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4章 死亡星辰

猩紅色的星辰，大地乾枯，寸草不生，僅有砂礫近乎永遠的沉積在原地，淺藍色的能量流光佈滿整顆星辰，憑空浮現出來的巨大建築皆是由能量所鑄，它們亦是永遠的留在這裏，再無任何生命造訪。

雲諾星走近一座能量所鑄的建築，伸出手在那片空曠的地方按了一下，面前似是什麼都沒有，手掌卻碰到了一些堅硬而冰涼的東西，像是牆壁一樣的質感——那是兩道能量線之間的區域，本應該什麼都不存在才對。

「這些建築的確是由能量鑄造而成，本質上就是能量，空間與其規則性全部包含在這些能量中，當它們銷聲匿跡的時候，就好像這裏從來都不存在任何東西那樣，不會感覺到這些能量建築的存在。」

雲諾星偏頭看着這些淺藍色能量構建的建築，那些建築，甚至是這顆星球上的所有都存在於這些依附在星球上的能量中，這些淺藍色的能量構建了一切，也框定好了所有。

「每一個建築應該都有一個核心，那是儲存了這建築的一切的載體，有很多載體都存放在這地方的虛空中……」雲諾星蹙著眉頭突然看向下面：「但是有一部分的核心卻掩藏在了地底下……而且底下似乎有某種能量流轉的痕迹，這裏還沒有廢棄么？」

易青搖搖頭：「這顆星球已經沒有任何生命氣息了，留下的那些是某種類似法陣的『陣』，便是被遺棄了也還在不斷的運作。」

這顆星辰很明顯曾經有生命存在過，不知因何原因最後變成了這荒蕪廢棄模樣，僅留下那些不滅的建築，還在用能量維持着不倒塌。

易青指向一個地方，帶着雲諾星朝那端飛去，那邊的方向在上方俯瞰時他看過一會，他記得那裏有一道深淵，直直的從這星球極北蔓延到最南端，讓這顆猩紅色的星球看起來就像是一顆眼睛，而那道深淵就是豎瞳。

不出意料的，易青將雲諾星他們帶到了那道深淵面前，他正打算直接帶後者他們跳下去，雲諾星卻是突然蹲了下來，手掌輕輕的在深淵邊緣的土地摩挲了幾下，片刻后又抬起手，搓了搓手上沾染的猩紅色沙塵，輕甩甩手又恢復成不沾塵的白皙模樣。

「這深淵好像不是天然形成的，像是……像是……」雲諾星沉默著，抬眼看向左右兩邊，眉頭緊蹙。

易青心情有些糟糕，滿腦子只有剛剛見到的那些場景，沒心思去看別的東西，此刻聽到這句話也是一愣，他剛剛可沒有怎麼注意這道深淵本身：「難道是這顆星球還存在生命時發生過的戰鬥造成的？」

「唔……」雲諾星搖搖頭：「像是被什麼兵器劈出來的，把這顆星球劈到了這個地方。」

「劈到這個地方了？」幾人都是一愣，什麼個神仙操作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雲諾星揮揮手，神魂顫動，神元靈魂之力湧入「小天使」與易青幾人體內，幾人的視線一下子出現了變幻，一下子出現在了星域中，身形飄在星空中，不遠處有一顆猩紅色的星球，其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淺藍色建築，是他們剛剛見過的那些建築，完全一樣。

雲諾星站在前方，右手抓着一柄巨大的紫黑色巨劍，暗紅色的能量不斷的湧入巨劍中，突然對着前方的星球一劍劈下！

「嗡！」

巨大的劍芒帶着極端刺眼的耀芒，若一塊破碎的太陽碎片沖向前方，帶着開天闢地的威力劈在眼前的星辰上，那毀天滅地的衝擊力瞬間波及了整顆星辰，近乎清洗了整顆星球所有存在的痕迹，餘下的無邊威力化為巨大的動力攜著那顆星辰沖向了遠處，一下子消失在星空中，原地連一抹碎石碎片都沒有剩下。

