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0章 於晨曦中降臨
這個世界存在一些秘密。
這樣的說法像是學者和某些忽悠人的傢伙才能說出來的，聽者只要露出一絲興趣，往下便是一大堆似是而非，聽着除了讓人感覺到不明覺厲就再沒別的用處的話，也許中間確實摻雜着部分有用的信息，也許他們在無意中說出了一部分真相，儘管是他們自己杜撰出來的，也許……
那究竟這個世界存在着怎樣的秘密或真相，姚光一直在思考這些事情，從小時候被祖父念叨、在學院中被導師被朋友念叨，往後加入了抵抗魔潮的隊伍，也時不時會聽到一些神神秘秘的說法，然而說出這些話的人，似乎都只是出於習慣或是逗弄新人才說出來的話，他們總是提過一次就再沒有下文，也許他們自己都不甚了解，也許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這些事情的答案，卻在她心中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種子。
那顆種子如今依舊在心中一點點的發芽，但是它已經被掩埋了很久很久，她自己都快把這樣的事情給忘了，比起那些無關痛癢的事……對抗魔潮，與魔物戰鬥，這些眼前所發生的諸多事情明顯要更重要一些，久而久之的她自己都忘了自己也曾幻想過那些似乎不切實際的事情，直到此刻聽到雲諾星那句話，儘管只是一句貼邊的話，也依然是讓她把那些掩埋的記憶給挖了出來。
這個世界……早在很多年前，並沒有魔潮的存在，大陸也並不像現在這般四分五裂，那時候的天空還很純凈，海洋只有一片海洋，沒有任何命名，沒有天荒原野，那兩片巨大的魔潮發源地還是人類居住的區域，北方神殿依舊是無數人心中的朝聖地，路途上的旅人匯成的數字永遠不會減少，偶爾出來一些大事件，也就是各個地區的領主之間彼此看不爽打上一場，不會演變成太大的戰爭規模，這樣的世界持續了很久，不知道已經多少個萬年，直到有一天，魔潮降臨了……
世界忽然間陷入了另一個循環中，毀滅與新生不斷的在這個世界中上演，秩序與魔物的戰爭開始了，人類與魔物打得有來有回，魔潮的領地被壓製得幾乎不會增長，只是局限在一片地域內，人類甚至還有閑心圈起一片地兒將其放逐在秩序世界之外，研究研究，觀察觀察——然後，天荒原野降臨了，一切都墜入到最壞的夢境中，至今又過去了數千還是一萬年，終於演變成了如今的局面，人類的領地縮小至今，連原本領地的一半都不到了。
當雲諾星說起終結魔潮的時候，姚光心中微微悸動，她也曾想過這樣的結果，但終究只是深埋在心中最深處的幻想，沒有真的想過真的實現會是什麼樣——世界大概會回到數萬年前的情況吧？但是也有可能不會，魔潮對這個世界的影響已經太嚴重了，忽然從那種現實中被拋進另一種現實中，或許會……不，不會有更糟糕的道情況，即便一下子改變了生活軌跡，也是朝着另一個更美好更光明的未來變化的。
她心中也抱着一點希冀，她從雲諾星身上看到了一點希望，終結魔潮的希望——也許只是她對這個絕望的現實的不服輸的想法在擾動。
跨越過天荒原野，在一片僅有淡淡的薄霧飄蕩的不毛之地找到稍稍平靜的地方，沈公子回頭遙望天荒原野內部，剛剛大地震的時候，眾人都只顧著跑起來看不見那裏面發生了什麼，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就是沒想到雲兄他們進去一趟會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也不知道他們情況如何。
「這裏是曾是被天荒原野佔據過的地方。」
幽魂先生在棕黃色的大地上找了幾個地方試探，隨後轉身對眾人點點頭：「沒有問題，曾經佔據這裏的是天荒原野的邊緣地區，這時候已經完全轉換了方向退去了，大地的變化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過，被天荒原野的氣息影響過的地方，原來會變成這樣的不毛之地啊。」有個年輕人蹲下來用手捏了一把棕黃色的沙土，在指尖輕輕一搓就完全變成細碎的沙粒隨風飄散：「土地一點生機都沒有，就算脫離了天荒原野，可能千百年也不會恢復到原本的樣子。」
「這能量中含有非常強大的破壞力量，可對事物本身和本質進行無法逆轉的破壞。」沈公子從一旁走來，一邊走一邊說道：「不是千百年無法恢復，如果沒有辦法得到『凈化』的話，這片土地將永遠都是這個樣子。」
