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8章 該開的會繼續開

眾神界，八元界虛空的最繁盛亦是最強大的世界，被無數人冠以「界」的名字，不過這些都是很古老很古老的家喻戶曉的事情了，在那開天闢地，大元界剛誕生沒多久的時候，眾神界就被起源大天神們創造了出來，聖靈界與長垣界雖然也被冠以「界」的名字，而且也同樣是由誰創造出來的，但比起前者總要遜色不少。

或許也是因為源頭是起源大天神的緣故，這個世界有許些變異，由這個世界誕生的生命格外強大就是一點，再者就是——世界的意識，很朦朧的說法，大抵上就是那麼回事，但實際上眾神界並未誕生什麼「世界意識」，縱觀大元界，有很多世界都擁有，也被允許擁有「世界意識」，但八元界例外，這個元界獨特的強大的規則性與諸多秩序條件限制了這裏的源世界，它們只能是「死物」，不會有自己的意識，偶爾或許會有特例，不過縱觀八元界也僅有那麼幾個少得可憐的例子。

之所以說眾神界有類似「世界意識」的存在，也只因為那兩個神職的原因——眾神界本身的選擇，沒錯，眾神界的守護者與觀察者，都是它本身抉擇的，而非是誰想要的，甚至想放棄也不行，它一根筋的選擇了某人，並覺得他一定能管好這份職位，然後就不了了之了，如果沒有徹底死亡，眾神界的二神職就不會出現變更，就好比雲諾星，頂着個「眾神界修理工」的名頭無數年，輪迴來輪迴去，到頭來還是眾神界的觀察者。

也是因為無法變更這有點僵硬的選擇模式才讓人質疑眾神界到底有沒有「世界意識」一說，它表現得太過隨緣，太過強硬……隨隨便便找了一個人搭上這份工作，還是終生制的，若它真有意識一說，應該更加圓滑的去處理這件事。

說起這二神職，它們賦予了它們的承擔者什麼樣的權力……聽起來很誘人很唬人，眾神界，這八元界第一大世界的地位，這個世界兩個被欽定的神聖位置，一聽起來就很誘人，肯定有很多什麼無法告人的什麼權力，而實際上並沒有，當然這個答案並沒有其他人知道，真正知道的也就雲諾星與輝二人，當上這個所謂的守護者與觀察者，並無什麼過於特別的，不會讓他們學到什麼失傳的玄決神訣等知識，不會讓他們一步登天，不會讓他們有什麼特權……

哦，好像有一點特權，就好像雲諾星感覺到的那些「異常」，那是觀察者之眼「告訴」他的，這算是一個特權吧，也是唯一一個——這眾神界內的事情基本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只是他想不想看的問題，反正現在這個金髮青年就引起了他的注意，身上那種佔有混亂以及詭異氣息的感覺，他見過很多很多次了，帶有這氣息的人，幾乎都出現在他的處決名單上，少有的部分，也只是剛好沾了點邊，那些沒有被他幹掉的，都是因為之後的「觀察」中發現他們——就是一腳踏進禁忌，又慌忙退出來的那種，所以他沒有出手，證實他們真的不會搞鬼后就沒有動手的必要了。

眼前這個，他還得觀察一下。

輝緩緩站起身：「這場戰鬥不是單獨屬於誰的，它屬於所有人，這是關乎虛空存亡的事情——說最直白的，這是跟自己小命掛鈎的事情，不去戰鬥，就等著被碾壓過來，深淵死霧形成的包圍圈封鎖了整片虛空邊緣，一層層往裏推，溫水煮青蛙，等待的時間中我們的力量只會一點點變少。」

沒有人反對什麼，也沒有誰在這個節骨眼上傻乎乎的說出逃跑的話，真的要逃的話絕對能逃掉，他們本源級的生命此刻還能逃離深淵死霧的封鎖，能帶着多少人走就能帶多少人……但那有什麼意義，跑掉了，等到一切結束再回來望着一片廢墟空嘆一聲：啊，至少活下來了是吧。

