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做我的皇后

第四百一十七章:做我的皇后

蘇梁淺在昭檬公主離開后坐下,看着王老夫人,直奔主題,「這次的事,確是他身邊的人和七皇子勾結,七皇子最近行事囂張,皇上心中極為不滿,想要趁著這次的機會,一網打盡,這是他交給我的,讓我帶着來找王老夫人,他說王老夫人看着東西就明白了。」

為免不必要的麻煩,蘇梁淺直接將自己的意思說成是皇上的意思。

「這麼說皇上沒事?」

王承輝懶懶的倚在椅子上,整個人都透著散漫,看蘇梁淺慢慢悠悠的問。

「皇上身體確實出了狀況,但是沒有外界傳的那麼嚴重。」

王老夫人鬆了口氣般的嗯了聲,「皇上沒有大礙,那就好。」

王承輝翻了個白眼,蘇梁淺看他的神態,不屑的很,這份不屑和輕視是因為誰,不言而喻。

「皇上出事後,我祖母進宮,在宮裏碰上了七皇子。」

「哦?」

蘇梁淺挑眉,微歪著腦袋看向王老夫人,「七皇子對王老夫人說了什麼?」

王承輝輕嗤了聲,「蘇梁淺,你那麼聰明的人,這樣的問題,還要問我們?能是什麼?要麼為他所用,做他的墊腳石,不然就是要剔除的絆腳石。你是什麼人,我祖母都知道,大家也都有數,敞亮的,打開天窗說亮話,這樣藏着掖着的拐來拐去的,什麼時候能把事情說清楚。」

王承輝一副不羈的樣子,氣的王子陽掄著拳頭要打他,「你這個孽子,你要再多話,就給我滾出去,反正你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忙。」

蘇梁淺制止。

她看王子陽這態度陣勢,就知道他至今為止還不了解自己的了解。

「你打算怎麼做?」王承輝直奔主題,「你想要我們做什麼配合?」

「靜觀其變。明王謀反,已成定局,我的建議是在最後給他一擊。」

王子陽看了看蘇梁淺,又看向自己的母親,最後目光還是落在蘇梁淺身上,「你的意思是現在什麼都不要做?你說的最後一擊,想法是好的,但是太過冒險了,萬一出了紕漏……」

蘇梁淺看着不怎麼贊同的王子陽,「這不是我的意思,是皇上的意思,侯爺放心,我也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王子陽並沒有因為蘇梁淺的話寬慰多少,繼續道:「我是擔心皇上,皇上身體已經抱恙,萬一出什麼事的話,這——」

「父親,樂安縣主不說了嗎?這是皇上的意思,我們的皇上有多惜命,你不知道嗎?他不會拿自己最最珍貴的性命開玩笑的。」

王子陽瞪向王承輝,冷沉着臉,警告的意味十足,王承輝依舊是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不以為然,確實欠揍的很。

比起王承輝嘴上說的,他心裏想的更加欠揍,不說皇上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就算會,他死了也就死了,只要繼位的不是夜傅銘,就算是四皇子,王家都不至於太過艱難,更何況,王承輝覺得,有蘇梁淺籌謀,十二皇子的機會更大。

「就依樂安縣主的意思,七皇子最近到處聯絡人,這期間,我們也不會閑着。」

王老夫人端著身,她的聲音古沉,開口就是拍板。

夜傅銘謀反篡位需要時間,他們阻攔,同樣也需要。

王老夫人發話,王子陽頓時什麼話都沒有,王子陽又呆了沒一會,被王老夫人尋了個由頭打發着離開了。

王子陽以為自己母親是要和蘇梁淺密謀什麼,自己在不方便,起身離開。

王子陽也一走,王老夫人抬手將蘇梁淺叫到了距離自己很近的位置坐下,她盯着蘇梁淺,認真如端詳,問道:「你想做什麼?」

蘇梁淺沒很快回答,王老夫人直視着蘇梁淺,又問道:「沈家?還是那個位置?」

「都有。」

蘇梁淺迎著王老夫人的視線,「我幼時是跟着外祖父大的,是幾個舅舅千嬌百寵著的,我從來就不相信,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會勾結敵人,背叛北齊,他們蒙受冤屈罹難,我為他們討回公道不是很應該的嗎?我想,同樣的事情,要換在王承輝身上,他應該也會如此。」

