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5章 上一次留下來的人

第1535章 上一次留下來的人

「砰!!!」

在「演員」完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輝」那張俊臉被雲諾星一發超堅硬星空板兒磚給摁了個爆擊,打擊感賊好,手感上乘,效果應當非常完美,就是……就是這聲音不大對勁,若是真的敲在輝的腦袋上,那聲音會像是墟冥與另一柄神兵碰撞的鏗鏘聲,至於他為什麼會知道么,這個說出來就不大好了……

「眾神界特製板兒磚,在我的攻擊範圍內磚無虛發,擎起和長空見了都要繞着走,你這都湊到我臉上來了,真是心大。」雲諾星翻白眼拋着手中的巨大磚塊,隨着幻境核心遭到重創,這片虛幻的眾神界也出現了許些模糊,裂縫一點點綻開,有碎渣從空間里掉落,這片空間隨時都會崩潰。

要不是丫湊那麼近,他都沒辦法那麼快找到幻境的核心,一開始都沒想到核心就是幻化出來的「輝」——這可真的是把臉湊上去讓他打,這會兒丫前臉都凹下去了,臉中間一個大坑,就一雙耳朵還看得見。

一路而來打打鬧鬧那麼多年,他可不會因為幻化對象是輝就下不去手……不如說有時候下手會更狠一點。

那個前臉都沒了的傢伙,體型也隨着這片空間的崩壞一點點的暴露出原樣,僅模糊的暴露出半個身子與一張陰翳的臉龐,那雙陰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雲諾星:「你明明已經深陷幻境……你是如何掙脫出來的?」

「……」雲諾星一臉的無語,這傢伙是真的沒看出來,還是因為對自己所謂的幻境太有信心所以覺得任何人都會中招?

他剛思考了一會兒,看到眼前空間陡然崩裂開一道巨大裂縫,索性也不多想,直接開口:「第一:我雖會陷入幻境中,但是對我的效果可並不是很好,第二:你編的理由讓人忍不住捧腹大笑……還凌駕於大元界,還這無上,那臣服的,笑死個人。」

那個臉色陰翳的青年臉都綠了,趁着他心態崩潰的時候,雲諾星豎起第三根手指:「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我雖然進入了你的幻境中,可壓根就沒有受到你的影響啊,我不過是一直在配合你『演出』而已。」

想到自己對着一個看好戲的傢伙在那裏「搔首弄姿」,青年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在幾秒內綠到發紅,紅到泛黑,一口氣憋在胸口下不去上不來,他一手指著雲諾星:「……你!」

「別憋著了,想吐就直接吐出來吧。」雲諾星擺擺手看着他咧嘴:「往旁邊去一點,別濺我一臉血。」

「噗!」

一口三丈高的血泉衝天而起,伴着這片空間響起的雷鳴般的崩潰聲,整個幻境在兩秒內便完全崩潰,煙消雲散。

雲諾星猛的睜開眼睛,那般幻境消失得無影無蹤,前方依舊是那片黑色山脈,那頭巨蛇還盤繞在那座山峰上,這會兒它腦袋完全垂下去,半張著嘴閉着眼睛,一副昏死過去的樣子,在它巨大的腦袋上,有一個臉盤大小的星空板兒磚陷進裏面可能有一兩米深,那裏還有一個一同凹進去的十米寬的坑。

「這玩意真是,搞什麼不好用幻境來對付我。」雲諾星忍不住翻白眼:「沒聽說過夢境與身體聯動這一說法么,我的板兒磚千米內鬼神不活。」

其實用幻境對付他還對他有優勢,幻境需要控場著自己不斷的控制,更加真實更加厲害,比那些粗劣的影響精神的幻覺厲害了不知道多少,就是……就是這些東西都對他沒用,相當於控場者用盡一切手段反而把自己給控制在原地了,然後,板兒磚警告。

雲諾星正碎碎念的時候,那個巨蛇大張的嘴巴忽然冒出來一隻白皙的人手,看得他怔了一下,連忙聚精會神,只見那大蛇的嘴裏有一個人掙扎著爬了出來,正是剛剛在幻境中暴露出一部分樣貌的那個青年。

那個青年跌跌撞撞的從蛇口爬出,跌坐在山峰上,臉色蒼白嘴裏不斷大喘氣似是丟掉了半條命,他應該是被強制從物理與精神上中斷了幻境的持續遭到了重創,一時半會應該是動彈不得。

