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璃澈赴約結同盟
神族先輩未負精靈族！
現任天君君梵，更是未負！
可精靈族……
四兄弟沉默半晌，室內一片沉沉之氣。
高啟道：「母後為保護族人，此舉絕無錯。當日若非母後下決心，現下城中百姓便不知流落何地去了。就在上月十六日，兒子去吃了醉清樓老闆喜得孫女的酒，那女娃娃一見兒子就笑呢！」
王後背轉身去，行去窗邊，窗外正是暴雨傾盆，電閃雷鳴之景。
「理不清了，該還的終究是要還的。」
羲璃行至母後身畔，躬身道：「兒子去還。」
弘澈亦道：「還有我。」
風雨吹打着屋檐與窗格，天地似乎都浸在了雨水裏。雷聲炸響，幾分駭人……
羲璃同弘澈一同出了銀川。來時路上，弘澈久未展顏的面容雨過天晴般，笑得粲然，羲璃聽他道：「四哥，我這般，瀅羲日後方才不會取笑我吧？」
羲璃聽來不禁內心一痛。這麼多年，弘澈對於瀅羲的走失一直耿耿於懷，無法釋懷。
羲璃忽而停下步子，蹙眉思索間，弘澈發覺亦駐步回望他，「四哥？」
「妹妹，回來了。」
弘澈有些怔楞不明，「哪個妹妹？」
羲璃眼眸微紅，「是六妹，瀅曦，我見過她了，且你也見過，只是你們當時心切，未識得。」
弘澈聲音有些顫然與更咽，「四哥，此事玩笑不得……」
羲璃行上前，拍拍他的肩背，唇角微揚，「五弟，四哥我生前雖有些不羈風流，可曾唬過你？」
弘澈一時又喜，極喜而極悲，又哭又笑的。
「她在哪兒……」
「同子微在一起，此去我們可見她。」
「快走！」
這一路，便比正常趕路快了很多。
子微到時，明玥正陪同羲璃跟弘澈在屋內觀看地圖。
但聽明玥道：「兩日前一戰，由子微領軍，打了一天一夜，雖暫時驅退了他們，但也暴露了子微尊上。他們知有子微尊上相助，必然採取行動。那邊這會兒靜悄悄的，定然是在醞釀着什麼吧。」
羲璃未語。
神族已經退無可退了。
弘澈道：「有子微在，便不怕那雪峰。我同他打過，此魔推演力極高，那時他為玄冥出謀劃策，我們的一切密謀他竟心如明鏡一般。子微能掐會算的本事不比他差。」
明玥倒是不知這點，一時問道：「那，我哥的生死，他是否亦能推演？」
「自然，你沒問他？」
明玥蹙眉，頗有些無奈，一笑帶過。
弘澈便明了，「他是這樣的脾性，不喜多話，也不會跟你說太多他的事情。待他回來，我們再問便是。」
一時自門口傳來一人聲道：「便說是一路耳熱，原是為你們念叨的！」
明玥三人一同望去，見是子微，明玥跟弘澈迎上前去。
明玥問：「天帝有下落了嗎？」
弘澈望向他身後，道：「只你一人？」
子微打了個哈欠，似有幾分乏累，「還在找，目前沒有。」又望弘澈笑道：「你我多日未見，見了我一人進來反而有些失落。嗯？你想見誰？」
弘澈嘆口氣，挑釁反問，「你不知道？」
子微一笑帶過，去到羲璃身邊，道：「鬼帝雖是遲到幾日，但是老身一直相信，你一定會來。」
羲璃道：「是嗎？」
「自然。既來了，我們也別站着，坐下說。各位請。」
「阿媱呢？」
「丫頭同朔月在沿黃河尋找天帝。」
弘澈聽羲璃問風媱，望向他，羲璃迎他目光頷首。
弘澈腦袋轟然炸響！
憶起初見時，她從空中墜落，被子微接住的她，眼神迷離不清，其實是失去了記憶。可也就那麼一眼，在西海篁林，他對這女子便再未正眼瞧過。
夜之寒亭，他甚至怒斥了她……
王宮之內，疑她是害羲璃的人，甚或起了殺念……
打開城門，令她獨自去敵營……
「弘澈呀弘澈，你真是愚蠢至極了！」弘澈心內恨道。
四人照主賓安坐。
子微幻化一張地圖，鋪展於中間，道：「雖被逼退至此，我們不見得會輸！敢問鬼帝，當下可以集結多少軍力？」
羲璃道：「世間魂靈，盡歸九幽，生滅輪迴亦不可計數，但憑聚集罷了吧……」
眾人聽來，無不心驚。
子微頷首，「魔族不知有你的力量，我們便使個內外夾擊，望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一舉奪回黃河以南。」又轉向弘澈，「弘澈，你是如何？」
弘澈回神，道：「但憑驅遣。」
子微道：「精靈一族，溝通草木鳥獸，殺傷之力雖有所欠缺，但你們可以駕馭自然，讓草木鳥獸為之所用。可你們心性純善，不願傷及生靈，這也是你們上次敗得徹底的原因。」
弘澈道：「我們的子民多數便是由之修成靈體，自然不能。」
「所以，你其實不必來……」
弘澈怒，「你小看我們？！」
明玥笑道：「五王子何必動怒，君上必然不是此意。」
子微哂笑，「虧得你我相交千萬來年，竟不如明玥殿下了……老身的意思是，你要留下來保護你族。你們不願傷及生靈，但你們精通草木藥性，可制毒。」
羲璃無聲頷首。
弘澈仍有些不悅道：「也不是沒用過。」
子微道：「還不夠毒。」
弘澈啞然。他們這一族，向來崇尚自然之道。這毒他想要多毒便能多毒，但似這般，有違天道，一來傷害無辜，二來毒為陰邪之物，交道打久了，會為反噬吧？
「你早點趕回去，研製毒物，而後發動族人大規模趕製，越快越好，越多越好。一來禦敵自衛，二來嘛，我們這裏也需要。」
弘澈想了想道：「這事可以讓二哥三哥做，我可以留下來，這裏情況眼下更危急。」
「不，非你不可。二王子心思不在此上，他善領軍作戰，有大將之風，靈力頗強。三王子性格剛烈衝動，心思怕是不在製藥用毒上，研製不出我想要的。」
羲璃喝口茶，「你見我們沒幾面，脾性倒是摸得透。可見你當時，便是心思不純的。」
子微笑認，「老身平生喜識人罷了。」又對弘澈道：「我再推薦你一人，她在藥物上有些天賦，有你指點一二，會是個不錯的幫手。」
弘澈望他。
「風媱。」
……
四人商討畢，已是夕陽西下。天邊雲彩絢爛，如火如荼一般。
弘澈同子微佇立山巔，面向夕陽。
「你氣我當日在篁林里不曾告知風媱就是你的妹妹？」
「這麼多年了，我拿你當摯友，可你……卻不是。」弘澈自嘲般一笑，「不論是請你出世，還是瀅曦，你所作所為，非是對待摯友之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