王老夫人瞄了懶散的王承輝一眼,「他可沒你那樣的本事和手段。」

「老夫人就是承認,他有那份心了?」

王老夫人笑笑,「自然應該如此。」

「至於王老夫人說的那個位置,您當初幫了皇上,皇上許了王家皇后之位,沈家為北齊,為北齊江山百姓做的,難道不配和那個位置有點關係嗎?而且比起其他人來說,十二秉性寬厚仁善,體恤百姓疾苦,為人也正直,比其他皇子都還要適合那個位置,對王家的發展來說,這也是最好的結果,比前太子有過之而無不及,不是嗎?」

「你和輝兒說的一樣,說的話,總是好像很有道理,讓人不能反駁。」

蘇梁淺笑,眉眼彎彎,「那是因為我說的都很有道理。」

朝中,之前最有希望繼承大統的是夜向禹和夜梟然,夜向禹現在已經徹底沒失望了,現在成了夜梟然和夜傅銘。

夜梟然最近不在朝中,這是夜傅銘事情進展順利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蘇梁淺雖然沒有去查探,但是夜梟然耽誤這麼久都沒回來,十有八九是夜傅銘動了手腳。

如果是這兩個人的話,就夜傅銘那人品,還不如夜梟然。

夜梟然登基后,對王家,肯定也會打壓的,但是夜梟然這人有底線,也就是打壓,只要王家不做出格的事,他不會斬草除根,但是夜傅銘卻不一樣,要是他成了皇帝,王家那就是上輩子的結局。

很顯然,這兩個人,都不是很優的選擇。

再就是夜向禹。

夜向禹要登基的話,王家作為他的外家,自然是無上的榮寵,但就夜向禹那德行,做了皇帝,那就是無德的昏君,百姓吃苦不說,北齊的江山可能都要被他作沒了,王老夫人收拾爛攤子都來不及,估計比現在還發愁。

王老夫人看蘇梁淺,覺得她那張臉都透著討喜的聰慧,喜歡的緊,不由惋惜,看王承輝的眼神都變的不滿起來。

這麼聰慧的姑娘,怎麼就?

「我雖然沒和十二皇子接觸過幾次,但賢妃賢德,十二皇子是賢妃一手教導的,肯定是不會差的,他能上位,對王家來說,自然是最好的。我和你外祖母雖然這些年沒怎麼來往,但我們是手帕交,曾經是,現在也是,你外祖父也是個正直的人,你幾個舅舅也都是熱血男兒,他們死的冤死的慘,你為他們討回公道,我更應該支持,所以這次的事,只要你張口,我們王家定會鼎力相助。」

王老夫人看着蘇梁淺,鄭重承諾。

「如果這樣的話,你大概需要多久?多久這件事才能結束?」

蘇梁淺看着王老夫人,「王老夫人這是擔心皇后?」

王老夫人沒有否認,蘇梁淺瞭然,沒再繼續追問。

為人母的,誰能放得下自己的孩子?王老夫人肯定是很愛皇后的,不然的話,不會讓王家這樣委曲求全,多次給她收拾爛攤子。

「皇后現在依然是皇后,就算她犯了錯,也只有皇上有資格廢黜他,七皇子再怎麼恨她想報復,最多也就是讓她吃點苦頭,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在這期間要她性命的。這麼多年了,王老夫人給皇后兜了這麼多年,她到現在還沒長大,剛好這段時間吃點苦,剛好磨磨性子。」

王老夫人覺得蘇梁淺覺得有道理,但心裏還是捨不得的。

再怎麼精明能幹的女人,碰上自己孩子的事,都會變的遲疑畏縮。

「樂安縣主說的有理,將來如果十二皇子繼位,那姑姑就是太后。十二皇子孝順,但太后要是不識趣,一點事都不懂,像現在這樣,只會招人嫌,到時候祖母還得繼續給她收拾爛攤子,你能為她的事低聲下氣,我是不願意的,我看,就該趁著這段時間,讓她多學點做人的道理。」