從規則性上被破壞乾淨了，再不存在任何一絲生機，要修復也只能從規則上開始修復。
「這麼嚴重……」眾人聞言都神色凝重，那個年輕人聞言撓了撓頭：「怪不得我聽那些負責凈化的那些人說：『這土地擱著就徹底廢了，但是要恢復到原來的樣子簡直是天方夜譚』，所以那些被魔物侵染的土地，輕度的會有人去幫忙修復，重度的基本就直接放棄了。」
「咱們人類的領土好像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的退縮的，比起數萬年前的時候，領地似乎縮小了整整三倍。」
另外一個年輕人聳聳肩應道：「更加具體的那些現在我們說不出來，不過到時候就會清楚了，說不定還要上前頭與魔物戰鬥呢。」
沈公子聞言有點詫異：「那麼說，你們來北方神殿是……」
那個年輕人苦笑：「這是最後一趟旅程啦，算是最後一次任性，也算是一種家裏面對咱的考驗吧，若是直接死在這旅程上了，就不用去別的地方丟人現眼了，若是能活着回來，就老老實實的去『聖刃軍』里報個到——我大概會進入『凈化部』，比起上陣殺敵，我覺得這個更適合我，強行去別的地方反而容易害了別人。」
沈公子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這幾個年輕人這麼想不開的跑來這些地方，沒想到中間還有這樣的原因在裏面——就是，好像這趟旅程的意義都被強行改變了，被他們橫插一腳，一路上驚險萬分就是什麼事都沒發生。
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啊騷年，趕緊加入那什麼……哦，雲兄回來了。
沈公子在心裏念叨片刻，忽然抬起頭，然後對着天荒原野的方向招了招手，順便扔了兩道能量到半空當成標識。
「唰！」
扔上天空的能量剛消失的時候，周圍的空間便浮現出一道道漩渦，隨後一群人影從空間漩渦中走出，看得眾人又愣了一下，怎麼這位爺出去一趟都要帶點人回來啊，上次帶了幾個人，這次直接拽著一群人過來！話說魔潮將近，這會兒還有那麼多人往北方神殿跑么？
那幾個年輕人一愣，不過這些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去往北方神殿的啊，看這服飾，雖然破破爛爛的，但那應該就是：「你們是聖刃軍？」
姚光等人剛落地就被這麼一喊，都下意識的回過頭，見到一群人眼睜睜的看着自己一群人，也是愣了一下，好奇的看着他們：這些人就是去往北方神殿的么，選擇這個時期去北方神殿，倒是很有膽量。
「聖刃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幽魂先生疑惑的說道。
「距離魔潮的時間不到一百天，我們是被派來天荒原野調查情況的。」金髮青年揮手說着，看向了雲諾星：「然後在腹地內被魔物所困，最後被……呃，被他們救了下來。」
背着大劍的青年接道：「我們的護符全都崩潰了，只好跟着這位前輩離開，他有辦法庇護我們離開天荒原野。」
「不過我懶得跑兩趟，所以就把人帶着先繼續去北方神殿，到時候回去再說。」這是雲諾星說出來的。
然後眾人都長長的哦了一聲，一人一句倒是說明白了這一隊聖刃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那個說加入凈化部的青年走上前來，小聲道：「那個，難道說天荒原野……這次的情況會很糟糕么？」
他見過其中的幾個人，都是遠遠的望見過，是一些非常有名氣的強者，不過他也了解不深。
「按照原本的情況……是挺糟糕的。」姚光等人均神色古怪，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剛剛所見的情況，金髮青年輕咳一聲：「不過，這位前輩已經把事情給解決了。」
眾人：「？」
雲諾星他們走到位置，在四周觀察了一下，轉過身對眾人招呼道：「要休息嗎？不休息的話就直接出發吧。」
幽魂先生看了看眾人的情況，也開口問了一句，得知眾人體力都還有所保留後，大手一揮：「那就繼續前進吧，雖然離開了天荒原野的範圍，但還是走遠點安全，難保不會有魔物集結從邊緣範圍內爬出來，離開天荒原野的魔物可是會變得更加狂暴的。」
姚光等人偏過頭，神色都有點尷尬：那些魔物短時間內估計都出不來了，天荒原野的魔潮甚至會被推遲很久，說不定好幾年都不會再有魔潮出現。