有點腦子的都說不出這樣的話，外面的世界，中位面，下位面的世界都在戰鬥，他們這群坐在八元界虛空中心的傢伙還沒開打就萌生逃跑的念頭……這念頭光是誕生就該橫劍自刎了。

眾神界一位本源天神突然抬起頭，對着輝恭敬的鞠躬：「輝大人，三分鐘前我們已經確認到，有一股強大的能量屏蔽了整個上位面，將虛空分割成內外兩部，眾神界等上位面的地方沒有感應到那陣能量波動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說話的人是駐守上位面邊緣之地的本源天神——就在深淵死霧來臨的時候，還在下位面泛濫的時候，他就自告奮勇的把自己的世界搬到了上位面邊緣地帶，至於為什麼不直接去下位面那些地方——跨位面后能量層級會下降不少，他和他的世界裏的人都受不了，因此只能駐守在上位面邊緣，不過他也時常觀察著中位面與下位面交界線的地方，最早與輝提出來要去虛空深處一看的便是他。

「我們設置的第七層預警能量屏障已經確認被觸發，深淵死霧進軍的速度在加快，同時還確認到他們的能量等級在慢慢提升，似乎隨着深入中位面而提升了。」

「第七層……第七層是什麼個狀態？」其他人不大清楚這一二三層什麼的情況，只能直白問道。

「第七層屏障在中位面中，已經稍稍離開中位面與下位面的邊緣，可以確認深淵死霧依舊在保持那個速度，甚至還在不斷加快，我的子民去接觸過它們，派去了部分力量增援中位面，不過效果不大，目前正分批次向第六層第五層方向繼續撤退，路上夠得着能救到的世界都救到了，沒什麼損失。」

「……唔，沒損失就行了，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還沒開戰前就損失過多。」輝稍稍鬆了口氣，他知道這位本源天神：「不過話又說回來，一直這樣消耗下去也不是辦法，盡量集中能量，那些見鬼的虛空地盤它們要就給它們吧，在撤退的時候最好把那片虛空給焚燒成虛無，連一絲能量都不要留給它們，反正也要不了……對了，那層神性屏障有沒有反饋回什麼消息？」

「沒有。」

雲諾星愣了一下，看了輝一眼：「神性屏障？你什麼時候弄了這種東西？幹嘛用的？」

「弄了有些年頭了，那層神性屏障是用來監控虛空——上位面與中位面的，在深淵死霧出現的時候我就弄了，沒想到會有用上的時候。」輝輕吐一口氣，靜靜地說道：「那是一層檢測屏障，融於虛空不會被發現，一旦有匹敵我甚至超過我的生命出現，屏障就會觸發，從而提醒我……沒錯，那層屏障不是什麼防禦用的，那只是一個通告而已，告知我們有大敵出現，需要緊急應對。」

輝說着對雲諾星眨了眨眼睛，後者想了想，略有些恍然，大概知道這老夥計在打什麼主意，他原以為輝會直接把敵人擁有元始天神級的生命這一情報說出來，現在看來，暫時不說是為了防止這些牆頭草——特指聖靈界與長垣界——防止他們還沒開打就先嚇個半死然後跑掉一半，現在應該儘可能聚集所有力量才是，哪怕蒙蔽情報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人心最是複雜，想讓它沒那麼複雜很簡單，讓那些人似懂非懂就行了。

「守護者大人。」那個金髮的青年輕聲道：「……我有點擔心，一個……勢力，冥界是吧，冥界算是一個勢力還是一個世界，我們不清楚，我們也不清楚他們具體的力量，深淵死霧的能量等級我去感受過，世界階梯上的等級媲美元界甚至要更高一些，它們擁有將無數個世界一起摧毀的力量……我們先假設一下，將我們三個界的力量全部融匯在一起能不能做到這種程度？」

眾人皺起眉頭，集合眾神界、聖靈界、長垣界的力量……確實，單憑任意一個界的力量要做到這點其實有點難度，主要是人手不足，但要做到像深淵死霧——冥界人這般的戰績其實並非不可，不過他們要一個個推過去，絕不可能形成這麼一個完整的包圍圈，一個完整的圓形包圍圈囊括了虛空不知道多少個世界，即便下位面的世界再弱，都需要一個媲美巔峰天神，甚至好些個巔峰天神的戰力才能將一個世界橫推，直接摧毀，有些地方遭到的反擊力量甚至會比中位面更強……這麼一算，它們就更不可能形成這種完美形狀的包圍圈。