王老夫人心裏不舍,但還是妥協。

蘇梁淺見狀,伸出了兩根手指,「兩個月,最長不會超過三個月。」

王老夫人微驚,「七皇子當真會如此迫不及待?」

「他為了那個位置,都對皇上下手了,這還不急?而且夜長夢多,這種事情,當然是越快越好。」

雙方達成了協定默契,又開始商量具體的細節操作,王老夫人談了會,將事情全權交給了王承輝,讓他權利配合蘇梁淺。

「淺丫頭,你有事直接找承輝,他浪費了這麼多年,也該辦點正事了,江山代有才人出,江山易主,王家也該換人。」

王老夫人說的委婉,蘇梁淺卻是明白過來,如果夜思靖成功繼位,要重用王承輝的意思,讓他輔佐新君,做出一番功績。

「那是自然,王承輝有那個能力,只差一個施展的機會。」

蘇梁淺說這話時,看着王承輝,她神色平和,眼底卻滿是發自內心的讚許和欣賞。

王承輝有膽有謀還能忍,他是有那個本事的。

「你出去將昭檬叫進來。」

王老夫人將事情都交代完了,看着王承輝吩咐道。

王承輝道是,和蘇梁淺一起出了屋。

「蘇妹妹。」

這麼冷的天,昭檬公主沒進屋,就一直在外面等著。

剛剛王子陽出去見她在外面吹風,勸了許久,根本就沒用,昭檬公主還是堅持。

昭檬公主是心急如焚,看到蘇梁淺,叫了聲,就急急的跑了上去。

「祖母叫你進去。」

昭檬公主還沒再張口呢,就被王承輝打斷。

他指了指王老夫人的方向,示意昭檬公主進去。

「你有什麼事,直接問祖母,她會和你說的,時辰不早了,我送樂安縣主回去。」

昭檬公主巴巴的看向蘇梁淺。

進宮的是蘇梁淺,和慶帝說上話的也是她,昭檬公主更想直接問蘇梁淺。

蘇梁淺看着一臉期盼的昭檬公主,對着她笑笑,「該說的我都和王老夫人說了,最糟糕的結果,無非就是夜傅銘奸計得逞,就算是那樣,只要我們幾個大家聯合,他也不能奈何我們,當然,我說的那種情況,根本不會發生,所以放心吧。」

相比於昭檬公主的愁雲慘淡,蘇梁淺簡直可以用輕鬆來形容。

她說完,還微笑着拍了拍昭檬公主的胳膊。

在王承輝看來,這樣的蘇梁淺,自信又從容,莫名的就是讓人心安。

他認真回想了下,蘇梁淺好像一直都是這樣,遇事不慌不忙的。

像他們這種要撐著這種大家的,如果能有個這樣的賢內助,單想想,王承輝都會覺得倍加安心。

可惜啊,他也覺得可惜。

蘇梁淺安慰完昭檬公主,轉身看向王承輝,臉上的笑意不減,「走吧。」

「這次的事,你有多大的把握?」

王承輝和蘇梁淺並排走着,他看向蘇梁淺,狀似隨口問道。

「我從雲州回來這麼久,哪次失敗了?除了這次沈琦善突然背叛,夜傅銘哪次又贏過我?放心,這次的事,對我來說同樣重要,我不會拿信任我的人開玩笑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蘇梁淺信心滿滿,就好像是風,將王承輝心裏的那些不安吹散。

「你籌謀那麼久,都是為了這?事成后,你準備做什麼?」

蘇梁淺點頭,「是啊,我以為要花上很久很久的時間呢,沒想到運氣這麼好,可以在得償所願后,繼續自己的人生。我現在也不算小了,事成后,可以找個人嫁了,王承輝,你也按著王老夫人的意思,找個合適的姑娘娶了,建功立業,做真正的自己。」

