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戰——歸途:狐悲

第602章 戰——歸途:狐悲

人的眼界會隨着自身實力的提升而發生變化,此實力不僅包括身份地位,還有修鍊實力。

……

不是嚴火兒看不起具彬、裴飛鸞等人,是他們根本入不了嚴火兒法眼。裴飛鸞、鄭在勛當年就遠不是火兒對手,只有二人的老師才能勉強一戰;具彬空有廂主之名,不具廂主之實,比之趙繼隆、李繼忠尚且不如,更比不上禁衛軍精英趙繼恩、李蔓成,他只是憑藉着東方遠的關係才身居高位,實際上他還是當年那個營都頭的微小本領;其餘高小虎、王彪俱與具彬同等手段,試問幾隻螞蟻聯手如何是大象之敵?

勢必得有一個同等實力的人才能壓制的住嚴火兒,這個人只能是楊詡。但僅以一把舞投刃便攔住楊詡的嚴紫衣,是於修鍊一途遠比嚴火兒勤奮刻苦的五毒教紫護法,第四位入住精英堂的存在,乖巧沉默只是她迷惑外人的外在,其真實實力還要在鋒芒畢露的火兒之上!

「砰!」舞投刃與硯台的猛烈撞擊,直接讓鄭在勛氣血翻湧,狂嘔一口鮮血,重重地摔倒在地!

楊詡亦感覺到了刀身傳來的兇猛力道,很難想像出自於嚴紫衣之手!這時他才想起對方護法的身份,不自覺暗罵一聲:「這TND是來找死的嗎?」

「撤!」楊詡當機立斷下達了撤退的命令,高小虎、王彪急忙保護著東方遠迅速後撤,隱入人群之中。火兒待要去追,卻被具彬、裴飛鸞攔路,引得她嬌斥一聲:「滾開!」森白雙爪同時飛出,化作十道白色閃電分刺向兩人周身要害!

最普通的一招,也是最實用的一招,儘管具彬兩人爆發了內力圈,但根本不足以抵擋挾凌厲之風、帶陰毒之力的森森白爪,正面神闕穴、膻中**力防護強些,背後大椎穴、命門穴防護勢必變弱,骨爪因此得以從二人背後迅猛刺入,繼而正面失守!然而火兒的怒火還不僅於此,又在具彬、裴飛鸞已然命隕當場之時,頃刻間操縱骨爪連刺數十處屍體要穴,兩具屍體瞬間佈滿恐怖的血洞,汩汩地湧出鮮紅血液,與流星谷帶出來的血腥殘暴漸漸融為一體!

「啊!」嚴火兒手持滴血骨爪,仰天尖嘯,紅髮亂舞,狀若瘋魔!這許多天無數的噩耗傳來,直至嚴雲星生死不知,讓她在嘗到鮮血的那一刻,終於釋放了內力積壓許久的殘忍與狂暴!

如果流星註定要隕落,那我願化作陪伴流星的天火,燃燒自己的生命,焚盡世間的一切!

紫衣感同身受,晶瑩淚珠滑落了臉頰。舞投刃已不知何時斬卻鄭在勛頭顱,同樣滴著淋漓鮮血盤旋在半空。她與火兒背靠背而立,一張一弛、一動一靜、一狂一悲,傲視群雄!

楊詡大刀大開大合,橫劈縱砍,僅撤退途中與舞投刃的戰鬥便讓他頓感壓力,也便大聲下令道:「箭雨齊射,剿滅二妖!」

令罷,外圍早已張弓搭箭時刻準備出手的北軍兵士齊刷刷射出第一輪箭雨,黑壓壓好似蝗蟲一般目標直指中心位置!紫衣收回舞投刃,只於四周飛速旋轉,一招「固若金湯」將箭矢全數擋在兩人周身一尺之外!

