所組成的暴風雲牆在遙遠之處與他們對視——源自能量源點失去控制而造成深淵死霧的崩潰已經結束了，該炸不該炸的都炸乾淨了，後面的是與那個能量源點無關的深淵死霧。

雲諾星着手運轉法陣，看着它們暫時沒有攻過來的打算，想到深淵死霧還處在八成失控，兩成*的情況中，忽的說道：「現在要不先把虛空封鎖圈推到這裏？」

「然後先整理領地內的情況么……」輝捏著下巴沉吟了片刻：「倒也可以，先整合秩序領域，讓虛空封鎖圈推到這個地方，把新領地划入秩序世界的控制中，凈化乾淨，現在我們把戰線拖的距離也確實太長了，身前身後都是敵人的領域，雖然都留下了部分能量塔進行干擾，但還是容易被截斷去路，我們倒是可以直接傳送回虛空封鎖圈內，但這樣一來剛打下來的地兒就等於白打了。」

「那就先穩定這部分領域吧。」雲諾星點點頭，一揮手，有一片法陣陣列調整了指向的方向，將其方向遙遙的指向虛空的「上方」，片刻后，一道伴着數十道螺旋能量的能量光柱從陣列中爆射而出，宛若一道光芒信標，驅散了虛空的陰暗。

看到這道「信標」出現的時候，眾人都神情一凝，飛快的跑到能量塔下方匯聚，將能量塔的能量輸出進行調整，將一座座能量塔的能量凝聚在一起，約莫過了十幾秒，又有數十道能量光柱衝天而起，伴隨着那道巨大的「信標」朝着虛空散發出光芒。

「確認到『信標』散發的氣息，現在開始讓虛空封鎖圈朝前『推進』，所有人肅清周邊場地，切換能量塔的能量輸出形式。」

「總之先把場地清空——開路了開路了！趕緊讓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死遠一點，我們要讓虛空封鎖圈『前進』了！」

「對眼前的領域執行凈化，讓秩序的力量蔓延到我們所踏足的地方——清場，剩下的深淵死霧先不要理會，等它們被卷進秩序領域內我們有的是辦法剿滅它們！」

靈魂中響起一道道的回應聲讓輝鬆了一口氣，順便也把守護者之盾取出來，揮手將其拋進了楓所構造的信標中，那股朝着虛空各處散發出秩序「信號」的能量中，忽的多出了一股神聖的氣息，隨着散發到整個虛空前線的「信號」一同擴散出去。

「啊，好久沒見過這種情況了，以往在遠征混沌虛空的時候也是用這種辦法佔領混沌虛空的領域。」景韻看到這一幕，臉上湧上許些懷念，忍不住感嘆：「方便快捷的辦法。」

「嘛，從眾神界底層信息中里摸出來的辦法，確實挺好用的，虛空封鎖圈也是用差不多一樣的辦法構造出來的，沒有那部分『指點』咱還真不一定能用出這種程度的領域。」

輝不住的點頭，就如剛剛說的那片能量脈絡，他們也是用類似的辦法來處理領地、領域的問題：以「信標」為首擴散出帶有秩序烙印的能量，散佈在虛空前線的所有節點都會與這一股能量共鳴化作「信標」的能量擴散源，將這股能量繼續擴散出去，能量擴散出去會在虛空、現界空間與規則概念層內留下獨特的能量烙印，等時機恰當時這些烙印便可閉合形成一個臨時的領域，就把烙印所圈住的地方化為他們的領地了，至於領地內存在的別的力量，那並不是什麼問題，由於被圈住的領域已經由秩序的力量所掌握，那些被困在這裏的深淵死霧也會切斷與後方大部隊的一切聯繫，留在這裏的只是無法逃脫的困獸而已，只需要花一點兒功夫去剿滅它們就行了。

不過，臨時領域與虛空封鎖圈暫時並不會融為一體，首先還是要先徹底處理乾淨臨時領域內的所有深淵死霧，把它們留下的影響，把兩種秩序戰鬥后留下的影響全部清除乾淨才會與虛空封鎖圈融為一體，這部分一般都交給秩序領域自己處理便好，他們可以在這個等待的時間內繼續的往前征戰，戰鬥與收編領域兩不誤。

