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3章 天神之視

星辰閃爍著神秘的光芒，不知疲倦的釋放出光和熱，數十億年前的光芒映照着雲諾星絢麗的彩色雙眼，兩顆菱形瞳仁若兩枚星域碎片閃耀。

他曲腿坐在圓台的邊緣，仰頭看着黑夜中璀璨的星空，有一道淡淡的白色光帶出現在視線盡頭，但他的目光卻縹緲不可捕捉，沒有落在此世間的任何一個角落上，只是獃獃的看着那個方向。

兩丈的彩色長發散發出熒熒微光，隨意的披散在身邊的地面上卻不顯凌亂，那一縷縷微光，似要將光芒伸展到盡頭，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籠罩在一層柔和的微光中。

小青坐在那方石台上，穿着一身貼身的青色旗袍，三千青絲有幾簇紮成小小的馬尾，更多的是隨意的披散，她旁邊鋪着一床小小的柔軟被子，小紫魂正貼着她沉沉睡去，小嘴裏不時發出微弱的夢囈聲，小丫頭對誰都沒有戒心，只要是進過雲諾星身邊的人她都能表現得非常親昵，小青和她其實還沒認識多久呢，不知不覺就成了這副親近的模樣。

當紫言與鳳兒來到這神殿頂端時所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數百米見方的圓形寬闊平台，除了外圈一排柱子外無遮無攔，沒有什麼華麗的裝飾和符文點綴，僅有許些能量凝聚的絲線從柱子上掛下，這裏充盈著寧靜的氣息，儘管夜幕來臨還是有一些地方爆發能量火花，那些年輕人還在釋放多餘的精力，這裏卻像與世隔絕的寧靜小島，與外面的風起雲湧形成鮮明對比，而在這平台的邊緣，那個讓她們傾心的身影正安靜的抱膝而坐，微微仰著頭，星光照耀着他的側臉，暗紫色的漂亮花紋熠熠生輝，漂亮得完全不屬於男子的面容，穿着流動星空色彩的衣服，如同剛從大喜中出來的公主一般，嘴角掛着一絲平淡的笑容，又有幾分深邃，好像進入了冥想，對她們的到來毫無察覺。

他那長度令人咋舌的絢爛彩色長發如瀑布般沿着後背傾瀉下，在地上平鋪而出，盪起一層彩色漣漪，若坐在仙光粼粼的池水中。

當紫言與鳳兒見到這有些違反某些規則又好似一切正常的一幕，都是一愣，平台上洋溢着暖洋洋的氣氛，讓人忍不住就要徹底放鬆下來，心底不會泛起任何嘈雜的漣漪，在耳邊響起微弱的星域低語聲神聖而純凈，她們知道眼前這位其實更多是在戰場上瘋癲釋放暴力的主，但不能否認，他將自己這一面擺出來，讓她們光是靠近都感覺輕鬆愜意，與平日裏待在他身旁的安寧不同，這一種感覺神聖無比，誰也無法將他與另一面聯繫起來，這讓她們下意識的減輕了自己身體的所有聲音，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生怕打擾了這裏的安寧。

紫言小心翼翼的站遠了一點，偷偷摸摸將畫板架好，鳳兒看了她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知道前者其實挺喜歡畫畫的，尤其是喜歡把雲諾星往畫上畫，最近她還在練習速畫，打算在雲諾星戰鬥的時候用十秒鐘畫出他的英姿，不過目前還沒有進展——他的光元素實在是太快了，用眼睛根本看不過來，只能看到一團模糊的光灰來灰去然後戰鬥就結束了。

紫言正快速的畫下這一幕，記錄下這位為平台帶來絕對平靜的人，他自己可能不覺得有什麼，但她們可是知道的，能徹底安靜到這種程度的小星星實在是太過罕見了，若說這是一道風景線，恐怕已經涉及到了規則的領域，從規則上影響到現實的絕對寧靜。

「畫好了嗎？」

就在紫言剛停筆，覺得甚是滿意的時候，一道噙著淡淡笑意的聲音突然在兩人腦海中直接響起，讓兩丫頭頓時一個激靈抬起頭來，就見到雲諾星慢慢的偏過頭，兩丈的長發也隨之舞動，那雙蘊著星空色彩的雙眸靜靜的看向她們。

紫言與鳳兒輕吐了吐舌頭，對視了一眼，一點點挪過去：「你在……冥想？」

「算是吧。」雲諾星微微一笑，也不站起來，伸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過來坐。」

紫言與鳳兒對視一眼，總覺得這會兒的雲諾星看起來很不一樣，但還是乖乖的湊過去，小心的躲開鋪在地上的彩色長發，挨着他坐下，這會兒也覺得一陣安心的感覺湧上心頭，鳳兒反而有些坐不住，無聊的抓起地上一把長發往自己身上纏，差點跟自己的頭髮打了個結。

