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牛角慘案

第666章 牛角慘案

「叮叮叮……」

短刀連續相交,發出刺耳的尖鳴,雙方都是以快打快,只聞刀聲,不見其人,更伴有白尾橫掃,四爪撲殺,短短數十回合,地牢裏塵頭大起,嗆得米樺幾人咳嗽連連,抱怨不休。

「我說你們能不能去上邊打呀!」米樺捂著口鼻對牢門外的二人大喊了一聲。二人根本不予理睬,自多打得興起,一刀從天而降,被蒙面人及時躲過,刀勢卻依舊不減,直往牢門裏劈去。

正在米樺身邊看好戲的蠻牛剛要叫一聲好,卻突然遭此無妄之災,眼看着刀尖就要順着胸口開膛破肚,南宮瑾急忙抓他牛角往後一拎,躲過了這一刀,也讓他摔了個四仰八叉。

「哎呦……屁股喲……」蠻牛慘叫連連,直呼倒霉。之前在殿上被砸得鼻血四濺,現在又是屁股遭殃,我起來幹嘛呀,夢裏吃雞腿不好嗎?

米樺雖然平時老欺負蠻牛,但要是外人欺負,他可不樂意,「救人還是殺人呢,有點準頭行不行!」

然而自多早已經轉移了戰場,打到地牢另一邊了,灰塵里根本看不見他的刀影。

沙漠裏本就乾燥,地牢裏又都是沙土,慢說兩人在此廝殺,就是掉根針都能激起漫天塵土,這麼一會功夫,整個地牢底灰煙瘴氣,堪比黑雲風沙席捲而過。

「我說你們能不能灑點水在打呀!」米樺又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只有刀聲應答。

在地牢另一端,自多已漸落下風,雖然力有不逮,但也大概猜出了蒙面人的身份,整個沙魯耶家族能勝過他的也就那幾人,再結合他強有力的鞭尾,只能是沙魯耶的貼身護衛——加羅!

又是數十回合連續快攻,一刀格擋罷,自多體力不支被迫現身,喘著粗氣大喝道:「加羅,各為其主,何必刀刀致命,苦苦相逼!」

加羅見身份敗露,一把扯下面罩,冷笑道:「既知各為其主,豈敢不盡心竭力為主上剷除叛逆?」

「定要我死?」自多面色陰沉,佈滿血絲的狼眸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背主求榮,你早該死了!」加羅一聲喝罷,就要飛身撲殺,台階之上卻突然傳來一聲刺耳尖嘯,及時喝止了他。

「停手!」

「主上,您怎麼來了?」加羅目視自多,卻與來人問候,如此有辨識度的聲音,只能是沙魯耶。

果然,沙魯耶領着一大幫人擠入了地牢底,也不等塵埃落定,瞬息之間閃躍至牢門前,卻見牢鎖還在,牢房裏的人卻憑空消失了!

「人呢!」沙魯耶一聲尖喝,好似刀刃劃過了銅鏡,聽得人心亂如麻,幾欲抓狂。

加羅強忍着想要堵住耳朵的衝動,三兩步跑到牢門前,一看空空如也,急忙告罪:「是奴嘉失職,請龍嘉責罰!」

「確實有幾分本事!」沙魯耶並沒有當場怪罪,看牢裏還留有一隻牛角,便讓加羅劈開牢鎖,進去查看。

此牛角正是蠻牛的頭飾,上面刻有幾行蠅頭小字,寫的是辛吉羅語,大概意思是:沙魯耶大人,我也想等您,奈何吸入灰塵太多,只能先走一步出去摳摳鼻子。另,這裏環境也太差了,趕緊找人鋪兩塊瓷磚,多灑點水……

