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4章 虛空拆遷辦
「轟！」
這是第……不知道多少次了，虛空中猛然爆發出超大面積的能量閃光，金色與銀色的能量揮灑滿虛空，形成似是極光般的帷幕從虛空中倒掛下來，薄如輕紗，伸手似乎就能將其推開——那是輝爆發着元始境界的力量與那些大塊頭衍化體交戰的動靜，過去一億年的時間裏，他都充當着半個戰士和半個指揮官，打得一直都不盡興，這會兒跑到敵人的家裏來胡作非為、為所欲為、為民除暴、暴虎馮河……
啊，說白了就是趁著這片虛空被封鎖的勁兒在這裏撒歡，可勁的撒歡，元始境界不愧是元始境界，就算是一個肉盾職業晉入了元始境界，撒潑打滾的勁兒也不會小到哪裏去，雲諾星貼著那坨黑乎乎的玩意站都會時不時的被他的神聖能量風暴給波及到，不過他這會兒是秩序性倒是不會產生什麼影響，就是他的敵人被順便給幹掉了。
「這傢伙怎麼跟憋了一億年似得，這麼亂來。」雲諾星手搭涼棚做遠眺狀，看着虛空中爆發堪比能量新星的神聖光芒，只覺得瞎了眼睛，忍不住低頭咕噥：「元始境界了不起啊……元始境界就能為所欲為，為所欲為？」
他多少還是對自己沒辦法晉入那個境界有點殘念的，儘管此刻的他比一億年前的他更加暴力，更加強大也是如此，被卡在這裏無法動彈，過了差不多九十個紀元還是卡在這裏……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心累。
雲諾星深深的嘆息一聲，他看着腳底下這片黑色的「大地」像是一個星球大小，視線蔓延到遠處還能見到一些似是山丘的凸起，還有地平線般的弧線：他在打量這個東西，想要直接爆掉它的核心不大現實，一層一層拆過去太費時間，來一發大的，太耗能量，會讓他的狀態受損，這樣兩個時辰就搞不了多少破壞，而且眼下在這個危險的地兒還是不要做那種玩命的事情，萬一真的是死兆星掛在頭上一閃一閃亮晶晶，一出門就見到一隊巡邏的元始天神朝着他們投來紅得發紫、紫得發綠的目光……那他們就吃不了兜著也走不了了。
搞破壞是個技術活，巧的是，他雲諾星就是天生司職搞破壞的，下到一座城市到一顆星星，上到一片元界他都拆過，只稍一會兒，讓他摸清楚這玩意的結構，他就能把它從內到外再從外到內給炸一遍——一次連鎖的能量轟炸就行了。
「還是拆人輕鬆一點。」雲諾星自言自語的咕噥，拆人是個技術活……唔，拆一團奇奇怪怪的扭曲規則造物是個技術中的技術活，而且他要用一次精細的拆除而不是來一次大爆破。
「砰！砰！轟！」
身後的「大地」上又冒出了成群結隊的衍化體，它們張牙舞爪用那張丑得能辟邪的臉朝着他撞來，讓他一臉黑線，立在身旁的墟冥劍猛然劃過一道弧線，將從「大地」上冒出來的垃圾清理乾淨，雲諾星蹲下身，抬起的右手五指大張，燦白色與暗紅色的能量交織相融，匯聚在掌心，隨後隨着他一掌摁下湧進了黑色的「大地」中。
那一點燦白與暗紅色的能量就像一塊白布上忽然滴落一滴顏料，那一滴色彩飛速的蔓延，朝着四面八方擴散的同時如同一根荊棘尖刺朝着深處刺入，沿途留下成片的能量符文，而就在那些能量符文出現的時候，雲諾星忽然就感覺到這片黑色「大地」在瘋狂的顫抖起來，似是在畏懼，讓他有些錯愕，這古怪的扭曲規則造物，連意識都沒有誕生居然會畏懼？
最先出現的能量符文在經歷了十幾秒的延遲后開始了爆發，爆裂的能量以能量符文為核心朝着四面八方衝擊，能量凝聚成的尖刺輕易的撕裂開這個扭曲規則造物的結構，沿途引爆了它自己的能量，在它內部引起了一次巨大的連鎖能量爆發，而且那些爆發能量全都被引導著朝着中心瘋狂的涌去，「外層」想要觀察到那股毀滅的動靜還需要一會兒。
「嘶！」
一個千丈高的衍化體忽然帶着陰影出現在雲諾星頭上，讓他猛的一驚，另一隻手連忙抓過墟冥劍就要將其除掉，它卻是先一步的忽然頓住了，龐大的身軀莫名其妙的開始消散，好像它已經沒辦法繼續維持形體。
雲諾星握著墟冥劍微微一愣，看了眼下方略有點恍然：「核心開始崩潰，控制深淵死霧衍化體的部分先行崩潰了？還是說，它沒辦法再維持住衍化體的存在？」