雲諾星轉過身看向司雨她們,發現她們還有一會兒就能掙脫出來了,便伸出手在空間里拍了拍,清脆的巴掌聲帶着一陣奇怪的韻律從他雙手間湧出,剎那間從她們身上掠過:「起床啦,夢醒啦。」

那一陣輕微的聲音掠過,將司雨她們仍然有部分不受控制的精神扯回了原位,幾人在同一瞬間睜開眼睛。

「幻境?」閔直接開口說道,看她的樣子還有點兒愣神,心緒略有些波動,似是剛從大夢中醒來,大概在幻境裏看到了過去的什麼事情。

「嗯,幻境,還挺高級的。」雲諾星率先處理好司雨幾個丫頭的情況,檢查好霜的問題,這才對閔點點頭:「一個巔峰本源,與你們相差不多所以能影響到你——不介意的話,你幫我把那塊東西拿回來如何?我還得看看這幾個小丫頭的情況。」

閔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沒什麼問題便點點頭,身軀一晃,不過一秒鐘又瞬間出現,再出現時手中飄着一個臉盆大小的板兒磚,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那個板兒磚的十二條線竟然都是跟兵刃般鋒利的刀刃,還不止如此,上下兩個面還戳著兩個長度一尺的巨劍的劍尖,中間四個面各捅出來一根一尺半長的長劍,丫的看着跟個陀螺似得……不,大概是像流星錘多一些,就這玩意扔出去,別說方圓千里鬼神不活了,起源天神見了都要琢磨是不是該把這玩意給神道毀滅了。

剛回過神的司雨,抬起頭就見到這玩意杵在她們面前,又見到雲諾星一隻手摁着她的腦袋,另一隻手從面癱之主那裏接過這個「一流星錘」下去能開闢虛空和大元界的玩意,她頓時就篩糠著連忙後退了:「……不不不,我已經醒了,不用看了!」

雲諾星剛收起那個危險物品就聽到這話,再看到司雨煞白的臉色,不由得一愣:「你在說什麼?看什麼?」

原來只是收回去而不是要給她物理清醒啊……司雨尷尬的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湊了過去,將雲諾星的手搬起來放在剛剛的位置:「沒……沒什麼,我看錯東西了,好像是幻覺。」

「哦,你的精神力剛被高神性與神權力量侵蝕過,會有幻覺很正常,不過沒什麼大礙。」

檢查了一會兒,在司雨腦袋上輕拍了拍確認沒事,再輪著檢查一圈,完事了才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這樣一條半死不活的蛇還能構建出同時控制那麼多人的幻境。」戈重明神色凝重看着那條昏死過去的大蛇:「戰爭遺址里可從沒有活物,難道是率先來到這裏的人?」

「如果不是的話就只能是好幾個紀元前死在這片戰場上的魂魄了。」寧飛雙手抱臂對他戲謔道。

「魂魄倒不是魂魄,確實是一個活生生的非秩序生命,不過那個蛇可不是重點。」雲諾星神色略有點古怪的在大蛇那裏看了一眼,揮揮手率先朝着那座黑色的山峰飛過去,那個倒霉的控場者估計這會兒還在那裏哆嗦呢。

黑色山峰接近山頂的位置,一臉陰翳的青年正躺在地上顫抖哆嗦,地上有一道三米長的衣袍拖拽拉出來的塵土痕迹,看樣子他還掙扎著爬出去了一段距離,不過怎麼掙扎也沒能再站起來。

他還想用一些辦法恢復一下自己的傷勢,至少能恢復一些力氣什麼的,不過這些打算全在聽到一陣破風聲時就全都消散了,他乾脆在地上躺好也不掙扎,只是在思考,說什麼話、說出什麼情報或是用什麼辦法能讓自己撿回一條小命——話說真就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唄,前不久差點被人摁死在一顆全是秩序之力的太陽裏面,這會兒剛窩下來療傷還沒多久就又撞見了另一群人,難道這虛空要玩死他?

