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7章 源初世界
輝頂着一片虛空的火力覆蓋匍匐向前，頂着來自秩序和混亂兩種能量的同時攻擊篩著糠弓著腰帶着小女孩往前走，眼下的情況說是置身槍林彈雨都是輕的，敵人和友軍的兩種無差別攻擊快把他臉都給炸黑了。
撐著秩序屏障往來的方向拚命的趕回去，輝終於見到了那道在深淵死霧裏胡亂傾瀉能量的身影，連忙大喊：「人救出來了！快別打了趕緊走啊！」
迎面而來是一道蘊含着瘋狂氣息的混亂能量，讓輝愣了那麼一瞬，下一刻猛的掏出守護者之劍，一劍劈出將撲面而來的巨大能量撕成數十份沖向身後——隨着他把小女孩給救出來，這片深淵死霧便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他們身上，他還能感覺到有更加龐大的能量源源不斷的從虛空中暴涌而來，屹立在虛空中的深淵死霧似乎也有動靜，有點類似焦急的狀態，不過在它們身上只能看出瘋狂的效果。
抬起腳丫子猛踹一個從深淵死霧裏冒出來的衍化體，將丫踹得潰散成原本的純粹能量形態，輝見到雲諾星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心裏也冒出許些焦慮，正要衝雲諾星吼一嗓子，忽然發現他的臉色蒼白了許多，能量態的身體也出現了微弱的黯淡跡象，不過還在咬着牙玩命的朝着深淵死霧發出攻擊，他這才反應過來，這傢伙可不會別的手段，一往無前的攻擊就是在為他吸引深淵死霧的注意力爭取時間，這會兒那傢伙似乎聽不到他的聲音！也注意不到他們已經來到了不遠處。
「難怪這傢伙從剛剛開始就有點不對勁，合著還是在強撐著，神魂和意識連一絲空閑的空間都沒有留下，全集中在控制能量的攻擊中。」輝忍不住苦笑了一聲，這傢伙真是，只要不死就往自己把死里逼……丫的他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
好吧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輝猛的搖搖頭，右手的守護者之劍消失，抄起守護者之盾狠狠的砸在虛空裏，一圈金色的能量海嘯轟然爆發而出，帶着足以將星空震碎的衝擊沖向四面八方，讓深淵死霧的攻擊都因為這一擊而停滯了。
注意到深淵死霧忽然停手，打得逐漸上頭的雲諾星也是一愣，想了一下猛的回過頭，就見一道金色的影子從正面衝來，一閃之下他就感覺到自己被拽着衣領沖了出去，視線來了個九十度的垂直切換。
趁著深淵死霧剎那間的攻擊消停，輝連忙把速度提升到了極限，一閃之下就從深淵死霧領域中沖了出來，帶着人衝進了虛空封鎖圈的範圍中。
「砰！轟！」
這邊還沒有站穩，身後就響起一連串地痞流氓砸鐵門的聲音，輝剛把人擱下回過頭就見到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屹立在星空中足有十萬里高大的深淵巨人，它瘋了般對着屏障揮舞著雙拳，短短的十幾秒內在虛空封鎖圈上砸了幾萬下，滿星空都是它揮舞雙臂的殘影。
在硬撼了十幾分鐘都沒能在虛空封鎖圈上留下一道印子，那個深淵巨人忽然眯起了眼睛，盯着透明屏障內的雲諾星三人，忽然憤憤的一拳砸在封鎖圈上，片刻后它那十萬里高大的身形開始潰散，漸漸的變回普通的雲霧狀，這一片的深淵死霧也開始了退潮般的消退，漸漸的從星空中退開了一段距離，不過依舊徘徊在這個世界中沒有徹底消散。
「總算是結束了。」輝長舒一口氣，他看了一眼站在旁邊不說話的小女孩，忍不住開口：「你到底怎麼它們了？還是說它們想要把你怎麼着？那片深淵死霧裏全都是高階本源的氣息！沒進去我還沒發現那裏居然是一個狼窩！」
「我倒是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它們會來得那麼快。」小女孩雙手搭在一起縮在袖中，她淡定的說道：「畢竟……是在這個世界裏，而且是它們比我先一步發現這裏的。」
雲諾星在旁邊捋著頭髮，聽到這話回頭看了眼這片世界的星空，不解的道：「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怎麼了？有什麼特殊的情況么？」
