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0章 破境的路

誤打誤撞的重啟了起源天神的庇護，無緣無故的丟掉了一條命，又神經兮兮的活了過來，一天內發生的事情用匪夷所思來說都有點輕了，奇幻過度，有點天方夜譚的感覺。

……總之把起初要做的事情順利的做到了，無論怎麼說都是一件好事，就是代價光看起來就很讓人心驚膽戰，隨隨便便的死了一次什麼的，隨隨便便的……又活過來什麼的，對了，還有另一個不知道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的事……

「等會再說吧，我也分不出來這到底算是什麼消息。」捏了捏仍然有些麻木感覺的手臂，雲諾星看了眼這個世界，嘆息一聲，控制着自身能量散溢出去，漸漸的將自己從這裏剝離出去，不一會兒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當雲諾星來到隱匿山峰上時，輝與「小天使」和司雨她們已經在這裏等待一段時間了，源空見到他回來，咧咧嘴一臉不情不願的湊上去，縮在「小天使」身後並沒有過去的打算，「小天使」倒是直接飛撲過去，在雲諾星以為它又打算把自己給頂出去時，慢慢的小心的在身前幾寸的地方落下，金色的美眸刻滿掩飾不住的狐疑。

「你的氣息變了……」上下打量著雲諾星，「小天使」皺了皺瓊鼻，柔軟的聲線伴着微弱的呢喃聲在周圍響起，它伸出手輕點在他胸膛上：「變得很奇怪……摻雜了很多東西……你身上又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確實是奇怪的事兒……」雲諾星點頭苦笑，左右看了看，對司雨笑了笑讓她不用擔心，隨後拉着「小天使」，丟了個眼神給輝便走進了那間仍舊奇怪的房子裏，還隨手的設置了一個屏障。

「好消息的話，我估計你們應該已經感覺到了吧——那個庇護已經重新生效了，用了一天的時間重新激活。」雲諾星指了指天上。

「嗯，已經感覺到了，在楓你回來前兩個時辰就感覺到那層……不知道算是什麼東西的庇護籠罩着整個虛空。」輝點了點頭，急忙看向雲諾星：「比起那個……」

雲諾星擺擺手讓他先不要說話：「起源天神的庇護，是植根於整個大元界的，用上起源天神它們的力量……還有那個時代的規則，還有一些其他的力量才激活成功的，個中的詳細沒什麼好說的——我這有個壞消息：咱剛剛掛了一次。」

「小天使」驚了一瞬，立馬撲了上來，不過被雲諾星苦笑着制止了，又丟了個眼神讓極度緊張的輝冷靜一下：「剛剛確實是掛了一次，靈魂還好……就是我現在狀態又虛弱了，雖然好不容易活了過來，也只是活了過來而已，各種狀態是前所未有的差，目測暫時沒辦法恢復……」

「啊，沒錯，我感覺出來了。」輝點點頭，同屬二神職之一，他們之間的狀態很容易就能感覺得到：「像是碎成一地的石頭想用黏土粘回去，卻只能得到一塊支離破碎的碎石的狀態——楓，你該不會要一直保持這個狀態吧？」

雲諾星苦笑一聲：「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三個消息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消息的消息……」

他猶豫着，苦笑搖頭，轉過身將衣袍解開一半，又將垂及大腿的墨黑長發挽到身前，露出一片晶瑩潔白得能反射陽光的後背。

「小天使」俏臉一紅，倒也不是沒看過，只是條件反射的臉紅了一下……然後就被更加讓它驚愕的東西給鎮住了，連輝都差點把眼珠子給瞪掉。

從衣袍里滑出一半的後背，除了半邊刻着金紅二色的印記外，還有……一大片，一大片各型各色的能量印記，連成一片佔據了整個後背和脖子，各個顏色像是固守着自身的地盤互不接觸，看起來就像是一塊紋身失敗的奇怪作品一樣，但若是一眼看到整體的話，又能看到整體連成一片的和諧精緻，有某些邪異的美感。

「上次我跟你說了來着——金紅二色的那個是上次染上的起源印記，源自那位毀滅天神，其他的……似乎源自其他起源能量。」雲諾星臉上掛着苦澀的笑，一臉困惑沒辦法。

「這這這……」輝目瞪口呆：「這你到底怎麼沾上……這底層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簡而言之就是我被一群成了精的起源能量給獻祭了。」雲諾星悠悠一聲長嘆。

