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0章 又有什麼特殊開展了

第1230章 又有什麼特殊開展了

虛空黑暗空洞……啊,這是廢話,他這一世,生生世世進入虛空,逗留在虛空中的時間比一整顆星球幾百億人宅在家一生的時間合計起來還要多個幾千幾百倍,他對這地兒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還清楚的記得所有,記得一切事情,記得自己剛剛把半隻腳伸出了山洞,然後,這一切就這麼突兀的發生了——世界凝固了,一切都停止了,但他的思維還在繼續前進,他還能感知到自我,就好像,時間停止了流逝,而他卻獨立在時間之外。

時間呵,不過是大元界裏的生命對時間之海自然活動所創造出來的一個量詞而已,用以觀察什麼,用來約束什麼——事實上,時間對於虛空而言毫無意義,虛空對時間之海來說也不是什麼,兩者都是必不可少的「世界元素」之一,雖說時間海位於虛空底下,但是二者彼此互不干擾,二者共同存在,永不消亡,就像世界裏存在的生命擁有自己的時間線,賦予了時間意義一樣,時間海的存在,同樣有它自己存在的意義。

時間,他對時間的感知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他經歷過的流逝的時間已成了一個模糊的區間數字,他存貨了無數年,又遊盪在時間模糊的虛空中,穿梭在規則層中,在時間之海里遊盪,他若一縷微弱的光芒,悄無聲息的遊走過任何地方,劃過時間的間隙,讓時間之海產生一股小小的逆流,時間對他而言是最容易感應又最親切的,沉澱在他身上的時間氣息,甚至能壓塌一片虛空。

所以,別問這一剎那永恆到底有多遠,因為他也不知道,那一瞬息,他似乎看到了世間萬物化成灰,又從灰燼中重新誕生的場景,時間似在逆轉,一切順流而上回到最初的起源,回到一切的一切的起點,回到那什麼都沒有存在的時間……

然後,將一切都釋放出來!

「噗。」

腳掌踩在雪地中的聲音分外清脆,灰色凝滯的世界重新活動起來,正如他所說,一切都被釋放,一切都再次正常運作起來——唯一的不妥,不過是他依舊活在這場夢境中,還沒辦法蘇醒,不過……其實也沒必要去探究那些了,曾有一瞬他有過一個念頭,把那些記憶當做一場「夢」,此刻他活在現實中,這樣就沒問題了,因為,這場夢還要做很久很久,他不能將太多的心緒與記掛放在「夢」中。

假如有一天蘇醒過來,那就將二者都並談為現實吧,不過那些……現在還不是談那些的時候。

剎那間的凝滯與釋放,在清蕾二「人」看來,雲諾星只是悠悠的往外探了一腳,然後有些不正常的趔趄了一下,又很快的恢復了正常,一切如初,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她們也並不知道那一個趔趄到底代表什麼。

「嗯,看來沒什麼問題。」

雲諾星轉過身,對着兩「人」豎起大拇指,又揮手指向山下:「總之先下去看看吧。」

清蕾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一邊朝着山洞外走去,一邊道:「大姐姐凈在嚇人,哪就有什麼奇怪的事情是吧。」

雲諾星靜靜地看着她安然無恙的走出了山洞,又偏頭看着某隻「小天使」有樣學樣的雙腳離地飄着出來,站在他旁邊看着他,歪了歪頭。

雲諾星笑了笑,有些冰涼的雙手探入風衣的兜里,一步一個腳印朝着雪山下的平原走去,清蕾與「小天使」都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

「你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小天使」飄快了一些來到與他並肩的地方,用那雙金色的雙眸直視他的眼睛:「剎那,即是永恆?」

「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

「這你就難倒我了。」雲諾星咧咧嘴:「我怎麼知道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

「那麼果然,剛剛的不自然停頓,就像是從久遠的時間停止中被釋放出來的不適——」它抽了抽鼻子:「身上的時間氣息又濃郁了不少。」

「你不會被時間之海吞噬吧?」

「誰知道呢。」雲諾星若無其事的聳聳肩,神魂承載了太久太久的時間,存在了超過虛空規則限定的時間——如果有這個限定的話,他所衝破的束縛應該是一個彌補不了的窟窿,不過事實上,虛空並沒有這種無聊的限定,沒有規定一個生命能活多久,沒有限定一個靈魂能存在多久多少世,壽命天定之人——哦,這裏指凡人,凡人會因為機緣巧合以及各種各樣的情況下踏上特殊的路,那一瞬間它就脫離了束縛,其實也差不多是同一個概念。

