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那位古老生命

紫金色岩漿湖上，雲諾星懸空盤坐，下方的岩漿湖上冒出四個巨大的漩渦，那是小月亮幾人在修鍊的動靜，不遠處還有一道嬌小的身影頭頂一團白色的球，在岩漿湖上游來游去，那個小丫頭，自然就是小紫魂了，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的，好在似乎也沒什麼東西能傷到她，雲諾星這才放鬆了一些，不用擔心一會兒不見這丫頭就出事了。

「唔，三天了呢，看來還需要一段時間。」看了看下方的小月亮幾人，那修鍊的勢頭正好，沒有減弱的趨勢，看來她們修鍊至今，修鍊途中有不少紕漏，超然能量要補充都要一段時間。

揮手將「星源術」取出，雲諾星放在手上拍了拍，片刻后將其貼在額頭上，還需要一段時間，這麼一段時間就不能浪費了，小紫魂倒不用擔心，這地方也被他封鎖，沒人能走進來湊熱鬧。

「不同世界的玄法……哦，這個似乎是叫星術吧。」

大量信息湧進腦海中，雲諾星不斷分析著那些信息，一邊敲着手指，他不是第一次嘗試修鍊其他世界的功法了，不過每次嘗試，都需要自行解析一次，因為修鍊體系不兼容，別的世界修鍊是在那個世界的規則下衍生的，他們修鍊則是照着眾神界的天地規則，兩世界多少會有點差別，想要修鍊別的世界的功法一類，只能是自己想辦法解決修鍊體繫上的不同。

雲諾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即便那是天神之上的強者所留，但其底層的基礎規則還是不會變的，只要摸到線索，很快就能習得應該怎麼修鍊。

「有了。」

信息剛整理完，雲諾星便一挑眉頭，笑了笑，他摸到了最底層的規則，星源術的修鍊大門對他敞開，這一步驟放在他身上看似非常簡單，那是因為他本身曾經是天神，對一切的掌控力比其他人強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差距有如三元界下位面與八元界上位面間的距離，那都不是一個概念的事兒，再加上他自己曾經做過類似的事情，所以看起來十分簡單，但要擱在一個剛觸碰這類事情的神靈身上，沒個幾十年估計都摸不透。

「唔……那個世界的人都是修鍊『星力』，所謂的『星術』便是由此而生，是專修星辰之力的世界啊——不過那個世界的星辰之力，似乎沒有眾神界所在世界那麼純正。」雲諾星歪了歪頭。

眾神界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其存在特殊到了，一旦它進入其他世界，那個世界都會因為它的到來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是眾神界自帶的極強因果與規則性決定的，它的存在等級，幾乎凌駕世間一切，所有存在在眾神界面前都要下降一個優先等級，當然，天神那些本就是規則外的要排除。

所有世界都會因為眾神界的到來發生變化，比如此時眾神界所在的世界，就因為它的存在，發生了本質上的變化，這個世界的規則無比強大，這個世界的星辰之力與其他世界相比，那就是太陽與砂礫的區別，這些都是眾神界帶來的變化，它那「八元界第一大世界」的名頭可不是白來的，只是一個巨大的平面大陸，卻被稱為「界」，被稱為「世界」，自有其中的原因。

「不過這傢伙有點厲害啊，憑藉自身之力，一生鑽研星辰之力，將星辰之力運用到鬼神莫測的地步，神乎其神，差點就能讓星辰之力從『能量體系』中摘出來自成第四因素了。」

看到後面即便是雲諾星也忍不住詫異，世界有三種初之因素：能量、規則、秩序，所有的能量，仙氣魔氣也好，空間之力與時間之力也罷，那些最終都被歸納為「能量」這一因素裏面，星辰之力自然也不例外，但是那位古老生命，幾乎篡改了它所在世界的初之因素，差點就讓星辰之力超脫獨立出來，變成規劃世界的第四種因素，只能說，這人強大得有些可怕了。