然而北軍的箭矢完全不間斷的齊射,讓紫衣很難再前行一步,火兒察覺如此,妖媚狐眼冷漠地掃視全場,香艷紅唇勾勒出殘忍的弧度,五道白骨爪出手抵擋箭矢以減輕紫衣壓力,另五道白骨爪穿過密集箭雨飛刺向北軍兵士,一爪飛入一人頭顱,連帶着濃稠猩白的腦漿橫穿另一人臉頰而過,崩壞一顆帶血的后槽牙再入一人咽喉,濺射出漫天殷紅的鮮血又入一人胸口,霎時間心跳停止,與身旁的戰友排排倒地,駭然身隕!

五道白骨爪瘋狂肆虐,無情地收割著北軍兵士的生命,但北軍竟無一人後撤半步,甚至還要前赴後繼的補射箭雨,只因東方遠待他們「恩重如山」,更許以巨大的金錢誘惑,故戰死,才是對家人最大的彌補!

當然東方遠麾下也有試煉者跟着從流星谷逃出的北軍同僚偷偷做了逃兵,但這只是少數,更多的還是窮怕了的修鍊者兵士,不懼骨爪,不畏死亡,只貢獻出三兩箭便倒在同伴屍體旁,臉上露出或是驚愕、或是感恩、亦或是欣慰地笑容。

充滿血腥的黑夜不知持續了多久,只紫衣、火兒周身堆疊的半尺高箭矢、北軍壘起的一圈屍牆,述說着戰鬥的瘋狂與慘烈。將近天明時分,火兒終於力竭,無力再遠程操控白骨爪,紫衣也無法再實施防護,北軍箭矢亦告罄,楊詡下令全軍準備白刃戰!

於是一場近身肉搏戰瞬間爆發,鋼槍鋥亮、大刀橫砍,骨爪肆虐、兩刃翻飛,漸漸地紫衣、火兒被北軍分割包圍,各自為戰,一個時辰后,終於徹底力竭倒地!

紫衣渾身浸滿了鮮血,火兒紅髮凝結成血色,相距僅僅兩丈遠,卻被密密麻麻地北軍所包圍,遮住了彼此視線。

東方遠在楊詡的保護下緩步走至火兒身前,抬頭仰望一眼東方升起的朝陽,終於悠長地出了一口氣。

「嘿……蟻多咬死象,不是嗎?」東方遠彷彿回到了十六年前高島寬的心態,小人得志,飛揚跋扈!

火兒努力仰起沉重地頭顱,雙手顫抖着緊握雙爪,奮力向前一刺,卻被楊詡一腳踢中手腕,整個人俯面撲倒在地,冷俏地面容粘滿了骯髒地血泥。

王彪見火兒再無反抗之力,竟上前一把扯住她的長發,硬生生拽了起來,強迫她面對着一臉暢意的東方遠。

「哈哈哈……」火兒嘶啞狂笑,眼神中未露出半分膽怯或是憤怒,只有臨死前的釋懷與決然。

這種眼神讓東方遠很是不爽,他示意王彪控制住火兒雙臂,親自手提匕首十分笨拙地緩慢揮出一刀,刺中火兒左眼,頓時鮮血迸射,在佈滿臟污的臉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哈哈哈……」東方遠回之以更加瘋狂的咆哮,「你不是挺有能耐嗎?你倒是反抗啊!」又一刺揮出,刺瞎了另一冷漠明眸。

「你不疼嗎?你倒是求饒啊!求高島寬繞我一命,說啊!說啊!說啊……」一連數十刀,刀刀劃破臉龐,一代天妖女失去了她最引以為傲的絕世妖顏……

楊詡皺眉,將頭轉向了另一邊,不忍再看。高小虎卻一臉興奮的走到東方遠身後,淫笑着舔了舔嘴唇,小心問道:「副帥,您享用過妖女之後,可否將妖女賞賜於屬下,也讓屬下嘗一嘗……」

「唰!」高小虎一句話還未說完,東方遠回身一刀扎入他肩膀,也不管他慘痛地嚎叫,只是蔑視的眼神冰冷地注視着他,咬着牙低沉道:「她就算死了爛了,埋進土裏!那她也是我東瀛的天妖女大人,你一個低賤雜種也敢說出這種話?」