旅途中間出現點別的意外情況，那也只是小插曲而已，就現在而言，雲諾星他們還是走在前往北方神殿的路上，聽幽魂先生說，一旦跨過天荒原野，距離北方神殿也就不遠了，不過這裏的不遠，指的是視線上的不遠，至於北方神殿，他們永遠沒辦法到達那個地方。
「我們與北方神殿之間有一種間隔——所有人都有——我們可以看到它，可以毫無影響的留下它的畫像，但是就是沒辦法去到那裏，不是路途上的艱難，不是路的問題，而是我們沒辦法靠近。」
幽魂先生說着掏出了一個地圖，地圖北方有一大塊黑色的斑點，估計就是天荒原野，而在天荒原野的左上角位置，這裏有一塊像是大陸半島，三面環海，另一面與大陸接壤的島嶼，光從大小來說它還特別大，差不多有四分之一個總大陸的大小，然後這一塊大半島都被用黑乎乎的線給描邊了，描了三四層。
雲諾星指著那塊半島：「北方神殿就在這個區域？」
「沒錯。」幽魂先生點點頭：「從我們踏上那塊區域開始，北方神殿就可能存在於任何一個地方，那時候就只有我們引路者能找到它真正的地方，然後前去瞻仰。」
輝腦海里的奇思妙想忽然又蹦出來了：「如果看到了北方神殿，一直朝着它走過去會怎麼樣？」
幽魂先生似是早就知道他們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只是爽朗的笑了一聲：「我們進，北方神殿退，我們退，北方神殿就進，一直保持在一個恆定的距離……沒錯，我每次看到北方神殿，它都是那個大小，距離是恆定的。」
「那如果一直追着跑到這個邊緣呢？」輝指著那塊半島的邊緣：「難道北方神殿會退到海裏面？」
幽魂先生一愣，其他人也都是愣了一下，都沒想到他會提出一個這樣的問題。
「呃……按……按理來說，應該……」幽魂先生揪了把頭髮，一臉的蒙圈，這個問題他可萬萬沒想過啊，而且歷來也沒誰真的缺心眼到追到那個境地去。
「嘿嘿，我就不信真的沒有人試過去追趕，甚至有人真的追到了邊緣地方，只不過你們不知道，沒有人知道而已。」輝嘿嘿的笑着，這個世界可不存在信仰，對北方神殿的敬畏不過是因為沒有人能搞清楚它的情況而已，全然不是因為信仰，只是敬畏而已，所謂的朝聖也是美化的說法，說難聽點那不就跟逛街一樣么，只不過這逛的地方有點特殊罷了，如果真的可以踏上北方神殿的話，絕對有人選擇踏上去——它在所有人心中的形象只是神秘和詭異，並不是真正的「神聖」和「不可觸碰」。
巧的是，神秘和詭異之類的，他們最擅長對付了，他拍了拍雲諾星的肩膀，低聲道：「楓，你覺得是什麼原因？」
「規則限定，某種領域，某種結界，或者北方神殿乾脆就是一個幻象，丫根本就不是在那個地方。」雲諾星一口氣說了幾個情況：「或者，這只是規則概念層泄漏的一縷規則，只有引路人以及被引路人帶領的人能看見，其實根本不存在什麼北方神殿，或者……」
再說了很多情況，輝也在旁邊幫忙補充，沈公子聽了也有興趣的開口討論了一會，不過到頭來也沒說出一個結果，畢竟他們知道的情況真的太多了，具體情況如何真要去現場瞧一瞧才知道。
旅程後半段，由於有姚光一群人加入，路上遇到的不算危險的麻煩事都能交給這群聖刃軍的傢伙去做，雲諾星他們也樂得清閑，護航的時候就在周圍轉轉，看看附近的規則，瞧一瞧周圍的情況，嘗試讓自己的力量滲透進周圍的規則中，而且都已經是後半段的路程了，基本不會有什麼危險，最大的危險前不久才剛度過。
雲諾星以為靠近北方神殿，周圍的情況就會出現其他變化，比如規則上的變化，能量上的變化，或者觸碰到什麼東西，但是直到一頭扎進半島的範圍，這些東西都依舊沒有任何變化，讓他們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什麼事情，他想找敬元姬和道天驗證一下情況，但意識迷宮那邊始終接觸不上，在規則概念層上也沒有找到和意識迷宮有關的類似規則。
許是靠近海邊的緣故吧，這裏有一條橫貫整個半島「入口」位置的大片沼澤地，長滿了數米高的樹木，其底部一兩米高的位置還有被水淹沒過的痕迹，似乎海浪才褪去沒有多久，輕吸一口氣能清楚的嗅到空氣中含有腐質的氣味，以及海水的咸腥味，這兩種玩意混合在一起，活似某類過期的變質肉的味道，就算知道無害，心理上也不怎麼受得了……
跨過沼澤地，趟過一片被海水淹沒的低地勢，再越過一座山脈后，幽魂先生兩位引路者的速度一下子就變慢了許多，他們抄着手中的黑色棍子，不時的對着太陽揮舞，也會對着月亮甩甩棍子，似在用他們的獨特辦法確認方向，而雲諾星他們就乾脆多了，每次都讓沈公子偷偷摸摸的用能量結晶來確認位置，一路上都沒有出現過的偏差，這時候終於是冒出來了。
