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3章 炸了吧？

刻印在地上的畫面栩栩如生，雲諾星覺得一陣眼熟，而且眼熟得過分，讓他直打冷顫，這稜稜角角，這個模樣，這個東西……

「小天使」望着那畫在地上的巨大物體，眨了眨眼眼睛卻是沒多大感覺：「那個是一個……唔，好像是一個祭壇吧——欸？祭壇。」

它愣了一下，腦海中靈光乍現，時間追溯到幾天前，它們衝進這個詭異莫測的地方，好像就是為了尋找一個什麼祭壇吧，到頭來祭壇沒找著，還去了一個世界裏面遊玩——現在突然在這個黑暗的陰影大陸里見到一個祭壇的刻畫，怎麼想都覺得不大對勁。

它偏頭看向雲諾星，見到他亦是驚愕的模樣，心中的猜測被證實，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就是這個東西？」

雲諾星輕輕點頭，他見過一次，那是在好幾十紀元後的時候，從某個傢伙幾十紀元前的記憶中見到的畫面，搖曳在虛空深處，詭秘莫測的神秘祭壇，每一個紋路都被詭異的氣息包裹着，就是他眼前見到的這個刻畫，絕對錯不了，他不會記錯的。

「大姐姐，這是那個祭壇！」清蕾突然激動的拽著雲諾星的衣袖跳了起來，這裏的重力太小，她這一蹦差點把雲諾星給拽著蹦出去，等後者連忙更改了一下秩序屏障內的規則，兩人這才穩下來。

「什麼祭壇？」雲諾星見她似乎也知道什麼，不由得一愣，連忙問道。

「就是那個啊……那個……那個。」似乎見到這個東西對她的衝擊不小，清蕾張嘴喊了半天把汗都憋出來了，都咬到了舌頭，就是說不出到底是什麼。

看她在那裏上蹦下跳半天比他還着急的模樣，雲諾星無奈的搖搖頭，雙手按住她肩膀，輕嘆道：「停下來，不要着急——來，看着我的眼睛，現在你慢慢的放鬆下來，慢慢的放鬆，對……呃，不是讓你睡着……咳咳，慢點來，來冷靜……」

雲諾星誘導她恢復冷靜，「小天使」無聊的越過了秩序屏障在周圍飛來飛去，這片空出來巨大空地的廣場似乎就刻着這麼一幅畫，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至於廣場外面，則是一圈似是被風化的建築，到處都是風化留下來的痕迹——這片陰影大陸曾經定然存在於一個有空氣的地方，不然如何留下這種痕迹，至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那答案就多了去了，可能是被挖出來了，可能是那個地方炸掉了，這片陰影大陸是僅剩下來的部分碎片，從陰影大陸碎裂的樣子來看，它覺得這個應該就是答案吧。

泛著熒光的縴手輕觸在灰白色的半牆上，觸摸著那些斷裂痕接，輕輕一碰便碎掉了一部分，飄在周圍的空間中，也不朝着下方掉落，只有稍微大塊一些的落在了地上。

「起源祭壇？」雲諾星一愣：「這是你們世……咳咳，這一季度的說法還是上一季度的說法？」

「小天使」聽到清蕾似乎把糾結的話說出來了，特別是說的那個名字，讓它也是很在意，連忙拍著翅膀飄了回去，鑽進了秩序屏障中：「想起來了？」

清蕾點了點頭，道：「是很古老的傳說了……對這個世界而言，多少傳說都是很古老的，多少傳說都不會令人意外，即便這個傳說是來源於開天闢地，世界誕生以前都有人相信——說出來的人也不想想他們怎麼能知道開天闢地前的景象——咳咳，我的意思是，有關那座『起源祭壇』的傳說，都源自非常非常古老的時候，是上一季度留下來的古老傳說……對他們而言的古老哦，不是對我們來說。」

清蕾他們所在的世界存在數量超乎想像的傳說，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傳說，要真讓誰說出來，那人還能說的頭頭是道，而且版本並不多，就好像所有人都統一口徑認定了一個或少數幾個偏差不大的傳說，傳得也是滿世界都知道，並不會因為地域距離相差甚遠而沒有人知道。

