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4章 神性載體
短暫的映像，揭開了神話時代發生的一件神秘往事，是屬於站在秩序頂層的人才能知道，才能夠得着的大事——遠征混沌虛空、秩序與混沌永無止境的戰爭，這些都是整個大元界，整個秩序層面上發生的一角事件，卻是這世間最要命的事情，而且上一個時代的混沌虛空明顯與這個時代的混沌虛空不一樣，很多地方都不一樣，在雲諾星這麼多年來的認知中，混沌虛空都沒有出現過景韻和她說的那種情況，眼下來看，不是它本就是如此的，而是隨着三十九紀元末那一場戰鬥的落幕，秩序虛空與混沌虛空都受到了某種影響，秩序虛空整體力量下滑，混沌虛空乾脆就跟死了一樣失去了所有動靜。
說到這個雲諾星心頭顫了一下，他有個小小的猜測，也許跟混沌虛空有關係，當然跟秩序虛空也逃不了干係，而且他有種感覺，剛剛冒出來的猜測，也許能在這顆能量結晶的映像中獲得答案……
「好像還有不少能量。」雲諾星看着手中紅黑色的能量結晶，忽然想起他與紫言一起看的那本她寫的日記，表情一下子變得有點奇怪，連忙甩甩頭把奇怪的想法都扔出去，抬起手中的能量結晶繼續催動：「繼續看吧。」
隨着能量的閃爍，那個映像再次傳出動靜，她開始一本正經的說着記錄的事情：「現在位於混沌虛空上位面地帶，秩序虛空的上中下位面，其規則與秩序限定的範圍大小逐層擴大，混沌虛空則是完全相反，類上位面概念區域最大，往下則一點點的減少，目前沒有在混沌虛空中找到什麼可以劃分、限定它每一個層面大小的規律，只能根據非秩序能量與混沌規則的流轉進行判斷。」
「遠征隊目前情況安好，我們順着那股混沌虛空中的異常之處來到上位面地帶，目前依舊沒有發現『能量源點』，但它明顯就在這附近，再深入一些就會脫離感應的範圍，往回走，感應中它的存在也會減弱——它似乎就在這附近，但是我們看不到它，找不到它，只能通過感應它對混沌虛空的影響，它散發出來的一些微弱能量痕迹來判斷它此時此刻所在的地方，目前仍然沒找到任何生命存在的跡象，沒有生命的氣息，但如果真的是混沌層面的生命，估計也沒辦法用我們熟知的辦法去判斷……還需要繼續觀察，以防萬一，我也讓……去做後手準備了，希望此行相安無事。」
景韻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深入混沌虛空的事兒……這件事我記得我有點印象，但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我記得我應該還記得才對。」
雲諾星偏頭看向他：「你不是被混沌潮汐糊了一臉么，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是全都忘掉了么？」
「是這樣沒錯，不過我記得我是在混沌潮汐過後還記得這件事的，怎麼……」景韻低着頭忍不住嘟囔：「怎麼恰到好處的在這裏就給忘記了？不應該啊，我應該還沒到得健忘症的年紀吧？」
雲諾星三人：「……」不，按照年歲來說，你早就得了，都是活了十幾二三十個紀元的老怪物了，忘點東西很正常。
雲諾星繼續催動能量結晶，她的映像閃爍了一下，還換了一套衣服，而且這會兒看上去還有點非常嚴肅的感覺——雖然他們完全看不清楚臉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感覺對方很嚴肅，有點面沉如水的感覺，不知道她們在混沌虛空中遭遇了什麼。
映像遲疑了一段時間才慢慢開口：「……記錄，我們到達了『能量源點』的中心位置，擴散到混沌虛空四面八方的能量便是以此處為中心，能感覺到每一寸地方都散發着讓人不愉的氣息，在這個地方，混沌秩序，非秩序能量混亂如一團麻繩，各種各有各規律各有各秩序的『東西』在這裏糾纏，卻又像是擁有一種統一的秩序，在大觀上按照共同的規律在運作，就好像一種誕生在混沌虛空中的本源生命，不過理論上來說，本源生命並不會誕生在混沌虛空中，它的樣子看起來也不像是混沌生命……繼續觀察。」
「……茲……」
