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0章 悠悠醒轉，一切宛若昨日

天空呈現清澈透底的天藍，通透得彷彿能頂着太陽光直接看到星空的景色，遠處的天空與視界極限的地方，閃爍著湛藍色的光芒，空間在無限制的朝着遠處擴大，上能見到藍天，下方飄蕩著懶洋洋的白雲，在那雲中浮沉的，是九座巨大的浮空島，以及出現在浮空島旁邊的另一個座更大的島嶼。

那座巨大的島嶼上，有一座繁華的大城市，周圍密密麻麻的擠著一大堆拆除了圍牆的小城小鎮，成了一個個純粹的聚集地，有很多小城小鎮明顯是倉促擠在一塊的，排布並不合理，為了不佔地方只能把牆給拆了，然後融成一塊，就連大城市本身似乎也有改建的苗頭，窩在這地方，自然不再需要什麼巨大的圍牆，那曾是用來抵禦眾神界上的魔獸與敵人入侵的防禦設施，現在不需要了，空佔地方沒有實質用處，秦天聖城也需要改變。

而無論是那九個浮空島還是那大得像是另一片大陸的浮空島上，住在這裏的人，總是忍不住會抬起頭來，看向天空上，摸一把冷汗感嘆一聲，又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他們的注意力自然不是在遠空那清澈的藍天中，而是那高掛在天空上，佔據了視線一塊空間的龐然大物。

那是四十顆巨大的太陽，高掛在這片空間的頂端，散發着鮮艷的色彩，不過比起那兩顆明亮刺眼的太陽來說，它們顯得太溫和了一些，柔柔弱弱的，光芒不強盛，也沒有釋放出光和熱，也無巨大的重力扭曲空間，只是靜靜地懸掛在空間一處，收斂了光芒和熱，只是一顆顆巨大的黏稠液體球，不溫不火，好像這世間跟它們沒有多大關係。

這般如夢似幻的場景一開始把空間里的人全給嚇到了，當漫長的夜晚過去，一覺醒來就發現天空上多了四十顆太陽，換了是誰都要抽搐一會，那剛搬遷進來的巨大島嶼中的人也不例外，秦家的天空景象直接與這片空間融合，哪怕秦海有心理準備，還是窒息了幾秒，當其他人瞧見這夢幻場景時，一個個都愣得動不了，人生一輩子哪見過這般景象，這四十顆巨大的液體球湊得那麼近，相距僅有幾十里，遠遠看去黏在一塊連成一排，跟玩碰碰球似得，星空中估計都沒有這般壯麗的景象。

「嗡嗡……」

突然間，這片空間中，空間之力從四面八方瘋狂的匯聚而來，朝着一個地方凝聚，隱隱形成了一陣巨大的風暴，在那片空間中，突兀的出現了一個足有萬里寬大的扭曲漩渦，豎在空間中，而且還在瘋狂的擴大，把浮島上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紛紛飛上半空看着在視線中出現的巨大扭曲漩渦，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它已經有好幾十萬里那麼寬長。

「哦，看來元家也到了，這場景真壯觀，我們剛剛過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景象嗎？」

靠近扭曲漩渦的秦家浮島邊緣，突兀的出現了幾十道身影，秦海赫然也在其中，他看着那還在瘋狂擴大和凝聚的漩渦，忍不住嘖嘖出聲：「這小傢伙真……真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怎麼說好呢，厲害？」

「唔，單純這一個詞估計說不出來，怎麼說也是神殿的始祖之一，雖然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但小覷他可是要付出代價的，那下場，通常都是毀滅性的。」一身金光燦燦的青年雙手抱臂，輕聲說道。

