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5章 底層的奇異世界

第1335章 底層的奇異世界

存在於眾神界底層的,是一個與現界空間截然不同的奇異空間,常理在這裏完全失效,所見所知皆是不曾見過的景色,好像一頭扎進了一個全都用不定型材料鑄造起來的世界中,宛若孩童夢境底層的世界,天真簡單,卻又過於抽象。

「這空間好荒涼。」雲諾星往遠處看,忍不住皺眉,這空間里有很多東西,卻又顯得有些單調,每一塊事物重複著自己模樣:一種固定的或兩種不斷變化的奇異事物,他下意識的在冰原上踩了幾腳,又朝着四面八方張望,隨後用雙手在空間里比了幾下:「在這個地方如果有什麼動手的必要,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什麼東西。」

「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小天使」說着,玉手朝着前方猛的揮過,神聖之力凝聚而成的能量風暴在極遠處的天地間綻放,轟然竄上天空,將那片山那片暗紅色的天空都卷進去,變成了金紅二色的風暴,等風暴消失后,那些被炸散的東西在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內重新凝聚,變回原本的模樣,不過那些山脈的排列和天空的紋路已經重組了。

「規則之力。」雲諾星目光閃爍一下,也伸出手在遠處引發一次微弱的能量震動,片刻後點點頭確認了一個事情:「沒錯了,是規則之力,這片空間里能動用的能量似乎都是規則之力,不含其他的能量氣息。」

「強弱視自身的規則之力而定?」

「大概吧,不過還有別的情況,我看一下——」雲諾星眺望,眼瞼微垂,眼中流露出許些銀白的光芒,約莫兩分鐘后才恢復正常,看着「小天使」說道:「空間有些搖晃,似乎是承載某些東西達到上限的緣故。」

「小天使」聞言也自己感應了一下,神情略有些古怪:「上次我進來的時候還沒有這樣的情況……而且這種動蕩似乎是可以影響到眾神界的。」

「大概是因為這次我也進來了的原因吧,既然這片地方所動用的能量是規則之力,所蘊含的能量也與規則有莫大關係,那可能這片空間的穩定性也與規則一類有關,如此的話,自身規則性過於強大的生命進入這個空間很可能會動搖這片空間的根基,讓其穩定性下降。」雲諾星仰著頭說出了自己的分析:「我剛剛看了下其搖晃的幅度和動靜,如果想完全不影響到眾神界的話,我得在三天內出去,把空間容量留給輝。」

「這個地方應該不會出現什麼要動用大能量的事情吧?」雲諾星低頭看向遠處,咂了咂嘴:「如果要動用能量就很糟糕了。」

「會怎樣?」

「沒怎樣,最壞的情況就是把這片空間給崩掉然後不知道會出現怎樣子的影響而已,跟賭博一樣——不過事關眾神界,還是不要隨隨便便賭博,如果能簡單的找到輝就好了。」雲諾星拿出一塊令牌對着周圍的空間晃了晃,不過讓他覺得遺憾的是:令牌並沒有任何反應,看來在這個空間里這個擁有對方氣息的小玩意並不能讓他找到那個捉迷藏的傢伙。

「小天使」看到他的動作猜到了他在想什麼,突然想起了什麼,蹲下來在這似冰不是冰的「冰原」上摩挲著:「我及得他跟我說過,如果有個萬一的話,有辦法能找到他,是在……找到了,你看。」

雲諾星低頭看着腳邊出現的一個蛋蛋的金色長劍,劍尖指向遠處,似乎指明了前進的目的地,淺顯易懂……個屁的淺顯易懂,若非兩人有默契雲諾星絕對要花一段時間才能看明白這奇怪的圖案到底是什麼意思。

「果然空間傳送也不行,用規則傳送的話會因為動用的規則之力偏龐大而干擾這片空間好不容易得來的穩定狀態。」

雲諾星嘗試催動各種傳送辦法,雖然找到了一個有用的方法,不過嘗試后還是果斷的捨棄了,這畢竟不是現界空間那種能隨隨便便折騰的地兒,在這種隨便動一下就能影響到現界空間的空間里他還胡搞瞎搞,那純粹是嫌自己吃飽了撐的閑的沒事幹,想要額外的給自己加個班。