「喂喂,躺在地上迎接客人可不太像樣吧。」那道聲音率先傳來,他努力轉過頭,看着一群身影在旁邊落下:「啊,我忘了你現在應該是動彈不得——精神與神魂的反噬不好受吧?」

青年翻了個,他這會兒渾身都痛,源自神魂的痛,額頭都痛得冒青筋了,這傢伙破了他的幻境還明知故問,要不是自己打不過他,這會兒就該跳起來弄他丫的了。

他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到一陣乒鈴乓啷的聲音,疑惑著轉過頭然後愣住了:雲諾星等人正在一大堆兵器裏面往外掏趁手的兵器,那樣式,那模樣何止十八般兵器,哪怕是十八個世界的兵器全都給他摸過來了,那兩漂亮的女孩一邊掏武器一邊隔着一段距離在他身上比劃,好像在思考怎麼下手會舒適一些——她們舒適一些,相對的,他大概要多受一些痛苦,或者很多痛苦,或者痛苦得不得好死……

而當他看到雲諾星端著一柄剛剛套上棍子,像是板磚像是陀螺像是流星錘一樣的兇器時,他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這玩意一鎚子下來大概能附帶十八段傷害,大概能一次性把他切成幾十份,旁邊那淺藍色頭髮的女子還端著一柄熔岩大劍,估計是打算「現切現烤」。

青年沉默著,一腦袋腳汗,還沒等他想好該怎麼死的時候,他們一伙人終於選好了自己的行刑工具,一臉奸笑的湊過來,他嘴巴哆嗦著張開,這會兒再不說話就永遠都說不了話了:「……那個,你們善待俘虜嗎?」

「我大概可能知道一些你們不曉得的事情,你看……」

雲諾星哐當一聲把那個流星錘一樣的兇器在地上一跺,整座山峰都隨之劇顫,青年又被顛了一下,真的覺得自己快要散架了。

雲諾星抬起手:「來,給你三十秒的時間說出遺言,要說得好這遺言就是遺『言』,這說不好嘛,就真的是遺言了。」

青年臉頰一抽,本還想有所保留,看這樣子再保留什麼怕是真的要永久閉嘴了,頓時只好收起心中那些小九九,苦着臉說道:「這片戰爭遺址……我能帶你們去空間最深處的地方。」

「嗐,不就是跨空間么,你們覺得很難我可覺得一點都不難,你咋不想想為什麼是我們先發現你對吧,這個不算,另外你還有二十一秒。」雲諾星擺擺手不甚在乎。

「吔?!」

本以為這就是最大秘密的青年一下子就蹦了起來,結果神魂上的疼痛讓他猛的抽了一口冷氣,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不是……可是……嘶!」

「十五秒。」閔用纖長的玉手輕撫那柄輕劍,屈指輕彈在輕劍上,虛空的能量緩緩蠕動。

青年一臉腳汗,他瞪着雙眸,看着一臉奸笑,磨刀霍霍的雲諾星等人,心臟都快要停跳了,他不甘心的咬牙,打算再抗爭一下:「我指的是……這片空間的最深處!不是此次開啟的最深處!我是上一次戰爭遺址開啟時留在這裏的人!」

「等一下!」戈重明連忙擺手叫停了雲諾星他們的倒計時,一臉狐疑的看着他:「你是上一次留在這裏的?」

寧飛使勁搖頭:「不可能!戰爭遺址的開啟是因為它的空間出現了巨大的秩序與規則裂縫,在淺層虛空打開了一道裂縫,戰爭遺址內的秩序與規則通過那些裂縫與外界虛空的規則對接降低了內部空間的壓力,所以在這裏面一直積攢的秩序與規則之力才不會暴動,當那道裂縫再次關閉的時候,這片空間會重新變得封閉,切斷與外界規則的大部分聯繫,那些狂暴的力量會重新填滿這片空間,就算是本源巔峰也不可能承受那種力量!」

雲諾星露出略有興趣的表情,揮揮手沒有阻止他們的對話。

青年嗤笑一聲,儘管痛得渾身不舒服但還是笑了出來:「你們……怕是在關閉的時候被規則洪流給轟出去了吧……還落得一身傷的那種。」

戈重明兩人尷尬的撓撓頭,第一次來確實就是被「趕出來」的,沒怎麼注意時間,一下子就被丟出去了,事後還在床上躺了一年,寧飛輕咳一聲:「咳咳,這不重要,據我們所知,有很多人都曾想在裂縫關閉後繼續留在裏面,但怎麼可能還有人繼續留着?若是真有……」