這個「起源祭壇」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它只有公認的一種版本，是由那古老的遠古時代傳下來的，且至今還廣為人知，廣到了令人不大在意，以至於清蕾見到了也花了一會兒功夫才想起來的地步，就好像某件事說着說着就成了所有人都熟知的事情，儘管所有人都沒有見過那所謂的「起源祭壇」，卻好像誰都已經熟悉了，都能把那祭壇的模樣給說出來了。

「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指上一季度生命的遠古時代吧，這也是老師判斷在上一季度生命之前也許還有更上一季季度的生命的原因——在開天闢地，大世界剛誕生的時候，世界本身由於什麼什麼，而出了這樣那樣的問題……」

雲諾星聽得一臉黑線，臉頰忍不住亂跳：「什麼什麼和這樣那樣是指什麼和哪樣哪樣啊？」

「我也不知道啦。」清蕾可愛的聳聳肩：「那都是很古老很古老的事情了，連語言翻譯都不大順利，上一季度的生命的語言本就少知道，關於更古老——啊對了，說到更古老，這個關於『起源祭壇』的傳說，是指上一季度的古老時候傳下來的，它們有提過，語言不通而無法得知其具體的信息，流傳後人的信息，都是它們自己用自己的方法解析明白的東西。」

「也就是說……」雲諾星右手捏著下巴，左手環抱着右手手臂，道：「對上一個季度的人來說，那更加古老的時代傳下來的『起源祭壇』，其實不屬於他們，它來自一個更加奇怪的地方，或者是時間，於是上一季度的生命推測生命季度有上一季度，並將其與祭壇聯繫了起來，是這樣沒錯吧？」

「嗯，就是這麼個意思。」清蕾點點頭，想了想繼續道：「唔……然後，他們在研究的過程中就發現了那什麼和這樣那樣的問題——是源於那個『起源祭壇』本身的問題，也許是他們從起源祭壇那裏得到了什麼，或者是得知了什麼特殊的信息，但是自己沒辦法解讀，甚至可能聽不明白，只能僵硬的將其復刻，甚至把那也許是字也許不是字的東西給烙印下來，然後一代又一代的一直傳下去。」

說到這裏，清蕾忍不住笑了笑：「大姐姐經常見到聚光城的建築上擺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符號吧，不只是探險者，一些走南闖北的商人，一些出遠門的普通人，出海的漁夫，開商店的小商人，他們家裏也絕對存在這些東西，就像一個從久遠時代存在到今天的一些平安符之類的祈禱符號而已，實際上那些符號就是從那『什麼什麼』和『這樣那樣』的那兩句字元里傳下來的哦，只不過有很多被人為的改變了，被更改過了而已。」

「因為完全不理解，因為完全理解不了，上個季度的他們發現更加古老的，久遠的信息時，只能將其原原本本的拓印下來，不管有沒有用，不管有沒有代指什麼東西，反正就是將其畫下來了，一筆一劃，一點不變，我說的『什麼什麼』和『這樣那樣』不過是一個音譯而已，當然了，時過境遷，當年的正確發音的音譯可能也變了，所以連帶着代指的也變成了這幾個字。」

雲諾星聽到這裏突然醒悟過來，合著她說的「什麼什麼」與「這樣那樣」就是用來指這個祭壇的特殊的特殊代指名字啊，他以為就是她糾結了半天說不出來的話給扭曲成了這個樣子呢。

「你怎麼看？」它飛過來瞄了他一眼，道：「古老時代的更古老時候——被更改過的音譯，被更改過的符號，想要逆推可不容易，但總不能就到這裏就結束了吧？」

雲諾星搖搖頭，他還沒說放棄呢：「清蕾，你知道那兩句話嗎，如果知道的話……」

清蕾微微一笑：「大姐姐，我說了這是家喻戶曉……哦，這個很誇張一些，總之是上到學者下到有些學識的傢伙都人的這個東西，你……」

「咳咳……總之我是不知道這個，我就是那閉門關窗，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傢伙。」雲諾星俏臉一紅。