「差不多這樣的感覺吧。」

耳邊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眾人的視線一下子恢復了，他們還站在那顆星球上，眼前是那道巨大的深淵，剛剛所見到的一切似乎都只是一個幻象。

「從星空上來的一劍……」易青呢喃了一聲，忍不住皺眉，倒不是說不能理解，以這個境界，一掌將整個世界光團捏碎都沒問題，切個個把世界都跟切豆腐一樣的，只能說這星球有點堅固的過分了，被這般強大的一劍劈過都沒有毀壞掉。

方才雲諾星用的是神像推演，完整的還原了這顆星球曾經遭遇過的事情，無論是它曾經所在的地方，還是遭到那一次攻擊的力量都是完全一樣的，大約有高階本源的力量，而這顆被扭曲的星球明顯也有接近那種級別的防禦力，本體倒是沒有被撕裂，但是上面的生命都被這一擊給清洗乾淨了。

「哦，你剛剛是說這下面有東西是吧？」雲諾星伸手指了指下面：「我也感覺到下面有什麼東西，有很多能量朝着下面涌去，大概這也是這顆星辰上的能量建築還存在的原因。」

一提到下面的事情，易青神色又緩緩變得凝重，他點了點頭，率先跳下了深淵中，雲諾星等人也縱身一躍跳向了下方。

那道深淵比他們所想要寬大很多，越往下空間越寬敞，漸漸的，連兩邊的深淵牆壁都看不見了。

一群人下墜沒多久，「小天使」神色突然一凝，它伸手勾住雲諾星的肩膀，金色的雙眸凝重的看着下方：「有一股令我感覺不安的氣息……一股扭曲……嚴重的褻瀆味道。」

「褻瀆？」雲諾星也是緊皺眉頭，一招手將司雨和柳蘇都抓到身邊，他一時半會也沒感應道下方有什麼不對勁的東西，總之先把人給揪過來准沒有錯。

「快到了，這深淵並不是特別深。」

易青在前方提醒了一聲，這顆星球算不得很大，一下子就能潛到底下，雲諾星原以為會見到一片熾熱的火海，不過當他沒感覺到任何火元素的動靜時又把這想法給丟掉了，這顆星球似乎已經完全冷卻了，核心也不再熾熱，只是一塊冰冷的石頭。

易青提醒後過了大概十五秒的時間，雲諾星他們就見到了下方有微弱的光芒出現，不過並不是地心那熾熱的橘紅色光芒，而是一種詭異的猩紅色光芒，就像那片猩紅色的大地一樣，當他見到這一縷光的時候，他心中像是條件反射一樣湧上一股反感與厭惡，像是天敵，自然而然的就有對立反應。

「是那股氣息……」雲諾星在心頭輕聲呢喃，偏過頭見到「小天使」俏臉愈發的凝重，也覺得多少有些不對勁，它是此世間最純凈最純粹的光，是最神聖的存在，以它的生命形態產生的對立……沒錯，那股氣息會讓它有那種感覺，按理來說應該不會影響到它才對。

在下降到一個程度后，易青連忙拉住唐燕，揮手讓眾人停了下來，下方是一片猩紅色與紫色相融的光的海洋，偏過視線在遠處也能看到，似乎整個深淵下方的空間是一片猩紅色與紫色的光之海洋，只不過這些光芒出現在這些地方多少也會顯得異常的陰暗與詭異，一股嚴重的扭曲氣息近乎撲面而來。

眾人來到這顆星球最內部的地方，很意外的發現，這大地深處是一片空洞，星球的內部像是被鑿空了，上方的裂縫不過是剛好把這個地方暴露了出來，隨後被易青給發現。

如雲諾星所料的那樣，這片地底大空洞還殘留有大量的能量氣息，不知道這顆星球流落到這個邊緣之地已經多久了，它在這裏苟延殘喘著，不斷汲取著只隔着微薄一點屏障之外的虛空的能量，只是為了讓其身上那些能量建築繼續存在，讓這地心的東西持續下去。

