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且聽鼓聲咚咚
此間事了，天聽在梁九的示意下，走的水路，踏水而行，如水面上的白色電光，趕赴蠻荒大陸。
南冥走天，天聽走水。
女帝臨時再命苗大頭代掌朝綱，與辭夕玦，容嬤嬤一併護衛在千歲府後山，大量的頂尖寶材被運往後山通天塔下，分門別類，堆積如一座座小山。
兩軍交戰，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高手對決，除了拼招拼膽氣，還得拼持久力。
楚子喬坐鎮監野司總部，大量諜報進出監野司。總兵潘安則坐鎮神武樓，幾位虎將軍披甲領軍，在整個風雲大陸四處軍演，威懾四方。
一時之間，大燕，西域，紛紛派出使者，前來詢問緣由，燕帝燕永泰更是愁的吃不下飯，不知道這大梁王朝，突然發的什麼瘋。
苗大頭有條不紊處理國內與海外神臨的大小事務，至於大燕和西域兩國發來的文書，苗大頭隨手回復他們。
「不關你們事，你們少庸人自擾，該幹嘛幹嘛去。還有，欠大梁的錢什麼時候結一下，少跟本相哭窮。信不信本相讓幾位將軍扮作土匪，打一打你們的秋風。」
大燕宮與西域不得不搞快拉來一箱箱寶材與金銀珠寶，送入大梁宮。這小人相，沒準真能幹出這種缺德事，最重要的是，大梁那幾位虎將軍，估計早想這麼干。
大燕與西域也慶幸，慶幸大梁出了個菩薩女帝，沒那一統江山的念想。否則，風雲一統，也就一年半載的事。
女帝念的是，會死多少無辜百姓，會有多少人家破人亡。他們自愧不如，也服氣。直道李玄策這道人教的好。
……
這一日，蠻荒囚籠，鼻青臉腫格外凄慘的梁九總算等到他的九把刀，南冥小小的身影，劃過天空，扔下大黑匣后疾速遠離這山谷上空。
山神老人坐在山谷邊緣的涼亭當中，抬頭看一眼空中的鳥人，也沒去管，低頭繼續自顧自品茶讀書。
梁九沒敢讓南冥一併進囚籠，這山神老賊既然說了，籠中僅有一人能活，鳥人也是人不是，沒準南冥進籠后就出不去，梁九還有別的事要她去做。
將手伸出牢籠的梁九，一聲嘯:「刀來!」
還在半空的大黑匣，霎時匣開，裏頭九把刀，嗡鳴聲大作。
這一天，有刀氣縱橫八百里，刀光如龍直衝天穹。
「兩個臭婆娘，吃本王一記肝膽。」
「相照!」
九把刀，嗖然射入籠中。
金靈以靈氣凝結而成的白凈衣裙，霎時碎裂。白素冢身披的魔寶冥衣，亦在這強盛的刀氣下，四分五裂。
兩人赤身的胴體之上，眨眼間刀痕密佈，渾身喋血。
梁九此刻亦凄慘萬分，法身六臂斷其二，三頭不見一頭。
三敗俱傷的局面，早前金靈開無雙時，逼迫的梁九與白素冢不得不聯手一同對付盛氣凌人的金靈。
金靈亦奈何不得二人，尤其是這不知打哪來的野人，屬實耐揍，且牙尖嘴利擾人心弦。
梁九抹一把額間血，此刻僅穿着條破破爛爛獸皮裙的他，笑容玩味，對籠中兩位血人道:「你們聽過咚咚咚嗎？」
白素冢與金靈對視一眼，一臉凝重，此刻兩人不得不暫時聯手對付這野人。這野人的手段層出不窮，不像是蠻荒土著。也是位經歷過屍山血海的傢伙。
只見梁九散去法身，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個玲瓏小鼓。九把煞氣逼人的寶刀懸浮護衛在他周身。
金靈眨眼大怒:「天人鼓為何在你手中，你到底是何人?」
「本王就問你們聽過咚咚咚么？」
白素冢惱火道:「什麼咚咚咚，臭蟲放屁?」
梁九齜牙咧嘴，「臭婆娘，不會說人話就閉嘴。」
「且聽……」
就見天人鼓懸浮在眼前，梁九一手叩指擊鼓，一手並劍指豎於眉心之前。
「昔有天人鼓。」
「咚」
「咚」
「咚」
「三聲震九霄!」
梁九作寶相莊嚴狀，一頭披肩的烏髮剎那變為銀髮。他仰頭看天，恍若神邸。
「請九霄仙臨!」
「請九霄仙臨!」
「請九霄仙臨!」
如繞耳魔音，又如大威天龍吟，震耳欲聾，回蕩山谷間。
籠中金靈與白素冢臉色煞白，欺身而上，不能再等下去，雖然不知這人在施展什麼神通，但絕不能讓他得逞。
九把刀立即護主，阻攔兩人靠近。
涼亭中，老人皺眉看去，有些看不懂，也看不明白，隨即冷哼一聲，「裝神弄鬼。」
沒錯，梁九這一式，類似於民間的跳大神，請神上身。北頂道宗記載里，也叫《請仙術》，不同於民間的跳大神，道宗的請仙術需要媒介，媒介物越珍貴稀有，請下的神通越厲害。
下一刻
谷中籠，籠上天。
這一天，天似穹廬籠蓋四野。一隻擎天巨手撥開烏雲，轟然拍下。
「小小野神，大言不慚!」
卻是拍向那石頭涼亭，山神震驚不解，還真請下一尊九霄正神?他慌了神，眨眼土遁。
擎天巨掌再拍:
「還不速速歸位!」其聲浩然莊嚴。
轟隆轟隆，地動山搖，翻山倒海。土遁的山神悶哼數聲，繼續逃竄。
不一會，巨掌如玉，轟隆似將大地鑿了個窟窿。
「不!」
山神被巨手抓在掌中，掙扎不已。像極了如來五指下的悟空。
「哼，冥頑不靈，就問你歸是不歸?」
巨手逐漸加大力道，手中山神如即將破碎的陶瓷般，渾身裂縫密佈。
「……山玉，歸!」
沒辦法，這位才是真大佬，遇到了跑都跑不掉。
隨着山神念出一「歸」字，其眉心浮現一枚袖珍赦令，預示著山神自此，再無自由身。而是受九霄天庭管束。
收拾完這小野神，巨手彈指間，梁九眼前的天人鼓嗖然遠走。
「你這人間人屠，德不配位，配不上此物。再敢妄用，本座定叫你魂飛魄散。」
梁九哪敢造次，慫的不行，趕忙一副討好的嘴臉:
「遵上仙命，上仙威武霸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對上仙的景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未請教上仙名諱?」
似乎，似乎，很受用?竟然沒有打斷他。
梁九神色古怪，莫不是這位也和自己一樣，喜歡聽人拍自己的馬屁?
天空中烏雲盡散，只留二字。
「真武。」
……
此刻山谷化為塵土，石籠亦不復存在。
梁九咂舌不已，「牛批啊我的真武。」隨即扭了扭脖子，看向白素冢與金靈。
不遠處，一懸空漂浮的女童，落地后蹦蹦跳跳來到兩人身後站定，是還未走遠的南冥，她眼中戰意高昂。
另一面，一尾迷你的白狐打個哈欠，抖了抖身子，慢慢走近，其身形越來越大，爪利牙尖，眼神通靈。
三面是敵，最後一面，一棵蒼天古樹之後，一尊金甲大漢不知停在此處多久，大漢手中拖着一把關刀，刀刃之上，風雨不敢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