「嘁,一看就是成長太快閱歷不足的傢伙。」青年狠狠的翻著白眼:「這些事情就好比那些辛秘,真要有這樣天大的好事還能讓你傳出去?還能讓其他人知道?這可不是只屬於自己世界裏那種級別,那種程度的過家家級別的辛秘……呵呵,這戰爭遺址,可是這片虛空地域的中心!」

雲諾星與敬元姬頗認同的點了點頭,就好像眾神界裏面發生的一些大事,有些事連他們都會一時半會的找不到源頭,摸不清個所以然來。

戈重明與寧飛更加尷尬了,他們確實是比較年輕,比起那些同為本源八重天的人來說,他們應該是超前了三四代的程度,只不過都到了這種境界了,基本不會再拿幾代或者歲數說事,畢竟就算差了三四代,在本源天神的生命歷程上,也就是差了一個手指頭的長度而已。

雲諾星往前走了一步,對青年揚揚下巴:「繼續說,你爭取了一些時間。」

青年咧咧嘴,心裏鬆了一口氣,他還真以為他們連這樣的信息都知道呢,還以為他們也是一樣在上一次留在這裏的人。

「……戰爭遺址重新封閉后,規則洪流會覆蓋所有空間,屆時……空間壁壘會相對模糊很多,可以輕易的跨越。」青年吸了一口氣,繼續道:「還有,規則與秩序的洪流確實非常的強大,本源巔峰勉強能抵抗洪流,但是在那之下的估計……」

雲諾星微眯着眼睛,與「小天使」一起確認這個傢伙說的話沒有問題,這才點頭,這傢伙應該還有所保留,不過也很正常,活到這般地步都是老油條了,怎麼可能不保留一些:「你知曉通往最深處的『路徑』?」

「勉強有一個方向,大致的方向。」青年點頭,看這樣子,小命大概是保存下來了。

雲諾星沉吟了一會,本來他對這個戰爭遺址是沒什麼興趣的,他只是想帶自家的丫頭進來感悟這裏的規則之力,看看能不能讓她們少走一些彎路,不過,在進門時感覺到那微弱的神滅風暴的動靜,還有聽到那細微的耳語時,他對這片遺址的興趣忽然就從谷底到了雲端,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上一次開啟留下來的傢伙,應該能幫他節省不少時間。

「好吧,你成功給自己續命了。」

雲諾星說着收起了一大堆兵器,似乎還聽到了閔和敬元姬小聲咂嘴的聲音,似乎沒能幹掉他讓她們有點遺憾。

「我知道你這會兒肯定還在想方設法的逃跑:先穩住我們,再帶帶路,等時機到了要麼選擇坑我們一次,是死是活全看咱們的力量對吧?」雲諾星雙手抱臂,邊說邊點頭。

青年聽了一頭大汗,其實他真有這樣的想法。

「雖然我不會落入這般境地,不過換做是我也會這樣做,這沒什麼,不過既然我已經把話挑明了,說清楚了……你懂我意思吧?」雲諾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老老實實的帶路,老老實實做自己該做的事,你忽然攻擊我們的事就算了,你損失的也只是一小段時間而已,至於收穫什麼的就看你自己的運氣,但若是想搞事的話……」

雲諾星臉色忽然就變得陰沉了一些,聲音帶着極端的嚴寒,像是從虛無中傳出來的:「我非常討厭麻煩,你要敢做,我也敢受着,只是……這虛空可沒有人能救你,哪怕傾盡一切,以無盡輪迴為代價……」

青年縮著脖子,他聽到這一句話的瞬間明顯感覺到了輪迴的氣息,好像他一旦擁有那些念頭就真的會在一瞬間進入輪迴:好吧,他真的有那些想法,不過頂多是想困他們一段時間然後逃之夭夭罷了,他可不想屈居人下,不過這會兒為了小命,他也只能默默的放下所有不好的念頭,再三保證真的已經打消所有念頭了,雲諾星這才給他治療了一下。

「我先恢復一下,等會兒再帶你們去其他地方。」青年咧咧嘴盤坐下來,忽然看向雲諾星:「對了,你能不能幫我把那條蛇放下來,那是我的夥伴。」

雲諾星瞪着眼睛:「……好吧雖然有料到了,不過你還真敢把一個非秩序生命留在身邊?」

青年乾笑了一聲:「這個……說來話長,等會兒再跟你們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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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世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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