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4章 繼續禍事

神滅之力到底算是個什麼能量，這個問題雲諾星暫時還沒有探究明白——顯而易見的，根本就沒有探究的路徑和方法，這個名稱出自冥界那人的嘴中，所以，大概除了將時間追溯到神話時代，不然可能沒什麼辦法尋到所謂的真相吧……

眼下所知的便只有：神滅之力之間有微妙的相似，卻又微妙的不會互相共鳴，同源卻又不是同宗，至於這個「源」指的是哪個，那就更加不清楚了，至於彼此間的強弱之分，眼下的話，雲諾星也不好分出來，畢竟此世間擁有寂滅元素的只有他一個，而深淵死霧已經充斥整片虛空，這怎麼比嘛？

哦，不過似乎能分出一個最弱的，就是截止至目前為止他們見到的那個祭壇世界的守護者，那個小女孩所掌握的神滅之力似乎弱得有些可憐，但即便如此那也是一種神滅之力，一種超越秩序，超越規則與平衡的能量。

「你要不還是去休息一下吧？」

耳邊的聲音與肩膀上的微弱推擠感讓雲諾星回過神來，他微微偏頭，就見到它一臉擔憂的看着自己，微微一愣：「啊……呃，我沒事，能有啥事，就是和輝說了幾句話……有點微弱的不安。」

「不安？」它微微一怔。

「嗯……」雲諾星點點頭，維持着時間節點的時候抽出一點點心神把剛剛輝告訴他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嘆息：「神滅之力哈……真是聽都沒聽說過，我所見的所有古籍，涉及神話時代的記載中，除非是純粹的第一種神語讀不懂，其他能看明白的也沒見到與這四個字有什麼關聯的信息。」

「真是，惱死我了。」

看着他焦急的使勁撓頭，「小天使」也很是不解，神滅之力更像是世間平衡崩潰而誕生的，基於虛空規則漏洞上誕生的某種破壞平衡與秩序的特殊能量，雖說是作為某種力量的形式被一些人「承載在身」，但那股破壞的特性並未就此消弭，甚至能影響到「宿主」本身，就像後世的弦月與雲諾星，都在那股能量的影響下變成了一類不人不鬼的生命形態，自身的一切都趨向於混沌……

它想到這裏，下意識的道：「某種開天闢地后殘留下來的特殊能量？這個觀點如何？」

「啊？」雲諾星微微一愣，半天沒反應過來它在說什麼：「什麼特殊……哦，你說神滅之力是吧，為什麼這麼說？」

「你看，後世的你，自身生命形態都被扭曲成了混亂，被神滅之力破壞的地方，那裏也會被扭曲成一團混亂的，毫無規則與秩序可言的地方——不是很有點共同點么？」它轉着纖指說道。

雲諾星蹙著眉……存在於大元界誕生前的虛無中，在開天闢地后殘留下來的，沒有被用上的，因此不被此世間的規則所認可的特殊之物……這麼想到也不是不行好像……只不過總覺得好像不大對勁，說法有些勉強。

站在時間海中的兩人一下子都沉默了下來，一個眉頭緊蹙，伸手控制着前方的時間節點，另一個則有些希冀的看着前者，身後的羽翼不時的扇動一下。

「嗡。」

直到時間節點醞釀完成，雲諾星也沒給出什麼答案，只是搖了搖頭，隨後將那個時間節點小心的塞進下方的時間海空洞中，看到二者出現能量連接的現象，這才拍拍手打開了一道通往現界空間的口子，對着「小天使」招手，率先走了出去。

他一副不好回答，一副說不好的樣子，讓它看了也是有些無奈，這些破事牽扯到的方方面面還是不少，想要探究到底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片刻后它搖搖頭……它想這些做什麼，想也沒用，對那種能量的了解也沒有他那麼多，這些便交給他自己分辨就好，它就在旁邊嘰嘰喳喳，偶爾搗搗亂就行了。

「要不把這些事全都通出去，讓全虛空的人商量商量如何，說不定一頓頭腦風暴過後就解決了呢？」一句話不經大腦思考，隨意的被丟了出來，走在前面的雲諾星直接嚇的差點休克。

雲諾星嘆息一聲：「你如果想整個虛空因此變得混亂的話，說出去倒不是不可——眾神界的觀察者掌控著一種神滅之力，與深淵死霧同源不同宗的神滅之力——有心的人就會牽扯到這個方面，雖然我的身份一直都沒有公佈，但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人心不可控，誰知道會不會有過於無聊的人就這些事去扯什麼淡，這些事說出去的後果難以預料，眼下這戰亂的年代……呵，我覺得會引起更加巨大的混亂，虛空甚至會因此而分成兩三個局面，如果我這時候不得不出面，我甚至會被排擠出秩序陣營。」