清蕾笑眯眯的看着他，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蹲下來在快要脆得變成沙的灰白色地面上，用小刀刻下一個個字元，一個個像是字一樣的東西——在她落刀刻下第一個完整字元的時候，雲諾星神情就發生了劇變，實際上在寫到一半的時候他的呼吸就出現了微弱的凌亂，他認識這個字元，甚至只寫出一半都能認出來，猜出來。

「那是……」

「小天使」也傻傻的瞪大了眼睛，那是神話時代的文字！絕對錯不了，絕對不可能認錯，雲諾星也是這般動蕩的心情，他也絕不可能認錯，若說前者繼承的是他的記憶可能會出現缺陷可能會出錯的話，那那些記憶本身的主人——他絕不可能認錯什麼。

雲諾星二「人」對視了一眼，隨後都緊張的湊近了一些，看着清蕾將一個個字元寫出來，一行字隨之而出，兩「人」呼吸都急促了一些，確實是神代文字，只是……

「這玩意讀不通。」雲諾星忍不住道：「就像小孩子剛剛開始學語言，剛剛開始學說話寫字時的彆扭模樣。」

字元……神話時代的字元到時寫對了……嗯，很工整的寫對了，他們甚至認出了每一個字來，但是就是沒辦法把這一行字給連起來。

「簡稱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能聽懂但是你全部湊在一起我就不知道你在瞎說什麼玩意兒了。」

「小天使」言簡意賅的說道。

雲諾星發自內心的掏出一個苦笑，他是真的認識每一個字元，但就是沒辦法把這一行字給說出來，一個個字單獨存在，完全不知道在表達什麼東西。

在清蕾勤勤懇懇認真的刻寫下，雲諾星注意到一個小細節，她會在即將把一個字元洗完，在刻出來即將停下的時候更加快速的打斷了自己的書寫，並用拇指蹭去了一點點，像是微調，像是更改，隨後就開始寫下一個字元了。

「清蕾，你刻意的把一個字元擦去一筆，為何？」雲諾星忍不住問道。

清蕾停下手，無奈的聳聳肩：「因為沒辦法寫出來呀，大姐姐——據說這是被詛咒的，被某種強大的規則束縛的文字與語言，無論以何種方式說出來或是書寫出來，那片天地都會發生響相應的事情——據說曾經有人不聽勸告，被一道雷給劈死了呢。」

「神靈之言，存在之時，即刻生效。」

雲諾星與「小天使」對這種特性到不驚訝，因為若那真的是神言，只要是神言都有那種言出法隨的效果，甚至到他們這一境界，只要在心裏面說上一兩句便會應驗生效，若是更加特殊的……反正是發生什麼事都有可能的。

不過……

兩「人」面面相覷一眼，又不約而同的低下頭看着清蕾在那裏認真努力的刻寫，一陣心酸與糾結同時湧上心頭，但是這麼奇奇怪怪的一句話真的會產生什麼效果嗎？如果真的產生了效果，那也太強大了一些吧……這些字就像是從某些句段裏面扣出來的十來個字，就算打亂重組都沒辦法的道有用的消息——就這玩意還能觸發神言？

「糟糕了！」清蕾突然大聲慘叫起來，她手中將某一個字元的最後一筆給落下了，那一瞬，就像是萬木逢春，冰雪迎來了太陽，有什麼事物的「開始」正在誕生。

最直接有感覺的是雲諾星，他直接感覺到這片星空遙遠的地方，陡然產生了一股龐大到足以將世界顛倒的扭曲力量，龐大到能將這片星域撕裂，對他而言還不算什麼，但這裏還有別的人在，若是在這裏進行阻攔或是對抗的話，產生的能量餘波可能就會將清蕾給震死，那唯一的結果致只能是……扛着她溜吧。

他正打算付諸於行動呢，那股瘋狂又扭曲的力量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好像就是冒出來打了個招呼而已，快得讓他心情有些崩潰，轉過身看向剛剛突然發生的事情的始作俑者，只見清蕾一個激動下一巴掌將刻在地面上的最後一個字元給生生拍散了大半，這才讓那股莫名其妙的能量突然消失了。