蘇梁淺勾著唇,挑眉對王承輝笑笑,滿是鼓勵。

兩人邊聊,王承輝將蘇梁淺送到了門口,送上了馬車。

馬車啟動,一直到消失,王承輝都站在門口,目送著馬車離開的方向,悵然若失。

「臭小子!」

肩膀猛地被拍了下,王承輝回過神來,看着突然出現在身側站着的王子陽,微微吃了一驚,他很快又恢復了自己放蕩不羈的樣子,屌屌拽拽的問道:「你來這做什麼?」

「不是對女人挺能的嗎?扎在女人堆里這麼多年,都說沒人能逃出你的手掌心,現在沒用了?」

王子陽這嘲諷的話,聽着像是刺激。

「她可不是那些胭脂俗粉能比的,你兒子這樣的,她根本就不會考慮。」

王承輝的口吻平靜,沒有自暴自棄,他更多的只是在平靜的陳述事實。

「你說說,我什麼都沒遺傳到你,怎麼偏偏這點遺傳上了?不過我眼光比你更好,看上的女人,眼光和選擇也都更好!」

蘇梁淺回去沒幾天,慶帝身體有恙的消息傳開,因為胡公公等人的配合,朝中一應大小事務,都移交到了夜傅銘手上。

時間在眾人的煎熬不安中流逝,眨眼,又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

慶帝的身體遲遲得不到好轉,反而每況愈下,夜傅銘攝政一個月,在百姓和朝中的一些官員看來,夜傅銘幾乎就是北齊的下一任帝王。

朝中官員議事的地方,從御書房移到了明王府,以往門庭冷落的明王府,幾乎成了另外一個小朝廷。

巴結上的人歡喜,而之前得罪了夜傅銘的那些人自然發愁,當然,也有像蘇梁淺這樣的,不歡喜也不發愁,反而期盼的。

「小姐,明王來了,要見您。」

蘇梁淺拜訪了王老夫人離開,回的是沈府,但後來每天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沈老夫人憂心,再加上還有個鬧騰的沈琦善,蘇梁淺又重回了蘇府。

畢竟,蘇克明雖然存在,但似有若無,可以忽視。

「就他一個人嗎?」

蘇梁淺看着秋靈問道。

「還有二小姐,現人應該已經進府了。」

蘇梁淺哦了聲,「那不急,有人會招待的。」

蘇梁淺口中的那個人,指的自然是蘇克明。

之前夜傅銘被封明王,蘇克明就不管合適不適合,厚著臉就差沒跪舔了,現在夜傅銘來蘇府,他估計更和哈巴狗似的上杆子。

蘇梁淺想的一點沒差,蘇克明聽說夜傅銘來蘇府的消息,是狠狠一驚,激動的都要瘋了,不單單是她,府里三姨娘那一房,就連六姨娘都按捺不住,全部出去接人了。

蘇梁淺慢慢悠悠的,沒一會,蘇管事親自來催。

「小姐,明王和老爺在正廳喝茶呢,您過去一趟。」

蘇管事也有些激動。

他不知道夜傅銘的真實面目,再加上夜傅銘現在彷彿只要慶帝一蹬腿,他就能登上寶座的勢頭,就和內定的儲君無異,對蘇管事這種身份的人來說,能見到就是一種莫大的榮幸。

雖然蘇克明做的許多事情很奇葩,讓蘇管事對他也很不待見,但是主子對奴才,那真的就是他榮你未必榮,他損你一定損的關係,蘇管事還是希望蘇克明能夠翻身的,這是最好的機會,也是他能夠看到的唯一的機會。