沙魯耶看罷,不怒反笑,詭異的笑聲在陰森的地牢四處回蕩,嚇得加羅冷汗直下,雙腿打顫,一句話也不敢說。

「行了,人都跑了,還愣在這兒幹嘛?」沙魯耶難得沒有降罪,拿着牛角轉身便走。加羅暗舒一口氣,忙問道:「龍……龍嘉,他……他怎麼辦?」

沙魯耶稍稍放慢腳步,經過自多身旁時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邊上台階邊吩咐道:「押起來明早遊街示眾,再送還給那位龍嘉,讓他也長長臉。」

「是!」加羅應了一聲,便讓人抓捕自多,自多完全不予抵抗,只是低着頭,斜眼看着從鐵窗外透進來的一絲月光,嘴角微微上揚,笑得尤為詭異!

沙魯耶快步走上台階,經過數層監牢抵達地上,他剛要吩咐隨從去請殿中幕僚,地下卻突然傳來一聲劇烈地爆炸轟鳴,他急忙飛掠而逃,抵達安全處時再回頭看,只見地面轟然塌陷,砂石滾落,各牢犯凄厲慘叫,僅片刻功夫,整個地下監牢毀於一旦,爆炸範圍之內無一人生還!

「嘎dei-!」沙魯耶怒爆粗口,目眥欲裂,手中牛角幾乎被握成粉末!仰天的一聲尖嘯,聲傳整個白石城,讓家家被爆炸聲驚醒的燭火,都匆匆滅了下去,一夜心驚膽戰,無人入眠。

……

遠在月狼聖殿,月影下說說笑笑的南宮瑾幾人也聽到了爆炸聲和之後的一聲尖嘯,只當是沙魯耶無能狂怒,笑得更歡。唯有蠻牛悶悶不樂,摸著頭頂的獨角小聲抱怨,都不對稱,不好看了……

米樺看蠻牛還在糾結掰他牛角的事,嬉笑着錘了他一拳,道:「不就是根牛角嘛,等出了沙漠還你一百個。」

「那是我家裏的牛角,有很特殊的意義,其它的怎麼能比?」蠻牛猶自不忿,大圓眼瞪着米樺,恨不得把他牙給打碎。

「差不多行了啊,別臊眉耷眼的,恁地晦氣!」米樺一點耐心都沒有,說兩句好話就變了臉,蠻牛也不敢頂撞,只能乖乖閉嘴。

南宮瑾看蠻牛可憐,叫他站着別動,將他的獨角移到腦門正中心,角尖朝天,笑道:「這樣就好看了嘛,在我們那普多,這叫獨角獸,是一種很厲害的凶獸呢。」

蠻牛一聽此言,轉悲為喜,忙問道:「龍嘉,那獨角獸有我厲害嗎?」

「比你這頭蠢牛厲害多了!」米樺故意插了一嘴,惹來南宮瑾一個白眼。

「別聽他瞎說,獨角獸是一種象徵,代表着百折不撓的鬥志,我希望你能像獨角獸一樣,做一個充滿鬥志的勇士。」南宮瑾很認真地鼓勵著蠻牛,米樺卻湊到近前,低笑道:「是這個寓意嗎,師兄你啥時候也學會亂安慰人了?」

「去去去,別搗亂啊,一天天地就知道欺負老實人。」

「這不無聊嘛……」

蠻牛很高興擺弄着他那隻獨角,開心的像個孩子。確實他的牛角立了大功,之前在監牢裏,米樺故意大喊並不是無聊調侃,而是為了轉移加羅二人的注意力。很簡單,如果他三人一直一言不發,那加羅一定會時刻注意着他們,防止他們逃跑,只有時不時地喊一兩聲,才能讓他們漸漸放鬆警惕,專註於廝殺,也便能趁亂逃走。

在逃走之前,米樺猜測沙魯耶和沙楚魯斯一定會各派高手進行支援,說不定沙魯耶也會親自到場,他便想着捉弄一番,留個「禮物」氣氣沙魯耶。可是手頭沒有紙筆,用蠻牛的血寫個血衣吧,一來蠻牛不樂意,二來惹沙魯耶笑話,不如以刀刻字,才顯本領。