其實雲諾星更覺得那股能量其實是因為那個字元消失了，找不到瞄準的地方，沒辦法才消失的。

「呼，好險好險，幸好手速夠快能被擦掉——？說起來我是在星空中吧，覺得也不會被雷劈啊，那麼擔憂做什麼。」清蕾無奈的搖搖頭，又埋頭在地努力起來。

雲諾星與「小天使」對視一眼，都忍不住苦笑，若非小丫頭沒有神性力量，沒有神靈的力量，剛剛那句完善了一半的話就直接隨着規則如影而來，然後一股腦的轟在這裏了，按照剛剛驚鴻一瞥的感應，雲諾星估計，那股能量將這片恆星系給摧毀過幾千萬次應該不成問題，雖然不知道那句神言到底什麼意思，但從這點上看，也許跟攻擊，或是毀滅，或是別的什麼東西有關吧，也許他只看到了一半什麼的……

「嗯吶，寫好啦！不過每個字元都有一點點被我抹去了，這次就不會出問題了。」

清蕾寫完丟下了手中找到的碎瓦塊，站起來一挺胸笑道，她似乎都忘了現在的境地了。

雲諾星與「小天使」湊過去看，看完都搖搖頭，還是不行，完全看不懂這裏兩句話的意思，有那種感覺叫做「拆開來看每一個字我都認識，但是湊在一塊就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

兩「人」此時就是這樣的心情，看着一個個個都字能分辨出來的話，卻是一臉懵逼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這是在說什麼，那座古老祭壇天知道到底留下了什麼信息？

「清蕾啊……你確定就是這樣的文字嗎？」雲諾星忍不住乾笑一聲。

「是啊，就是這樣的。」清蕾點了點頭，見到雲諾星兩「人」那略有些為難的模樣，忍不住奸笑一聲，用手肘戳了戳雲諾星的手臂，道：「看不懂，是吧，看不懂對吧？嘿嘿，因為我們都看不懂啦，所以這東西一直被晾在一邊！千百年來只是一個差不多算是家喻戶曉的道傳說，卻從未有人真正的去了解過，因為根本什麼都發現不了。」

她頓了一下，乾笑道：「當然也可能其實是有人研究過但是被雷劈死了。」

「學者其實是一個高風險職業吶，不知不覺掛掉了都沒人知道，任由屍體橫在各個角落裏面，可能是瘋掉死了的，可能是被自己玩死的……」她一臉惋惜的道，好像已經見過玩神代語言玩死的那些傢伙了。

雲諾星兩「人」表示一臉懵逼。

不過也不打緊，那些信息什麼的，只要昧著良心就能說他們不在意了。

也不是沒有發現，至少可以判斷出，這個神神秘秘的虛無祭壇，這個神神秘秘的「起源祭壇」與神話時代有關——這東西不簡單，哦這是廢話，與神話時代沾邊的東西有幾個是簡單的？

「那現在咋搞？」它輕聲問道。

雲諾星皺眉，看了眼還饒有興緻端詳自己刻出來的字元的清蕾，道：「清蕾，你知道這個祭壇在哪裏嗎？」

「不知道，沒人見過，不然也不會是傳說了。」清蕾笑着搖搖頭。

意料之中的答案，讓雲諾星有些沮喪，好不容易來到這裏似乎找到一些線索，但是又要這樣輕而易舉的給放棄了嗎——按照那奇奇怪怪的祭壇的特性，好不容易給他找機會接近了，得不出什麼實質的結果，很可能這個機會就溜走了，以它那牽着天神強者滿虛空溜的特性，這完全有可能。

這個世界，這片星空，這片星域一定……或許與那片祭壇有關，但是怎麼有關法，這還真不清楚……

「然後，現在怎麼辦？」見他不說話，「小天使」又問了一聲。

雲諾星一巴掌按在臉上，使勁的磨了磨，片刻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面向它，滿面春風飄揚：「炸了吧？」

某隻懵逼的偽·小天使一愣：「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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