映像閃爍了一下，後面應該是切換到下一段映像去了，不過此次，映像劇烈的閃爍著，沒有她的身影出現，也沒有任何場面任何畫面，忽然爆發出一段詭異的聲音，緊接着，便是各種奇奇怪怪的聲音逐一浮現，像是虛空中有無數東西同一時間毀滅產生的共鳴聲，某種回蕩在虛空中的噪音。
「嗯？壞掉了？這玩意也能壞？」景韻稍稍一愣，走上前戳了戳那顆紅黑色的能量結晶，仔細的瞧了瞧卻是皺眉：「沒有啊，一切正常，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雲諾星轉動手中的能量結晶，目光閃爍著，體內的那團能量也跟着閃爍了一下，他忽然說道：「如果能量結晶沒有問題，那就只能是……她記錄的就是這些東西了——這就是下一段映像……當年她們面前的東西，當年她所記錄下來的東西。」
「就是一段噪音？聽起來像是虛空中無數世界毀滅的聲音，又像是……有某種擁有大存在容量的東西消亡時產生的能量潮汐。」景韻咕噥，輕聲說道。
在他們一個個沉思疑神疑鬼的時候，映像又是一陣閃爍，隨後恢復了平靜，她再次浮現出來，「臉色」陰沉得有些可怕，背景是一片被紅黑色能量染紅的虛空場景，非常的扭曲，混沌：「混沌虛空暴動，那並不是一個普通的『能量源點』，那不是某種能量源，而是存在於混沌虛空的另一種規則性生命，與我們認知的所有秩序生命都有天差地別的差距。」
話語簡短而倉促，匆忙的說完這句話她便轉過身消失了，過一會兒映像才緩緩的消散，似乎急着去做什麼事，讓雲諾星他們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大概是在混沌虛空中打起來了。」景韻頭痛的拍了拍腦闊：「混沌虛空暴動，這位起源天神在留下記錄的時候，估計是遠征打仗偷閑的一刻，隨便的記錄，過會兒繼續投入到戰場中。」
「打仗的時候還有空做一個記錄么。」閔聽了也是覺得有點愣神。
「必須的。」景韻點點頭：「我在三十五紀元的時候也曾隨着起源天神遠征混沌虛空，那時候我就聽……誰來着？忘了是哪位起源天神大人告訴我，每一次遠征混沌虛空都需要把所有事詳細的記錄下來——啊，對了，我想起來似乎就有這麼一位起源天神，它習慣留下話語映像還有日記一類的記錄，說不定就是我們此刻見到的這位。」
「是誰？！」雲諾星狠狠的一顫，雙手拍在他的肩膀上，雙眸瞪得巨大使勁的盯着他：「是……哪位起源天神？！她的名字是什麼？」
「你怎麼了？」景韻被他這略帶猙獰的模樣給嚇了一跳，忍不住苦笑：「這個我跟你們說了已經忘記了啊，而且就算記得也只能說他們的神號，並不能提及名字。」
雲諾星聞言也是一愣，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放開手退後了一步，皺着眉頭盯着手上的能量結晶一陣出神。
「怎麼？你很在意留下映像的起源天神？」景韻小聲道。
雲諾星神色變得有些複雜，俏臉皺成苦瓜狀，后又慢慢的舒展開，隨後五官又擠在一起，十分複雜，看着跟變臉似得，好一會兒看到景韻表情也跟着變古怪了，他這才說道：「她……就是留下這團能量的……她就是這團能量的主人，按照你們的說法，我大概算是她的傳承者吧，但是實際上，我連她是誰都不清楚。」
景韻長長的哦了一聲，算是明白他在糾結什麼了，不過這個時代的情況也確實讓人無奈，他們那個時代的事情已經消失了很大一部分，想要去追尋，卻也很難尋到什麼有價值之物，這個時代的傳承者——如果還有別的傳承者的話——應該全都不知道他們傳承的到底是誰的力量吧，嗯……眼前這個傢伙除外，他還在非常努力的尋找，但是能不能找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說這個了。」雲諾星搖搖頭喟然長嘆一聲，繼續催動能量結晶：「還是繼續看吧。」
後面的映像大多都是混沌虛空的戰鬥，他們偶爾能見到其他起源天神走進了映像中，也能看到混沌虛空的一些奇怪的東西，不過通常模糊的都看不清楚，似乎是她故意抹去的，並不打算讓後來人看到混沌虛空的一些詭異情況，而只是選擇留下這麼一段記錄的映像。