「嘖嘖，小星星趁我們不在的時候居然搞了那麼大動靜出來。」金皇女忍不住抬頭，身軀上纏着的薄薄羽衣被空間風暴吹得飄來飄去，玉手隨意的拉過一角羽衣遮在頭上，那四十顆太陽收斂了光與熱，但還是有光芒釋放出來，這地方比任何一個地方都要明亮，而在夜晚的時候，即便會變得非常黯淡，也有點點光芒閃爍，似在向所有人昭示它們不滅的星火。

「你們沒收到……哦，你們剛剛才回來，我又忘了。」

秦海拍了拍額頭，苦笑着搖了搖頭，金殿主與金皇女她們是在半個小時前才回來的，一回來就見到天空上掛着太陽，秦家莫名其妙出現在旁邊，這片空間正在無限制的擴大中，讓她們一伙人都是一愣，還以為走錯家門了，找自家長老好好的問了一會兒才知道她們離開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天神勢力……嘖，老娘也差一步而已，當年跟着月影得知了很多其他神靈都不知道的事情，但我忘了問他突破天神的這一步啊，這個時代的壓制太難受了。」寧千雪搓著一縷冰藍色的鬢髮，忍不住嘆息，狂風將她的藍白色長袍與長發壓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身材，俏臉上噙著許些思念，掛着柔柔的笑容，神聖而美麗。

「這個時代天地規則壓制如此嚴重，你當年是怎麼修鍊上去的？」金殿主忍不住問道。

寧千雪撓了撓頭：「忘了！」

眾人：「……」

「總……總之！」寧千雪俏臉微紅，乾咳了一聲：「我們是在眾神界之外，我跟着月影，煉啊煉啊的就這樣了，但是他不在之後，我發現根本就無法修鍊，天地規則的壓迫讓我不得不自封神靈本源，直到只剩下一部分活動能力才好受一些，平時動動神權之力都覺得一陣虛弱，要睡好一些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回到眾神界之後出現的癥狀？」

「裏外都是這樣，不過眾神界更嚴重一些，你看那些窩在大地下的老死鬼，還有那個跳出來搞事情的詐屍鬼，那鬼傢伙詐屍還沒詐完全呢就跑出來搞事了。」寧千雪雙手抱胸，撇了撇嘴，那天神的事情她們也同樣得知了。

「你們家那幾個小娃娃是去了小神州對吧，不打緊么？」寧千雪又道，她指的自然是耀華和火勝他們，這一代的神子神女和「未來·暫定·神王」，沒有一代和二代的神子那些——畢竟九神殿人少，不用設那麼多，全趁着她們跑動跑西，接受完傳承就偷溜進小神州了。

金皇女聞言一臉黑線，俏臉忍不住抽搐：「算了……哪天逮到了再擇優暴打，原本還想讓小星星帶他們進去的，沒想到先溜了。」

「前段時間還在『鳳凰嶺』那裏大鬧了一場——帶着九神殿的弟子，最後有神帝強者插手，所幸沒有人員損失。」金殿主無奈的搖頭，這些小傢伙也是能鬧騰，一個比一個能鬧。

「時間啊……」光殿主也忍不住感嘆，不知不覺間，那些小傢伙都走到這一步了，漸漸的漸漸的，他們都成長了起來，往昔他們還是小不點的樣子還歷歷在目呢，轉眼間，居然已經初神階了……

「時間飛逝啊！」大山君皇幾人也是長嘆一聲。

「別感嘆了，空間轉移會有一陣衝擊，那邊大概也快了，我們先做好準備。」水殿主白了眾人一眼，輕聲道。

扭曲現實的漩渦瘋狂旋轉，一縷縷銀藍色的能量順着漩渦在中心凝聚壓縮，龐大的空間之力讓那片空間都泛起了亮光，在漩渦擴增到足有千萬里龐大時，所有光芒突然收縮，漩渦崩塌，一道刺眼白光綻放，若開天闢地的一剎，所有人都能感覺到無比混亂的空間之力若被龍捲風拋飛出去的雜物般在身旁飛逝而過，眾人也都做好了抗衝擊準備。

