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3章 真是巧啊

第1183章 真是巧啊

這個世界比紫言她們想像的要複雜一些,但有一點並不覺得意外——戰爭,全虛空每天都會發生戰爭,往大了說,甚至一天會被毀掉幾億顆星球……啊,那說的應該是好幾個時代前的事情了,現在這個「相對安定」的時代是沒有那麼多那種誇張級別的戰鬥的——這個世界的戰爭,說白了就是兩個巨頭互掐而已,掐到一半的時候,一方作弊了,另一方直接將整個世界可用的力量都卷了進去,一來二去的,最終便成了現在她們看到的這個局面,一個是無數勢力擰成一股,各自抱着憤怒和奇怪情緒,又不肯統一戰線的戰域,一方則是依舊在作弊的守域。

溟溟不是有意針對守域,此前她們出手也只是因為那時候那樣做是融入這個世界最好的手段……大概是之一,所以那麼做了——她覺得守域有問題,而且有大大的問題……憑空浮現一大群聞所未聞的強者,這怎麼都說不過去吧,兩個同等地位的大勢力互掐的時候還能藏兵?有藏兵的功夫不如集結最強力量一波推倒對面不就成了,這種歪來扭去的,真的有必要麼?

沒有,所以她覺得守域戰敗后冒出來的那一股力量絕對是有問題的,至於有什麼問題,她才來到這個世界一個時辰多一點點,天知道有什麼問題。

「我們在這個世界逗留一天,第三波群星之雨應該就降臨了吧——」溟溟小小聲的與壁壘意識說道:「有沒有辦法加快他們的速度?」

壁壘意識乾脆的搖搖頭:「並不需要,這個世界的一部分規則層面上的因素還在與眾神界的規則層面對峙,且此世界攜帶過來的虛空是凝滯的,這裏的時間在兩片規則對沖結束前,都會比外界要快,這是規則調整的結果——這個世界的原本時間流速要比眾神界慢,現在會有一段『補償』時間。」

「大概多久?」

壁壘意識沉吟片刻,道:「在下一次群星之雨降臨前,你們還能在這裏逗留十天。」

「也就是說這片世界的時間流速曾經要比眾神界慢個十倍?」溟溟好奇的道。

「準確來說是二十倍——規則對沖的速度會越來越快,整個過程是在不斷加速的……唔,所以可能還有誤差,也許比二十倍還要多一些。」壁壘意識輕聲道。

這個世界很奇怪,大陸與海洋被一層無窮無盡的能量所覆蓋,無法居住,甚至從天空降到距離地面一百米的地方都會受到那股強能量的威脅——大地對於人類來說是極端危險的地獄,神帝級強者靠近都會受到威脅,這是壁壘意識觀察那層能量層得出來的結論——大地被放棄,所有人都生活在天空上,整個世界的人類聚集地都是一片片巨大的浮空島,隨着天空的流動不斷漂流,居無定所。

在夜曦與溟溟她們說話時,那艘大鳥般的棕黑色飛行船已經從千米遠的地方路過了好幾個浮空島,她們都只是遠遠的望了一眼,老鄔也看到了,不過沒有下令靠近,也沒有湊過去打招呼的打算。

「戰域彼此間不允許有爭鬥出現,凝聚起來的唯一目的就是抗衡守域,不允許內戰——至少在聖神隕落之前,這條約束都依然有效,不過暗地裏爭鬥是不可避免的,這世間最無法避免的……」老鄔嘆了一聲,幽幽地道。