「確認到秩序領域已經閉合，從現在開始清剿困在領域中的深淵死霧。」

由於作為信標的雲諾星他們推進的距離比其他節點其他隊伍要遠得多得多，這次清剿估計也要花不小的時間，不過各個節點都能應付得過來，他們也不需要擔心秩序領域內的事情。

「那個扭曲造物如何了？」輝確認暫無意外又看向了景韻：「摸索到什麼東西了嗎？」

「唔……我現在的心情其實挺微妙的。」景韻頂着一張神情不明略有點古怪的臉龐：「它的『加密』程度算不得高明，甚至乎我覺得冥界那邊壓根就沒有打算『加密』，這些用以遮蔽與蒙蔽的能量陣列像是隨意套上去的，騰出這部分空間似乎只是打算讓它最重要的那部分能衍化得更快一些——然後問題就在這裏，我拆開之後發現裏面……壓根就沒多少可用的信息啊。」

雲諾星與輝：「……」

「隱約能感應到與它有哪怕一星半點共鳴的能量，在虛空中有好幾百個，這個數量很正常，而且全都在中下位面的地方，這個也沒問題，然後就沒有更多了，『搖籃』甚至沒有任何反應，模模糊糊，模模糊糊，毛都沒有。」

「……」雲諾星深吸一口氣，雖然已經不抱什麼期待但還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那個搖籃孕育的是生命，還是別的東西，這個能看出來么？」

搖籃能孕育的不只是生命，還可能是別的玩意，比如死胎……口胡，他想說的是，搖籃里的情況是非常複雜的，基於先天混沌狀況，很多構造規則基本都沒有成形，在構造規則都沒有的情況下想要摸清楚裏面有什麼是非常困難的情況，不過他們摸不出來，並不代表景韻也摸不出來啊，人家可是完全站在另一個領域的大佬，不是他們這些小本源和元始新生能媲美的。

「這個啊，我看看……」景韻聞言回應了一聲，又低下頭對着那個化為水晶球的扭曲造物折騰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不出所料的話，應該是……是……是『生命』吧，有幾個還處在先天混沌的規則散發出了很微弱的生命波動。」

「深淵死霧生命體？」雲諾星輕聲呢喃，輝與敬元姬也忍不住偏頭看向他。

「唔，確實是用深淵死霧為主承載體而形成的搖籃，雖然裏面還混合著秩序與混沌的規則不過影響應該不會超過前者。」景韻先是點頭給予回應，隨後又說道：「但是這種怪異的能量能不能像其他能量那樣衍化出生命還是個兩說之事啊，這種糾纏混合的先天混沌情況我可見得少，就從理論上來說應該是不可能……」

雲諾星搖搖頭：「有兩個，深淵死霧生命體，有兩個。」

「哦，那也是正常的，畢竟這個虛空就是個扔骰子的玩意，再怎麼理論也鬧不過虛空，而且搖籃里留下了很多冥界人做了更改的痕迹，有個億萬分之一的概率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景韻聞言也不足為奇的點點頭，他見過的大場面多海里去了，這個並不意外，隨後很好奇的盯着雲諾星：「他們在哪？能讓我見一見么？」

雲諾星眨了一下眼睛，臉上的表情風雲變化了一會，隨後點了點頭：「她說可以。」

話音落下時，一道金色的神聖之光從雲諾星身後乍現，若撥雲見日，無盡金色輝光灑落，照亮了虛空，翼展有四五米長的少女從他身後悄然浮現，伴着在此處灑落的金色灰燼出現在幾人的注視中。

「小天使」對着景韻點點頭，金色的雙眸輕撲扇了一下，隨意的打了一聲招呼：「你好。」

「唔……住在你靈魂里啊。」景韻略挑起眉頭，上上下下的掃視了「小天使」一會兒，隨後低頭看向手中的扭曲造物：「唔，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算不上是本源生命，只是用深淵死霧為主要承載，用規則正常的衍化成型的生命，而非嘗試用催化的手段讓深淵死霧本身凝結出本源生命，也是，本源生命誕生的概率本來就低得令人髮指，要是打算用這種條件進行催化，那概率還得在小數點后掛幾千個零。」

前者是虛空本身衍化出世界，世界衍化出生命的正常進程中的一環，後者么，就是人為創造奇迹，這個幾乎等同於不可能，不過虛空這尿性……算了，差不多就那個回事吧，他也懶得吐槽了，不過他本來就知道「小天使」並不是本源生命的，只不過乍一聽乍一看很像而已，其實就是跳過了虛空衍化出世界這一個步驟，讓虛空混合著能量混合著規則直接衍化出生命，是以後者為溫床為搖籃，但是其實就是正常的由世界衍化誕生出的生命，只不過這個過程中把世界這個床被給踢了給換上一張毯子，本質上與本源生命有着巨大差別——