「嗡！」

幾十人擺好架勢，能量屏障都快凝結出來了，但光有空間之力動蕩，卻連衝擊都沒有，在那刺眼的亮白光芒中，只見到一團巨大的黑影陡然浮現，直直的出現在那裏，那是一塊跟秦家浮島差不多大小的巨大島嶼。

城中強勢圍觀的眾人都是一愣，他們原以為漩渦崩塌後會出現一個碩大無朋的傳送門，然後一座巨胖的浮空島慢慢的從傳送門中擠出來，如今所見與他們所想差距甚遠，只是光芒一閃，空間遷移便已經完成，而且一絲空間衝擊都沒有釋放出來，僅是讓這片空間的空間之力發生了比較大範圍的紊亂，很快就能恢復過來。

完成空間傳送的元家浮島上的人，都有些懵逼的回過神，幾乎第一個動作就是抬起頭，因為視線中那些大塊頭佔據了大部分視線，讓他們不注意都不行啊。

然後半座城的人都抽過去了……城市中可是有一部分尋常人家，這般奇異的天象光是見到，心跳都會慢好幾拍，神帝見了都得運功鎮定一下。

「這空間之力的操控……」金皇女臉頰抽搐，她們也能搬運那麼大一塊東西，但是必然會產生許些衝擊波，但是眼前那浮島從空間扭曲到徹底出來，都顛覆了她們的意料，只是讓空間之力紊亂，連一絲衝擊都沒有產生。

「神靈級別的空間之力運用，還有規則之力……這是神靈級別的規則性？小星星恢復后神階力量了？」寧千雪稍稍感應了一下，頓時大驚，然後大喜過望。

「很遺憾，那是不可能的。」

她聲音剛落下，身旁的空間微微閃爍，一行人若從水下浮上來般，身影漸漸變得凝實，不過幾秒鐘便出現在眾人面前，為首一人身穿有若星域閃爍的披風與衣服，彩色長發輕舞，自然便是雲諾星，他見到眾人，忍不住淡笑：「金姐姐，雪姐，歡迎回來。」

金皇女她們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掃動，若有所思的皺起眉頭，寧千雪則是神情微變，走上前按住他雙手，凝重道：「小星星……你去結婚了？！」

眾人：「……」

雲諾星鬱悶：「所以說我真的不適合這衣服！」

連她們都這樣說，真的很像是一個少女穿着最華麗的衣服去結婚了，那是在秦家裏面折騰的衣服呢，從那裏出來，去到元家那邊，再傳送回來，都是同一天發生的事情，這一天可以說過得十分充……忙碌，折騰了大半天，距離夜幕降臨還有一段時間。

「你這氣息……感覺怪怪的。」金殿主微皺眉，他看着雲諾星橫豎覺得不對勁，現實在他身邊呈現不自然的扭曲，規則無固定跡象。

雲諾星聞言，淡淡的笑了一下，雖然他只是恢復到后神階第二第三個大境界的規則性，但他在規則之力運用的方面上的造詣可是出神入化的，尋常天神玩了命都看不見他的影子，金殿主會有這樣的感覺，也是因為他下意識的讓規則之力在自己身上保持着一種擾動狀態，隨時隨地能讓規則順着他的心意扭曲，不用任何準備，也沒有那種漫長的運功時間。

寧千雪捏了捏雲諾星的臉蛋，又用雙手揉了揉，道：「奇怪，你做了什麼？連我都看不透你，但是規則性比我要低一些啊。」

「沒什麼啊，不過是恢復了一點點而已，大概這麼一點的程度。」雲諾星傻笑着，食指和拇指拉出一個小小的距離。

曲映仙撇了撇嘴：「這傢伙吃了兩道火焰，然後就這個樣了，好像是第五和第十一的那兩個，嘁，感覺跟他隔了一個世界那麼遠。」

眾人：「……」

雲諾星白了她一眼，無奈的搖搖頭，輕聲開口將眾人從那驚愕狀態拔出來：「金姐姐，這裏的事就交給你們了，具體的我想你們大概也知道了——我們現在還要去南原，有個聚會，我去瞧瞧那位天神到底在想些什麼，得看看情況需不需要我一巴掌把丫給砸進輪迴中。」