「就說我身子不適。」

「小姐,明王他,他現在——可得罪不起啊!」

蘇管事第一次覺得蘇梁淺有些任性了。

「是明王有事找我,他要想見我,就自己來找我。」

蘇梁淺態度堅決,蘇管事又勸了許久都沒用,只有回去復命。

又過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原本安靜的門口,突然變的喧鬧起來。

「肯定是明王他們過來了。」

秋靈就站在蘇梁淺身後,說了句。

「小姐,要不要奴婢將人迎進來,準備茶水?」茯苓也看着蘇梁淺,有些不安的問道。

夜傅銘現在如日中天,得罪不起啊。

「不用。」

蘇梁淺話音方落,那群不請自來的就出現在了琉淺苑內。

「蘇梁淺,明王大駕光臨,你還不快出來!」

蘇克明一馬當先,一改這段時間的頹廢沮喪,氣勢如虹,人看着都精神了。

除了他和夜傅銘,三姨娘還有蘇涵月蘇若喬都在,但是並不見之前出現過的六姨娘,蘇梁淺猜測,應該是蘇克明嫌六姨娘丟人,沒讓她跟着,不但六姨娘不在,蘇傾楣也沒在。

蘇涵月和蘇若喬兩個人是盛裝打扮,尤其是蘇涵月,就差沒將她那些廉價的首飾都戴身上了,不過饒是如此,兩人的光彩依舊不如從前。

蘇府蘇克明他們,以前是靠着沈家的嫁妝風光,自蘇梁淺要回那些東西后,蘇克明本來就算不上順暢的仕途,就更是走下坡路,可以說是霉運連連。

蘇克明自己用銀子都緊張,哪還有心思去顧蘇涵月她們?三姨娘不像蕭燕,她就是丫鬟出身,沒有家底,和蘇涵月她們的日子是捉襟見肘,蘇涵月她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日常的吃食都大不如從前,有些顧不上了,更不要說胭脂水粉穿衣打扮了,和以前那是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

現在家裏來了人,就算是打扮,也遠遠不如以前的光彩照人。

夜傅銘本來就不算是好色的人,現在又是對他來說對關鍵的時候,不要說蘇若喬蘇涵月姿色就一般,就算是容貌出眾過人,他也沒那個心思,蘇涵月和蘇若喬的出身,對夜傅銘來說,也拿不出手。

不過,三姨娘她們肯定是想不到那些的。

蘇涵月之前一直都斯斯文文,小鳥依人般的站在夜傅銘身側,在蘇克明后,也站了出來,大聲道:「大姐姐,你沒聽到父親的話嗎?還不快出來,明王要見你,那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在那擺什麼譜?擺譜不看人的嗎?你當明王還是以前的——」

蘇涵月話說到激動處,就有些不過腦子,還要繼續的時候,被蘇若喬扯住。

「吵什麼吵,你們在這裏瞎嚷嚷什麼?我家小姐之前不是和蘇管事說了嗎,她身體不適?明王寬厚仁善,難道忍心讓我家小姐一個弱女子拖着病體去見他?還有,你們都說夠了嗎?說夠了就走,別吵着我家小姐!」

三姨娘插著腰,正要數落蘇梁淺,夜傅銘轉身看着那些人掃了一眼,「我有些事要單獨找大小姐談,你們別在這裏了。」

蘇克明大手一揮,將那些人趕走,隨即狗腿的跑到夜傅銘跟前。

夜傅銘對蘇克明除了厭棄鄙夷,是半點好感都沒有,不過蘇克明這種沒原則沒底線的人,又是他將來登基後會用得着的。

「蘇大人,你也離開。」

夜傅銘用的幾乎是命令的口吻。

蘇克明見夜傅銘這個樣子,只覺得他是一身的威儀,就好像皇帝似的,他恭恭敬敬的道是,走之前還不忘仗着父親的身份,叮囑式的警告蘇梁淺幾句,心裏卻想着,遠慧大師太靈了,等將來有機會,他一定要讓他給自己算上一卦。

夜傅銘進屋,就見蘇梁淺端端正正的坐着,她那張原本不是特別出眾的臉長開,配上那清冷從容又自信的氣質,比任何女子都要讓人驚艷。

完全不是身體不適的樣子。

「樂安縣主不像是身體不適啊。」

夜傅銘進屋后,環視了一圈,最後自顧在蘇梁淺身側的位置坐下,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自信霸氣,和以前卑微小心的七皇子判若兩人。