「嘛，痴心妄想而已，歷來無數天神，自然也有很多天神之上的強者，它們都沒有那麼做，沒有擅自更改初之因素，自然有其中的原因。」雲諾星咂了咂嘴，動搖初之因素，簡直就是在撼動世界本質，在大元界的根基上動手腳，歷來有不少人應該設想過這方面的事情，他自己也在這一列中，當然最後誰也沒有像這位傢伙真的付諸於行動，因為這實在是太危險了，一個不好，引得大元界動蕩，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

星源術中似乎有一部分這位古老生命的記載，也說到了這事情，萬幸的是它最後覺察到什麼禁忌的事情，緊急的停止了這作死的事情。

後面又說了很多事情，是它對這個世界的諸多看法與諸多研究，大體倒是與雲諾星的認知差不多，有許些差異的也只是大同小異而已，畢竟以不同的眼光去研究世界，得出來的結果當然也不會完全一樣。

「咦？」雲諾星整理著腦海里的信息，突兀的捕捉到一段不太一樣的東西，不由得眉頭一皺：「這是——」

「『第一大世界』乃『源初之神』所創，其中蘊有一部分『源初之神』自身的神力，得天獨厚，逆天之數，宛若『源初之神』親臨，所經所過的世界，都會被賜予恩澤，我之世界與其的差距難以度量，不得已只能選擇前往『第一大世界』繼續自己的道路。」

「對『源初神力』的研究很艱難，它們分散消融在世界的每一寸中，一點一滴都捕捉不到，能親眼看着它們從『第一大世界』中飄散出來，卻完全無法觸及，很遺憾，這項研究不得不提前終止。」

「我依舊在尋找『初星』之後的道路，『第一大世界』似乎稱為『天神之後』，這世間已經過去十二個紀元，很難，我所在的世界不在『虛空中心』，僅在『天位界』的邊緣，條件要差很多，我在『地位界』與『下位界』研究了很多年，依舊搞不清楚虛空中能量流動的規律，分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劃分了『三位界』的範圍，虛空無垠，『三位界』也隨着所知的範圍無限制的增長，彷彿永遠到不了盡頭，這是很奇怪的現象，以『初星』的力量，足夠解析八元界本身的存在。」

「大元界一分為八，七元界能清楚的尋找到八元界的初之因素流經下元界的痕迹，七元界之人若是能尋找到這特殊的痕迹，便能順着這道河流逆流來到八元界，其他下界之人亦是如此，我解析過八元界的存在，並無找到更上方的源頭，一切的源頭就是八元界本身，並無更高的元界了，通過尋找更高級存在突破『初星』的境界也無法行通，這一階段是如此神聖，容不得絲毫的歪門邪道，終究只能是靠着自己踏出那一步。」

「十四個紀元了，現在是大元界年曆第六十五紀元，五個紀元前的『虛空重啟』讓我留下了隱疾，理論中『初星』絕對不受『虛空重啟』影響，看來只是一廂情願的說法，唯有到『第一大世界』才能真正避開『虛空重啟』的巨大力量，那種力量比之所有因果與規則秩序更加恐怖，我感覺到了『源初神力』的味道，也許，『虛空重啟』是『源初之神』留下的一個『定時儀式』，這個元界需要這一個過程，無限制暴走向前的大元界，需要一個『應急開關』，在關鍵時刻拉住自我毀滅的世界。」

「大元界年曆六十七紀元，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我走過了大元界很多地方，依舊尋找不到『初星之後』的道路，期間我失敗了十萬次，每一次都用了我數以億計的年頭，我看不到什麼希望，這一步太難，不是天塹，是絕望深淵，歷來的『初星強者』，『第一大世界』無數『天神強者』，只有億分之一能擠進那個行列，我終究是太不自量力了嗎？」

「大元界年曆第六十八紀元，我感覺到大限將至，『初星級強者』本應壽命無限，但『虛空重啟』的力量一直干擾着我，擾亂了我的『星位』，這一個紀元開始，我的身體每況愈下，也就是在這令人絕望的時候，我……莫名其妙的突破了。」

