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6章 大碎片

那塊大陸的事情得留到以後慢慢研究了——話說他好像在虛空裏撿了很多東西，然後都沒有時間去理會，看來事兒逼還有一個天賦就是滿虛空亂撿「垃圾」，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麻煩是因為自己亂撿東西而自找的。

「留着唄，只能到時候再看了，現在又沒有那麼多空餘的時間，只能按隊列一樣把一件件事往後推，一直推到有空處理為止。」雲諾星長吐一口氣：「這塊……起源大陸也只能先行帶回去，如果冥界沒有搞事情那就從頭到尾的摸一遍。」

他的表情在幾句話間忽然又變得猙獰，變得古怪：「畢竟是起源天神留下來的啊，我已經與他們糾纏成這個樣子了，還能無視不成——只希望，這大陸能揭露出一些事情，一些秘密，讓我不用每天都哆哆嗦嗦的過日子……哎，真是怕了。」

不過怕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主動權什麼的，這玩意從來都跟他沒有關係，都是他們……她掌握著主動權，算計著一切，也不知道最後想把他折騰成什麼樣子。

從那片混沌空間離開，雲諾星等人出現在一片星空中，對準眼前場景的方向，隨後齊刷刷的轉過身看向身後，遠在一萬多裏外的地方，通往那處混沌空間的黑點正一點點的縮小，中心處那塊菱形狀的東西也在慢慢的分解，溶解在空間中消失不見——那處空間正在崩裂，逐漸消失回歸於虛無，隨着起源大陸與她的神性載體的消失，那空間已經沒有繼續留存的意義了。

「一處遺跡消失了。」景韻深吸了一口氣，幽幽一聲長嘆：「他們留存在世間中的痕迹又少了一個，他們留下的一切，全都會逐漸消失么？」

雲諾星輕點了點頭：「會，但是不管時間怎麼變化，有一個『遺跡』是永遠不會消失的，哪怕虛空都已經湮滅，它也會長存於世。」

景韻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什麼：眾神界，與大元界長存，是他們留在此世間的神跡，沒有那麼容易消失。

雲諾星轉頭看向那個在轉瞬間縮小了十倍的空間入口，忽然道：「你說，那處混沌空間，會是他們所留下的七百七十一條後路之一么？」

「也許會是，也許不是。」景韻直到那個空間徹底消失，又喟然長嘆一聲，聳聳肩：「誰知道呢，那些存在的想法，可不是我們隨便揣測就能摸出來的。」

「倒也是。」雲諾星無聲笑笑，轉過身沿路返回：「走吧，該出去了，這片空間估計也已經沒什麼……」

剛轉過身準備離開就看到了空間泛起一些動靜，讓四人都怔了一下，沒一會兒那處空間便裂開一道口子，就看到了兩道身影略有點狼狽的從空間裂縫中滾出來，在星空中爬起來后，臉頰*的拍著自己的老腰，其中一人正是墨河，另一個便是像難兄難弟般一路跟隨的神庭首領，兩人罵罵咧咧的看着空間裂縫，片刻后感覺到了一些動靜，一起轉過身，六雙眼睛大眼瞪小眼，時間一瞬間凝固了。

「咦？我們這是追上來了？」墨河瞧見雲諾星激動得像是幾百年沒吃過東西的餓貨看到一桌滿漢全席似得連忙撲過去：「你們怎麼在這裏？這裏就是盡頭了？」

「大概……算是盡頭了吧。」看着兩個傢伙狼狽得跟乞丐一樣，雲諾星臉頰一抽：「你們怎麼那麼狼狽？」

「一層一層空間擠過來的，能不狼狽么？」神庭首領咧咧嘴：「都快散架了，這輩子就沒見過有哪個地方的空間壁壘能有那~么厚重的。」

「……不是，我們留下了門特意讓你們跟過來，你們還自己在空間壁壘上打洞？」

「啥？你們留了門？」

「哪有門？」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景韻他們一巴掌摁在自己臉上完全沒眼看，有門不走非要鑽洞，難怪弄得一身狼狽，怕是在打洞的時候遭到不知道什麼級別的能量暴動了吧，以這個空間第四秩序與秩序衝突的特性來看，他們沒把自己玩死也算是奇迹。