伸手按了按鳳兒的腦袋，雲諾星偏頭看了紫言一眼，她身上的衣袍有戰鬥過的痕迹，不過顯然精心整理過，因此並不顯狼狽，他不用問什麼，感知到她身上有些變化的氣息就能明白一切，他從未將她們當成累贅和花瓶，雖然他最開始是打算把她們當花瓶來保護的，誰敢多說兩句就用「神道主義」招呼，不過後來發現這些個女孩一個比一個堅強……還有倔強，他也就打消了那個念頭，回過神來她們都是能獨當一面的強者了，不怎麼需要他的保護啦。

就是喜歡黏着他，這點怕是改不了的。

紫言美眸撲扇，偏頭看向雲諾星，他一直仰頭看着星空，但她能感覺到他有一部分注意力落在她身上，讓她有些好奇：「你在看什麼？」

「此世間的存在，星辰的毀滅與誕生，世界的終焉與虛空的殘響。」

「探尋真理？」

雲諾星搖了搖頭：「世間並不存在真理，一個個世界只是純粹的擺在面前，人妄圖用自己僅有的認知去推測和定理世界，最終所尋得的便是『真理』，但它並不存在——世界只是純粹的存在那裏而已，一千億個生命有一千億種世界觀，也有一千億種真理，所以它並不存在。」

那種令人安心放鬆的氣氛讓鳳兒漸漸平靜下來，她懶懶的靠在雲諾星肩膀上，眼瞼一垂一垂的，忍不住想要睡去，喜歡聆聽他說話的她，竟是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紫言沒有昏昏欲睡，反而還有些精神，她神色古怪的看着雲諾星，後者也注意到她的神色，空靈的聲線輕輕傳出：「這世間殘留着躁動的聲音，瘋狂、喧囂，不安寧的世界之音傳遍虛空——它們在呼喊、求救、哀嚎，絕望的聲音，孤獨的聲音，前所未有的龐大思潮混亂的衝擊虛空——這世間變得混亂了。」

紫言聽了迷迷糊糊的，讓雲諾星忍不住輕笑：「聽不懂嗎？」

紫言呼呼的使勁點頭，反正他說的話有大半她都是聽不大懂的，都太過深奧了，她想了想，這樣說道：「但是我想看看……小星星看見的世界。」

雲諾星似乎對她這句話並不覺得意外，可能是早有預料了吧，他只是淡淡的一笑：「很枯燥無聊，沒有什麼特別的，當你將眼前所有的紗幕都掀開，色彩褪去，幻想漸隱，暴露在眼前的只有空虛的本質，瘋狂的漸變——那便是我所見到的世界。」

他頓了一下，又笑了笑：「……不過，是你的話，也許能看到不一樣的一幕吧。」

「萬千世界的投影，落在其他人眼中自然該有不同。」

「啊？」紫言沒聽清最後一句話，不由得愣了一下。

雲諾星搖了搖頭，安寧的看着她：「你想要看看嗎？」

紫言沒有猶豫的點點頭，他微微一笑，將她從旁邊抱起來，抱進懷裏，下巴墊在她頭上，星辰的光芒順着他身體蔓延到她身上。

「通過我的雙眼……觀察這無盡虛空吧，無比空曠，無窮無盡，蘊含無數奧秘，即使是天神，即便我們的意念能瞬間蔓延過一個世界，也無法將其探索完全。」

通過雙眼湧入腦海的信息無窮無盡，如一片星空大海砸在腦海中，紫言甚至看不清楚自己看了什麼，無法承載其中億分之一的信息，那部分巨量信息全都只是在她眼中一晃而過，都轉入了雲諾星腦海中，她只是茫然的看着，甚至無法記錄太多……太多的東西一閃而過，太多的信息無序的湧入腦海中，僅是這份信息，這份記憶，就足以讓神祇淹死其中。

無邊無際的黑暗，閃爍著無數的光芒，結成網狀延展到視線盡頭的世界光團……永恆，虛空永恆，它亘古不變的身軀沉寂了無數年，但她好像感覺到了一點什麼，很模糊，很複雜，她完全理解不了，冰冷冷，絕對空曠的虛空，好像產生了許些悸動，有什麼東西讓它感覺不安，那種感覺讓她也不安，心有悸動。

「虛空出現了『病變』，它變得煩躁，焦躁不安。」

雲諾星的聲音在腦海中直接響起，把紫言嚇了一跳，她沒有看到身旁有他的身影，不過也很快就安定了，雙眸遊離的在無垠虛空與無窮世界中掃過，她看到了世界誕生的剎那，世界滅亡分崩離析的瞬間，星團的聚散離合，星辰的誕生與明滅，初生的星球只是一顆熾熱的大土石塊，什麼都沒有，毀滅的行星也大多如此，或冰冷得要凍結，或熾熱如地獄——視線像是定格在這一幕了，萬千群星動蕩閃爍，亮眼至極的光團點亮了照耀星域的火光，這光芒連虛空都能影響到。