雲諾星看到這裏也是狠狠的一愣，腦袋一抖差點暈過去，什麼叫莫名其妙的突破了？努力了十七個紀元依舊看不到任何苗頭和希望，然後在瀕死的時候，突然的就……突破了？！登臨了天神之上？！

我可去你的吧！

「很突然的一幕，我沒有感覺到任何外力，與我所想：被『源初神力』所普照從而突破完全不同，我沒檢查到自身有什麼錯誤，沒發現自身有什麼變化，只是能感覺到，掌握在手中的力量，完全是另一個境界，一步之遙的差距令人絕望，我只能感覺自己躋身一躍走進了一個截然不同的境界中，這種感覺已經有十七個紀元沒有感覺到了，沒錯，如此強大，令人着迷，彷彿能將虛空掌握在手中，我不清楚這個境界叫什麼，我的世界從未有人走到『初星』之後，那就暫且稱為初星之後吧。」

「十七個紀元來的努力莫名其妙的達成了目的，多少有些不安，因為這股力量來的太過神乎其神，太過奇怪，我擔心有一天這力量會消失，說來可笑，屹立在這個境界，居然也有害怕的時候，這種情緒已經多少年沒有出現過了，即便身臨『虛空重啟』都沒能讓我感到害怕，卻在這個關頭擔心來之不明的力量，莫名其妙得到了這力量，就要做好準備，這股力量隨時都可能會失去。」

「我能感覺所剩無幾的壽命似乎延長了一點，隱患依舊沒能痊癒，『虛空重啟』造成的傷勢無法修復，我應該剩下不到半個紀元的壽命，這讓我很難受，難得的走到了這個境界中，還沒有一窺這個境界的全部奧秘，就被宣告死亡將至，我得趁著大限未到，完成所有事情，還得留下許些微薄的記錄，讓後來的人看到，至少這一生不會白來。」

「大元界年曆六十八紀元中末期，時間差不多了，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不想就此成為被人銘記的蒼白名字，那就只能放手一搏，我不願就此放棄這一世得來的成果，我要將其延續下去，只有這一條路可走，希望我不會倒在半路……嗯？那是什麼？」

「那是遺跡？搖曳在星空與虛空中的祭壇？時間不多了，我不該將時間浪費在這裏，該結束……等等！那玩意該不會……居然真的存在那種東西？！這不科學！八……」

信息到這裏戛然而止，最後面被強行掐斷的信息讓雲諾星一臉黑線，捲起捲軸，用盡全力將星源術狠狠的摔了出去：「去你媽的，逼死強迫症！」

總之通過這一大堆信息，雲諾星知道了很多事情，關乎這位古老生命的事情，那是一位黑暗時代的強者，在時代末之前便是天神級別的強者，艱難的熬過了大輪迴，不幸卻留下了禍根，不過這禍根並沒有一下子爆發出來，只是以及其緩慢的速度蠶食它的生命，它用了十七個紀元的時間，嘗試了十萬種方法想要突破天神之後，卻在命不久矣的時候莫名其妙的突破了，強行續命，帶着天神之後的力量又熬了半個紀元之久，再即將走到此生的終點時，卻不甘就此隕落，因此想了個辦法，為後面鋪墊準備好了一切，隻身投入輪迴中，以期有一天能重來一次，在準備進入輪迴時，不知道看到了什麼鬼玩意，嚇得差點從棺材裏坐起來，但沒來得及看清楚就進入輪迴了，這一世就此終結——

至於現在，那位古老生命輪迴回來了沒有，雲諾星覺得……他已經回來了，而且選擇了眾神界作為來世再生地點，要問為什麼的話，那個洞穴里所見的痕迹，那石洞上的痕迹，與破爛古廟可不是同一個時間裏的產物：那破爛古廟周圍的時間完全停住，感覺不到時間流逝，時間的氣息影響不到古廟，但是那洞穴牆壁上的痕迹，是有時間痕迹留下來的，他覺得，那那石壁上的痕迹，應該是他回來后，自己留下的，至於為什麼……