幽魂先生他們已經開始不怎麼能摸清楚方向，但那塊金色的能量結晶，一直堅定的指向……大海的方向，方位的話，即是在天荒原野「背後」那片大海的方向，而他們一直跟隨着幽魂先生他們在陸地上走，朝着相對的另一邊方向走去。
輝以探查路線為名溜出去幾次，在那片空曠僅有海浪翻湧的地方轉過幾圈，不過始終沒有找到什麼東西，海面上空蕩蕩的僅有海水翻騰，另一邊，幽魂先生與另一位引路人每次確認方向用的時間都更久了，他們來到這巨大的半島后能力似乎就失靈了，不知道該說是不太準確，還是說……壓根就沒有用了，「賦予」他們的能力已經失效，所指引的方向其實是假的，而他們不過是在這裏面亂轉，以期能碰到什麼讓他們認為是北方神殿的東西。
「大家食物和水還剩下多少？」幽魂先生看向眾人。
眾人檢查著自己的情況，順便看看其他人的情況，姚光在旁邊幫忙計數，好一會兒后才道：「把所有食物和水平攤，留下返程所需要的時間，我們還剩下……四天左右的時間。」
眾人聞言都忍不住嘆息，這四天就是極限時間了，如果找不到也只能返航，他們已經用上了自己所能夠得着的最好的收容器，能帶的東西只有那麼多了：現在還沒找到北方神殿難免有點不舒服，若是能再多帶一些食物，是不是就能多逗留一會？
這樣的結果其實在出發前就有心理準備了，前往北方神殿並不是每一次都能看見，就連幽魂先生這種老死在路上的引路人都不是次次都能看到，若是看不着也只能怪自己一伙人運氣不好。
雲諾星他們湊在一塊，又用金色的能量結晶再次定位，在半島三個縱橫位置不一樣的地方進行了定點，那個點最後鎖定在……天荒原野腹地中心位置往北三百里的海洋中，那片地方已經被輝繞來繞去轉了很多次了，依舊沒有什麼發現，他們也想着，若是過些時間再見不到任何東西的話，他們就要考慮動一動特殊手段了。
「其實我已經在用別的方法在看了。」雲諾星甩頭對輝他們說道。
輝與沈公子三人驚悚的看着他，小聲驚叫：「你搞了什麼？」
雲諾星掰着手指頭：「規則震蕩、規則探測、神魂掃描、在規則概念層里捲動底層的信息……」
聽到只是這些，輝他們都鬆了一口氣，這樣的話其實還好，不會有太多的影響，然後雲諾星陡然話鋒一轉：「虛空剝離、虛空瓦解、分離虛空與現界空間、規則鎖定、規則破壞，規則擾動、秩序限定、秩序結界、秩序封鎖、甚至還用了一次大規模的能量衝擊擾亂規則之海底層。」
三人：「……」忽然覺得這個世界還沒出問題那簡直就不是命大那麼簡單的事情了，這大概是被虛空眷顧的世界。
「然後得到了一點信息，不過要過些時間才能確認，先看看吧。」雲諾星最後聳了聳肩。
輝長出一口氣，目光掃到一路被他背着的敬元姬，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看到小丫頭臉上冒了一滴汗……
時間一下子過去了三天，在幽魂先生他們的帶領下，眾人幾乎走過了這座半島三分之一的地方，山野、叢林、高山、湖泊，這些地方他們都去過了，有些地方是幽魂先生他們見過北方神殿的地方，有些地方是此次新踏足的，不過無論在哪裏都沒有看見那座想像中存在的神殿，隨着最後時間一點點靠近，眾人除了勉強能保持自己行動力不變外，臉上的失望已經快要影響到別的部分了。
第三天的夜晚，眾人在一座*半山腰的開闊地方停下，其實走到這個位置已經是準備着隨時返回，到了這種地步，也沒有誰再抱任何希望，營地里不時的談論聲中都夾着唉聲嘆氣，幽魂先生倒是習慣了，他這一輩子見到的這種情況其實更多一些，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連他們都找不到北方神殿在哪裏，也不奢望其他人能瞧見，只能說此次運氣不好，如果還有以後，那就下次再來吧。
不再抱着希望，準備返回的眾人，在第四天清晨降臨便開始收拾東西，姚光注意到雲諾星一個人站在山崖邊，眺望着太陽升起的地方久久沒有動靜，忍不住走過去：「你在看什麼？」
「太陽。」雲諾星笑了笑，輕舒一口氣：「還有，被太陽光所映照出來的東西。」
「被映照的東西是指……」
姚光疑惑的轉過頭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忽然瞪大了眼睛，藏在陽光中，被細碎陽光照耀映照在天地間的，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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