眾人：「……」

「不休息會？剛搬來那個大塊頭，應該很累吧？」寧千雪關心道。

雲諾星搖了搖頭：「用規則之力和九神殿令牌相連扔過來的，沒什麼消耗，雪姐，有空的話幫幫金姐姐，她喜歡偷懶，我把元家秦家搬進來可不是看裏面的人吵起來的——雖然不一定會吵起來，只是預防一下。」

「我才不會偷懶！」金皇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揪着他耳朵，大聲道：「你這傢伙，丟下一堆事兒又跑哪裏去，不能安穩兩天嗎？」

雲諾星齜牙咧嘴，連忙道：「沒時間給我們安穩了，接連發生很多大事，很多大事都要發生，我得在短時間內尋找出解決方案，不然這一個時代眾神界就撐不過去了。」

寧千雪狠狠的一顫，頓時凝重起來：「你……又發現什麼了？你又打算做什麼？紫言、溟溟，你們記得看好他，這傢伙肯定要做傻事！」

雲諾星每每露出這種神情，用正兒八經的語氣說話的時候，都帶來了一個個糟糕透頂的消息——都是他「回來」后才有的，畢竟，這是一位古之天神，曾經站在天神巔峰的存在，雖然如今衰弱，但還有很多眾人無法理解的秘密，他能看到非常遠的東西。

「雪姐，放心吧——我……看到了很多很麻煩的事情，有些事情可能在幾十年前就開始醞釀了，只是無人知道，有一些我還沒告訴你們，那段時間你們不在眾神界上，萬象界書帶你們去了其他世界，看到金姐姐你們平安回來，稍稍讓我安心了一些。」雲諾星看向金皇女她們，看了一圈：「以下的事情牽扯很大，很大很大，最古甚至能牽扯到神話時代，眾神界開天闢地的那一剎那——一場驚天災難，但遠不止如此，以我的力量，也就給眾神界進行一次急速安樂死，讓所有人都感覺不到痛苦，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路。」

眾人聽得毛骨悚然，雞皮疙瘩起了又起，連忙凝神，有幾個已經在開始深呼吸憋著不讓自己昏過去了，尤其是看到雲諾星那異常嚴肅的臉色，都知道這絕不是開玩笑，他是以古之天神的身份在告誡他們，九神殿本就絕對信任他，秦家也有幾個人在此，這嚴肅的氣氛讓他們不得不鄭重起來，在場所有人都嗅到了極端危險的氣息。

「有一個身份，我從未公佈過，九神殿也不知道——」雲諾星手掌輕按在胸口，彩色的雙眸看着眾人：「我是『觀察者』——眾神界的『觀察者』，被它選中的苦逼員工，是眾神界的最後一層屏障，如果你們都接觸過古老的信息碎片，應該有這方面的丁點了解。」

在場所有人除了紫言她們早就知道外，其他人都嘎的一聲翻了白眼，差點集體暈倒，寧千雪更是一陣氣短：「觀……觀察者……傳說中……眾神界『二神職』之一……」

這是辛秘中的辛秘，歷來只有夠資格的人才會接觸到這方面的信息，才能從隱藏在眾神界的隻言片語中了解到這些，是傳說中的傳說，因為太過古老，而且太過荒謬，甚至有人覺得這是謠言，一場跨越數十紀元的謠言，無人相信這第一代大天神創造的世界還有什麼「觀察者」和「守護者」存在，它應當是一個徹底自由的世界才對！古來提過這方面的人都被嘲笑為狂想者，胡思亂想，然而僅有一些真正夠資格的古老存在，才會接觸到這部分信息，而且從未有人對外散佈過這種消息。

