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8章 塔底，或者說井底
排佈滿整個豎井井壁內的，是一些已經失去能量的能量結晶，不難想像到它們曾經能量充盈的時候，這麼大耗量的豎井，當然不可能是一個單純用來貯藏能量用的通道，按照這個結構，這個造型，還有豎井底端殘留的微弱能量，雲諾星覺得他可以斷言，這是一件武器，一個能量巨炮——哦，不是一些古老國家用的簡陋戰鬥兵器那種火炮，是將純能量進行凝聚壓縮從而進行焦點打擊的一種武器，他聽納維拉說過來着，雖然不是非常的明白，但想來跟火炮差不多，不過炮彈被替換成了無窮無盡的純能量，也許打得會更遠一些，會更具破壞性一些，打起來的動靜還不小。
「把所有純粹能量凝聚在一起不進行加工隨隨便便發射出去的，都是一些很低級的兵器來的，體積巨大笨重，無法移動，更像是架在要塞上的火炮，遠遠的來一發精確打擊就能端掉的那種，沒什麼價值——夥計你有興趣的話我介紹幾種兵器給你唄，你看這個，規則概念打擊用的，輕輕摁一下就能把一整個世界光團給挖掉一塊……吔？你不喜歡？那這個怎麼樣，採用虛空之力作為核心，數種高階層能量為動力的兵器——沒錯就是一把劍，特意為你這個人劍打造的……咦？你臉色怎麼黑了……你不喜歡……冷靜點！衝動是神靈的最大原罪！有話好好……哇！啊！」
想着想着雲諾星就一臉黑線了，狠狠的搖了搖頭，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那傢伙，話說他說就算了，本來是帶他去參觀他的武器庫，看着看着介紹著就用上了一副奸商的語氣——雖然也不是推銷賣給他的，他想要的話隨隨便便能順走一大堆，但是那些東西都不怎麼會用，看着就是……就是奇奇怪怪的。
思緒飄得好像有點遠，雲諾星趕緊甩掉那些更加與此刻無關的想法——反正他只是想表達，現在他們下降的豎井他好像知道，如無意外應該就是納維拉說的，固定在要塞上，體積巨大笨重的「要塞炮」，根據這種結構，這種擺設，特別是井壁里的無意義的花紋，他覺得這個可能性有八成——那些無意義的花紋，實際上就跟他們的法陣上勾畫的法陣紋路與符咒那些是差不多的，看着很華麗，外行人怎麼看都看不懂的，他此刻站在這裏看別人的武裝，沒見過的，不就是一個外行人么。
如此，那佈滿整個失落古城的奇形怪狀的花紋和毫無意義的信息就可以理解了——那些東西大概可能或許也是類似符咒般的存在，將整個古城的能量都集中起來，集中在這門「要塞炮」上，跟聚光城剛好反過來，它是聚集光芒將能量散佈全程，這失落古城是將所有能量聚集在中心這裏，然後唰的一下打出去——就是這炮也有點太大了吧？
用一座跨度大約有千里的城市作為基座，一門百米多寬的炮口……嘶。
打出去的時候一定會很壯觀，一定會很華麗，一定會很刺激吧？
這時，雲諾星突然有點理解納維拉一直在跟他強調的「藝術」到底是什麼了——滿世界的煙花，滿世界的爆炸，滿世界的……不就是放煙花么，他也會啊，「轟」的一聲能把整個世界光團給當煙花來放呢，那場面也是老刺激了，看着跟開天闢地……
哦，又扯遠了，怎麼扯著扯着他就想放煙花了呢，啊，看這世界多漂亮，漫天星辰，星空無垠，月明星稀，良辰美景，真是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看煙花……放煙花的時間。
他腦子裏轉悠的那些個大動靜也許太過嚇人，也許是他很有一段時間都沒有操辦過煙花盛宴……總之那想法都順着表情露了出來，還成功的讓空氣都下降了幾度，把清蕾與「小天使」凍得渾身發抖。
「你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啊？笑得好邪惡。」它忍不住咕噥道，剛剛翅膀都哆嗦得差點抽筋。
「沒有。」雲諾星咧咧嘴：「放煙花……」
清蕾一臉懵逼，倒是「小天使」反應了過來，一臉黑線，抱住他的手在他肚子上輕輕一掐：「你到底在想什麼會想到這個方面去？」
「咕隆。」
沉悶的聲響從地底傳來，底端似是發生了什麼事，原本那聲音是什麼已經無法辨認，只能聽到它拍在井壁上濺起的迴音四下亂竄，又經過一陣漫長的傳播后，變成了一種怪異而低沉的悶響，像是暴風天，風擠進窗戶里，外面正打着暴雷這兩種聲音混合在一起的音調。