「唔……真麻煩。」它嘆息一聲，無奈的攤攤手，反正就是隨便一說的，它也沒覺得這個方案真的會有用，等來結果之前，說不定會迎來更加巨大的災難。

它是隨便一說，但真有人給惦記上了，雲諾星又不可遏制的胡思亂想起來，那四個字在腦海裏面轉來轉去，穿來穿去，就像一個魔咒一樣被重複了幾千幾萬次……直到他決定放棄思考為止，大腦才免除了因運轉過度而報廢的危險。

解決了虛空大裂縫這個歷史遺留的巨大麻煩后，後續的時間節點順暢得簡直不用擔心時間海突然反撲會怎樣——不過解決這個歷史臭石頭問題的二人都明顯的處在一個懵逼茫然的狀態，外加心裏還有些犯怵，總覺得自己在那個地方走了一轉，像是在地府裏面遊歷了一圈，或許更直接的感受比那個更加誇張一些——那畢竟是被稱為虛空墳墓的地方，是第一代大天神們隕落的地方……亦是「虛空動蕩」發生時首當其衝的地方。

佈置好剩下的兩個時間節點后，雲諾星與「小天使」便麻溜的回到了眾神界上，許是真的心神不寧而且神經過敏的原因，雲諾星將關閉許久的創世之柱的防護給打開了，順便在住所的方圓百里內設置了幾萬個級數高得嚇人的防禦，它覺得，就算是元始天神想要衝進來也要費一番手腳——那些防禦全都與眾神界本身勾連起來，要破除那些防禦相當於要對抗整個眾神界。

輝還沒那麼快忙活完，本着做戲做全套的想法，他打算帶着人手真的去把時間節點佈置一番，一直到眾神界的時間過去了三天，他這才回來了。

當無所事事若鹹魚般的「小天使」見到輝灰頭土臉的跑回來，一股腦扎到那座湖泊里的時候，也不由得為之一愣：「……你這做什麼去了，怎麼搞得那麼狼狽？」

跳下湖裏連衣服都不脫就洗了把臉然後渾身濕漉漉爬上來的輝，臉上的神情有些陰鬱，有些不爽：「被埋伏了，做戲做過頭了，原定的那十二個時間節點，在安排到第十個的時候……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有至少能確認出是十二方勢力的人在攔截我們，被打了一通就滾回來了。」

它：「……」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一說，但實際情況定然不是那麼簡單，不然他也不會擺出那麼陰鬱陰沉的臉色了。

「看來反對的人還不少？這算是內訌嗎？」它輕嘆息道，人心這些，真是複雜。

「內訌……道不算是吧，畢竟那些人我一個也認不得，應該是沒有加入虛空戰線的，也從未在我們所知的地方露過面的。」

「我說的秩序陣營。」

「……好吧，那算是內訌了。」輝苦笑着坐在草地上：「按理來說，我並沒有把最終目的和詳細目的說出來，應該沒有道理被識破才對。」

「也無需那些，如果那些人真的是有什麼原因的話，大概就是你觸碰到了他們的什麼……比如他們真與冥界勾搭上了，或者本就是冥界的人，而你做的事是用來防冥界的——這樣想就簡單多了。」

輝沉思著，認真的想了一會：「好像也有點道理。」

「不說這個，楓呢？我找他有點事。」

「做噩夢了。」它伸個懶腰，用翅膀指了指那間建築裏面：「好些天的噩夢，從虛空大裂縫裏回來后整個人都心緒不寧——我記憶中他可不該是這麼怕事的傢伙，總覺得……你便去看看吧。」

它長長的打了個哈欠，樹林間微弱擠進來的陽光照在它那張神聖絕美的臉上，泛著許些金黃色的微光，令這湖泊前的空間都泛著神聖的感覺。

它臉上也有很深的倦色，大概這些天為了照顧他也沒怎麼睡好吧……輝忍不住搖搖頭，剛還渾身濕漉漉的，現在一站起來，身上的水跡都消失乾淨了：「嘛，那我就去看一看。」

走出去幾步都沒有回應，他忍不住回過頭，就見到那個「小天使」歪倒在草地上，枕着胳膊，翅膀蓋着身子，竟是睡著了，讓他有些哭笑不得，搖了搖頭，走上前將那個與此地格格不入的建築的大門推開。