往後的戰鬥也是越打越激烈，她們在追尋那些「能量源點」，在逐一剿滅它們，期間似乎遇到混沌虛空非常強大的反擊，但那在大元界第一秩序力量面前都如同小兒科，一百多號起源天神一擁而上，基本就沒有混沌虛空反抗力量的鏡頭了。
原以為事情就是這樣，應當相當順利，理論上來說應該也是這樣的，起源天神在大元界中難道還能有敵人……
想到這裏雲諾星心頭猛的咯噔一聲，他忽然想起，起源天神在上個時代末是死乾淨了，是被「不知道什麼人」與「不知道什麼鬼」的組合湊在一起給聯合弄死的，他腦海里剛冒出這個想法，心裏就涼了一片。
後面的映像忽然只有一陣噪音，沒有任何畫面，只有聲音傳出來：「……異常情況，混沌虛空有我們也難以輕易識別的情況……不確定此行會對混沌虛空造成多大的影響……或許是闖禍了也說不定，……回來后總在擔憂，一直在念叨秩序與混沌的戰爭，某種影響，他也許看到了什麼更遙遠的情況，只是，這場戰爭從未停歇……說的有點亂……無論如何，我們還得繼續前進，希望其他的計劃還在按照正常情況正常發展。」
「……或許，他早有一些預料，應該已經算到了什麼，也許是我太操心了。」
記錄戛然而止，映像消失得無影無蹤，再怎麼催動也沒有更多的映像冒出來，這顆能量結晶內保存的東西好像已經沒有了，只不過……總覺得這忽然停止得讓人愣神，這被截斷的地方就像一刀劈在了腰子上，但是也說不好到底是哪一截的腰子，總之是結束得有點莫名，而且這隻有聲音的記錄，感覺多少有點……奇怪。
雲諾星微微一愣，低下頭沉思著：結果並沒有看到能印證他的想法的東西，他原以為會在映像中看到非秩序生命之類的東西，結果並沒有發現這樣的東西。
「唔，到這裏就結束的話，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應該是剛結束對混沌虛空的遠征。」景韻盯着那顆光芒漸漸暗淡的能量結晶，對雲諾星說道：「只有聲音留下而沒有映像，應當是正在從混沌虛空回來的路上，沒辦法留下什麼映像記錄，聽聲音的話應當還是之前那位。」
雲諾星低頭看着那顆紅黑色的能量結晶，看着它光芒一點點的弱下去，表面也逐漸失去光澤，內部的能量反應也越來越低……越來越……黯淡，顏色也從紅黑色變得更加暗沉……
「嗯？」雲諾星注意到這反應不由得一愣，抬起手正要查看能量結晶的情況，它內部忽然爆發出一股詭異的能量吸引力，一股暗色的能量忽然從內部爆發而出，讓他們神色大驚。
「這股能量……」
雲諾星與景韻神色同時大驚，他們都認識這股忽然爆發出來的能量，這股黑暗而深沉的能量……
「快扔掉！」
景韻大驚失色連忙大喊，雲諾星在他喊出一個音節的時候就已經手一抖把能量結晶給扔了出去，轉身撐起能量屏障將他們四人護在身後……
炸倒是炸開了，但是其實並沒有那麼大的動靜和聲音，忽然爆發出澎湃的紅黑色能量，將那股從能量結晶中漏出來的黑色能量包裹在正中間，那顆被兩股能量夾着的能量結晶劇烈的顫抖著，有一道道透明裂縫從能量結晶的內部迸發出來，從最裏面蔓延到每一處，直到裂縫浮到表面，裂縫中忽然爆發出燦爛的絢爛能量光芒，讓他們神色都是一驚。
「砰！」
一聲清脆的水晶崩裂聲回蕩在大殿中，雲諾星四人驚愕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個能量結晶在能量的壓迫中崩裂成幾十份，黑暗的能量在瞬息間土崩瓦解，剩下紅黑色的能量在那涌動，片刻后，那股澎湃的紅黑色能量忽然衝天而起，帶着那幾十個碎片衝出了殿宇，朝着幾十個方向暴掠而出，消失不見。
景韻看着這一幕，忽然皺起了眉頭，目光一直追尋着一塊碎片朝着這片混沌空間的遠處暴掠，忽然一顫消失在原地，不由得目瞪口呆，似乎想起了什麼東西：「那個……那個東西，我想起來那個能量結晶是什麼東西了！」
剛收起能量屏障的雲諾星被這一聲大喊給嚇了一跳，轉過頭瞧見他驚愕得像是起源天神降臨身前的表情，奇怪的撓撓頭：「什麼東西？不是起源能量的能量結晶么？」
景韻使勁的搖搖頭，目光真的像是見鬼了一樣：「那是……那位天神的……那個東西！」