「如果有那天,我所承載的氣息成了一根繩索,拖着我,拽着我墜入時間之海,泛不起一朵浪花,毫無浮力的下沉,直至被拖到海洋的底端——那時,我將融入那片海洋,成為時間的代言者,遊走在世界的間隙間,默默的看着一切的發生,再無法參與什麼。」

雲諾星說着,偏頭對着它微笑,搖了搖頭:「只是很久以前的一個推測而已——哦,這裏指的是弦月的時間,像是一個糟老頭子活太久了在碎碎念一些根本不會發生的事情一樣。」

「你剛剛都快消失在時間裏了,還能這麼淡定的說出這樣的話。」它無奈的搖搖頭:「看來擔心你都是白擔心。」

見到雲諾星只是無所謂,毫不擔憂的淡笑着,它喟然長嘆一聲,決定以後再也不會和他討論那些話題:「那麼現在,雖然不知道你很詭異的經歷了什麼才讓你露出這樣更加詭異的怪笑,所以剛剛發生的什麼事……好吧,這雪山裏有什麼你到底知道沒有。」

雲諾星仰起頭,這是他思索的習慣動作了,好像視線看到天空就能讓他不受任何拘束,不會被任何想法與視角限制,拘泥於一個渺小的看法中:「是……什麼么?」

「我也不好說——我只有一個不太成熟的猜想,不是關於這個雪山,也不知道是關於什麼,可能是和這個世界有關,也可能不是……總之,那應該是跟開天闢地有關的。」

「小天使」微微一愣:「就這麼簡單?」

雲諾星臉上掛着無奈的笑容,搖了搖頭,開天闢地——一個世界的開天闢地是小事,對他們而言,不過是又一個世界光團誕生在浩瀚無盡的虛空中,沒什麼特別的,不值得他們為此多看上兩眼:「不過我說的開天闢地……可不是小小的世界光團的誕生,也不是虛空的重生……而是,真正的,那起源的時刻。」

它神色一顫,羽翼都停止了擺動,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那起源的時刻,大元界誕生的那一刻嗎。

「時間逆流而上,所有有形與無形都在收束,朝着那最初的原點倒流——虛空歸零,一切不復存在,又在剎那間,將一切都……釋放出來。」雲諾星淡定的說着:「那就是我看到的那一幕.」

「所以你覺得,這裏發生……嗯,即將發生的事情,會跟那大元界初開的一幕有關?」

「如果它不是在無聊的消遣我的話——那事實應該就是這樣了。」

它這次一聽味道就有點不對勁了,似乎明白了他一直說的「它」是什麼——也許是這個世界本身,也許是這個世界的什麼東西,按照他的話來說,它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引起了它的注意,然後這一切都在它的眼皮子底下發生,就是這麼回事吧,所以他在「期待」,他在等待,等待着,「它」要做什麼的時候,也許,現在不過是一道開胃菜,不過是剛開始……

也或許……這一切都到了終點,是時候該把網收回來了,是時候見證那一切的發生了。

「轟隆隆……」

那聲音就好似地震般,放在這片雪原上,就似有千萬噸的冰雪正從幾千米高的地方推搡著衝下來,沉悶的聲音突然的在這片雪原上滾滾的響起,若天空上的陰雲響起了百萬年未有過的悶雷,不斷衝擊著清蕾的神經,至於雲諾星兩人,他們起初也愣了一下,不過完全沒有擔憂什麼。

不過是親眼看着遠處那座高聳入雲的雪山突然發生了內部坍塌,整座雪山若山崩般倒塌罷了,這點小場面都不算什麼啦,比起這個,雲諾星還是覺得一整顆太陽迎著……哦等下,說錯了,他還是覺得整個星球朝着太陽撞進去的場面更有衝擊性一些,只要不是瞎的,連文盲都能在那個情況下變成一個一眼縱觀虛空的哲學家……或者,變成一個詩人,詠唱着讚美人生的詩人——如果他沒瞎而且還沒被燒成灰燼的話,是有那個機會的。

不過在場有個人明顯不是這麼覺得的,清蕾見到大概兩三千米外的那座巨高的雪山像是被炸毀般崩塌時,眼睛都快瞪出去了,特別是看到那個雪山崩塌引起一場朝着下方極速俯衝而來的雪崩時,更是嚇得哇哇一頓亂叫,下意識就拽著雲諾星要往回跑:「雪崩啦!快跑!」