思前想後,雲諾星還是決定帶着「小天使」就這樣跑過去,在他們剛動身往前的時候,那個印在地上如箭頭般的金色長劍突然浮現起來,然後直直的指向前方,還在不停的繞着自己的中軸線自轉,似乎在引起他們的注意。

「所以只要按照這條直線走過去就行了嘛?」雲諾星將手抵在額前遠眺,拉着「小天使」一步跳出去很遠的距離,身後的空間因為他們的快速行進而拉開了一道裂縫,若茂密樹林突然從天空打開一條縫露出林海下的景色,那一絲痕迹持續了足足一分鐘才漸漸的消散。

雲諾星的規則之力太過強大,隨隨便便一動都能引起巨大的動靜,這在這片規則空間里鬧出來的動靜還算小了。

「小星星,你們去哪裏了?眾神界的震動聲越來越強烈,好像整個眾神界都地震了。」

兩「人」剛走出去一段路,雲諾星腦海里便響起這一句話,不由得一顫,眼眸微眯著,看來他進入了這片奇異的空間始終還是影響到了眾神界規則的穩定性,那麼也可以確定眾神界莫名其妙消失的「自愈」跑哪裏去了,大概是輝進來后影響到了吧。

「時間緊急我不多說:這是我們硬起來的動靜,嗯……你們不用緊張,應該很快就會解決了;去通知易青和青君,讓他們鎮守住眾神界,不要讓任何地域出現暴動,怎麼胡編亂造都沒問題,穩住局勢就好。」

聽完這一句話就沒了任何聲音,司雨微微一愣,看來真如小星星所說,那邊的情況很有些緊急。

「所以說有些時候頂着這個身份不是哪裏都好用。」雲諾星邊走邊抱怨:「我的規則性過於強大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另一部分原因則是因為眾神界觀察者的身份,自身的因果與眾神界糾纏過多,現在都有些難分難解——輝也是,如果只是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來到這個空間還沒問題,但是兩個人一起進來再加上丫頭你的話,就要把這個空間給擠爆了。」

「有意見你倒是辭職不幹幹了啊。」它忍不住嘀咕。

「意見倒沒有什麼意見,不過就是偶爾會抱怨——至於辭職什麼的,頂多是無限期的放假,這個神職可是終生制的,你看都一百三十九紀元了我還是觀察者。」雲諾星聳肩苦笑。

「無限期放假……」它苦笑一聲,這要說放假還真是,即便他在下界輪迴了那麼多年,觀察者的神職卻從未有過變化,好像就非他不可,即便等到輪迴過去都要欽定他是眾神界的觀察者,讓人感覺匪夷所思,這霸王條約也太霸道……

眼前出現了一條橫貫冰原的大裂縫,生生的阻攔了雲諾星他們的去路,他不由得一愣,看到那條長溝正想飛進去,想到剛剛飛起來的動靜,又極力制止了自己的動作,忍不住長舒一口氣,正想繞路,卻聽到了一陣轟鳴聲。

「轟隆隆……」

低沉的震鳴,似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攜帶着千軍萬馬之勢橫衝直撞而來,首先讓這片空間展動,然後是這片冰原,這片天空,雲諾星連忙看向四面八方,卻沒有見到任何能引起這種動靜的東西,與「小天使」面面相覷一眼,隨後都同時的感覺到了什麼,一起抬起頭來,就瞧見天空上,突然有一挂彩虹墜落……不對,那不是什麼彩虹,而是一道巨大的,奔流不息的瀑布:天空崩塌,攜帶着萬千規則能量凝聚成的瀑布匯聚然後朝着下方墜落,燦爛的光流有五彩繽紛的色彩,亮得雲諾星眼睛都快瞎了,不過此刻他只想豎中指罵一句……因為那股彩虹瀑布是奔着他們而來的,說的更具體點,那道彩虹奔向了前方的巨大冰原裂縫,並一頭扎進了裏面,兩旁的水流帶着劇烈的衝擊力擊打在裂縫的冰壁上,讓整片冰原都震動起來,至於雲諾星他們,此刻已經犯傻了。

「不跑嗎?」

「小天使」臉色蒼白,拉了拉雲諾星的手臂,就算是她們,在只有規則之力能用的此刻被卷進那股恐怖的能量洪流中,也是……死是死不掉的,但是傷到什麼程度就要看自己的機緣了。