「特殊，當然很特殊，我來這裏是為了找元界之核的，這點你們也清楚——」小女孩的視線掃過眼前的星空，平靜的語氣說出的話讓雲諾星二人都是一怔：「畢竟這可是八元界誕生的第一批世界，跨過上一次的大破滅，至今仍未消亡。」
「……第一批世界。」輝臉頰顫抖了一下，八元界誕生的第一批：「可我也沒有感覺到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異常……哦，如果遠處那幾個星團的也算異常的話，那就是咱發現的與尋常世界不一樣的地方了。」
小女孩輕頷首：「每個元界第一批誕生的世界，都相當於元界本身的一個縮影，你們看到的那些星團，其實就是凝聚了整個世界光團所有物質和能量形成的，就好像元界中，大部分的能量與物質都集中在上位面之中，上位面佔據了虛空七成的份量，其餘的則向虛空的其他地方一點點輻射出去。」
她揮手比劃着前方的星團：「就跟你們看到的一樣——我們過去吧。」
雲諾星點點頭，伸手拉着她與輝一同朝着遠處飛去：「這個世界是元界誕生的第一批世界，它影射出元界出事的狀態，你想從這裏殘存的一些信息來反向追蹤元界之核？」
小女孩搖搖頭：「確切的說我找到了元界之核來過這裏的痕迹，它曾經來過這裏，可能短時間的停留了一會兒。」
雲諾星與輝都一怔，兩人異口同聲的道：「那它這會兒去哪了？！」
不會真就被冥界給抓走了吧？！
一想到這結果和那下場，兩人就覺得透心涼……不過，如果真被得手了，眼下虛空就不會是秩序與非秩序對立的局面了，他們應該還是想得太嚴重了一些。
「這點我也不清楚。」小女孩搖搖頭，她瞧見兩人凝重得都快變得透明的兩人，知曉他們在想什麼：「不過放心吧，元界之核沒有落入它們手中，不然它們也不會在這裏盤踞那麼久了——我在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觀察多久就看到了那些盤踞整片世界的東西，順便把我逮住了，你們施展的隔離圈把它們趕到了另一邊，也算是保護好了這個世界沒有讓它被破壞，不然這最後一個線索估計也會丟失，那就徹底不知道該去哪裏尋找元界之核了。」
輝撓了撓臉頰，忽然道：「不過就算它曾來過這裏，現在也不知道它去哪裏了啊，我可不覺得它還會在這裏逗留。」
「至少，是一個線索。」
兩人順着小女孩的指引來到來到那個最小的星團面前，不過它的本體可一點都不小——眼前的星空明亮刺眼到讓輝都忍不住眯着眼睛的程度，超過萬兆的恆星匯聚在此，份量約是這片星空的十分之一，與它的另外三個「兄弟姐妹」相比確實是一個小不點，不過把這玩意擱在別的星空裏那已經是一個異常的龐然大物了——它看着不是一個規則的圓形，像是一個海膽，靜止在此毫無動靜，輝將自己的視角加速了億倍也沒見到它出現任何的轉動跡象，其他三個更大號的星團亦是如此，它們靜靜的窩在老巢里，隨着星空一起沉寂，不再有所動作。
輝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等會啊，我剛剛觀察了一下這個世界的狀態，這可是一個非常『年輕』的世界哦，你確定真的是八元界第一批誕生的世界？」
「不會有錯的，至於為什麼會表現出如此年輕的模樣……」小女孩低着腦袋思索，在想一個簡單的說法：「……就好比死水與活水的區別，又像是生命的新陳代謝，『源初』的世界光團每時每刻都會與虛空進行大規模的能量交換，由於這個過程太快，使你們判斷不出這個世界的真正樣子，自然也沒辦法識別出它的時間。」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完全開放式的世界。」輝眼珠子轉了數圈，忽然嘀咕：「難怪它能扛過虛空動蕩的影響，原來是這樣啊……」
「什麼？這個跟虛空動蕩怎麼扯上關係的？」雲諾星忽然就不明白了，大概是沒恢復過來腦子不好使的緣故，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知道的，只是現在腦子不想動。