於是蠻牛的牛角遭了殃,被米樺強行掰下送給了沙魯耶。正是因為米樺的羞辱,讓本來準備當場殺掉自多的沙魯耶臨時改變了想法,決定生擒自多遊街羞辱,扳回一城。也便有了自多的絕地反擊,與加羅和沙魯耶一眾手下,以及地牢囚犯一同去見海神茜拉了。

米樺沒刀,南宮瑾的劍也被小奴據為己有,這用來刻字的,自然是牢頭的刀。出了地牢后,三人押著牢頭徑直往月狼聖殿去,一路都沒見着沙楚魯斯派出支援的人,米樺心中不禁感到好奇:他不在乎自多的生死,也就不在乎營救是否成功,既然不在乎,又為什麼派自多去營救呢?這是一個很矛盾的問題,如果非要一個答案,那就是他害怕沙魯耶,知道實力不如對方,見面更是尷尬,也便孤注一擲,不做過多犧牲,成功與否全看海神之意。

若事實果真如此,那他這個南圖當的還真是窩囊啊!且去會一會他,看他如何說。

……

在牢頭的帶領下,三人繞過月狼聖殿,從側門進入後殿寢宮。於路侍衛好像早得到命令,未加阻攔,讓三人得以堂而皇之地走進宮門。

但見那寢宮之內,金沙鋪地,紅燭照明,白石成階,玄錦為屏。妙齡侍女各司其職往來不絕,或端水、或拿扇、或握帚、或挑燭,有條不紊服侍周到;沙楚南圖鳶肩鵠頸奮筆疾書,時感嘆、時冥思、時追悔、時黯然,兢兢業業勤政為民。果真是白石城裏好明君,只恨奸佞欺甚人,今得天降北神使,定叫沙漠肅乾坤。

「哎呀呀……兩位神使果然是有本領的,可叫沙楚等煞人吶!」沙楚魯斯一見來人,鞋也不穿就匆忙來迎,雖然他也不需要鞋,但起碼這份熱情很讓南宮瑾滿意,是個求人辦事的態度。

米樺卻不大領情,斜視沙楚魯斯,冷笑道:「之前不還笑話我們冒充神使嗎,怎地,今夜就突然轉變態度了?」

沙楚魯斯哈哈一笑,渾不在意,招呼侍女奉上一個長形鐵匣,正是之前沒收了的千幻劍。「娜徳羅修嘉(先生)何必在意朝堂之言呢,那都是說給別人聽的,再說了,神使與否,說句大言不慚的話,那還不是本南圖一道令的事嘛,但還需大權在握,方有造勢之能啊。」

「如何大權在握?」米樺拿回千幻劍,「噌」得一聲拔劍出鞘,有意無意的在沙楚魯斯面前擦拭劍鋒,那明晃晃的劍刃蠻牛看着都瘮得慌,沙楚魯斯卻始終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波瀾不驚。

「修嘉說笑了,相信您已經很了解我月狼部落的狀況了,不知您是否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呢?」

米樺這時才明白過來,牢頭就是他專門派去透露情報的,TND還騙了一鞋底的錢。米樺急要尋人,那牢頭早已消失不見了。

沙楚魯斯似乎早就猜到米樺所想,笑道:「錢財乃小事,修嘉日後隨意取之,但……唉,還是那句話啊……」

「誒誒,打住!」米樺當即抬手打斷,收劍回鞘,「我們三個一向是克德羅做主,你和我說沒用。」米樺來了個一推六二五,趕緊躲得遠遠的,四處溜達去了。

沙楚魯斯知道米樺不做主,便請南宮瑾坐下說話,南宮瑾打發蠻牛找個地兒睡會去,待四周無人,這才道:「我們初來乍到,你憑什麼認為我們有能力幫你呢?」

「哦?看來修嘉還不知道啊。」沙楚魯斯稍加思索,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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