「小天使」與輝驚愕：「啊？」

「詳細點說就是……」

雲諾星把那裏的事說了一遍，剛剛發生的事，還有起源天神的庇護重啟的詳細過程，那些成了精的起源能量當然沒有放過。

「唔……」輝的眼神從嚴肅凝重，不願放過任何一絲細節變成了認真，過一會兒眼神有點犯暈，到了現在已經有點潰散了：「……你剛說啥來着？」

雲諾星：「噗……」

「呃呃呃……我懂了，我都聽懂了，不要那麼激動嘛。」見到雲諾星擼起袖子，輝被自己的冷汗辣到眼睛，連忙變得正經，甩甩劉海：「楓，你現在需要冷靜一些，雖然我平時不怎麼願意動腦，但是你剛剛說的我都明白了，總而言之你是被成了精的起源能量給調教了對吧？」

雲諾星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朝着旁邊伸出手，「小天使」瞭然的將房間牆角神聖力量製造的板兒磚掏出來放在他手上。

「咳咳，不開玩笑了。」強大的求生欲讓輝止住了作死的言辭，正兒八經的道：「的確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被起源能量佔據了整個身軀……老實說你的『觀察者之軀』還能搶救回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楓你別綳那麼緊盯着我，我真不說胡話了……」

「嘁。」雲諾星撇嘴，將那塊磚頭丟回原位，低下頭整理着衣服，眼瞼微垂：「總之事情就是這樣，三件大事吧，不處理好第三個的話一切都是白搭——現在有過量到超載數萬倍的起源能量堆積在我體內……」

「數萬倍而已，很好處理的，我有辦法，你……」輝舉起右手拍拍結實的肱二頭肌，咧嘴露出十二分閃亮的笑容，一臉的可靠，卻被雲諾星一個眼神瞪得縮起了脖子。

「數萬倍……一個能量而已。」雲諾星瞥了他一眼，繼續整理衣服：「每一種起源能量堆積在我體內的量都超過我自身容量的數萬倍，而我身上有接近兩百種起源能量，那些成了精的傢伙好像不怎麼靠譜，把我身體搶救回來卻忘了處理掉這一部分，眼下也找不到他們，都不知道上哪哭去。」

「如果不處理掉那些能量的話……後果應該是會比死更嚴重吧？」它忍不住揪緊了自己的白色長裙，俏臉滿是緊張。

「是呢……怎麼說呢……」雲諾星捋了捋長發，嘴中吐著氣吹動自己的劉海：「眼下那些能量全都壓制在起源印記里，但不可能一直壓着，能量都是可疏不可堵的，而起源能量更是我所知道的所有能量中最特殊最特殊的——它們是蘊含了那些起源天神某種方面的力量的能量，也就是說是經過它們自身改造過的最特殊亦是此世間最強大的能量，作為一個行走在世，凌駕於一切概念與規則之上的『初始生命體』，自身便是能量源的一類，可以說是它們創造出了這種獨特的起源能量，而且還留下了那些成精的能量源。」

「也就是說你體內擁有差不多兩百種起源能量源……」輝驚駭。

「一部分能量而已，它們才是真正的能量源，依舊鎮壓在眾神界底端——也不知道起源天神們留下那些能量源打算做什麼。」雲諾星咧嘴。

「小天使」一直在沉思沒有參與進他們二人的討論中，此刻見到他們停頓了幾秒鐘，立刻開口：「把它們都吞噬煉化如何？」

「你上次也煉化了一種起源能量，這次應該也可以吧？」

雲諾星聞言卻是嘆息搖頭：「那是同化的過程，就像是養蠱一樣，把幾種強大的能量堆到一起，最後或者勝出的將吞噬其他能量的養分——不過發生在起源能量上的要更加神聖和光明一些……就像是……嗯，共生同化，優勝劣汰，將幾種能量湊在一起，取彼之長……如果真要『幹掉』這一百九十六種起源能量……即是說要將這個『共生同化』的過程重複一百九十六次，先不說最後出來的是個什麼東西……光是這個過程就難如登天，當兩種相差無幾的能量湊在一塊時，同化會讓兩種能量都產生劇烈的反抗，這些可都是起源能量，沒那麼容易進行啊……」