「好了，先不說別的了，既然你們真的那麼『大膽』、『一根筋』的跑到這裏，那按照約定，有些事確實是要跟你們吱一聲。」雲諾星長舒一口氣，伸手拍拍兩人的肩膀：「不過我可提醒你們，這些事聽了之後，你們就算半強制性的被拉上賊船了，到時候有很多事兒要忙——最後確認一次，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等會。」神庭首領舉起手：「你先說說是什麼性質的事情，簡單一點。」

雲諾星伸手繞着自己長長的鬢髮，想了一會，開口道：「事關你們自己小命的破事。」

「那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了。」墨河整理著自己的衣袍，努力擺出嚴肅認真的表情，但是奈何臉上那一搓灰實在太影響表情，怎麼看都感覺滑稽：「你說吧，我們準備好了。」

「沒得反悔了哦。」

墨河咧咧嘴：「像個男人一樣麻溜一點！」

雲諾星：「……」得，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被質疑他的性別了。

雲諾星輕嘆一聲，伸出雙手在兩人額頭上輕輕一拍，墨河兩人神情瞬間僵硬，白眼一翻直接昏了過去，隨後，有微弱的能量從他們體內冒出，能量凝固成結晶，快速將兩人裹成兩個大粽子。

「這兩倒霉蛋還真是有勇氣跑進來，都被第四秩序侵蝕成這鬼樣子了，不處理一下還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樣子。」雲諾星拍了拍兩個結晶大粽子翻了個白眼：「勇氣可嘉……唔，有勇無謀。」

「第四秩序這種獨立的秩序，放在當年可是提都沒提起過，能清楚感知到和找到這種秩序的生命，八元界中屈指可數。」景韻說道，他走上前看了看兩個暗紅色的能量結晶：「不過……你這是用起源能量扭轉和強行固化秩序性么？」

「算是吧，我對第四秩序接觸得也不算多，臨時想出了這種辦法，把人給保住應該沒有什麼問題。」雲諾星攤手說道：「總之現在先離開吧，沒什麼事我也不想呆在這個秩序空間中，算算時間的話，應該也差不多到時候了吧？」

戈重明在靈魂中回應：「頂多還有三天時間就到了，提前出去就不會遇到後面的麻煩事。」

雲諾星：「你們在戰爭遺址里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嗎？沒有的話可以再逛逛，反正還有三天。」

「收穫嘛，總是有的，我們需要一些時間去慢慢消化，此行我們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寧飛說道。

「那行吧，那就溜了，眼下還有些事需要做呢，就不逗留在這裏了。」

景韻也點頭表示贊同，他們也需要一些時間重新熟悉此時此刻的秩序世界，自然不能在這裏浪費太多時間。

在他們一行人往回走的時候，墨河兩人所化的結晶在某一時刻裂開，之前已經讓這第四秩序空間折騰到狼狽不堪的兩人從結晶中滾出來，四目相對，茫然的睜大眼睛。

「哦，你們好了，感覺如何？」雲諾星揮手把兩人拽起來，淡笑着問道。

「……不太好受。」墨河咧咧嘴，哆哆嗦嗦的站直了身體，甩甩腦袋想把腦海里嘰里呱啦一陣作響的東西給甩出去，一大堆複雜的信息直接灌溉到他的腦子中，讓他精神都受到了影響，整個人都跟着*：「話說這……東西也太……多了……呃！好複雜……呃。」

雲諾星：「你還是等恢復過來再說話吧，聽着跟觸電了似得。」

墨河哆嗦了一會，整理好那些東西，閉着眼睛休息一會兒這才苦笑：「腦子亂糟糟的，不過算是整理好那些東西了，沒想到……沒想到這世間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那麼，你們來這片虛空地域，是想這片地域給弄去你們那邊么？」

「確實有這個想法，不過是來到這裏之後才意外誕生的想法——嗐，整整一片虛空地域的秩序力量，怎麼可能放你們在這裏安心的坐着啥也不做的。」

「你說的也真夠直白的。」墨河苦笑了一下，與神庭首領對視一眼，兩人皆是看出了彼此眼中蘊含的複雜心緒：「我們要怎麼做？把這件事告知這片虛空地域的所有人么？」

「你們不怕引起慌亂的話大可以直接捅出去。」雲諾星看了他一眼，伸手捏著自己的劉海：「其實還沒有太好的想法，原本的話，我是打算直接把這片虛空地域給帶過去，然後讓這片地域的所有生命都直面它們的恐怖，只是……無意中與你們搭上了話，自然要想一個好一點的辦法。」