夜曦倒是注意到在接近那些浮空島的時候,老鄔有意讓這艘飛行船遠離浮空島,心裏有些猜測,咧嘴笑了笑:「大叔,你是不是得罪了人家所以故意繞開一些啊?」

老鄔的親信臉頰一跳,他本人則尷尬的呵呵了一聲:「……前些年一些人『拉幫結派』,暗地裏擰成一股的時候……」

「你全部都拒絕了?」紫言看着他,想了想他這樣子,說出了猜測。

老鄔臉上的神情更加尷尬了,看來是被紫言一句話戳中了。

「那大叔你是站在哪一邊的?」夜曦又咧嘴笑了笑。

老鄔挺直腰,臉上的神情要多認真有多認真:「我為了戰域而戰,不去考慮獨自為誰的事情。」

這個答案讓夜曦忍不住咂咂嘴:「大叔,太耿直了會讓惦記的。」

老鄔那豪情萬丈的神情一下就萎了,臉上若陰雲覆蓋,苦笑連連,事實上,已經被人惦記了,不然他何至於繞着那些路來走,不就是因為不想見到某些人么,他得慶幸那個不能內戰的束縛,若是沒有這個約束的話,他可能會在一天內迎接十幾撥人的炮火,並且百分百在他們的力量之下被轟的渣都不剩,然後他的領地就會歡天喜地迎來另外一群人的統領,去做一些更加有意義,或者更加……糟糕的事情。

一路上相談很多,老鄔也是個挺健談的人,對這些救命恩人基本知無不言,反正此世間的情報與消息又不是什麼辛秘,何況戰域現在連辛秘的範圍都劃定不好了。

路上紫言她們也從更遠的距離見到別的飛行船,別人家的飛行船看起來就順眼多了,那優美的造型,優雅的流線型,那精緻的佈局,那轟鳴的能量,那……好吧其實也沒好到哪裏去,也就比這隻棕黑色的大鳥要順眼一丟丟,但真的沒強到哪裏去,她們甚至也見到了一直棕黑色的王八從天上飛過,那「烏龜殼」頂端還標著那個印記,那印記真是扣分的源頭,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偏偏那似乎是戰域的標誌……話又說回來了,這戰域的創始者真的不是因為當晚喝多了隨便嘩啦兩筆定下這個標誌的么?頂着這個東西往外走真的不會讓人覺得抬不起頭來?

「你說那黑色的印記啊——那的確是戰域的印記,你們竟然不知道么?」老鄔訝異的看了夜曦她們一眼。

夜曦吐了吐舌頭,不小心把心裏念叨的給說出來了,真是壞事,現在還得想辦法把話圓了……說睡糊塗了效果如何?

不等她把話說圓,那老鄔便用力拍了大腿一下:「我知道了!我忽略了時間的間隔,當年的戰域印記可不是這樣子的,要更加的輝煌,大氣……而這個印記的來源也很神奇,據說是當年戰域的創始者從某東西身上拓印下來的,但那印記尋常人看不了,看了會迷失神智,或者心智變得混亂,反正有各種不祥的反應,於是那印記便被創始者給改動了兩三筆……」

「這不會一改就是好些年,最後變成了現在這樣子吧?」夜曦覺得有些驚悚。

老鄔苦笑了一聲,這一笑就讓她們更加確定了,確定最後修改的人定然是當晚喝酒上頭然後隨手兩筆改成了這副不堪入目的樣子。

「時間……改變了很多東西是吧,要變成這個樣子也是沒有辦法的,已經是前好些代的聖神定下的了。」老鄔嘆息一聲。

「到底是抱着怎樣的心態定下來的哦……」溟溟忍不住腹誹:「啊,我沒有說聖神壞話的意思,只是……」

「我知道,我知道,並不打緊,反正這件事早就是茶餘飯後的熱談了,風靡了幾百年都沒平息。」老鄔無奈的搖搖頭:「據說那位聖神當晚喝多了,一個衝動就把這個印記改成了這個樣子,往後還有很多人在醉酒狀態看這個印記,以期能從中看透些什麼,不過除了讓戰域多了幾百萬酒鬼外也沒別的成就了。」

夜曦與紫言與溟溟:「……」丫的還真的是喝醉酒給定下的啊?!當初丫的怎麼就沒給身旁的親信給死諫回去呢?!