「不過這是一個途徑，前路不明的情況下先走着說不定也可行。」輝捏著下巴思索著，略微抬起眼睛看向雲諾星：「探索未知的先驅者——楓，這說不定能找到讓你破境的途徑！」

「……確實是一個思路，不過我得告訴你們，如果它們『住的』不耐煩了，暴動一下……你要想像一下，一個承載着一百九十六種能量，每一種能量都是未知而且異常強大，且其每一種能量的量都相當於六萬多個特製的本源絕巔天神加起來的極限容量——你們說這種能量突然爆炸了。」

輝毫無擔憂的一甩手一攤手：「大不了咱跟你一起陪葬，拉着眾神界，拉着這世界，拉着這元界一塊給你殉葬，然後咱們共赴輪迴路，早點兒輪迴。」

雲諾星驚了，驚悚得眼神都變了：「你以前可說不出這樣的話啊……何方妖孽佔據着守護者的身軀，給我出來！」

甩手糊在不正經的觀察者的臉上，輝甩甩手：「沒啥的，有些事遲早能想開啊——保護這世間什麼的，盡我們所能，最後聽天由命……楓，你以前說你知曉結局，說不定我也能看到一些呢。」

雲諾星臉色微黑：「你是不是偷翻了我的記憶，說的話都跟我那麼像！」

「啊哈哈。」輝大笑着揮揮手，那句話也只是他們二人互相調侃而已：「先不說那些了，這段時間你忙多了，接下來就先好好休息吧，守護者該履行守護者的使命了——」

雲諾星聞言也是一樂，後面的沒什麼大事都不用他登場了，他也樂得清閑可以休息一段時間：「行，那你忙你的去吧，我就先解決自己的麻煩了。」

眾神界事務繁多……啊，主要是因為眼下時間軸共鳴后虛空眼中混亂，作為混亂中心的眾神界自然亦是事件發生這一混亂漩渦的中心，守護者和觀察者都落得要輪流替班的份上……主要是兩人作死的時間都剛好岔開，沒辦法只能兩班倒，眼下這混亂的局面可不能出現兩個掌控者都缺席的情況啊。

雖然兩個人都懶得莫名有默契……一個懶了另一個就勤奮起來，比如眼下的觀察者和守護者替班，眼下是守護者大人執掌大旗的時間。

另一個，就在隱匿小山峰里沒日沒夜的睡大覺——研究起源能量必須全身心的投入，一場深度睡眠再適合不過，只不過「小天使」有時候也搞不清楚那傢伙到底是在睡覺呢……還是在研究起源能量什麼的。

抱着這樣的好奇心，它關好門窗設好結界，一股腦的扎進了雲諾星的體內，兩「人」熟悉的相融，它也站在了他的身旁……

靈魂世界內是一片波瀾壯闊的世界，無窮無盡的山峰山脈，浩瀚如星河般的海洋，還有點綴星空的無窮星光，這一切都將原本什麼都沒有的靈魂世界點綴得五彩斑斕，都變得有些奇怪了。

雲諾星盤坐在一座尖尖的冰山頂端，就像以往修鍊般慢慢的吸收這裏的能量，幾分鐘后，他感覺到略有些不同的氣息浮現，剛放緩吸收能量的速度，就聽到一聲驚呼：「你的靈魂世界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唔，倒是想着這「小天使」差不多耐不住寂寞溜進來了，沒想到時間比他想像的要更早一些……看到她咋呼著從冰山上一路小跑過來，最後粘着他坐下，這才解釋道：「你見到的這一切，都是起源能量所化——那天不是見到那個具現化的規則世界么，我稍稍處理了一下便成了這個樣子。」

「這些全都是起源能量？」它眼角抽筋般跳動，看着這片浩瀚無窮的壯麗世界，差點被自己一口氣憋得暈過去。

「還沒完呢。」雲諾星伸手指向上方：「還有天上的星空，全都是——由於想不到用來顯化成什麼東西，就讓它們掛在天上了——這是一片光用起源能量就建立起來的，衍化到完美的世界……」

「小天使」認真的想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是暈過去可能好一些。

它想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挪到他背後，玉手將他環抱，一雙潔白的羽翼也蓋在他身上，神聖的能量悄然與他相融：「這樣速度會快一些嗎？」