思考的進程只持續了幾秒鐘，雲諾星繼續將能量瘋狂的注入下方，那一道能量尖刺已經帶着「千軍萬馬」奔向了扭曲規則造物的核心，它顫抖地愈發厲害，像是一整顆星球被抓在手心裏哆嗦著顫動，雲諾星心底輕喝一聲，控制的所有能量已經瓦解了一層又一層的防禦，那顆核心暴露在他的「視線」當中，正當他想要一擊將其貫穿的時候，忽然有一道非常虛弱的意識闖進他的腦海中，讓他神智一顫——他感覺到了求救與哀求的意思，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了很多東西，模糊不清，卻像是象徵虛空隕滅，萬千世界燃燒殆盡的畫面。
「這……這是什麼啊？」
雲諾星心中顫動了一下，帶着千軍萬馬的能量僵硬的頓在半路，就連他自己都略有點茫然，心思瘋狂的閃爍：從小女孩張開封鎖到現在剛過去四分半多一點點，眼下還有時間，眼下的話還能選擇，這時候本應該果決才對，但是……有一些原因吧，首先排除他心軟這一個原因，殺伐果斷數十個紀元，心慈手軟就是個笑話，他只是……感到了好奇——他從未，他們從未真正的了解過冥界弄出來的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眼下它居然朝他丟來一道求救的信號？
瘋狂？秩序？它連意識都沒……不，它真的是沒有意識么？它這是擁有理智的表現吧？
也許……這是一個機會。
雲諾星狠狠的咬了咬牙，忽然轉頭朝着輝大喊：「輝！我有急事！護駕！」
「轟！」
剛還在虛空中酣戰的輝，陡然化為一道燦爛而絢麗的金光撞擊在他身後的「地面」上，留下一大片金色的焦灼裂縫，他手持大盾與巨劍，回頭露出一個燦爛到無以復加的笑容：「好說！有什麼事放心去做！我就在這裏！在你身後！」
雲諾星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意識朝着那一道微弱而虛弱的意識蔓延過去，在他意識蔓延的時候，他感覺到另一道柔和的意識也一起跟了過來，與他相融——是「小天使」，她也察覺到動靜一併跟來了，他們一同與那道微弱的意識接觸：
湧進腦海中的畫面，是擁有無數世界毀滅、虛空破碎的場景，那是意識中的意識，不是他們接觸到的「它」的意識，這個場景是繼承自另一個「東西」的意識、記憶碎片，可能就是那個作為零件的元始天神的記憶與意識碎片，混沌，死亡，灰暗，毀滅，這些因素共同的組成了一副寬闊看不到邊際的……映像。
對它而言，就是一個每天都在「腦海」里不斷的回蕩，不斷的重複，一直洗腦的映像——它是空白的，卻會被這些東西漸漸地染上灰暗，染上死亡的焦黑與虛無的空白。
雲諾星看着眼前灰白與灰暗不斷漸變的場景，像是站在一片雲霧與雨雲混合的地方，眼前湧來的是成團的縹緲霧氣，他低頭髮現自己的身體閃爍著金色的光芒，捏了捏雙手，隨後抬頭看向前方：「這是你的……意識世界？」
沒有任何聲音回應，讓雲諾星忍不住蹙眉，就在他心裏有萬般猜想：比如墜入了陷阱，比如真就好奇心害死貓，比如——這時候，眼前的雲與霧忽然翻湧起來，繞着他們轉來轉去像是一陣旋風。
雲諾星發愣，還沒明白過來的時候，「小天使」忽然道：「這團雲霧就是它未徹底成形的意識！」
「初始的意識？」雲諾星反應過來，感到了一絲驚愕，連意識本體都沒有誕生出來，甚至連意識這種概念都沒有徹底的成型，它就已經能對他們發出微弱的信號？
這得是多麼強大的求生欲才能指引這道信號挺過這段「距離」去到他們那裏？
「你想我們帶你出去？」雲諾星蹙眉又問道，不過和剛剛一樣，一點聲音都沒有，只能看到雲霧涌動，似是在回答，但是問題是他根本就看不懂它是什麼意思啊！一團雲在那裏翻湧滾動，他上哪去猜測它的意思！
他無奈的搖搖頭，看來只能自己尋找答案。
雲諾星揮手撥開雲霧，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隨後不由得一愣——雲霧之外，是剛剛他們進來時所見到的那些灰暗與黑暗的場景，充斥着混沌、死亡、破敗與毀滅，像是一個巨大的球型映像環繞着這片區域。
