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人情惡

第421章 人情惡

「火兒沒有死?」

「沒有,是畢昇救了她。」

黑影問完火兒的情況,卻又嗤笑道:「呵……火兒就不說了,但和唐琬沒有關係?尋我?倒是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個十一年未見之人,你尋她是為了什麼?與唐琬不能墜歡重拾,與她再續前緣么?」

「她不就是你么?」

「你還真是花心吶陸副院!」

兩人一問一答,路唇不對馬嘴,陸遊迫切的想知道她是不是阮荷,而她所說的每句話,卻都流露出一絲淡淡的酸醋味。

她在嫉妒唐琬么?可我怎麼感覺她更像是在嫉妒自己?

陸遊心裏充滿了疑惑,沉默了半晌,問道:「既然你也說我們十一年未見,那你為何要幫我?」

「呵……就算是只貓,是只狗,相處久了,也有一點情義在吧?」

這是何意?拿我當朋友嗎?可為什麼總感覺怪怪的……

陸遊還是想不明白,又問道:「就算你拿我當朋友,可為何之前吃火兒的醋?」

「你到底想說什麼?」黑影有些不耐煩,她不想再與陸遊糾纏下去了。

「我……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阮荷!」

「是!」阮荷終於承認了!可她卻話鋒一轉,緊接着問道:「知道了是阮荷,然後與她再續前緣么?」

問題又繞回了原點,陸遊感覺一陣陣頭大,為什麼她要問這個問題呢?吃唐琬的醋可以理解,可她對自己的稱呼總是「她」,難道連自己的醋也吃?

還是說我自作多情,她根本就不是吃醋!

她一直說什麼「再續前緣」,是想知道我以後如何待她么?不知道她是否已嫁人,這個年紀應該也同我一般,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吧……

萬一她沒嫁人呢?我又能給她什麼名分?

一想到此處,陸遊黯然失色,自己也是有妻子的人了,何必再去打擾她呢?讓她做妾?想都不敢想。

兩人各懷心事,沉默了許久,卻是阮荷先低嘆了一聲,道:「之前的事,就當從未有發生過,火兒妹妹也很招我喜歡,既然她還活着,我們目前的首要任務就是救她脫困,其他的事容后再談。」

「好。」陸遊如釋重負,調整好了心情,向阮荷說明了火兒的情況,以及他通過紙條所得知的關於畢昇、畢初落、景慕落的過往、阮家的故事等等。說到阮家,阮荷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情緒波動,她跳過了無關火兒的問題,直奔主題:「畢昇也很重要,他的出現絕對能扭轉白鷺書院現在的局勢,關於那三把鑰匙,我先問鄭在勛打探一些消息,如果真是由畢、景二人所保管,我負責景慕落,你負責畢初落,儘快把鑰匙拿到手,救二人脫困。」

「行,我等你消息。」陸遊應了一聲,又說道:「我們得定一個接頭地點,不能每次都以言語試探。」

阮荷微微點頭表示認同,隨即道:「我覺得得離九師府近一些,明日我做些手段,讓景慕落把我調配至文苑工作,她和畢初落就住在九師府,這樣我們下手更方便些。」

「那我明天也申請入住九師府……」

「不行,你再等等。」阮荷打斷道,「你與我錯開些時間,免得引起懷疑,等下個月再申請搬遷。」

「還是你考慮周到,有你幫忙,我心裏覺得踏實許多。」陸遊忍不住誇讚道。

阮荷卻是冷笑一聲,道:「正經話還沒說三句,就來講些曖昧的話么?」

「我沒有!」陸遊矢口否認,抹了抹額頭冷汗,急忙表態,「一個人做這些營救計劃,確實讓我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有另一個人幫忙,有什麼事也好商量,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哼……我只是你的幫手么?」阮荷又無故冷哼一聲,語氣十分不滿。

「我……」陸遊也懵了,怎麼講都有錯,講些溫柔的話,嫌不正經,一本正經,又嫌不看重她,她是不是人格分裂啊……

阮荷見其半天沒說話,也不願再為難他,一邊往側門行去,一邊說道:「接頭地點等你入住九師府再說,再與『柳四變』相見,還當原來這般……算了我也不叮囑你了,你知道怎麼做。」

「嗯,一路小心。」陸遊話音剛落,阮荷已經出門離去,等了不多時,他也偷偷溜出大殿,回往了文苑東側居所。

……

躺在床上,陸遊心事重重,久久不能入睡。細想起她與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心中一團亂麻,愈加疑惑不解。

之前黃昏時分,陸遊在曲蕭亭第一眼看到柳四變,並沒有察覺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只當他是真的柳四變,不願與他多費口舌,誰曾想『柳四變』像塊狗皮膏藥,自己貼了上來,還狠狠的數落了他一頓。陸遊現在想來,她數落的每一句話恐怕都是肺腑之言,借柳四變的口表達對我叛變投敵的憤怒。

但也正是這番話,讓陸遊對柳四變的身份產生了懷疑,柳四變此人對女人何其痛恨,單提「女人」兩個字,他就暴跳如雷氣急敗壞了,更不用說他提起唐琬、火兒,這兩個真實存在的人,雖然他也有表現出憤怒,但眼神卻並無怨毒;再者柳四變怎麼可能用這種方式來與自己對話,以他的脾性,定是直接開言,或者出言威脅,一定要報殺父之仇云云……

他再細想柳四變痛斥的每一句話,站在他的立場上來看,毫無任何根據,完全立不住腳,想直接問清楚他的身份,卻又擔心隱藏在暗處的眼線偷聽,他只能同樣藉著痛斥柳四變的話來隱晦的表達出自己的意圖,如果他真的是消失許久的王禾,以他與自己的默契程度,定能想明白其中細節。

再之後,兩人藉著「激怒對方」的這個緣由結束了對話,先後離開。回到住所的陸遊再次回憶起談話內容,排除一些「沒營養」的話,找到了一個關鍵字——「三」,這就是對方隱晦表述的接頭時間,三更時分!