「這點好說。」神庭首領忽然開口，眾人都把目光擱在他身上，想聽聽他有什麼高明的見解：「我們這片虛空地域，基本是由我們幾家勢力統領的，只要把其他幾人都叫過來，以你的力量，自然有辦法解決一切。」

雲諾星翻了個白眼，是個非常乾脆的辦法，乾脆到讓人覺得無可挑剔，就是……就是這法子有點像是流氓——嗐，不過這種場景，這種情況下，管他流氓不流氓的，效率第一，過程什麼的全都可以忽略掉，總之先把人給拐過去，為此就算用一點慘無神道的手段也沒有問題。

「那就愉快的敲定了，你們負責喊人，我負責打人。」雲諾星雙手抱臂，使勁點頭。

墨河兩人苦笑：雖然他們是那個意思但是如果可以還是希望先好好說話什麼的……可沒想到他是以揍人為前提來說話的。

景韻在前面帶了半天路，忽然停了下來，皺起眉頭看向雲諾星：「奇怪了，你有沒有發現不妥的地方？」

「我剛在說話沒有注意，什麼地方不妥？」雲諾星搖搖頭，抬起頭看向眼前的星空。

「咱在這塊地方原地轉了幾十圈卻沒有找到……門，我們來的時候門可是開着的。」景韻輕聲說着，抬起手指向前方：「大約就是在這個位置，但是……不見了。」

雲諾星愣了一下，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冒冷汗：璀璨的星空中，漂浮着實體化的光斑與巨大的黑影塊，寂靜無聲，看不見任何異常之處，第四秩序的力量也靜靜的蟄伏於此沒有任何動靜，就是這種詭異的寂靜反而讓雲諾星他們感覺到不對勁。

「小天使」往外看了一眼，忍不住道：「又『犯病』了？」

「不不不，不能吧，我這後遺症都沒消去咋的還能犯事？」雲諾星苦笑，就算是大元界意志欽定的事兒逼也沒那麼快觸發第二次吧，這才剛從起源破事的魔爪下逃出來，還處在驚魂未定的狀態呢。

「空間壁壘……打不開。」景韻不解的皺了皺眉，偏頭看向墨河兩人：「你們剛剛是從空間壁壘的哪個位置打進來的？」

「隨便找了一個略微薄弱的地方就打開了啊，也沒有特別的——咦，打不開？」墨河嘗試接觸空間壁壘，卻也遇上了與景韻一樣的情況，沒有辦法接觸到那片壁壘。

雲諾星目光深邃的盯着這片星空，從那些燦爛的星團上逐一掃過，起源能量湧上雙眸，忽然微眯着眼睛，揮揮手往前走去：「走吧。」

「還沒有結束呢，這片空間的事情，還沒有結束。」

敬元姬抱緊霜跟上他的腳步，小聲道：「還沒有結束……我們還沒有走到空間最深處嗎？」

「似乎是這樣。」雲諾星停下腳步，伸出手指指向前方：「那裏有一顆圓環形的星光，你們能看到么？」

「你這問題也太難了，整片星空估計都有很多。」景韻苦笑了一聲。

雲諾星搖搖頭：「帶有起源能量的氣息。」

眾人一愣，目光朝着他剛剛指向的地方遠遠眺望，神魂蔓延出去，皺着眉頭一副苦惱的樣子，雲諾星見狀也明白過來，沒有多說什麼徑直的往前走。

越過層疊的星河與星團，所接觸的光芒愈發的「古老」，甚至有幾縷直接照射在身上的微弱光芒攜帶着點點永恆的氣息，源於無數年前的星光，直到此刻才落在他們的身上，跨過了無窮星域降臨於此，發出那一縷光的星體，與這片星空一樣古老。

「接近了星空最古老的地區。」景韻查看周圍的情況，目光微微閃爍：「星體與規則漸漸的出現了微弱的變化，與我們先前所見不太一樣……好像有某種擁有強大能量的『能量源點』存在於這裏，在影響周圍的情況，甚至影響了這裏的虛空。」