紫言的視線漸漸飄動，她聚焦在那團巨大的星系光芒上，穿過層層疊疊的刺眼光輝，隱約間見到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站在最中心，美麗，高貴，彩色的長發在無窮星光照耀下明亮至極，億萬星辰以他為中心不斷流動，他站在那處最中心，一個黑洞洞的背景中，身上流轉着萬億星辰的光芒，單手叉腰，表情淡淡的，那雙淡漠的雙眸穿過了無窮星光的封鎖看到了遙遠之地。

紫言朝着那團星團飄去，來到他身旁，那只是一道影子，由萬千星光凝聚成的影子，她也並不是真的站在這裏，只是視線在此，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極端遙遠的地方，穿透了虛空的阻隔，她看到了一個個閃爍光芒的巨大世界光團，原本透明的世界光團充斥着黑色的霧氣，詭異的能量波動從那個世界中傳出，與其相連的世界光團漸漸的染上了那種詭異的黑色。

虛空迷霧，她見過一次，就在焚閻山那道虛空裂縫中，但是說見過其實並不準確，她從頭到尾都沒認出那黑洞洞的空間裏面哪部分是虛空哪部分是虛空迷霧，只能說是有過照面了……

「虛空迷霧還在下位面，暫時還盤踞在那裏，自從它的『判定機制』調低了破壞程度，原本只針對高位世界，即是規則強度高的世界，現在已經慢慢降低破壞目標的等級，被影響的世界越來越多，遙遠的虛空地帶毀滅的速度正在逐漸加快，蔓延速度可能比黑暗時代更快。」

「越往高位面蔓延的地方，那個未知的『判定機制』的破壞程度越低，僅針對規則強度足夠高的世界，但能切實的觀測到它正在頻頻出現，緩慢的蔓延中。」

「……無法觀測，提高神權等級至天神……無法解析……天神之上……」

「切斷虛空……封閉位面……無效……」

耳邊有一個聲音在不停迴響，彷彿能量震顫的奇異聲音，不是雲諾星的聲線，紫言偏過頭，他也在聆聽中，並未做出回應，整個星空都安靜了下來，偶爾能聽到來自億萬星辰的奇異聲響，直到過了幾分鐘，他才開口：「知道了老鬼，虛空邊緣便交給你，我得先處理眾神界上即將到來的破事。」

那道能量顫音有些無語：「……一切小心，一切都與黑暗時代不同，黑暗之潮可能會率先在眾神界上爆發……」

「……」

雲諾星回應了什麼但是她聽不清楚，周圍的場景變得模糊，光芒飛速消逝，他也消失在星空中，周圍突然變得一片漆黑，她能感覺到視線在飛速深入虛空中，視線的一角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死寂的虛空出現了光怪陸離的現象，只持續了一瞬，她沒來得及看清便晃過去了。

似乎撞進了一個世界光團中，紫言定了定神，睜開眼所見的，是一片被黑色的霧氣所包裹的星空，稀奇古怪的現象次第的在眼前展開，眼前的一大片星域空間，被一個古怪的太陽所佔據，這顆太陽比她見過的太陽都要巨大，光芒刺眼但她看得不受影響，而且能輕易的看到它的形狀，不是一個規則的球型，表面凹凸不平坑坑窪窪，有幾百個球狀的凸起，每個凸起的部分都有各自奇怪的動靜，好像這顆太陽已經四分五裂，每一部分都在儘力維持着活動，從而造就了這古怪的景象。

紫言微眯着眼睛，她發現自己能看出這顆太陽發生了什麼事，她的視線在自動發生變化，眼前所看的景象多了很多東西，那些是經過她大腦處理出現的現象，並非實際存在的畫面：她能分辨出，這顆形狀古怪的太陽，其實原本只有一顆，但時間線的斷裂造成不同時間的這顆太陽同時出現在這一時間下，而因為空間的問題，它們並非在同一平線上重疊的，而是成了這副混亂疊加的模樣。

這片星系中有一顆行星，它原本應該是完整的，行星上應該也存在無數生命，如果存在人這一種族，說不定不久之前還在喜慶的祝賀什麼日子呢——但是現在，它只剩下一個完整的三分之一球體，灼熱的地心暴露在星域中，灼熱的紅光無比刺眼，剩下的三分之二……