她在雪封山脈轉悠了三年多,大大小小的雪崩也見過不少次了,如果覺得這隔着的兩三千米很安全的話——唔,產生過這樣念頭的人,大部分都已經被埋在雪下面成了一座冰雕了。

「不怕不怕,小場面而已,你就鎮定的……誒誒,你這丫頭勁兒真大。」雲諾星鎮定的雙手插兜,正想拉風的耍把帥,卻被清蕾拽得一個踉蹌,這毛手毛腳的丫頭畢竟是一個探險家,常年走在那些奇奇怪怪的地方要應付的事情不少,少說也會有一膀子力氣,如果他不說話的話估計會被這樣拖着走回去。

雲諾星聳了聳肩,揮手一拉就把這丫頭給攔腰……夾在咯吱窩下面扛了起來,隨後朝着那轟鳴著讓大地顫慄的雪山崩塌的地方走去。

清蕾哭喪著臉看着遠處那條白線揚起無數冰雪衝擊下來,一臉的冰雪之色:「嗚嗚……大姐姐我遺書還沒寫好……你要不等我起草一份遺書再說吧……嗷!疼!」

一手刀敲疼這個顯然忘了點什麼的丫頭,雲諾星無奈的搖頭:「放心吧,小場面而已,現在回頭的話可就真的前功盡棄了。」

「欸?」清蕾一下子鎮定下來,她努力的仰起頭,望着雲諾星鎮定的美麗臉蛋,又偏頭看着好像完全感覺不到那股自然力量的「小天使」,這才想起來,剛剛在那條橫井裏面他們二人也是這般鎮定,好像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讓兩「人」產生一丁點的慌亂。

她眼珠子轉了轉,突然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大姐姐,你之前說,那些上一季度的生命肯定是得知了什麼,然後才安心的把那些東西造在雪山下面——依我看,大姐姐其實也知道什麼不是嗎?」

雲諾星一愣,認真的想了想,然後認真的搖搖頭:「你別說,我還真的不知道這雪山中有什麼東西。」

清蕾剛擺出的笑臉一僵。

「何止是不知道啊,我們都沒有研究過這雪山,其實那天遇到你們只是意外,在那之前,去不去雪封山脈還只是一個沒有定下來的話題。」它輕出一口氣說道。

清蕾剛恢復紅潤淡定的臉色再次變得雪白,不過片刻后她就丟掉了那些心緒,一臉不解:「那大姐姐你們來雪封山脈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呀?」

「來……做什麼呢?」雲諾星與「小天使」對視一眼,兩人都撓了撓頭,他們還真沒說好到底來做什麼的,只是因為這裏是完全無法探測清楚的地方,順帶也是這個世界最被人關注的地方,所以他們就打算溜過來看一看,當然那會兒打算還是打算,正好撞上一行冒險者,索性就把打算給定下來了。

清蕾一臉灰白,清蕾一臉死灰色,心裏是萬念俱灰的疼痛。

「我們本來是打算調查點什麼事情,就好像你在雪封山脈尋找上一個季度生命的痕迹一樣——你可以把我們當成差不多的目的,不過我們是更加模糊,更加抽象的目的,因為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具體在找些什麼,目的是目的,首先要去找找,找找說不定就找到了呢?」

看雲諾星與「小天使」那風輕雲淡的樣子……特別是那雪崩已經俯衝過來還風輕雲淡的樣子,清蕾突然覺得,超凡者不愧是超凡者,你瞧瞧這心性,這心態……就是他們能不能考慮一下身邊還有個凡人哦,這麼迎著雪崩撞過去的話,會嚇死人的啦。

真的是迎著雪崩撞過去的,清蕾都已經看到那場雪崩朝着這片原野俯衝過來了,若一場海嘯,不同的是,這是在雪原上發生的海嘯,那股白色的浪潮轟鳴著,朝着她們越逼越近,這時候就算掉頭狂奔都已經來不及了,若不是被人夾着,她真的會馬上把遺書給寫好,以期千年萬年後有人能來到這裏把她挖出來。