就這麼說吧，正常的世界衍化生命的過程是一個齊全的「套餐」，秩序啊、規則啊、構造規則啊，這些都是安排好的，但是本源生命，在它們實打實的誕生出來，降臨在現界空間以前那都是不確定的——前者一邊塑形一邊成長，後者，先塑形再成長。

啊，他覺得應該捋清楚了，由於沒有世界這個「地基」，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它們打娘胎里爬出來的一幕都是十分的像……呃。

「小天使」磨著兩顆虎牙盯着雲諾星，金色的美眸使勁閃爍向他傳遞著「你要是再想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等會我就咬你」的信息。

雲諾星撓撓頭吐了吐*，一不小心思緒就跑偏了：「你看出什麼東西了么？」

「暫時還沒有。」景韻搖搖頭：「就算知道點什麼，一時半會也摸不清楚冥界到底想做什麼，不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們既然打算弄出深淵死霧生命，就肯定是有用得上的地方，小哥你最好把她藏好。」

「我的靈魂世界還是挺安全的。」雲諾星聳聳肩，片刻后又道：「除非我自己作死。」

輝與景韻：「……」所謂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險的地方，就這個傢伙玩命作死的頻率來看，他們就覺得「小天使」一直都生活在水深火熱的地方。

「小天使」出來轉了一圈發現沒自己什麼事了，便又回到了雲諾星的靈魂世界中，回去之前小聲留下一句話：「那股意志消退的速度加快了，你們有什麼打算的話，最好儘快……」

雲諾星幾人對視一眼，一齊抬頭看遠處的深淵死霧，又回頭看了眼透明的秩序領域，一同沉默了，這會兒臨時領域內還在清剿，他們是繼續打呢，還是……

「繼續打吧。」雲諾星下一秒就開口了：「虛空封鎖圈能推回一段距離已經是意料之外的收穫，暫時就不能去想外面的事了，得先把這部分領地安排好，然後剩下的時間……」

輝瞭然的點點頭，轉頭掏出了守護者之劍與盾：「接下來就大開殺戒了對吧，能幹掉一個是一個，穩賺不賠，就如一開始所說，追求戰果最大化，除了領地之外，就只剩下……廝殺！」

「那麼接下來……」

「無需計劃，無需商議，戰便是！」

輝正打算商量一下怎麼打，眼前一道斑斕的光芒一閃而過，楓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片刻后，遙遠的虛空中，一顆顆巨大的星辰從虛空中浮現而出，伴隨着一同出來的還有數以億計的法陣，鋪天蓋地的在面前舒展開一個平鋪的平面，看上去異常壯觀，不過一剎那的功夫便有無窮無盡的能量衝進了深淵死霧中，引起一連串巨大的能量爆發。

「呃……楓這算是大上頭了么？」輝苦笑一聲：「我看他還挺興奮的樣子。」

「新力量用順手了吧。」景韻聳了聳肩，大手一揮召集自己那一批人：「好了，我們也找個地方大鬧一場去，就不和小哥湊一塊了……惹，那邊危險性太高。」

輝苦笑片刻，看着景韻出戰後這才發現，原地就剩他自己一個人，敬元姬都不怕死的跑出去幫楓了。

「按照原定的計劃，一二三梯隊，隨我一同出戰，剩下的人繼續鞏固秩序領域，儘快清除大領域內的一切深淵死霧殘留的能量。」

輝揮着手中氣十足大喊一聲，那些窩在秩序領域內看楓大人表演的傢伙聽了都騰的一聲全站了起來，滿臉紅光如沫春風，那叫一個激動興奮，看得輝都哭笑不得，他們這個隊伍因為有楓這個大殺器的存在，其他人就顯得沒什麼事可做的，不是在看戲就是在看戲，這會兒好不容易等來一個出擊的命令，那叫一個莫名的痛快。

楓佔據着最前方的重頭戲，那邊是各種能量異象與各種毀天滅地場景頻發的地方，他們是不可能湊過去的，蹭著一點邊就能把自己給玩死，景韻帶人在楓的左手邊推進，速度相當，那他們在右手邊進攻就行了。

距離進攻深淵死霧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此刻深淵死霧的恢復速度漸漸加快，眾人都知道，戰鬥起來也格外的賣力，所有人都想用這一戰多少讓勝利的天秤發生一點扭轉，尤其是雲諾星他們，是的，所有人都這樣想的，但是未來么……

未來，聽着可真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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