事實上是可以的，雲諾星知道深淵死霧的多種特性，它們能吞噬所有能量，不斷分裂出衍生體，不斷分裂出深淵死霧，單憑虛空無窮的能量就能做到這一點——然而眾神界三界做不到，聯合三個界的力量從下位面開始往中心位置一路橫掃進來，剛開始會很順利，漸漸地遭到的反抗力量會變強，在中位面一個「中間位置」的地方，這股阻力會突然拔高一個台階，隨後便是上位面，三界的力量要橫掃上位面……那可是真的有一點難度啊。

從這裏得出來的結論就是：「冥界的力量很強大……我不知道它們的最強者是什麼，但是我懷疑，我懷疑它們的領袖——冥界界主，很可能是扛過『起源時代』末那場湮滅風暴活下來的大能，一個強者，在三界的記載中，起源時代里，本源天神很多，每個世界都有，甚至中位面世界都有無數本源天神，那之上的元始天神在三界裏面亦是有相當數量……只不過他他們如今都隕落了，沒能扛過那一次的湮滅風暴隕落在虛空中，但若是有這麼一位強者存活下來……」

金髮青年用低沉的語氣輕聲說着自己的猜想與擔憂，卻是讓大廳里的人都不住的皺起眉頭，一個個面色沉重，沉吟著說不出話。

跟着雲諾星兩人去了一轉虛空深處的那部分本源天神們都望了前者二人一眼，很明智的沒有說什麼話，沒有說出他們早已從守護者和他朋友那裏得知了元始天神還存活的消息。

「確實是需要注意的地方。」輝神色不變，瞄了他一眼，輕聲道：「但我的神性屏障還沒有觸發警報，目前來講還沒有超過我境界的人來到中位面，而冥界的戰線已經深入了中位面相當一段距離，雖然對於整個中位面來講這只是一個線頭，只是剛開始的一段，但確實已經越過了我的屏障，並且被屏障無視了。」

金髮青年還想說什麼，輝伸手阻止了他，站起身來緩緩踱步到窗邊，輕聲道：「當然，你的話給我們提了一個醒，這個世界……本源並非最強，我們不一定就是站在這虛空頂端的人，這世界也許還有更加強大的人在蟄伏，說不定冥界就有那種級別的人……嗯，所以我們戰鬥的時候就要更加留心，要更加小心的應對，不要想着對手只是一些人不人鬼不鬼沒有神智的傢伙就掉以輕心，有時候就是陰溝里的翻船才最致命——畢竟，他們可還沒出來，我們的對手應該是那些掀起這場動亂的冥界之人，若是在對付這些……炮灰的炮灰，閃亮的炮灰時就要犯錯，那後面還打不打了？」

金髮青年微微一怔，沉吟半晌后沒想到可以反駁的地方，點了點頭：「您說的沒錯。」

雲諾星狠狠的白了輝一眼，這傢伙凈學他說話。

「我們有多少時間準備——在中位面的力量有明顯減弱以前？」輝對他眨眨眼，看向方才那位駐紮邊緣的本源天神，正兒八經的道。

他沉默了一會，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回頭看向什麼地方——他本體並沒有過來，來的只是一點靈魂之力而已，此刻也許是回頭在和誰交談些什麼，神情變化數次，在足足幾分鐘的交談后，他才轉過身來：「三個月不到。」

「三個月？！」

眾人驚恐，這豈不是說這三個月內中位面就會損失至少四成的力量，這才足以對整個中位面的力量造成明顯的削弱和打擊……

「三個月中位面就要淪陷大半？！」

那位本源天神輕搖了搖頭，道：「中位面的天光界，還有其他幾個自成一界的大世界，正要聯合起來，他們鼓動了大半中位面的強者，要共同結成戰線，與冥界開戰，時間就在兩個月後——我只是推測了他們集結的時間以及他們比起冥界戰力的勝算。」

「勝算很低，所以那一次全面戰鬥很可能中位面會就此垮掉？」

「勝算……確實不高，如果沒有上位面的支援，他們那一場戰鬥可能持續不了多久。」

眾人面面相覷，臉上的神情變得更加沉重了，有時候……就是這種徹底的集結才讓人不放心啊，雞蛋不能全放在同一個籃子裏，這是誰都知道的……但他們也能理解中位面那些人的想法，都已經被打到家門口來了，還不趕緊奮起反擊，坐在那裏看什麼？看着一個個世界的燈火熄滅，一個個倒下，打到面前來了再抄起武器已經徹底來不及了啊！