「嗯……大姐姐,你看我怎樣被凍成冰雕會好看一些啊?」清蕾伸手扯了扯雲諾星的衣服,道。

雲諾星:「……啊?」

「果然還是安詳一點比較好吧,畢竟是給好幾千年後的人看的,如果被挖出來的時候面目猙獰或者過於痛苦,一定會很嚇人吧?」

「小天使」一愣一愣的,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小丫頭在想什麼,雲諾星慢了兩秒鐘不過也反映了過來,臉上是被逗樂的表情,忍不住輕笑起來,屈指在那已經開始琢磨怎麼個死法安詳一些的小小探險家額前輕彈了一下。

「噫……你怎麼又彈我。」清蕾捂著腦門,低下頭嘀嘀咕咕。

「放心吧,死不了人的。」雲諾星沒好氣的搖搖頭:「我們見過的場面遠超你想像,不過是一點點雪崩,當然,擱在你們角度上來看或許很嚇人,不過對我們而言,崩了一座雪山或是崩了半片大陸都沒什麼區別。」

「是不用怎麼理會的區別。」它補充了一句。

清蕾雙眼閃爍著星星,一臉「雖然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但是感覺你們好厲害的樣子不過還是讓我這個凡胎肉體先寫個遺書吧」的表情——就是糾結。

震動的感覺加強了不少,轟鳴聲不絕於耳回蕩在整片雪原中,在他們兩「人」外帶一個被扛着的傢伙前進的路徑兩側,雪原突然轟鳴著崩裂開兩道巨大的裂隙,無數冰雪朝着裂隙下傾瀉,若冰川綻開兩道裂谷,將冰川深處隱藏的一幕展露給眾人看——那兩道裂谷還在不斷加寬,不斷朝着遠處蔓延,與此同時,在三人面前俯衝而來的巨大雪崩突然若在前方受到了阻力,立刻分成了兩股雪浪,爭先恐後朝着兩側不斷崩裂的裂谷墜入,若大海灌入大地裂縫的情形。

看到那股即將迎面活埋她們的雪浪被這樣令人匪夷所思的情形分開,墜入下方突然出現的大裂谷中,清蕾忍不住拉了拉雲諾星的衣袖,道:「大姐姐,雖然知道你是冰咒師而且有點誇張……但是你為了應付個雪崩也太大費周折了吧?」

雲諾星還在與「小天使」說着這之中的事情,聽到這話不由得一愣,忍不住就要跳腳:「這真不是我弄的!它自己分開的啊!」

清蕾一臉看騙子的表情,讓雲諾星哭笑不得,看來之前動手動的太過無法觀測——畢竟他用能量做什麼對凡人無法觀測能量流動的凡人來說,可不就像是有些東西自然而然的發生了么,看了前面的舉動再看現在的動靜,也難怪清蕾不相信他們什麼都沒做,但是實際上他們還真的什麼都沒做,這一場戲碼——這雪崩,這裂谷都是別人安排好的劇場,他們不過是安靜的走在雪原上。

不過他還真沒預料到這一幕,這下子更加不明白會發生什麼事了,畢竟他都做好準備應付雪崩了,這下可好,都不用他動手誒。

崩塌的雪山中,漸漸的露出了什麼東西,被掩藏在雪山下的東西——灰藍色,熟悉的灰藍色,一圈灰藍色似是塔尖的建築,隨着崩裂的雪山漸漸的露出本體。

那是一個塔狀的建築,不過只有塔狀的外觀,內部應該是空的……看這樣子也沒有內部這一結構,就像是一大堆零件拼湊起來的零件塔,除了有點對稱和有點結構感外,完全看不出是做什麼的,它分成上下兩個部分,一個就是頂上那一圈八個塔尖的尖刺,往下則是還有大半鑲嵌在崩解雪山中的基座,上半部分整體懸浮,離底下的基座有大約幾百米的距離。

那是個龐然大物,整體隱藏在雪山中,亦或是它一直存在於這裏,被終年不化的冰雪鑄成了一座雪山,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它現在都已經成了對他們開放的東西——就像按照某種劇情流程在走。

「主人家已經做好招待客人的準備了。」

雲諾星將清蕾放下來,整了下身上的衣服:「不管是不是鴻門宴,都要走上一遭,不然不就浪費了佈置那麼久的場景?」

「小天使」聳了聳肩:「你說了算。」

清蕾左看看右看看,不解的搔搔頭:「總覺得你們早就知道點什麼,就我被蒙在鼓裏……」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兩「人」連連擺手,雲諾星笑了笑:「不過,現在不正要去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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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世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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