老鄔撓了撓濃密的鬍子,又道:「其實這事說來也奇怪,那一代聖神的親信幾位聖王都贊口不絕,所以這印記才定的那麼奇怪,而在第二天酒醒后又一個個閉口不言。」

紫言三女:「……」她們一致認為這是不好回憶昨晚腦子一抽定下這麼個奇奇怪怪的印記的事情所以閉口不談。

再度閑聊了一會,紫言她們便起身告辭,老鄔也會去執掌這艘飛行船了,沿途還要小心翼翼避開一些地方,他可不敢將行船的任務就這麼交給手下的傢伙。

不過這一路上很是順利,一天的時間眨眼就過,一行人毫無波瀾,毫髮無傷的抵達了目的地,讓夜曦都有些失望,她還以為這戰域的領地也會爆發一些什麼事件,好刷一刷那位老鄔的信任度呢,結果一路上水波不興就到了,看來雲諾星那事兒逼不在,發生的事情也少了很多。

老鄔的領地,據說離戰域中心的聖域很近,在這一圈範圍內的,都是真正的戰域之人,也就是剩下的那兩三成正常戰域之人,地理位置的話,按照壁壘意識所說,是在離地七千米,靠近北邊的地方。

即是靠近北方又是高空,這片地方也相對寒冷,老鄔的領地依舊是一座巨大的浮空島,從更高的地方俯瞰能看到一條半月環狀的山脈遍佈了半座浮島,將浮島的正面與背面隔開,正面是一片繁華的城市,而被山嶺隔開的後面,是很奇異的一片青藍色湖泊,放在這浮空島上來看,也許那就是這片島嶼的大海吧。

這片浮島比她們沿途見到的浮空島都要大一圈,而且有一股時間沉澱的氣息,應當存在了好些年了,等到再靠近一些,紫言她們才徹底看清楚那片浮島的全貌。

排列在半月環山正面的巨大城市並非是一個完整的整體,沿着從山上流下來的青藍色河流切割成好幾份,又沿着山嶺錯落分佈了幾個區域,就是一個個星羅棋佈的小城市聚成一團,簇擁著中間那個大整體,那些被山的陰影所遮蔽的背面區域也有很多傍海而建的城市,不過相對正面更加分散一些,而且也許是因為傍著大海的原因,有很多正面城市裏見不到的建築,也很宏偉,就是相對分散感覺少了一絲熱鬧,少了一些繁華。

紫言她們搭乘的棕黑色巨鳥在浮空島一處突出的岩石山地外穩當停下,與那伸出浮島的木質長橋樑相對接,在長橋靠近岩石山地的地方突然亮起很多她們看不明白的符文,一直沿着長橋延伸到巨鳥身上,將其徹底穩定下來。

「同化類符文,此刻這艘船是與這片浮空島對接成一體了。」壁壘意識輕聲道。

「身居天空,總要有些特定的技術,總不能把船停好,過一會就看它順風飛了出去吧。」老鄔看到她們眼中的好奇,忍不住咧嘴輕笑:「古代的技術肯定有更好的,不過我現在還是更習慣這些,看着船不飄飛在天上就可以了。」

「古代也沒什麼特別好的,這個同化類符文,應當是三千年前的『共同體符文』蛻變下來的,算是輕簡版。」壁壘意識淡淡的道。

紫言等人表示淡定,擁有觀察者之眼的壁壘意識,能不知道這片世間的事情就有鬼了。

「呃,原來是這樣啊。」老鄔恍然,隨後又疑惑的看着小紫魂頭上頂着的頭大身小的小萌物,忍不住道:「這個小玩意是什麼?我早就想問了……哦,不過若是什麼機密的話就不用說了。」