也是因為過於神秘，太過不可思議，就連寧千雪聽了都沒能冷靜下來，金皇女她們即便知道十殿主很厲害但也沒有往這個方面猜測過——即便他與創世之柱有什麼聯繫也是如此，因為根本就沒人敢相信這種古老傳說，「觀察者」、「守護者」，涉及到的事情都太過古老了，在那近乎永恆的時間中被沖刷得黯然失色，幾乎無人知曉。

雲諾星揮揮手讓眾人冷靜下來，隨後，輕聲的，慢慢的，將很多事情說了出來——魔界、虛空迷霧與世界碎片、諸天萬域的戰爭、古老的世界級生命、沒有守護者的眾神界，那些被掩埋的真相不算十分複雜，只是要追溯往久遠的以前，回到幾十紀元以前，很多很多東西需要解釋清楚，需要詳細說清楚，說到一半他自己都覺得不是在說人話了。

很輕的話語，重重的刻在眾人靈魂中，期間元尚帶着元家的幾位重要人物前來拜訪都無人理會，反而他們在旁邊聽得滿頭大汗，幾個太上長老頻頻掏出手帕擦冷汗，短短的一個小時敘說時間，讓眾人感覺到了冰冷與火熱的四季交替，冷汗嘩嘩，衣服都是濕的。

「我說完了，這就是眾神界此時的狀況——災難重重，力量等同於沒有，涌動的暗流在那硬性的古老災難面前渺小得如同一粒沙子，我不相信人心，我不覺得其他人會奮起什麼的，即便他們奮起也沒有用，那些災難是既定的事實，沒有爆發出來，只是還沒到時候。」

「世界碎片能把創世之柱屏障徹底粉碎，把太原域極原域炸碎，一個紀元後，暴露在大輪迴下，除卻天神和部分神靈級生命外，沒有人能活下來，但在那之前，暴動的世界級生命就能將眾神界踐踏乾淨——這是必然的，前者將在不到半年的時間發生，第一場災難的餘波會將所有世界級生命強行『震醒』，然後……」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很多事情還歷歷在目，好像只是昨天才處理過的，一覺醒來，似乎從未做過什麼，需要重新再面對一遍，但這次——我身邊沒有了他們，只有我一個人，而且拖着半吊子的殘軀，除了再執行一次毀滅，沒有別的特殊手段，而且對付不了那個世界碎片。」

「眾神界一定要保存下來，這是我從創世之柱中得到的消息，它事關巨大，必然要追溯到神話時代，但是不知道它牽扯到了什麼，我只知道，我沒有辦法將它保存下來，這一世，可能熬不過去。」

空氣寂靜的幾乎冰冷凝固，事實上，在過去的一個小時多點的時間中，除了雲諾星在詳細認真的說話聲音外，基本上沒人敢吱一聲，紫言她們已經聽過一次了，再聽一次還是覺得脊背發涼，空氣安靜得令人難受，她們也很意外的看着他，原以為他會一個人獨自扛下一切，這樣與眾人開誠公佈，完全想像不到。

事實上，這也是他第一次真的向其他人求助，漫長的幾十紀元，第一次！

他已經很累了，背負的太多，很重：他不說，很黑暗；他說不出來，默默的，一直死撐——因為只有他能承受，他已經被迫至此，眼神黯淡的向其他人求助。

溟溟美眸微微閃爍，噙著心疼，但也有后怕，她與他的心是連在一起的，那道印記，將她們二人連在一起，合為一體，她是他的鎖，是他的鑰匙，因此她也能感覺到他的感受。

隱藏在那疲倦心臟底下的……是無盡的黑暗與扭曲的瘋狂！那噬人的瘋癲黑暗，讓她窒息。

他已經瀕臨崩潰了，當極限被跨越的那一剎那會發生什麼，誰也無法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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