想必他也知道有人在監視陸遊,因此才故意說了一大堆「廢話」,其實也是他的真實想法,但還是藉此傳達了自己的意圖。而陸遊傳遞給他的接頭地點,有一句「對得起鄧巍,對得起畢院長嗎?」整件事情完全扯不到畢昇,既然提出來,那畢師府自然就成了接頭地點。

至於柳四變的真實身份,陸遊心想他既然能在景慕落的眼皮底下假扮成柳四變未被其發覺,那他定然也有同阮家一般的頂級易容術,會是姚霜來搭救火兒嗎?

應該不是,以對話的默契程度來看,陸遊更願意相信他是王禾,但王禾也是假身份,根據火兒傳達的訊息,他應該是小李唐酒庄的主人,而畢初落、景慕落夫婦與小李唐酒庄也頗有淵源。李正無兒無女,很有可能在臨死前將酒庄留給了畢初落,以彌補他名聲的損失,這樣的話,王禾就與畢初落夫婦扯上了關係。陸遊再一想十一年前那個「假名字」阮荷,同樣擁有高超易容術,又同姓阮,那此「阮」會不會就是騙術冠絕天下阮家的「阮」呢?

火兒傳達的信息中也曾提過,阮家被滅門后,世間僅存兩位阮家人,一個是改名換姓的景慕落,那另一個……不是阮荷還能有誰?再結合她的年齡,王禾的酒庄莊主身份,不難推測出一個結論:天下元年,阮家被滅門,阮荷不知什麼原因逃過了一劫,很有可能是景慕落出手相救,但只救出了阮荷一人,阮荷如此被她看重,身份定然非比尋常,極有可能就是阮家家主的嫡系血脈。為了不被官府發現,景慕落並沒有收留她,而讓其隱姓埋名經營小李唐酒庄,她的姓氏是對了,但名字說不定還是假的,她這個人,裝扮了千萬種身份,到頭來卻還是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果然是阮家騙術,真正好手段!

陸遊再結合之前查到阮家鎮的消息,十三年前的阮家家主名叫阮阿哥,死的時候才五十多歲,應該可以得出他是阮阿妹、阮小妹親弟弟的結論,他與阮小妹差了十多歲,所以阮荷極有可能就是阮阿哥的小女兒,景慕落的親侄女!

當然這只是推測,還待論證。等到三更時分,陸遊便提前潛入畢師府大殿內,靜靜的等著阮荷的到來,希望能得到她親口承認。

……

她是承認了沒錯,但陸遊心頭疑雲更甚,他想不通的地方有三點。

一,為什麼阮荷與唐琬當年要假扮為同一個人?

二,十一年未見,唐琬早已放棄了那段感情,為何她卻念念不忘,亂吃飛醋,並數次出手相助?

三,她的話顛三倒四,十分矛盾,既希望我重視她,又不願我與她再續前緣,難道是因為她已嫁為人婦,與我一般有說不出的苦衷,故此內心才如此掙扎嗎?

這些問題,阮荷看來並不想回答,陸遊輾轉反側,實在想不明白,也便嘆了一口氣,安慰自己道:「既然確認了她身份,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調查,眼下還是先救火兒要緊……或許救出火兒的那一天,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吧……」

……

陸遊、阮荷接頭的第二天,阮荷便展開了行動,她故意裝醉,恐嚇了書院一位女學生。景慕落聞之大怒,想要將其趕出書院,卻得鄭在勛幾人苦苦哀求,畢竟他有功於書院,這麼懲罰會冷了學子的心,景慕落無奈,只能將其調配到孔聖廟,但孔聖廟也是文苑門面,每日有許多外地的遊客學子來朝拜孔聖像,他還是會嚇到許多女遊客,景慕落又將其安排到九師府,並給他定了規矩,只能在日出之前或日落之後出來工作,其餘時間絕不能露面。

這幾次調配,等阮荷這邊穩定下來之後,陸遊向景慕落提出了入住九師府,等他得到答覆並搬進原王敞的宅院——開工府時,已經到了九月時節。

又是一年深秋時,今年的文壇盛會沒有了「白鷺文苑」,卻變成了蘇州秋水聯盟承辦的第一屆「江南風骨」。此文娛大賽涉及江南眾多勢力,景慕落、趙仲湜等一眾先師弟子也動身前往了東城,以大賽嘉賓的身份參與了這一場盛會。

陸遊這個有名無實的副院長仍舊沒在名單之列,外界眾人不免對其嘲笑,但陸遊卻樂得逍遙自在,景慕落等人不在,許多書院學子也北上蘇州參賽去了,這不正好給了他和阮荷深入調查的機會嗎?

良機稍縱即逝,深夜,陸遊與阮荷再次於畢師府秘密會晤,詳談了這段時間各自的收穫以及得到的重要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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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游之一夢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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