夜曦她們正要胡編亂造呢,壁壘意識就對着老鄔說道:「你好,我是這世上僅存的最後一尊『元素魔靈』,所以還請不要圍觀不要伸手觸碰,珍愛歷史文物,遠離熊孩子,謝謝。」

老鄔與紫言她們:「……」

這傢伙都會自己圓話了,真是越來越人性化……

老鄔顯然是知道那什麼「元素魔靈」是什麼的,一聽就肅然起敬,然後很是敬畏的退後了一步。

「啥啊,原來你是『元素魔靈』啊,不過元素魔靈是什麼東西?」夜曦眨眨眼,一臉的困惑。

「呃,你們家族留下來的……哦對,留下來的老古董一般來說年輕人不知道都很正常的。」老鄔說着說着就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隨後就解釋起來:「元素魔靈,是用這世間存在的元素之力製造而成的一種擁有靈智的『人偶』,古時的元素魔靈大多是用來記載什麼珍貴信息用的,又因為元素之力的強大,也會將其打造成兵器用來作戰,就是造價昂貴,連古時的守域與戰域傾盡一域之力也不過堪堪打造出三尊戰鬥用元素魔靈——都在這萬年間的戰鬥中打碎了……然後便是萬年戰爭,導致現在工藝失傳,那些古代技術已經沒誰還認識了,元素魔靈也退出了歷史的舞台——所以你們的這尊不出意外就是這個世界最後一尊元素魔靈了。」

「啊呀,話說太多了。」老鄔拍了拍額頭,指著這條橋樑道:「如你們所見,這條木橋就是用來固定我們的飛船的,那些符文還沒到維修的時候——所以,小丫頭,你再戳那符文就要炸掉了,等會船就會飛走,我們就要幾千人飄在半空去追逐飛船追逐夢想。」

小紫魂跳了起來,訕笑着撓了撓頭,她剛剛用手指戳了戳木橋上的一枚符文,那倒霉符文現在正迸發着能量之光,閃爍著快要熄滅了,她那怪異的能量免疫體質太過逆天……

「聖王!」

一道若洪鐘大呂的聲音在耳邊響徹,把紫言她們都嚇了一跳,面面相覷轉過頭,只見得一個鬚髮皆白,穿着鑲金邊黑色長袍的瘦弱老人疾步從長橋盡頭走來,並舉高手對老鄔使勁的揮了揮,那長袍都長得拖地了,隨着他虎虎生風的腳步嘩嘩作響,看得紫言她們都擔心這瘦小的老頭會在下一秒摔倒在地——最讓她們在意的是,那老人家琢磨著都像是兩三百歲了,面容枯瘦得跟干樹枝一樣,眼窩深陷,卻走得虎虎生風,腰桿筆直絲毫不見佝僂,那雙眼眸中閃爍著依舊年輕和澄澈的光芒,就像一個十八歲的小伙一樣。

不過看他走路那姿勢,也的確像是十八歲小伙……

那老人家蹦到老鄔面前,正要一個大禮跪伏下去,就被老鄔連忙饞住,後者忍不住苦笑:「你看着都已經四百多歲了還拜什麼拜啊——聽你這語氣,定然是有急事,快些說吧。」

老鄔面對這個老人的時候,臉上也掛着慈祥的神色,像是看自己的晚輩一樣,不過他自己面相也不過三十多而已,這怪異的差距讓紫言幾人都大掉眼鏡,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搞錯了。

老鄔的親信見狀,悄悄的挪過來,細聲細氣的道:「別看聖王這年輕的樣子,其實他已經活了一千多年了,比辛老要年長很多。」

然後紫言幾人就覺得一點都不奇怪了呢,她們身邊也有一個老怪物……呃,這麼說自己的伴侶可能不大好,不過這真的是事實啊,一個輪迴活了七十多個紀元的傢伙,那年齡擱在當今眾神界怕不是要嚇死人。

被老鄔親信稱為辛老的老人挺直腰板,還是對老鄔行了大禮,這才正兒八經的道:「聖神在您的宮殿等您……更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老鄔的神情一下子就變得更加嚴肅了,紫言她們也是好奇的很,這情況真是有點意思,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心裏剛想着瞧一瞧那所謂的聖神,它自己就降臨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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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世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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