大地深處的大空洞，是一個令人壓抑瘋狂的地方，整片空間無不透露出陰森可怖與扭曲的氣息，在雲諾星視線中，下方那片「大廣場」如同一片亂葬崗，隨意的，隨便的將無數生命丟在這裏。

大地深處存在一塊巨大的東西，他已經探清楚了——那是一塊外貌像是符文一樣的巨大的「陣」，恐怕囊括了整個地底空間，他們所見到的猩紅色與紫色相融的光芒便是它發出來的，也是它還沒有停止運轉的證明。

唐燕再次看到這個畫面，忍不住乾嘔了一聲，腦海里和胃裏一樣都翻江倒海的，除了他以外，其他人見到這場景也略感不適，不過都是一些活了很久的高位生命了，也見過更加恐怖的場景，比起這像是巨大的活祭儀式更噁心的呃場景都見過，只是感覺有些不舒服而已。

雲諾星身形緩緩落下，其他人也小心的跟在他身後，站在了這片廣場上，抬起頭，這時才看到了這片廣場的全貌——巨大的地底空洞的空間，像是廢棄物品般被丟在地上的無數生命，無數的種族，奇形怪狀的生命，全部堆在這裏，像是雜貨一樣……以及在那似是法陣底下的，平鋪了一層的森森白骨，一下子就能分出來的屬於人族的骨架，還有其他種族的巨大軀體……沉澱在更底下的灰白色粉末，無聲中說着漫長時光中這裏的慘劇。

淡淡的青色與白色的霧氣飄在這寂靜的地方，安靜得無人敢說一句話，無人敢喘氣，這般死寂的地方，他們似是幻聽般聽到了一些低微的耳語聲，低沉的嘶吼，悄無聲息的哭泣，似有很多聲音飄蕩在這片空間中。

雲諾星伸出手觸碰那些青色與白色的霧氣，那些徘徊在眾人耳邊的低沉呢喃聲一下子都消失了，他看着那些淡淡的氣息，對眾人輕聲的說道：「這些，都是被拘束在這裏無法消散，無法進入輪迴的靈魂……是已經在漫長時間中徹底崩潰與崩壞的亡靈。」

這裏沉澱有無數生命被過度消耗的氣息，非常多，他們下來的地方只是一面，他已經感覺到整個地底下都有類似的氣息，加上剛剛所見的那部分殘缺的靈魂，他聽到了回蕩在地底空洞中無法消散的靈魂嘶吼聲，擊打在岩石壁上反彈回來，永無休止的在這大地底下回蕩，恐怕整個地底大空洞都是這樣的場景。

「三千神域……三千神域的足跡遍佈了一千個世界，每年每天都會有被新發現的人被帶走，就算不是全部人都帶來了這裏，就算只有很渺小的一部分生命被帶來這裏。」雲諾星聲音有些低沉，他搓著一縷劉海：「但是，持續了多少年？」

無數的生命，他能感覺到一股堪稱眾生怨念的東西沉澱在這地底空洞中——放在虛空中亦能被冠上眾生的意志，這裏到底消耗了多少個生命？

「小天使」蹲下來，看着腳邊一個人：「小星星，你過來看一下，這人好像還活着，應該是最近才被帶到這裏來的。」

雲諾星走過去蹲下，他注意到那人臉上附着一些紫色的，像是藤蔓又像是血管的東西，沒有生命力，只有能量，這些玩意，明顯不像是能從人族身上長出來的，他將那個人稍稍抬起來一點便見到了那些紫色不明物的源頭，它們連接着下方那塊猩紅色的像是陣一樣的東西上，像是從那裏延伸出來的東西。