聲音起源於很遠的地方，傳到雲諾星他們耳邊已經沒了原來的樣子，而且那陣轟隆隆的沉悶聲響越來越大，就好像有一場燦爛的爆炸正飛速接近，而且還真的有一股氣浪從下方湧上來，帶着數十萬年腐朽與悶熱的氣息，還有一口塵埃，嗆得三「人」都眯起了眼睛，「小天使」連忙扇動翅膀，模仿出來的神聖光芒驅散著撲面而來的塵風。
清蕾有些反應過敏的想要跳起來，下意識的摸上了小刀，但是想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又老老實實的縮了回去，緊張的看向四周，只能看到微量的陳年老塵被一陣熱風卷著往上升：「你們聽到了嗎，那是什麼聲音？」
「唔，只要是個正常人都聽到了。」雲諾星點點頭：「看着動靜，聽那聲音，可能是有什麼東西，存在於這口『要塞炮』底端的東西倒塌了吧，可能是一塊牆壁，可能是別的什麼，倒塌的建築捲起了一陣狂風，又只有一個或者單向兩個通道，所以涌了出來。」
「哦，大姐姐思考依舊很快——嗯？要塞炮是什麼東西？」清蕾點頭點着點着就愣住了，那三個字聽起來很令人不安啊。
雲諾星托着她玉腿的手指了指下方，道：「就我們所在的這口豎井啊，井壁裏面塞滿了已經失去能量的能量結晶——按照這個上下部分的結構，這樣的造型，有八成可能這是一件純能量兵器，若是還能用，從天上往地面打一炮，大概方圓幾千里內會變成一片焦土。」
清蕾臉色瞬間就白了：「……這東西……現在已經用不了了吧？」
「可能用不了了吧——不，塵封了那麼多年，在冰雪下埋了幾十萬年，怎麼看都是用不了了。」
雲諾星本想說看這個情況讓納維拉過來一趟修一修說不定還能用——雖然他不在這個時代，不過沒關係，就算是他擼起袖子裝作很會的安排兩下也能裝模作樣的讓它運作起來，但是看到小姑娘那白得跟雪一樣的臉色，他決定還是不要嚇壞人家。
清蕾狠狠的鬆了一口氣，三「人」就這樣就著塵風往下繼續降落，她沉吟了片刻，忍不住道：「這樣說起來，以往見到的那些失落遺跡，失落古城，都有着類似的排列，中心，或是偏什麼方向的方位擺放着很巨大看起來很厲害的東西，那些難道也是和我們見到的這個一樣，是什麼……特殊的東西嗎？」
雲諾星點點頭：「按照這個井壁里刻滿的奇怪裝飾，和失落古城裏的很像的裝飾，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其實是一類……超凡者用來引導能量，儲存能量，或是對能量做什麼的一些……嗯，咒術，就像刻在捲軸上的咒術，聚光城用來導向整座城市的能量的能量通道——是這麼一類存在。」
「哦，明白是明白了。」清蕾撓撓頭：「可是大姐姐，咒術還能刻在捲軸上嗎？」
雲諾星一縮脖子，這次是真的糟糕，他原本想說法陣啊，符咒啊，符文啊那些的，但是奈何這個世界沒那些個玩意啊，他只能瞎掰扯一些感覺很是貼切的，盡量解釋，實際上他鬼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把咒術刻在捲軸上的技術啊。
正在他絞盡腦汁想着怎麼搪塞過去而沉默時，清蕾轉過頭見到他「略有難色」的表情，頓時就自己腦補完畢了：「啊，我知道了，這一定是我不知道的關於超凡者的話題吧，老師曾經也說過，超凡者之間的話題尋常人很難揣測，因為他們說的都是他們自己通用的語言，其他人了解不了——大姐姐說的就是這些吧。」
雲諾星一個激靈：「沒……沒錯，就是這樣，這是古……古代的技術！現在也很少有人能做到這個！大概是傳下來的古代信息吧！嗯，我的那一部分！」
清蕾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瞎扯起來就沒完沒了了。」
「小天使」在心裏長嘆一聲，沒好氣的搖搖頭，翅膀一扇，像是失去了力量朝下方掉落，速度越來越快，就在清蕾感覺到似乎有點不對勁時，它又一震翅膀，重新懸停在半空，此刻它們已經順利抵達了豎井的底部。
豎井的底端，原以為會見到更多的那些繁複「符文符咒」，而實際上，擺在地底積塵的，是某些奇怪的機械裝置——三道圓環，從上往下越來越小，在最小的圓環後面則是一個圓球般的東西，理所當然的，它們已經停止運作了，被塵埃密封，沒有被排乾淨的冰雪則在地上融化成了一灘水，井壁也濕漉漉的——底端的地面也是一圈花紋，而且更接近底部的部分要更破爛一些，就是雲諾星他們在下降時在井壁看到的那些能量從內部炸開的大洞，暴露在井壁內部的，也不出意料是一大堆失去能量的能量結晶。