東方遠說罷一腳踢開高小虎,楊詡冷漠地看了一眼,心裏暗自嘲笑:「平日裏抖機靈也就罷了,這個時候還去觸他霉頭,真以為他是色中餓鬼?無知的蠢貨!」

初時的宣洩仇恨過後,東方遠似乎有些累了,一屁股坐到火兒面前,仰頭望着天空,淡淡說道:「聽到了嗎,有多少卑賤雜蟲覬覦窺視你的身體,死在我手上起碼還能留你天妖女的尊嚴。」

火兒低垂著頭,長發散落,血滴滿地,沉默無言。

「我知道你還有八條命,死了還能復活,所以我會把你的屍體好好保存,在你復活的那一刻就讓你沒有任何痛苦的死去,直到八命逝去,我會將你好好安葬。」東方遠像是老友一般仔細又認真地籌備着火兒的後事。

「多……多謝……」火兒嘴角溢血,顫抖說道。

「哈哈哈……」東方遠笑着笑着無聲落淚,吸了吸鼻子,又說道:「嚴紫衣的屍體我也會好生安葬,不會讓別人染指,你就放心受死吧。」

東方遠一言罷,火兒血染袖袍中藏着的最後一根白骨爪無聲落地,她終於放下了生前一切顧慮,死後所有的擔心,坦然追隨嚴雲星而去。

對於火兒最後準備搏命的一爪,東方遠並不感到驚奇或是后怕,她是陰謀詭計層出不窮的天妖女大人,狡猾奸詐的妖狐,做出任何殺人手段或者在此情形下與己方同歸於盡都不足為奇,他只是有些不忿,為何到最後她都看不起我,看不起我這個不起眼小角色的人品?

「你以為我還是十六年前的高島寬嗎?你錯了,現在的我,名叫東方遠!」一語畢,一刀劃破咽喉,這一刀又快又穩又狠,他練了成千上萬遍,每每深夜被噩夢驚醒時面對着的草人身上。

「砰!」輕盈地屍體飄然落地,東方遠深深地看了一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復仇之後的空虛雖然讓他煩躁不安,但既已復仇,也無所謂了。

「把貓妖殺了,買口好棺材葬了。」楊詡吩咐王彪如此行事,王彪點頭應承,也便手提鋼槍向嚴紫衣走去。

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紫衣看到了火兒倒下的屍體,彷彿飄曳紅塵中的一朵紅花,一片落葉,凄美而又哀傷。

她閉目仰頭,任由淚水肆意滑落,內心竟隱隱有些歡喜,或許在另一世界,我們姐妹還能與雲星哥哥相聚,把酒言歡,再訴衷腸。

王彪一鋼槍刺出,鋒利槍尖距離嚴紫衣的咽喉不到一寸,卻忽然聽到天空一聲閃電霹靂,槍尖竟再也下不去一絲一毫!

「神罰天雷?嚴毒妖沒死?還出谷了?」王彪內心最深層的恐懼猛然湧上心尖,駭然悚立!一秒后,他嘗試着緩緩轉身,果然一血角三血眼巨人怒目而視,周遭無數逃出谷的白髮北軍驚恐狂呼:「屍魔出來了,嚴毒妖回來了!」聲聲凄切,驚悚異常!

三道鬼火已幽然而至,直撲王彪雙眼,嚇得他連忙抬起手臂抵擋,卻冷不防胸口一涼,一柄精鋼長劍穿胸而過!

周遭逃亡的白髮北軍悄然湮滅、消失。四周還是第五廂軍自家兄弟,只不過他們也連滾帶爬紛紛後撤,指著突然出現的屍魔巨人驚叫連連!

屍魔一劍抽離王彪屍體,背起渾身癱軟無力的嚴紫衣,又緩緩走至嚴火兒屍體旁,在眾目睽睽之下彎腰撿起白骨爪抱起屍體堂而皇之的悠然離去!

早已逃離現場的東方遠、楊詡在人群中望着屍魔的背影怔怔發獃,良久無語!

嚴毒妖……嚴雲星……

他……就這麼……走了嗎?

冬陽隱入密雲,朔風漸起,萬馬齊喑,無一人敢去攔截,唯有暗自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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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游之一夢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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