看到他一臉迷糊和睏倦的樣子，輝也大致理解了為什麼他會沒想明白的原因，便開口解釋道：「水溶於水……哦，這是一句廢話，不過意思就是這個意思，它的完全開放式讓它可以在靠着虛空的時候把自己變成虛空的一部分，飄在虛無之地的時候會變成虛無的一部分，所以這個世界你可以把它看成是虛空本體的一部分，也可以看成是虛無之地的一部分，這都是沒有定型的，即便虛空哆嗦了無數次，把『依附』在虛空上的東西給全給收拾乾淨了，最後只剩下虛無狀態，它們也會與虛無相融，屁事都沒有。」
「眾神界也能在虛無之中留存，不過眾神界是憑藉自己的強大的『世界本源』給扛住一切，而『源初世界』是與虛無相融來避免清洗。」
雲諾星哦了一聲：「那照這麼說，『源初世界』就是不會滅亡的——按照虛空的動靜來看，五十一個紀元過去，它們大部分都飄到了混沌虛空裏，僅有一部分還在中下位面甚至在上位面徘徊？」
「理論上就是這麼回事了，所以這些『源初世界』還保留着相當一部分的元界誕生之初的信息——唔，不過它們本身不會滅亡是一件事，但是遭不住它能被破壞掉啊，看這世界的強度，隨便來一個初階天神就能把它給劈了。」輝豎着手指無奈的說道。
「……」雲諾星啞然，這就好比時間永恆的天神還是會被別人幹掉一樣，同樣的道理，生命永恆而已，不代表不會被殺死是吧。
在小女孩觀察這片星團的時候，雲諾星與輝也在用自己的手段檢測和觀察這片「源初世界」，小女孩說得沒錯，這「源初世界」就算擱在面前他們也不一定能識別出來，頂多將其當成一個有點特殊，有點異常的世界，不會往這方面上去想，對他們而言，「源初世界」其實也是一個傳說中的存在，誰也沒見過，或者，見到了也認不出來——眼下他們難得見到了，自然要好好的觀察一下。
「源初世界」的一部分信息確實還保存得非常完好，在規則底層里能摸到一些平時接觸不到的……沒什麼用的雜亂信息，同樣是「源初世界」，蘊含的信息量不一樣什麼的，輝早有有心裏準備了，他倒是想找一些元界之初的本源之力，但似乎都被它自己給「代謝」乾淨了，眼下這個「源初世界」跟這個時候誕生的源世界沒什麼不一樣，氣息、規則、能量，全都源自此時此刻的虛空，畢竟是完全開放的緣故，它也是很懂得跟上潮流的嘛。
雲諾星偏頭看了輝一眼，又看了看小女孩，瞧見她目光一直閃爍，有巨大能量和信息在她眼中流轉，估算了一下時間覺得還需要好一會兒，忽然抬起腳朝着前方的星團飛去，朝着星團飛了過去。
「楓？你做什麼？」
「找點東西，你就在那裏待着，沒什麼事。」
雲諾星應了一聲，他回應一聲一頭扎進了眼前極端明亮的光團之中，眼前的景象，就像有一層充滿光芒的透明屏障包裹着內部的東西，而那層光芒屏障則是由這個星團滿溢而出的能量匯聚而成，是巨量的光與能量的結合體，濃度非常高，在穿過去的時候雲諾星感覺到身子輕輕的顫動了一下，那一瞬間的感覺好像一頭扎進了海水裏。
「不過這些物質也不是氣態的玩意兒——真的只是光和能量凝聚而成的。」估計就和恆星系的日球層差不多，不過眼前那一個分界線的強度比前者的影響要大得多。
他在億萬光芒中摸了一會兒，精準的找到星團正中心的位置，朝着那一處光芒最璀璨耀眼的地方飛去——那裏是無數恆星的棲息地，哪怕是喜歡曬日光浴的天神都不會喜歡呆在那裏的，那可是一年四季都是白天的地兒，在那裏曬太陽只會把自己晒成一塊碳狀物體。
在星團正中心轉了幾圈，雲諾星沒有往最中心那處最耀眼的地方撲去，那裏的能量流動有些異常，全都在朝着「下方」：虛空底層，或者更加底層的地方墜落，對他是沒有什麼影響，但他若是忽然闖過去，說不定會對這片星團造成一些不太好的影響，畢竟他的「份量」太大，那個能量墜落的「傾瀉口」有點兒「小」，他怕卡在那裏把這個星團給「憋死」。
在周圍轉了幾圈，找到一個適合的地方，雲諾星伸出手對着眼前的空間用力攥住隨後擰了一圈，漂浮在這裏的無盡能量忽然快速的朝着他拳頭前方的位置凝聚，眼前的場景頓時變成了億萬星光涌動的璀璨畫面，若是切換一下視線，可以看到那些能量是從居住在此的無數大星中飄出來的，從那最璀璨的地方更是湧出一道星河，最後盡數聚集在一個地方，在雲諾星的動作中凝聚成一顆拇指頭大小的透明玻璃球，玻璃球內部是一片浩瀚無窮的星空，億萬繁星璀璨閃耀。
雲諾星捏著那顆玻璃球放在眼前讓其隨意的對準一顆大星，透過大星的光看着那縮小的，確實非常真實的星河，呢喃自語：「成色倒是不錯，不愧是『源初世界』，可惜啊，這東西我用不上，不然又能增加一個籌碼。」