雲諾星轉頭看着那球型的空間，沉默了一會，他覺得若是用這些畫面一天到晚對着他重重複復的放，早晚有一天他也會瘋掉，何況是一個……混沌狀態的初始意識。
在他觀察那些毀滅場景，想要分辨出那些摻雜着意識與記憶碎片的映像是什麼地方的時候，那團雲霧忽然顫抖著縮小了體積，緩緩的蠕動，像是想把自己縮成一團藏起來。
這邊的動靜扇醒了雲諾星，讓他意識到這會兒還不是放鬆下來搞研究的時候，連忙在靈魂中與「小天使」傳訊：「……唔，初始的混沌意識，你怎麼看？這玩意算是你的同族嗎？」
「小天使」沉默了一會，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不好判斷，它還太幼小了，沒有成型的意識，連它這一『物』的概念規則都沒有徹底編織成型，很難說是不是——我們的『出生地』倒是有一點點相似。」
雲諾星沉默，狠狠的皺着眉頭，他看着那團雲霧：「空白的意識，混沌的意識，秩序還未劃分，什麼都沒有……定型……也許，它可以知道點什麼，至少此刻它是可以控制的。」
「小天使」聞言輕輕一笑，她已經知道他會怎麼選擇了，輕點頭：「嗯，都聽你的——我有辦法護住它混沌的意識，你把禁錮它的殼子拆開，我們就能把它帶出去。」
「到時候……」雲諾星想說到時候怎麼安置它，還沒開始說呢，「小天使」就已經知曉了他的意思：「『出生地』是一樣的，那我也有辦法能製造出一個同樣的環境留給它，放心吧。」
商量好后，「小天使」控制着意識的力量從雲諾星身上蔓延出，將這團「迷迷糊糊」的混沌雲霧包裹住，雲諾星抓住她們，意識迅速歸體——一睜開眼睛，黑暗的「大地」變得更加不穩定了，他剛剛控制住大部分的能量，卻沒辦法終止它被牽連引爆的部分，此刻正有連續不斷的能量符文出現又毀滅，接二連三的能量爆發沿着一道道直線迅猛擴散，燦白色的秩序能量與暗紅色的寂滅元素正在它內部大動干戈，大肆破壞，打砸搶燒，這個本就不堪入目的扭曲規則造物在短短的一分鐘內面目全非。
雲諾星控制住那些指引的能量，讓其精細的沿着一個核心區域爆發，將中心那塊核心團團的包裹住，往外的部分則朝着一個方向玩命的狂轟濫炸，開始破壞它「厚重」的外殼，能量動蕩的動靜讓鎮守這裏的輝都清楚的感覺到下方有毀滅的能量正在涌動。
「怎麼樣？你沒事吧？」雲諾星抽空問了一聲。
「哦，沒什麼事呢。」輝點點頭，仔細一看他這會兒就舉著個盾牌，連大劍都收回去了，他指了指前方：「它們都不動了，要是這種情況還是出事，那就真的出鬼了。」
雲諾星聞言覺得詫異，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大塊的衍化體像是斷線的木偶一樣頓在虛空中，保持着最後的動作一動不動，他想了一下，大概是這個扭曲規則造物被破壞的原因吧，就好像那個要偷襲他的衍化體忽然消失了一樣：「冥界留下的後手大概是依附這個核心的，一旦核心被破壞，衍化體也會迅速的失去控制變回能量——不說這個，準備撤了。」
劇烈顫動的大地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從遠處俯瞰這道一道裂縫像是一個猙獰的笑容，那張「大嘴」處噴出一個冒着純粹白色光芒的光團……以及無處釋放而湧上來的狂暴能量。
在一陣撼動虛空的劇烈能量爆發之後，整個扭曲規則造物四分五裂，從內而外的解體了，遠觀就像一個炸裂開的大火球往外噴出幾十道火焰，它把那些「火焰」往外噴涌，外層開始朝着內部坍塌，那些呆若木雞的深淵死霧衍化體逐漸的變回能量湧向那團變得乾癟漏氣的「火球」，隨着一連串細微卻明亮的能量閃光，整個火球劇烈的膨脹了一下，釋放出一道不是十分強大的能量衝擊，隨後在一毫秒內朝着中心處坍塌，最後徹底的消失乾淨，虛空中啥也沒有剩下。
「看來把核心拆掉，那些防禦用的衍化體也會一同消失。」輝撓了撓頭：「就是那玩意爆炸的樣子有點兒奇怪，像是坍縮了一樣，沒什麼動靜。」