「能量源點……」雲諾星重複了一聲，臉頰狠狠的跳了一下，總不至於那麼倒霉就遇上他們那會兒見到的什麼能量源點吧？

不不不，這裏可不是混沌虛空，不要自己嚇自己，他看着那個金光燦燦的環狀星點，心裏忍不住感覺有點古怪：這種自以為完成任務掉頭就跑，結果發現任務只完成了一個階段，第二個階段指向了更深處的地方的情節怎麼那麼的似曾相似，而且一來一回多跑了一轉總覺得有點兒蠢——不過他也沒想到中途還能出這樣的岔子呀。

「起源能量的氣息……沒想到這裏也有起源能量的氣息，剛剛還真沒有感覺到。」景韻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嘆道，目光投向了雲諾星，忽然戲謔道：「這麼遠都能被你發現，看來又是找你的。」

本來走的好好的被景韻這麼一說，雲諾星一腳踩空差點墜落到別的星空中，一臉黑線的看着用戲謔目光看着他的景韻，使勁的搖頭：「別想了，沒那麼好的事，哪能接二連三的出現啊——賭一顆太陽，這玩意絕不是她留下來的。」

「她？哦，你說的是選定你的那尊起源天神是吧。」景韻哦了一聲：「我的意思是，這個跟你的起源能量有關，沒想到你會直接想到她身上——呵呵，看來你嘴上諸多怨念，卻還是總想着那位起源天神的嘛。」

想着？

雲諾星狠狠的打了個寒顫，使勁的搖頭甩手：「我怎麼可能會想着……唔……」

他支吾了一會，話都沒說完就閉嘴了，一臉鬱悶的往前走，看他背影像是霎那間老了幾十個紀元的憔悴模樣，眾人都感覺有點哭笑不得，這個傲嬌的傢伙啊。

深入到星空最早期的空間中，群星璀璨的場景已然成為過去，不過這裏與那處空間所處的邊荒又有點兒不同，那邊是空曠，似乎從沒有群星踏足，而他們此刻所駐足的地方，群星已經燃燒殆盡，留下的空曠只是一片死寂的灰暗，僅有三兩顆黯淡的星點掛在角落中難以引起別人的注意，似乎象著着每一片星空走到末路時的場景。

褪去了繁星遍佈的場景，景韻他們也終於看到了雲諾星所說的環狀的星點，而且以此刻的視野，已經能用肉眼看清那個東西的存在——那真的就是一顆環狀的恆星，中間被掏空了一塊，以悖逆一切規則與秩序的形態杵在前方億萬里之遙的地方，它的光芒放在星空背景中算不得特別的燦爛。

「真就有一顆星星是這個樣子的啊。」敬元姬看着那個金色的環狀星星也是有點愣神：「規則的力量還能扭曲出這麼……藝術的樣子么？」

雲諾星盯着那顆星辰的正中心，雙眸涌動着彩色的能量：「中間，那裏有個東西。」

眾人都轉過目光，還沒等看仔細墨河就哇的一聲大叫起來，神庭首領也是目光閃爍一陣錯愕，前者忍不住小聲道：「這就是我們那時候見到的『碎片』！」

雲諾星腳步一頓，盯着環狀的中心：那是一個看不出質地的碎片狀玩意，表面通體都是從什麼東西上撕裂出來的痕迹，也難怪墨河他們會覺得那是碎片，不過……

那個碎片本體可能有一顆小太陽那麼大啊，還帶着起源能量的氣息，得是從什麼東西上撕裂下來的碎片？其本體該有多大？

雲諾星往前走了兩步，忽然神色一僵，大汗淋漓：「……怎麼真的是她的氣息？」

「噗……」景韻一口氣沒憋住直接笑噴了，他拍了拍雲諾星的肩膀：「一顆星星，你是打算怎麼處理？是吃掉，還是……」

「不不不等會。」雲諾星面紅耳赤，連忙擺擺手：「不只是她的氣息，還有……其他起源能量的氣息，還有……起源……規則的氣息。」

他說着說着就驚愕了，起源規則的氣息……這玩意可不是起源能量能保存下來的，眾神界底層，那些起源能量精本體所在的地方才擁有起源規則，就連那片殘破的起源世界裏面也沒有規則的氣息剩下，為什麼在這裏的一塊碎片上能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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