「是啊。」

蘇梁淺大方承認,「我身體很好,沒有任何毛病,就是不怎麼想見七皇子。七皇子大駕光臨,找我有事?」

夜傅銘看蘇梁淺的神色,聽她說話,總覺得充滿了對他的輕視和嘲諷。

「蘇梁淺,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良禽擇木而棲,識時務者為俊傑,這麼淺顯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

蘇梁淺聳了聳肩,「不明白。」

她隨後又斜著身子,笑問道:「七皇子是向我投靠你?是我上次的話說的不夠明白,還是七皇子您聽不懂人話?」

「你——」

夜傅銘氣的站起來,不過很快又坐下,「你這樣和我作對,是沒好處的,時至今日,你不會不知道我想要什麼,我今天來找你,就是勸你一句,不要攔着我的路,我知道你最近雖然一直都在蘇家,但私底下有很多的小動作,還有就是,當年你四舅舅投敵叛國的真相,他們都是無辜的,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父皇的陰謀和圈套!」

夜傅銘也不管蘇梁淺是不是願意聽,直接就將沈安永之前告訴他的一五一十的都和蘇梁淺說了。

他滿意的看着抿著嘴唇,眼睛充血,臉色煞白的蘇梁淺,勾著唇道:「害死沈家滿門的,正是當今的皇上,你還要幫他嗎?」

雖然所有的事實真相,早已瞭然於心,但蘇梁淺聽着夜傅銘繪聲繪色的描述,腦海中不由就聯想到了那時的場景場面,依舊是控制不住的惱火悲痛。

她這個樣子,並不僅僅是夜傅銘想要看到裝出來的,也是她最真實最真切的感受。

「狡兔死走狗烹,你還願意幫父皇嗎?」

「這就是皇上受制於你的把柄?」

蘇梁淺抬起頭來,那雙明澈的眼睛,看着比之前還要更紅些,染血一般,有很深的怨恨。

「誰告訴你的?你從哪裏知道的?」

蘇梁淺在夜傅銘面前,一貫都是沉着冷靜的,彷彿沒有興趣,她這個樣子,夜傅銘看着更加滿意。

「沒錯,這就是父皇向我妥協的緣由,你不用管是誰告訴我的,又是從哪裏知道的,只需要知道,如果我登上皇位,我會下令徹查當年的事,還沈家一個公道,如果你心裏還有沈家,還有已故荊國公他們,就不該阻攔我的大計。」

夜傅銘神色堅定的盯着蘇梁淺,「不然的話,就是不孝,忘恩負義,對不起沈家,也對不起荊國公他們的在天之靈!」

夜傅銘直接給蘇梁淺扣罪名,他見蘇梁淺遲遲不說話,就好像是被他堵的啞口無言,而蘇梁淺飽含痛苦的壓抑情緒,更讓夜傅銘生出說不出的變態滿足感,還有憐惜,以及更加過分對待她的渴望。

「蘇梁淺。」

他忽然起身,壓低着聲音溫柔的叫了句,走向蘇梁淺,看她的眼神,也不再陰鳩,變的溫柔起來,一下就將有些沉浸在自己悲痛憤怒情緒裏面的蘇梁淺叫了出來。

蘇梁淺身上的汗毛,噁心的倒豎,整個人都變的清醒起來。

「水才往低處流,人就應該往高處走,我替沈家沉冤昭雪,那就算是你的恩人,北齊的今天,沈家功不可沒,以前,沈家不讓家中的女兒入宮,結果呢?依舊落得那樣的下場!這江山,該有和沈家有關的人一份,我現在就只有蘇傾楣一個女人,一旦我登基為帝,就要廣納後宮,我還缺一個能統領後宮的。」

夜傅銘邊說邊向蘇梁淺逼近,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話里話外的意思非常明顯,本來身上就起雞皮疙瘩的蘇梁淺,更是被噁心到不行。

「我太需要像你這樣的賢內助,以你我二人的謀略手段,讓北齊蒸蒸日上,打敗西晉南楚等國,一統天下,指日可待,你我攜手,定能讓百姓安居樂業,開創清平盛世,名留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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