「丫頭,張開規則領域。」雲諾星二話不說就把「小天使」橫抱了起來,看着那道從天而降,若一道帷幕般佔據了眼前所有視線的能量瀑布,目光瘋狂閃爍。

「你要衝過去?」它一臉驚駭,想要掙扎一下卻發現已經被抱緊動不得了:「小星星你冷靜點,那裏匯聚了幾千幾萬股規則能量,天都不知道貿然衝進去會有什麼後果,這一點都不安全,不如繞……欸?!你不要……哇!!」

雲諾星三步做兩步猛的跨出幾步,隨後抱着一臉煞白縮在他懷裏尖叫的「小天使」,帶着一尾白色的冰霜之氣衝出了裂縫,後者只能下意識的打開規則領域,然後緊緊的用雙翼裹着他,腦子一片空白。

雲諾星深吸一口氣,躍出的身形做出微弱的調整,雙腳往回縮似要準備蹬出,這片刻的功夫里他們已經一頭扎進了彩色的能量洪流中,無可匹敵的爆炸性能量從他們……身邊劃過,全都被一層薄薄的規則領域給屏蔽開了,在衝到一半即將失去力量的時候,雲諾星縮著的雙腳突然一蹬,以那片彩虹般的「瀑布牆」為點借了一段力,剛停下的身形再次暴掠而出,從彩色能量洪流的另一端暴掠而出,然後帶着「小天使」穩穩的落在另一端的冰面……不對,已經不是冰面了,這邊落腳的地方是暗紅色的山脈。

站在這一端觀看風暴非常近,而且就看着它和地面連接的底端,這邊望過去會發現它比想像中的要更加瑰麗和龐大,左右一直蔓延出去,到視線盡頭為止都難以看見終點。

「唔……怎麼平安無事的過來了?」「小天使」這會兒才哆嗦著睜開眼,發現一點事都沒有,不由得愣住了。

「穿過神滅風暴的時候你都沒那麼大動靜吧,不就是穿過一點廢棄的規則之力而已,怎麼那麼誇張。」雲諾星看了它一眼,忍不住搖搖頭。

「欸?」它嘴裏呢喃出一聲無意義的音節,從他懷裏慢慢的掙脫出來,看着身後宏偉若一面彩色巨牆的彩虹瀑布,忍不住道:「你剛剛說這是什麼東西?」

「沉澱在眾神界內的規則之力——我剛剛想明白的:將規則比作一團泥巴的話,摧毀了規則可以是破壞了它的形狀,減少了它的質量,或是改變了它的性質,而被改變的那一部分比之整體來說只是一小部分,你說那些都去哪裏了?」雲諾星說道。

「你上次好像說過一次……全都沉澱在規則之海底端了是吧?」

雲諾星點點頭,伸手指著那道彩虹瀑布:「這個好像就是那個過程,一次廢棄規則的『泄洪』而已,沒有什麼破壞力,不過是看到那巨大的體積和宏大的規模產生了壓迫感而已——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嚇自己了,這個其實並沒有那麼厲害。」

「小天使」聞言俏臉噗的紅了,羞惱的在他胸膛上錘了一拳:「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雲諾星乾笑:「我也是在經過的時候才發現的——剛剛是打算硬衝過去的,不然就不會叫你先撐著規則領域了。」

「小天使」:「……合著剛剛又打算冒險是吧?」

「習慣……習慣,咳咳,繼續前進吧。」雲諾星乾笑。

帶着忿忿不平的心情,「小天使」眼也不眨的看着身後那道彩虹瀑布,拋去那嚇人的外觀,就像再次看到神滅風暴一樣,不過沒有後者那種紋路和那種神聖的壓迫,有諸多不同,不過卻一樣的漂亮……不過一想到這是眾神界被廢棄的那部分規則的碎片,它心中就冒出一陣莫名其妙的感覺:「這眾神界每天都要丟掉那麼多廢棄的規則?」

「當然不是了。」雲諾星搖頭:「最近不是在修復創世壁壘么,那裏由修復,修補『損壞』的部分產生了嶄新的『規則』,老舊的那一部分零件自然就會被沖刷掉,還有就是,大概是時段性的,『泄洪』並不是每時每刻都在進行的,應該是等破舊的垃圾堆積到一定程度才會開閘,只能說我們應該是湊巧見到了,運氣不錯。」