還有就是……
雲諾星抬起頭，正下方是一個巨大的通道，一個橫向的通道，像是那些縱橫交錯的水管，突然有一根橫插一腳接進了豎井裏面——一個規整的圓形通道，也有百米多高，他看着這通道，又抬起頭來看了看豎井，沉默一會，腦海里想像著有一道巨大的能量束從橫向的這個通道射出，然後沖向豎井這裏……怕不是要把豎井擊穿啊。
想着想着他又注意到那個一球三環的古怪玩意，這個機械裝置佔據了整個豎井底端，傾斜成一個銳角對着橫井與豎井——大概，就像是鏡子折射光一樣吧，巨大的能量光束從橫井裏發出，撞到那一球三環的裝置，然後折射從豎井裏衝出去，這之中能量不斷的疊加，不斷的壓縮凝聚，不斷的變得更加具有破壞力，過量的能量引起井壁里的能量晶體暴動，有一部分被點燃引爆了。
大概就是這麼一個樣子的「要塞炮」吧——話說為什麼要在地底折一個彎呢？
「從這裏過去，大概就能見到這件巨大兵器的能量發射地點，這麼巨大的一件固定『要塞炮』總該有一個能量源頭。」雲諾星指著那個橫井，說道。
「欸？能量源頭……不就是上面那座失落古城嗎？」清蕾一愣，順着他目光看去，陰暗的地底視線模糊，接近伸手不見五指，僅有「小天使」身上發出來的光芒照耀着四周，也照不了非常遠，不過還是勉勉強強能看到前方有一個巨大的，豎在面前的圓形狀物體。
雲諾星想了想，又把能量與光的折射這一猜想告訴了她：「大概只有這種可能，不然沒辦法解釋這多出來的橫井與這個一球三環的東西是做什麼的。」
「大姐姐知道得好多啊。」清蕾習慣的感嘆了一聲，隨後甩了甩長發：「我們就這樣過去嗎？還是把大個子他們也拉下來？」
雲諾星這邊還沒說話呢，「小天使」就狠狠的哆嗦了一下，連連搖頭：「載不動，載不動啦，那大塊頭太重，也有很多人。」
雲諾星當然知道它是犯懶，也沒有拆穿，這回兒的情況人多不多都是那回事了，並不重要：「就是這麼回事，我們兩個還好說，更多的人也載不動了。」
清蕾沉默了一會，點點頭：「既然如此，就讓我們先往前探路吧，我也很好奇這個地方過去會去到哪裏。」
清蕾說完一聲，從雲諾星懷裏跳下來，雙腳踏在地上濺起塵埃與還未完全消散的殘雪，隨後一馬當先的朝着豎井底部的橫井走去，雲諾星與「小天使」對視了一眼，無奈的聳聳肩，也在身後不緊不慢的跟上。
在豎井與橫井的橫切面處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可能是用來防止能量倒流的吧，不過那點小小的屏障對雲諾星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在清蕾快走到那個平面時，他就先往前走快了幾步，然後用臉撞過去，一頭把那層脆弱的屏障給撞出一個巨大的窟窿——整個過程不動聲色，沒人說就不會知道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清蕾也只是看到他突然走快了兩步，然後像是腳步蹭到了什麼一個踉蹌身體往前傾斜了一些而已，完全沒感覺到異常。
「話說這道屏障還在運作啊？」
「小天使」是知道他在做什麼的，忍不住在他心中說道：「我以為全部東西都已經長眠了。」
「具體來說的話，沒錯，不過還記得我剛剛說過嗎——豎井底端還有聚集在一起的殘留能量，大概是最後一次使用的時候，殘留的能量沿着豎井沉積在底端，再通過那些像是符咒像是符文和能量結晶的東西儲存了起來，順便給那道屏障功能吧，這玩意耗能很低，按照這座兵器的規模來看，一點殘餘能量要將其吊著幾十萬年，其實並不難。」雲諾星回應道。
進入橫井后，所見到的依舊是那些東西，花里胡哨的類似符文符咒的東西，單論規模來說，這可能是他見過的除了納維拉那邊的兵器外最大規模的，有實體的兵器——得知了那些紋路的用處后，要分辨解析這些就不再是難事，雲諾星推演了一會兒，推算出這座巨大兵器，最後凝聚起來的能量比他剛剛說的方圓幾千里還要誇張一些——從井口爆發出來的能量，再經過上半部分的塔的二次還是幾次爆發，爆發出來的能量堪比后神階，不過想到上一個季度的生命可能非常強大，這點也就並不出意外了。