紫言偏過頭：它們均勻的排布成一個環帶繞着那顆巨胖太陽，沒有碎片，不是炸毀的，它們只是被分開了而已，被當成拼圖般一片片拆開，每一片都是完整的，但是從此再不相連，這顆行星還「活着」，在規則層面上還活着，它在那裏還是一完整的一顆星球，只是空間與時間被分割了，再遠一些的軌道上，還有稀稀拉拉的星點，但是已經見不到它們的本體了，那是這星系的其他行星，甚至消失在了現界空間中，僅剩規則存在。

這裏的太陽和它的行星們遭遇了虛空迷霧，儘管後者只是如幽靈般一閃而過，並沒有留在這裏，便已經將這小小的星系折騰得一塌糊塗，支離破碎，所遭遇的災難還只是淺層的，直接影響到了現實，規則層面還算完好，但在整體上，這片空間已經不再完整，這還只是虛空迷霧一晃而過造成的輕微災難而已，它們的本質足夠摧毀整個世界，甚至整個虛空。

目光在這裏停留了幾分鐘，紫言輕嘆一聲，她本應該驚訝，甚至產生點點懼怕，但她心中卻無這樣的感覺，就好像有另一個人接管了她的情緒，讓她不用在意那麼多，繼續向虛空深處無所懼的行走，前路會有很多災難景象等着她，從一開始這就不是美好的風景。

紫言輕嘆一聲，再次回到虛空中，不禁心生出一種無盡空虛的寂寥之感，看着依舊黑暗空洞的空間，甚至覺得這世間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她忘了自己在用雲諾星的目光看這世間，並非真正的來到了虛空中。

視線的切換來得毫無徵兆，不經意間她就去到了另一個地方，看到了同一時間發生在世界彼端的事情，她看到了支離破碎的星系，有一半被擦除的太陽，四五個世界光團被強行揉搓成一團，世界屏障都消失，但它們全都「完好無損」，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但她也看到了具備實質破壞性的場景，從高空俯瞰一場史詩的戰鬥，黑暗之潮推平一整個星球，橫掃一片星域，無數生命奮起反抗，她只是從最高處俯瞰這一切，大地上流血漂櫓，這一切都離她很遠，無法觸及，只是看着生命徒勞的消逝，沒有任何感覺，冷漠的心泛不起一絲漣漪。

輝煌的歷史，光輝燦爛的王國，那些都毫無意義，它們也不會有任何感情，擠滿整個世界的黑暗之潮、黑暗大軍，只是殺戮的機器，不到死亡都不會停下，生命的種種奇迹與矛盾在這一極限界限上變得混亂，世界似乎呈現圓環發展的，在時間軸上走到了高處，卻又讓你一次性跌落谷底，一切回歸原點，回歸虛空，什麼都剩不下來，她所見越多，這種感覺越明顯。

行走在扭曲而凌亂的時間段中，時間的錯亂導致了感官上的混亂，她總能感覺到時間的流動，自己似乎踏在一塊塊間斷的踏板上，兩塊踏板間有億萬年的時間差，一直在星域與虛空中遊盪，模糊了時間的概念。

她似乎知道天神的世界觀是怎樣的了，至少觸及了一些，遊走在漫長的時間中，最先失去感覺的便是所謂的時間，瞬息千年，卻不過數秒，回首間，滄海桑田，什麼都變了，她知道這是雲諾星視線中時間動蕩造成的，現實應該沒過去多久，但她忍不住將自身代入進去，哪怕只是在群星與世界間遊走，只是一個無法做任何事的旁觀者。

是啊……旁觀者，她們所有人都是旁觀者，此時此刻整片虛空發生了那麼多事，然而沒有人多少人知道，甚至連旁觀都算不上，若災難無法蔓延到面前，恐怕無人會想到這些。

天神……

「嗯……已經一千個世界了吧？虛空無盡……已經過去多久了？」

紫言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聲，看着面前的太陽在黑暗之潮的吞噬下分崩析離，爆發出星域中最狂暴的衝擊，橫掃這一片星系，將光芒送到星空盡頭，忍不住嘆息，她記不清已經多少個世界了，被自己記住的只有一千個，實際看到的應當更多。

「只過去了十分鐘哦。」

心中響起一道親切的聲音，讓紫言驚呼了一聲，她只是在自言自語，沒想到雲諾星會回應她，當她聽清那內容后，忍不住嘟囔：「可我感覺已經有一些年了……好漫長……好漫長，偏偏你不在我身邊。」

這略有些撒嬌的聲音讓雲諾星聽了，忍不住無奈的笑了笑，伴隨着笑聲響起，她眼中的無窮星域也在變淡，不一會兒便完全變黑，她感覺到自己正在被一股力量快速的扯回去，亦是幾個閃爍的功夫。

再次睜開眼所見到的，還是那片星空，她靠在一道溫暖的懷抱中，讓她感覺十分安心。

「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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