雲諾星聞言思索了幾秒鐘，然後直接開始吸收能量，這會兒的情況，直接行動起來會更快一些：「唔……快了一倍，看來多一個『人』吸收速度會快……只是，為什麼我沒感覺到能量留在你那裏？」

所有的起源能量在流進「小天使」體內后，經過一些處理又毫無保留的給了他，也不知是這丫頭刻意為之還是怎麼回事。

「小天使」搖搖頭：「我吸收不了起源能量，不過是依附在你靈魂世界裏，所以能幫忙處理一下而已，畢竟——」它抬起頭，看着眼前異常完美的一片漂亮世界，翅膀哆嗦了一下：「……畢竟量好像挺大的。」

「是挺多。」雲諾星嘆息：「看來這次沒個一千萬年是甭想處理完了，而且這只是純粹的數字計算而已，我這裏還有一大堆不可控的情況沒算進去呢，真正要用的時間，我稍稍算了一下，可能兩三個紀元吧。」

「平時也不能用能量嗎？」

「光用自身的能量倒不會有影響，不過它們存在於起源印記里，相當於有十分之一被我身體相融，要在壓制這部分能量的情況下用能量……唔，跟自斷一臂其實差不多。」雲諾星嘆息。

反正眼下也沒啥大事，眼下算得上大事的，也就是應對那個扭曲的種族了，不過眾神界剛忙活完，需要休整一段時間，對付那個奇異的種族——一個大概可以與眾神界的戰士們正面硬碰硬的種族，還是要謹慎一點點的，主動出擊，客場作戰的話危險性要高很多，而且也不可能等它們來眾神界硬碰硬，上次才吃了個大虧，傻子才會再來一次。

「元始的路么？」

雲諾星沉默，心中所抱有的希望有點渺茫，畢竟從現在的情況來說，唯一已知的路已經被他自己手動給崩掉了，而且是永久損傷無法修復的那種，就算他再凝聚出神性載體也已經沒用了，這並不像是用刀在身上劃了一道口：那會留下疤痕，就算癒合速度逆天沒有留下疤，那就……哦，他的意思不是這個，他的意思是，這其實像是拿一把刀戳進了體內，而且沒入體內的部分斷掉留在那裏了，就算癒合，體內也會有一個永遠無法取出來的東西，不是不去取出來，是沒辦法取出來，這是他自毀神性載體的一個烙印，自己給自己留下的烙印，像是判決書一樣，卻不會帶來令人欣喜的結果。

他雖說要想辦法破境進入那個境界……但是腦袋裏面毫無頭緒，輝說這些起源能量可能是他的一次機會，但他總覺得這可能是一次災難，想要進入那個境界，不是說光修鍊攢夠能量就夠了——自晉入后神階后，破境的方法就變了，下至每一重天每一轉，上至破境的一躍都是一次概念與規則性的轉變，需要達成某種自我超脫的變化，這亦是神靈概念與規則性無比強大的原因，亦是他們最終能凌駕於世間一切規則的原因，直到最後，一切都不能再束縛他們……

「放鬆一些，正因為是很重要的境界，才要放鬆一些，不要太急躁了。」

無比輕柔柔軟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讓他回過神來，不動腦袋轉過目光，見到「小天使」與他臉貼著臉，有些沉默：「我很急么……那麼清楚？」

「嗯……心聲很亂。」它點點頭，絲毫不在意自己又聽到了他的心聲。

反過來的，雲諾星現在也不怎麼在意它聽到他的心聲了，畢竟兩人的關係……

「我該怎麼做？」

「小天使」忍不住獃獃一笑：「觀察者大人也有迷惘的時候嗎？」

「畢竟……是啊，哎……」他呢喃著，嘆息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小天使」將玉手摁在他胸口上，感受着他的心跳，美眸微微眨動：「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你只要遵循自己的心就好了……總有一天會等到的時候，總有一天會得到的救贖，你從來不奢望這些，一切都自己去追尋，那麼，就遵循自己的心去追尋就好了。」

「哦。」雲諾星思索得很快，點了點頭，突然道：「我們出去玩吧？」

「小天使」一呆：「……啊？」

合著剛剛的氣氛……就催生出了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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