整個豎井與橫井都沒有留一個分岔路口或者供人進入的小門，這讓雲諾星更堅信這是一個巨大的兵器，它在最後一次被動用的時候，應該凝聚了超過它能承受的容量的能量，不然井壁不會出現這般巨大的崩裂傷口，尤其是那些傷口都是從內部爆發的，沒有見到二次破壞的痕迹，因此可能只是一次超載爆發就結束了，那之後可能是用不上了，也可能是被當頭而來的雪崩給埋在了底下——話說那失落一族怎麼想的，在雪山旁邊架起這麼大的炮台，這怕是在擔心這一炮不會把雪山給震塌吧，光這大傢伙的體積放在那就知道，運作起來動靜絕對不會小。
三「人」前進的速度不慢，很快就走出去老長一段路，不過後來卻被一堆碎石硬生生的阻擋了去路巨大的石塊貫穿了橫井的頂壁墜落下來，還能看到此刻暫時被頂住的頂壁上有石塊與泥土相連的部分，清蕾看着這一部分只覺得很是頭痛，有一種秘密即將被揭開但是生生被掐住的感覺——萬一搬開這堆碎石，可能會引起二次崩塌，何況她們也挪不開這麼大一堆的碎石……
「轟隆！」
然後雲諾星一巴掌就將眼前攔路的碎石全部給震成了粉末，順手還把天花板給凍上了，這一套操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看得清蕾眼睛都瞪直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這麼亂來的……」她忍不住吐槽，就算是超凡者但這怕是早就超出了超凡者的範疇吧……放眼這個世界也沒哪個超凡者能頂着心理壓力做到這樣一套操作吧？
「淡定，淡定，不用激動。」
「小天使」笑着擺擺手：「常規操作，他更亂來的時候你暫時還沒看到嗯，能嚇到你把舌頭都吐出去，這點還是小兒科了。」
那是，分分鐘把眾神界給獻祭給炸了的傢伙有啥做不出來的？
崩塌的碎石消失，後方依舊是橫井，不過卻有了點不一樣，以那塊現在被凍起來的天花板為分界線，可以看到有很多光芒在冰塊對面的通道中遊走，若一陣陣金色的小閃電，不斷的跳動，那些金色閃電是從各個方向，各個大大小小的創口崩裂出來的，還有微弱的能量殘留——這些，應該就是雲諾星之前感應到的，聚在一起的微弱能量的一部分吧。
「唔，這裏走不過去了啊。」清蕾看到那些大大小小的金色閃電就一陣沮喪：「暴露在這種級別的能量環境中，就算是超凡者也撐不了多少……殘留的量級也太大了吧。」
她無奈的搖搖頭：「大姐姐，就算是你也沒辦法吧，我們找找看有沒有別的路能繞開這裏……等會，你不會是想直接走過……呃。」
她話還沒說完呢，就見到雲諾星與「小天使」像是啥都沒看見般走了過去，每行走一段路，那些跳動的金色能量閃電就會黯淡下去，像是能量被抽走了一樣。
清蕾：「……」這次是由不得她不震驚了，就算是用傳承的古代信息也沒辦法解釋這些……現在說起來，剛剛把失落古城挖出來的那一手也足夠嚇死所有學者，她只是被發現了這史詩級的東西給沖淡了，一時半會沒注意，現在想起來……
總覺得她遺漏了什麼很可怕的事情，反正剛剛想起的那件事情，就算集合幾百個超凡者的力量也做不到，這有些可怕的猜想讓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大姐姐呀……你真的只是超凡者嗎？」
雲諾星站住腳，回眸投過去一個迷惑人心的笑容：「你猜呢？」
反正，他們只是個過客而已，這趟旅程沒有什麼收穫就只能撤了，他也並不在意這個世界的生命怎麼看他，怎麼想，他搖了搖頭：「放心吧，跟着我們就沒事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說那麼多也沒用，反正我對超凡者了解也不多，說不定這世上的確有擁有這種力量的超凡者呢。」清蕾嘆息著說了前半句話，後半句只是在心裏咕噥的，說完后她一揮手：「好吧，反正我就跟着大姐姐走啦……嘿嘿，不要把我帶坑裏去哦。」
雲諾星與「小天使」對視了一眼，皆是聳聳肩：「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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