的確,拋去其他奇奇怪怪的各種原因,光看眼前這道彩虹瀑布的話輝覺得異常壯觀,不過現在時間緊迫,眼下還有重要的事兒就不去看這些東西了,兩人駐足看了幾分鐘便攜手朝着遠方暴掠而去。

一不能傳送二不能飛,只能在奇怪的山與樹林間蹦跳飛跑,還不能動用什麼能量,不過即便是這樣,他們的速度也是飛快的,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就越過了那一片暗紅色的詭異山脈,隨後又掠過一片長滿霜色雜草的平原,這之中雲諾星認出了很多東西,漸漸的對這片空間有了更詳細的了解——這片空間可以看做是眾神界的規則抽象化的一個奇幻場景,每一件東西,即便只是微弱的色彩不同也代表着一種規則之力,就拿那些霜色的草來說,帶有勃勃生機,他能感覺到與眾神界上存在的生命的感覺有點像,遠離的剛剛那道彩虹瀑布已經說了,是一次「泄洪」,而那些暗紅色的山脈與升騰的煙霧什麼的……大概是某種更加抽象的現象,只不過沒有參考他一時半會也理解不來。

「抽象化的規則空間,在這個空間里——當規則之力和規則本身都變成了一個有代指的物體,想要進行什麼特殊操作就很簡單了,而且這操作多半會影響到眾神界,或是要用眾神界的力量來進行影響——唔,我大概知道輝想要怎麼做了,不過那傢伙也真夠膽的,這個舉動非常危險,搞不好要首先把自己給賠進去。」

「賠進去?」它吃了一驚。

「在這規則抽象的世界裏久久的逗留,連自身都會染上這裏的部分氣息,這裏的同化作用會嘗試將我們身上的規則性也變得抽象化——簡而言之,當同化發生,你的翅膀可能會變成一座連綿幾萬里的山峰,你的長發會變成何川,氣息成為了這裏的空氣……之類的。」雲諾星轉着手指說道。

「幸好我們自身的規則性強大而且固化,沒那麼簡單就會被同化,而且也有相當一部分規則性源自眾神界本身,這裏的空間想同化我們身上的規則性也需要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暫時不用擔心——你也是特殊的,也不用擔心。」

一道能量閃光突然從半空掠過,像是一道流星般拖着長長的能量光焰,然而不同的是它沒有往下墜落,而是在下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突然一個急轉彎,然後在停下的那個平面內繞着一個巨大的圈轉動起來,持續了整整一分鐘才消失,就像一個冒失的流星找不到降落地點……

「那顆流星迷路了?」「小天使」歪著頭獃獃的說道。

「……這個,繼續往前走吧,按照指定的方向的話,大概差不多就到……你看這個。」

雲諾星乾笑了一會在地上發現了什麼,連忙彎下身,大地上有一道巨大的橙色……痕迹,像是鼴鼠掘地后留下的痕迹,不過要更大,仔細一看的話是很整齊的……是一個巨大的東西,那些泥土和橙色不過是它的「紋路」,幾乎能以假亂真。

雲諾星抬起頭,視線順着那道橙色與泥土的紋路一直看過去,就瞧見一個圓拱形的東西不斷的變得巨大,似是一條匍匐在地的大蛇,漸漸的蔓延到遠處,等到視線找到那條大蛇的終點時,兩「人」都忍不住一驚。

千百條橙色與泥土似的巨蛇從四面八方甚至天上降下,軀體的一部分蜿蜒向各個方向,不過在接近聚集的地方時,卻是全部蜷縮在一起,就像打結的鎖鏈,一起團成一個空心的球,將什麼東西鎖在裏面。

而在那裏面,雲諾星清楚的見到,一道白衣身影盤坐在那巨蛇捆成的圓球中,身體和脖子上掛滿了一條條橙色的小蛇,就像被套上了封印一般,而盤坐在那裏的身影也感覺到了什麼張開了眼睛,見到兩人到來,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喲。」

雲諾星與「小天使」:「……」

現在是喲的時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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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世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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