他也不清楚，他只是這麼覺得而已，為了什麼，要做什麼，他完全不知道，說到底只是一種猜測而已，就等什麼時候那傢伙自己跳出來驗證他的猜想了。

「咦？我不是準備修鍊的嗎？」雲諾星突然一挑眉頭，總覺得他剛剛被自己的想法帶偏了，他剛剛不是打算修鍊星源術來着，突然見到了裏面記載的信息，很感興趣的看了一下，然後思維就被帶偏了。

翻了翻星源術的捲軸，雲諾星沒好氣的仰躺下來，總覺得看到了讓他很在意的事情，一下子無心修鍊了。

「輾轉十七個紀元……連天神之上的強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突破的……」

撓了撓頭髮，雲諾星覺得心緒亂得跟麻繩一樣，不過片刻后又重歸寧靜，嘆息了一聲：「如果可以的話，真想見見它啊，連它自己都不清楚的突破過程，也許能在它本人身上找到許些線索。」

「第一代大天神的力量嗎……說實話我不是沒有這樣想過，但是多少有些不靠譜，鬼知道那些最初天神們都死哪去了，留下一個空曠的世界，自己卻盡數陣亡在『諸神的黃昏』中——這名字也是足夠尋常的。」

無奈的嘆息一聲坐了起來，這五個字十分尋常，在凡人看來，死上一片初神階都能算是諸神的黃昏，那第一代大天神全數陣亡了嗎，他不太清楚，他覺得，至少那位至高無上的毀滅之神應該是活下來了，在輪迴中，等待着，等待着。

她在等待着什麼？他不清楚，她是不是在等待什麼，他也不清楚，說到底，她是什麼境界的神？天神之上那是肯定的，那天神往上還有幾個境界？

以前以為天神就是終點，站在那裏才發現，還有更高層的天空，卻永遠都無法伸手觸及到，一群強大的天神，為了那不知道、不明白、無法理解的境界耗盡了一生，一代代心血永遠的傳承下去，卻一直都找不到路，稀里糊塗跨過去的人，那位古老生命並不是第一個，就他所知道的，應該還有，應該有更多沒有被記載下來，但是，其中原因到底是什麼呢？

這點，估計沒人能回答他。

「琉璃……」突兀的，嘴中念叨出一聲名字，讓他感覺有些懷念，不知道她……她現在過得應該還好，他很好奇，不知道她有沒有踏上天神之後，當年那計劃有沒有成功，他很想知道，想通過她探尋那之後的道路，他覺得，如果是她的話，應該可以的……

這念頭讓他自己都苦笑了出來，曾經的混沌天神，此刻也終於忍不住要求助於其他人了嗎，神靈，天神，真是可笑啊！

獨自一人站在最最頂峰的高塔上，卻依舊想要伸手觸碰更高處，但，觸手可及的範圍內已經再無可以觸碰的東西，再無辦法，只能自身站在塔尖上，踮起腳向上方伸出手，以期能觸碰更高的地方，但是環視一圈，卻見到一群一起金雞獨立的茫然之人遙遙相望，不死心的他們，繼續往塔尖上墊東西，讓這高塔以超出常規的手段變高，強行拔高，尖塔變得搖搖欲墜，在本就不穩的塔尖墊上一層層石子，最後，塔尖只剩下一條直線，高處變得異常危險，危如累卵，細微的動作都能讓尖塔動搖，一開始也許還能堅持，直到自己再無法承受這一切，這時候稍有不慎便會隨着尖塔一起墜落下去，下方是自己一手促成的無盡深淵，掉下去只會摔個粉身碎骨，甚至永無落地之日。

他們終究沒能觸碰到更高的那一層。

他掉下來了，卻沒有直直掉下去，而是掛在了塔身上，想要重新攀爬，但是望着那無比尖銳的塔頂，感覺到了茫然，看着望不到盡頭的那裏，更是不知所措，因此他也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求助其他人的幫助。

或許，這也是他讓她們一直跟隨在身旁的原因吧，為了讓頂端的塔尖不再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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