雲諾星捏住那紫色的東西，倒是如藤蔓一樣冰冷有硬度，輕輕一捏就捏碎了，那個人身上佈滿的紫色藤蔓也宛若枯死了一般立刻萎縮，漸漸的變成灰塵消散乾淨。

紫色的藤蔓消失后，雲諾星突然感覺到眼前這人的體內深處湧上來一股生命氣息，雖然臉色與手臂都一片蒼白冰冷，像是凍成了冰塊，但就是那股生命氣息讓他判斷，這人還能活，凍結的軀體此刻正慢慢的恢復過來。

雲諾星將那人提起來，交給了易青：「先帶他離開這裏，這片地方再待下去他就真活不了了。」

「其他的……」他瞥了一眼這滿地都是的白骨與骨粉，還有很多躺在這墳墓堆上苟延殘喘的生命，蹙了下眉：「我想想辦法。」

易青點點頭，也不廢話，連忙帶着那人從裂縫中暴掠而出。

「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柳蘇此刻終於從那死寂沉悶的氣氛中掙脫了出來，看向那攀附在牆壁上，附着在無數生命上的紫色藤蔓，忍不住蹙眉：「從未聽聞這虛空有這樣的……邪物。」

「這便是我告訴你的，我們滿虛空正在追尋的東西。」雲諾星指着腳下的猩紅色的陣：「屬於某個已經完全扭曲的生命種族……沒錯，我也不清楚這些東西，不過依舊能解析出來，除非是完全脫離了大元界的規則束縛。」

雲諾星站起身，他正要往深處去看看，這才感覺到有人抓着他的手臂，回過頭來，就見到司雨俏臉滿是蒼白，瞪大了好看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這片亂葬崗，渾身都在微微的顫抖。

他忍不住嘆息一聲，剛剛他也被這裏的活祭場景給震撼到了，一下子忘了司雨還在旁邊，小丫頭跟着他們還沒多久，接受能力還沒有那麼強大，看到這般場景，真不知道會不會對她那幼小的心靈造成傷害，這裏的氣氛他待久了都覺得不舒服，何況這小丫頭。

「丫頭，休息一下，去我靈魂中待一會吧。」雲諾星拍了拍司雨的腦袋，輕聲道。

司雨轉過視線看着他，美眸中有些茫然，有些不解，片刻後幾乎是本能的點了點頭，雲諾星見狀，手掌拍了拍她的長發，她的身體變化為一道光鑽進了他眉心中，順便還將靈魂視角給封閉了，免得那丫頭看到什麼更深處的恐怖。

「他們在這裏做了些什麼？」柳蘇自見到這場景后，獃滯的神情就沒有減輕過，此刻說出來的話都是獃獃的。

雲諾星輕搖搖頭：「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這塊『陣』的作用似乎是將它們那種扭曲的氣息注入到其他生命中，但光知道這種效果，也不能保證丟出來的猜測就是正確的，也許……有很多種也許。」

「它們想扭曲屬於正常秩序的生命？」它忍不住說道。

「也許，這便是我最直接的猜想——也或者，它們用這種方式在研究什麼，或者是研究將自己變成正常的秩序生命的途徑，或者是想將這世間一同拉近地獄裏面，誰知道呢？」雲諾星嘆息一聲，這般的場景，他也見怪不怪了，只是這陰森的黑暗的地方，還是讓他感覺非常不舒服。

雲諾星轉過頭，唐燕一言不發的跟在他們身後向深處繼續前進，咬緊了牙關，雙手死死的捏成拳頭，盯着這片空間的眼睛沒有憤怒，沒有脆弱，只有若死水潭一樣的空洞與平靜，就像是心已經死了。