從這一點來看，中位面的人其實做的比他們要好，至少一聲咆哮揭竿而起三個月內就能有不弱的力量凝聚起來——反觀上位面，上位面的人自詡能量等級高，力量強大，沒有被打怕……要集結起來還真不是一點半點的難。

輝站在窗前，偏過頭瞄了雲諾星一眼，使了個眼神示意他說了點什麼，後者想了想，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用懶散的語氣道：「所有創世之柱與創世壁壘均已充能完成，在我們離開的時候，誰也別想繞過我們突破創世壁壘。」

雲諾星回了他一眼：「我們可以放心去戰，不用擔心被冥界人抄家，只要不是元始……不，即便是一隊元始天神來了，以這個世界自身的特殊性施展的創世壁壘也足以支撐半個月。」

「嗯。」輝點了點頭。

雲諾星繼續道：「上位面暫未發現深淵死霧，虛空沒有扭曲的跡象，推測冥界之人來這裏搞事的可能性很小——而且，他們既然煞費苦心要將上位面屏蔽起來，不讓我們感應到外界的能量，那自然是有其中的原因，上位面全部力量集結起來是一股空前強大的能量……若是有這股力量，我們的勝算也不小。」

「嗯！」

雲諾星：「……能量層級列在前一百的各個世界也相安無事，以前我也接觸過不少，十來二十個世界還是能喊過來幫忙的，剩下的那些就先去遊說一下，不配合就把他們世界最強的，影響力最高的那人給綁了丟到深淵死霧面前，要不配合就扔進去。」

眾人：「……」前面聽着聽着還很正常，這最後一句話是怎麼回事？

輝用力點點頭：「嗯！」

眾人：「……」居然還嗯了！還很贊同……好吧，這緊急情況下，人權不人權的……那些都是吃屁的玩意，不服從就用更強一級的能量壓迫下去就是了。

雲諾星額頭啵兒一聲炸起青筋，他深吸了一口氣，咬着牙道：「有些特殊的世界，對於戰鬥的研究，某些研究方面也許比眾神界要深入，眾神界是一個全面發展的世界，即是萬能，即是各方精通，但這註定不會有特別專一的地方——我曾遊歷過諸多世界，有些世界對於長時間戰鬥頗有心得，有些世界對能量的利用很有研究，有些世界的生命更適合這種大場面的群毆……呼……現在是全虛空的戰鬥，那些東西若是緊急探索，應該還勉強來得及。」

「嗯嗯。」輝點頭如搗蒜。

雲諾星一手指著外面，臉色鐵青：「你要是內急給我出門左轉別給我在這裏『嗯嗯嗯嗯』的有完沒完？」

「哦……」輝弱弱的縮了縮脖子。

眾人：「……」三觀都崩壞了。

雲諾星氣樂了，睡意都消散了一半，要不是有這大廳嚴肅氣氛的催動，他剛剛就已經把這個傢伙給扔到天上去了。

大廳里的眾人見到這守護者大人一副討好的表情，看得都愣神了，腦子裏把關係划拉半天都屢不清楚，完全搞不明白是哪個搭哪個……按理來說吧，這守護者就是明面上最強的，呃，他的摯友應該是平級的……不過看樣子似乎有點超乎想像。

反正兩人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守護者平時見得少，他旁邊那個見得更少。

雲諾星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道：「不管是增強自己的力量，還是對它們的加力量加以防範都只是其中的一個步驟，而在這些之前的，我們得先去找中位面的人談一談，何況——」

他轉頭看向輝，神色略有些凝重：「這一場戰鬥逃不過去，但決定這虛空生死存亡的……」

「我知道，這擔子需要我們來扛。」輝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他們二人至少是此刻明面上八元界最強兩個戰力，自然要承擔起更多……

而且他們知道的更多……知道在前方等着他們的到底是什麼，正是因為知道才沒有辦法迴避，唯有硬碰硬的迎上去，硬著頭皮都要迎上去。

雲諾星與輝抬起頭，看向外面藍天白雲的天空，太陽將眾神界照射得火辣辣的——現在還是夏季，陽光燦爛，這天氣着實不錯，如果沒有那麼多煩心事，應該找個地方躺下來晒晒太陽，慵懶的又是一天，無比愜意。

只可惜……

「戰鬥吧，履行我們各自的使命，為了我們的世界……為了八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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