雖然拖延了一點時間，但是結果還是非常不錯的，輝也沒有趕着這個時候問他剛剛做了些什麼，雲諾星確認好「小天使」和那個混沌意識之光的狀態，便猛的一揮手：「十分鐘——這次是有點事兒，我們趕緊去下一個地方，趁著時間能搞多少破壞就搞多少破壞！」
輝大笑一聲：「虛空拆遷辦開張啦！」
雲諾星與小女孩：「……」忽然不想認這個傢伙怎麼辦？
還沒等雲諾星感嘆某人晉入元始境界變得有些肆意妄為需要敲打敲打的時候，他兩就感覺到一陣劇烈的動靜，就像星空大爆炸……哦，剛剛說過一次了，等視線再次定格，他們已經去到了另一個扭曲規則造物的「正上方」，短短的一瞬間他們已經去到了另一個地方，而且眼前這個更加巨大。
「照舊吧，楓，我去吸引火力，你把它們家給拆了就不用戰鬥了。」
輝拍了雲諾星肩膀一下，朝着盾牌與巨劍就朝着下方俯衝下去，一聲蘊含着規則力量的聲音炸響虛空：「孫子！來咬我啊！」
「轟隆！」
敵人的反應是非常劇烈的，他這個夜光螢火蟲剛出現，那團……唔，像是融化的火山一樣的扭曲規則造物就暴動了，成編製的衍化體瘋狂的冒出，不帶聚集時間，沒有準備時間直接動手，朝着輝狠狠的撲去，兇相畢露——然後一群渣滓就被某個剛晉入元始境界手還痒痒的傢伙給揉成了一團不斷崩潰爆炸的渣滓或者乾脆就跟扔保齡球一樣給砸出去順便將衍化體大軍給撞得支離破碎潰不成軍總而言之場面一下子就變得非常混亂了。
雲諾星翻了個白眼，抄著墟冥劍若流星撞大地砸在那團融化火山的火山口位置，一劍帶着開天闢地的能量扎進了整個扭曲規則造物中，如法炮製的讓能量飛速蔓延，引導，引爆，然後一縷靈魂與精神力量等待着……等待着它有可能會發出來的一絲信號。
不過這第二個扭曲規則造物的求生欲似乎不是特彆強，或者乾脆連混沌意識都沒有誕生出來，反正在他拆它們老家的時候，它們家一點反應都沒有，被他輕而易舉的給崩成了碎片，爆炸的動靜堪比開天闢地的動靜，那叫一個閃亮耀眼，輝覺得他的氪金狗眼都要瞎了。
處理掉第二個扭曲規則造物並沒有用去多少時間，很快他們就來到了第三個地方，崩飛整片虛空后，緊接着是第五個、第六個……
當三人馬不停蹄幹掉了冥界差不多四十個扭曲規則造物后，雲諾星覺得狀態略微下降了一點，不過現在還好，只是，他們好像深入這片空間非常遠了，時間的話還有一些。
「堆積在虛空中的秩序之罪消散了一部分，不是特別多，不過那一部分中有約莫二十分之一已經固化沉澱在規則概念層中。」小女孩說着，注意到雲諾星不太好看的臉色，開口解釋道：「這是沒辦法避免的事情，對虛空、對規則概念層造成的嚴重破壞——就好像拿刀子扎在大地上，就算把刀拔出來了，那裏還是留下了一道刀痕，若是扎在人身上，哪怕恢復過來，也還有記憶留下，那二十分之一就是這樣的一部分。」
雲諾星聞言輕嘆了一聲：不能完全解決乾淨，他倒是早有預料了，只是當這個結果宣佈的時候……唔，就是有點糾結。
「我們拆了多少個了？時間還有多少？還繼續拆嗎？」輝還惦記着拆遷辦的說法，一開口就是拆。
「距離第一個屏障消散僅有不足一個小時。」小女孩說道，她看着這片空曠的空間：「我們先休息一會吧，等會再決定也不遲。」
雲諾星聞言舉著雙手贊同，一*坐在虛空中鬆懈下來，這種高精度的爆拆工作可難為死他了，他倒是想大開大合、直接引爆一片虛空什麼的，但那種手段對付密集的東西還可以，但是這些扭曲規則造物分散在虛空各個地方啊，而且若是在這個地方搞什麼大新聞，怕不是下一秒就要被冥界一群人圍觀咯。
雖說他有三十六個世界，雖說這一億年過去他更加喪病不做人，強得離譜，但是他只是一個本源絕巔而已——縱使能量無極限，但是精神與靈魂還是會疲倦的，拿刀拿劍砍人，手也會有砍軟的時候。
「元始……」雲諾星長長的嘆息，有空嗎？有空的話，是不是該想一想元始的路了？一直呆在本源境界似乎也不是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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