用相同的手段再凝聚出六顆同樣的玻璃球后，雲諾星猶豫了一下，再次動手凝聚出第八顆，不過第八顆玻璃球明顯比前面的要小了一倍，內部的星河也變得非常模糊，稀疏的星光無法聚集成一片星河的樣子。
「極限了，算了。」
雲諾星嘆了一聲，揮手讓第八顆玻璃球消散成原本的能量歸還這片星空，將六顆玻璃球收好，自己則拎着一顆回到了輝的身旁。
「哦，回來了，你幹什麼去了？」忽然出現的雲諾星把輝驚得一愣，剛說了一句話迎面就飛來一顆珠體讓他一愣，下意識的將其接過：「這是什麼？」
「『源初世界』凝聚出來的東西，凝聚了……一切該有與不該有的東西，如果我所料不超的話，應該也會有一部分元界之初的能量在其中。」雲諾星歪頭隨意的說着：「名字……懶得想，總之是好東西來的，我琢磨着你也差不多到時間了，這玩意理論上能讓你更快更穩定的踏上元始境界。」
輝聞言忽然變得激動：「那你……」
「對我無效，神性載體炸碎了不說，那部分後遺症至今還在，這東西對我沒用。」雲諾星緩緩的雙手抱臂：「不用管我，你先登上去，過段時間我再想辦法。」
輝剛變得激動的表情忽然被潑了一盆冷水，他苦惱的看着手中的玻璃珠，一臉的糾結和猶豫，將其攥在手心裏，忍不住道：「……其實我也不急，你看現在也能應付……」
雲諾星的神情忽然變得有點恐怖，一字一頓聲音陰冷：「給！我！上去！」
輝哆嗦了一下，縮著脖子弱弱的道：「……哦，我知道了啦……」
雲諾星翻了個白眼，神態又恢復了正常的樣子，他見輝一臉的鬱悶，不由得皺眉，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這種時候你還糾結個什麼？你該不會覺得我受不了刺激所以不想破境吧？你覺得我是那種人？」
這是個送命題……這個問題一旦提出來輝就知道自己可能要涼，不管怎麼回答估計都逃不了一頓胖揍，他一臉大汗的沉思了一會兒，臉上擺着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表面穩如老狗的回答：「那倒，不是，反正你現在也能手撕本源境界，破境這事對你來說其實……好吧意義還是有的，我只是那個意思而已——一開始不是約好了要跟你一塊上去的嘛，這會兒忽然偷跑什麼的，嘿嘿……」
雲諾星臉頰一顫，伸出手在輝背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好吧好吧，我遵守約定的守護者大人，不過現在可不是約定不約定的時候，早出一個元始，對格局，對眾神界來說都是好事——至於我，呵。」
雲諾星雙手抱臂很輕鬆的笑了一聲：「就算我隔個百八十年，晚你千百年再等上元始境界，於整個時間軸歷程來說，你也就比我早了一個線頭而已，沒什麼好計較的。」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輝鬆了一口氣，低頭看着手中的玻璃珠，認真的點頭：「我會儘快晉入元始境界的。」
雲諾星點點頭，正打算去旁邊的星團看看，小女孩忽然開口了：「咳咳，總算說完了，你們那麼『深情』我都不好插嘴。」
雲諾星與輝一起轉過頭，前者開口：「怎麼樣，看出什麼東西了么？」
小女孩撥弄著自己的灰藍色長發，小身軀晃來晃去似在思索什麼，片刻後點點頭：「看到了一點事兒。」
雲諾星兩人剛來點精神，就聽小女孩嚴肅的說：「不過，不是什麼好消息哦。」
兩人一瞬間一起翻白眼：來了來了，常規操作，遇事基本就不是什麼好事，不是壞消息就是更壞的消息，再就是非常糟糕的消息，還有更加更加難聽的消息。
「說吧。」雲諾星搓了搓俏臉，強行擺出氣定神閑的模樣：「你說，我都準備好了。」
小女孩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八元界之核啊……」
「嗯。」兩人點頭，洗耳恭聽。
「它確實來過了這裏哦，那個痕迹沒有問題。」
「嗯嗯。」
「不過它好像掉到下面的元界去了。」
「嗯……嗯？！」雲諾星兩人一怔，一臉的驚愕。
「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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