雲諾星愣了一下，腦海里想到了什麼東西下意識的說道：「神位？神格？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不是這些。」景韻搖搖頭。
雲諾星鬆了一口氣，還真怕又是她的什麼東西然後又要他這啊那的……就是去做什麼，他還以為真是他說的那些，不是就……行了？但是為什麼景韻的臉色越來越奇怪呢？難道他又想錯了什麼？
「起源天神他們的……神性載體——沒錯，就約等於我跟你說的那個神性載體，而你自己也炸掉了的那個，只不過是由他們來凝聚的，無論曾經是什麼，最後被凝聚成只有一顆小小的結晶，裏面包含了屬於他們的一切。」景韻沉聲說道。
雲諾星眨了眨眼睛，呼吸凝滯了一瞬，頭一暈，心臟那團光哆嗦了一下，人差點昏厥過去。
「這是我曾經見過的那位起源天神告訴我的。」景韻看他一下子昏過去被兩女手忙腳亂接住的樣子忍不住苦笑，記憶中那位起源天神的樣貌都已經變得非常模糊了，只記得他曾經存在過，他的音容，樣貌，都變成了一團模糊的光，不知道是混沌潮汐影響的還是……想太遠了：「起源天神他們的神性載體，往小了說，這是在選擇傳承者，往大了說……這將會讓未來出現另一尊起源天神——加入他們的意思，只不過，秩序世界中從未有任何傳言聽說有人得到了這個。」
景韻努力的回想，湊著記憶碎片與自己腦補的說道：「好像是說沒那個必要什麼的，而且這東西也不會輕易的交給任何一個人，所以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若是有的話，滿虛空都會知道的。」
他頓了一下，又道：「當然也不指定真的有人成了他們的一員，只是我們並不知道。」
敬元姬忍不住道：「到底有多少尊起源天神？」
「一兩百個。」景韻聳聳肩：「我只記得大概數字，不能完全確認真的只有這麼些，不過我那位起源天神說過，好像確實就只有這麼點人。」
雲諾星緩緩的回過神站起來，他淡定的揮了揮劉海，鎮定的道：「跟我沒有關係，嗯，沒錯——就算有什麼東西，它也已經炸掉了。」
閔：「但是，為什麼會碎了？」
「是那股能量影響的。」景韻輕聲開口，目光轉向雲諾星：「那股黑色的能量，屬於……什麼東西來着……先前與你們說過，那是非秩序的力量，你身上也有，你應該知道一點點吧？」
「說過啊，起源天神他們……」
「除了這個。」
雲諾星撓撓頭：「那就真的不知道了——湮滅能量，我也是無意中被它折騰過一次，這具身體烙印中留下了它的能量印記，所以我能動用這股力量，卻不太清楚它的源頭，知道的我已經告訴過你了。」
景韻聞言也是略感頭痛：「還真是麻煩。」
「那位起源天神的神性載體留有那股能量，也許是後來沾染上的……也許……說不清楚，不過這東西碎了，可不是真的就廢掉了。」景韻目光有意無意的往雲諾星身上撇，他忽然低笑一聲：「這玩意理論上來說並不會徹底毀滅，它現在只是四分五裂不知道去了哪裏，但若是把所有碎片找回來，其實是可以還原成原本的……」
「打住！」雲諾星狠狠的哆嗦了一下，使勁的往後退，一隻手指著景韻大喊大叫：「停下你那危險的想法，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去尋找那什麼玩意……卧槽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就算跟她有什麼詭異的因果關係也不會繼續深入的……什麼東西？」
退後的腳步踩到了什麼硌腳的東西，雲諾星低下頭把腳底踩着的東西撿起來，還沒直起腰板呢，整個人就僵住了。
他手中握著的，是一塊拳頭大小的紅黑色能量結晶，結晶邊緣碎裂的痕迹還很「新鮮」。
雲諾星呼吸再次一滯，腰都沒直起來就往前倒了下去，驚得敬元姬與閔連忙湊上來。
景韻聞言只覺得哭笑不得：「嘿呀，『神選者』被選中自己的起源天神給嚇得昏過去什麼的，整個秩序世界就這麼一號人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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