建築中泛著微弱的神聖之光，聖潔，令人心神一下子就能放鬆下來，然後……有一股不祥的氣息在這裏盤旋，微弱的，黑色的霧氣，並不能與這裏的神聖氣息抗衡。

「寂滅元素。」輝看到那些盤旋半空的黑色氣息微微一驚，他揮着手走上前，將那些無意識釋放出來的寂滅元素揮開，快走幾步走到雲諾星的床前，忍不住蹙眉，雲諾星看上去倒是還好，安詳的躺在床上，安詳得……毫無氣息可言，就像是一個已逝之人。

好吧，一回來就看到自家老友躺在床上像是死掉了的確是挺讓他驚愕的，不過聯想到那個「小天使」並無什麼傷心和別的情緒，那大概事實並非如此吧……他一邊想着，一邊伸出手點在雲諾星額頭上，稍稍一查看便放鬆下來，的確是沒有問題，人還在，就是……

「寂滅元素……」輝忍不住蹙眉，雲諾星的精神力運轉挺正常的，就是有些沉寂，連他的力量湧進其中都未產生什麼反應，而他身體的情況也是好得正常，比之上次查看那要死不活的樣子要好很多，不過另一面就有點奇怪了，不知發生了什麼情況，他的寂滅元素有點活躍，即便是他沉睡的狀況下也表現得活躍異常，在他體內遊走着，毫無阻礙。

輝眉頭緊蹙，轉身一屁股坐在床上，正要好好的查看一下，卻是發現了什麼，輕咦一聲，伸手端起雲諾星的右手，手背的位置有一個金紅色的印記，若隱若現，若是直接看的話只能看到一個白皙的手掌，但若是透過稀薄的寂滅元素，卻能模糊的看到一個金紅色的印記……

輝皺着眉，小心翼翼的伸手，輕輕的在那印記上點了一下，指間傳來一股奇異的觸感，似是電擊，似是灼燒，產生了微弱的痛覺。

輝忍着疑惑，將雲諾星的睡衣衣袖擼起來，那金紅色的印記留下一道道整齊像是羽毛樣式的印記，鬆散地朝着肩膀蔓延，一直到……後背的位置。

「老傢伙出去一趟怎麼搞回來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輝長嘆一聲，後背現在不好看就沒去折騰他了，還是等他醒來再說吧……不過這個印記……唔，看着好生眼熟，他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除此之外其他地方倒是還好……就是這寂滅元素……」輝咬着大拇指沉思中，不僅如此，那寂滅元素過度活躍，遊走在雲諾星身體各處，留下了諸多黑色的雲霧狀的印記，不斷的留下，不斷的變動，似乎在改變他的身體……

視線又瞥到那個金紅色的印記，輝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就站在旁邊的書架前，視線不斷的翻找，嘴裏還一邊念叨著：「不行，我還是很在意這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記得這個印記是在眾神界規則概念層底層提取到的某些『往昔記憶』中看到過。」

他嘴裏呢喃著，不斷地翻著，好幾分鐘后就在他以為那本記載的書已經在那場能量衝擊中被毀滅而沒能被搶救出來時，目光頓在了一本褐黃色的書籍上，微微一喜，伸手取過那本書後，按照記憶中看到的位置翻著，嘩啦啦的翻書聲在這靜謐的房間里迴響起來，僅僅一兩分鐘的功夫，他就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信息。

然後當時就愣住了。

「哇！」輝驚恐的大叫一聲，一把將書籍丟到床上，連滾帶爬的跑到建築外，找到躺在地上的「小天使」，連忙將它喊了起來：「那個楓身上那個印記是怎麼搞的？！」

「啊？印記……什麼印記……」它微微一愣，還處於剛被叫醒的懵逼狀態中，半晌后才反應過來：「那個印記不是已經消除了么？你怎麼知道他身上有個印的？」

「快別管了，那個印記……那個印記是不是那個老傢伙碰到什麼東西給弄上的？！」

「小天使」見他這緊張的樣子也是微微一愣，想到神血可能也算是「什麼東西」吧，然後就點點頭：「呃……是吧。」

「是不是血？！在那個虛空大裂縫裏面碰到的？！」輝臉色轟的一下就白了。

「你別吼那麼大聲啊，一驚一乍的……」它被嚇了一跳，點點頭：「他在那片幻影里碰到的……怎麼，沒跟你說嗎？」

輝僵硬的搖搖頭，一臉的哭笑不得，一臉的苦笑，有些沮喪的坐了下來：「完了……我知道老傢伙為什麼會做噩夢了，估計還要做一段時間啊……」

還不等它問為什麼，他便苦笑道：「起源天神的神血啊……神血啊……神話時代里可是……某種儀式的……哎，我也說不清楚……反正記載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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