「小傢伙，聽說易青是通過你一直追查到這裏來的。」雲諾星突然說道：「難道你要找的人也在這裏？」

唐燕木然的看着雲諾星，那雙眼睛空洞蒼白像是已經死了一樣：「也許……我希望他們不會出現在這裏……」

「小天使」輕聲道：「這下可以肯定三千神域的那些傢伙是與那個種族有聯繫了。」

「早已經有證據，這個只是更大的證據——他們的聯繫可能比我們所想的還要密切，或許是合作，或許是利用，但是那種緊密程度恐怕超出了我們的想像。」雲諾星道。

「前線那邊不會有問題吧？」

雲諾星聞言搖了搖頭：「不，就算他們再強大也沒用——比起那個，我還是得先處理掉眼前這個東西。」

「小天使」看了眼遠處黑暗空洞的空間，點點頭：「你想到辦法了？需要幫忙嗎？」

「嗯，來幫個忙，你的神聖之力對付這種扭曲再簡單不過。」雲諾星點頭，「小天使」聞言便化為一道光融入了他身體中，兩「人」的能量亦在一瞬間相融，暗紅色與神聖之力相融的能量若潮湧般一下子淹沒了這片地底空洞。

摧毀那片陣比他想像的要簡單很多，也許那些人也不知道這顆星球還存在着，沒有人前來尋找，畢竟，這已經是明面上被毀滅的一顆星球的，只是誰也沒想到，它還存在於這個世界的邊緣之地，邊緣到幾乎半個腳步入虛空中。

當那個巨大的陣被摧毀后，那股瘋狂和扭曲的氣息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空間恢復了正常的氣氛，但是誰也沒有辦法忽視眼前的情況，堆成山的屍骨骨粉，依舊陰森恐怖。

「嗯？」

在收回一身氣息的時候，雲諾星突然皺了一下眉頭，手掌一揮，蔓延出去的能量之潮抓到了什麼，隨後小心翼翼的帶來了他身旁，那是兩個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的小孩子，他帶來的時候是維持着他們的姿勢的，可以看到那個較大的男孩將一個女孩子高舉起來的模樣，像是為了讓她能躲避那些紫色藤蔓的纏繞，這個動作也不知道維持了多久，也許直到他們身軀在失去能量完全凍結之前都是這樣吧。

雲諾星轉過頭：「你要找的是他們嗎？」

他這話說晚了一點，唐燕此時已經顫抖著跪在那兩個小孩面前了，哆嗦著，身體不停的顫抖，本就空洞的雙眼，此刻像是畫滿了支離破碎的痕迹，眼中的神情都似死過去了。

「是……他們……是我的……是……」

呢喃著說不完整的話，也就比那兩個小孩大不到五年的少年無聲的流着淚，他的弟弟妹妹們早在六年前就已經不見了，那次在三千神域中見到，終究可能只是錯覺，他不認為這兩個孩子能活下來……

「哭什麼，還活着……哦，如果你是喜極而泣的，就當我沒說吧。」雲諾星隨意的道。

「欸？」唐燕本就心死的眼神一下子亮了過來，他愣愣的抬起頭看向雲諾星，一把鼻涕一把淚：「……活……著？」

「過一段時間就會活過來了，體內的那股生機還沒有被污染，還在慢慢的復甦中。」雲諾星點點頭：「恭喜你，上天還是挺眷顧你們的——至少，比這裏的很多人要幸運得多。」

唐燕還保持着跪下的動作，短時間內經歷的大起大落讓他差點昏過去，正想重重的磕頭，雲諾星便將他與他弟弟妹妹用能量裹了起來：「好了，這地兒臟，就不久留了——帶上這部分還活着的傢伙，趕緊的離開吧。」

柳蘇湊近了一點，看着這片死亡聚集之地，心緒複雜：「這片地方該怎麼辦？」

「埋葬吧，都是一些被無辜卷進去的倒霉蛋，留在這顆星球上也不合適，不如就將他們埋進虛無之地中吧。」雲諾星輕聲道。

在他準備將所有倖存的傢伙一併傳送離開時，「小天使」突然在心裏悄聲道：「……這裏是最後一個，還是……那諸多星辰中的其中一顆而已呢？」

雲諾星神情微凝，這點，他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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