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番外 被罷免者

「根據理事會決議，現在我們要正式罷免你神界股份有限株式會社社長的職務，你將失去在公司任職期間獲得的所有權利，並且本公司還要限制你的人身自由進行調查審理，待一切查清後送交神界法庭審判。」

冰冷的手銬就這麼戴在了我的手上，我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成為了階下囚，也不能說莫名其妙，所謂有因就有果，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疏忽大意被人利用的結果，沒什麼好不甘心的。

失去了社長職務的我不僅被人脫下了西裝，還要收監入獄接受為期一段時間的審判，好在他們對我這個老上司還有一些情面，沒有摘掉我引以為傲的面罩。

「一直想說那個面罩好噁心，是什麼？」

「別動算了，他好像一直戴着這個面罩從來沒洗過。」

「……」

總之，現在的我就是個階下囚，如同被我抓到的假黑崎一樣被關在了地牢裏。

「看到你這副樣子真是太開心了。」

果然，第一個來「看望」我的人是那個我最不想見的傢伙，貝利亞。戴着漆黑頭盔的他在鐵欄之外面對着呆坐的我，發出一陣輕蔑的聲音。

「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捲土重來，然後讓你像當年的我一樣被困在這地牢之中。」

「還好吧，看到你回來我就差不多知道你要這麼對我了。」

我望着貝利亞淡淡地說道，就我和他之間的仇恨，他這麼對付我都算客氣了。

「在安逸的體制內公司待久了你好像是退化了？以前的你做事情可不會留這麼多的破綻給我，會更精明一些。」

貝利亞摳著頭盔似乎是想撓癢，但隔着頭盔的撓癢真的會有作用嗎？

「……不過要說你最大的破綻，就是沒有徹底解決掉我而只是將我流放了而已。」

「我們這些神可沒有『弒神』的興趣，流放已經是對你最大的懲罰了。」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

我可以從貝利亞的聲音里聽出一陣笑意。

「我不一樣，比起流放我會想方設法把你留在這裏的，然後讓你成為這個世界劇變的見證者。」

「……果然，你還沒有放棄那個想法呢。」

「那是我的意志，是不可能被我放棄的，看着吧，我會makegodgreatagain。」

這傢伙不去美洲大陸競選總統真是可惜了，但除了吐槽之外，我對貝利亞也已經無能為力了，因為成王敗寇，現在的我是個失敗者。

「我會當上神界公司的社長，然後推行我的理念的，不，應該說就是理事會那些人想要支持我的理念，才會讓我回到這裏的。」

貝利亞說着對我揮了揮手。

「好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忙，下次再來找你玩吧，被罷免者。」

隨着貝利亞的離開，地牢裏又重歸平靜。在這樣的空間里，我除了呆坐着也無所事事，正在無聊之際，另外一個身影卻突然出現在了欄桿之外。

「真是狼狽的樣子呢。」

「你們難道非要一個一個過來數落我嗎……」

我抬起頭，面前是泰羅冷淡的臉。

「不過怨不得別人，這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的。」泰羅依著鐵欄說道，「身為公司社長你就不應該過分涉及人間的事，更不應該在哥譚鎮玩你的遊戲，還妄圖培養一個人類成為你的接班人。」

「……嘛，你要拿這些事指責我我也沒有辦法。」

「哼，換做是我，絕對不會因為這麼憋屈的原因丟掉社長的職務。」

我只是低下頭，沒有繼續反駁泰羅——要讓人接受自己的理念是很困難的，我也不想嘗試這種事。

「不是很好嗎？」我突然說道，「煩人的原社長終於消失了，你可以在新社長手裏大展拳腳。」

我本以為泰羅會有什麼激烈的回復，但他的反應比我想像的平淡，轉過身後，他才向著我慢慢說道：「的確，你是個討人嫌的上司，我巴不得你趕快被罷免，但是比起你，我卻更討厭那個貝利亞。」

「你……」

「雖然麻煩是你自己惹的，但我感覺得到那個貝利亞似乎是成心想要推倒你的，不，你應該早就知道他是指使假黑崎的幕後兇手……是時候和我說說了吧？他的來頭。」

泰羅目光堅定地盯着我，想要從我口中探知過往的秘密，事到如今，階下囚的我也沒什麼可在隱瞞的，便決定向他全盤托出。

「貝利亞和我一樣是這個神界公司的幾個創始人之一，但是不同於我溫和派的意見，他的想法是十分激進的，他認為神之所以存在是因為人類的信仰，如果人類變得不再信仰神明，神的力量就會逐漸消失走向滅亡，因此神必須對人間進行強有力的干預，要讓人類知道和畏懼神明的存在。」

類似的理論我曾經和高尾君交談過，神是否只是依人類的信仰存在是有很大爭議的，但貝利亞不管這些，他覺得必須「防範於未然」，一直想要強硬地推行自己的理念。

「不過，那時候神界的大多數人支持我『不要過分干涉人界，避免對立』的理念，選我作為了神界公司的社長，貝利亞的理念並沒有實施，可他並不死心，一直在暗中謀划，企圖煽動神界對人的不信任和猜疑，違反了公司的準則，因此最後被我們無限期流放了……只是沒想到……」

「只是沒想到無限期流放會被解除，他還回到神界公司罷免了你。」

泰羅盯着我，平靜地補充了我的陳述。

我長嘆了一口氣。

「唉，新一代的神界人可能也開始厭倦這種平淡而低調的生活了，貝利亞的觀點更符合他們想要奮進的思維。」

「從表面上看，你和貝利亞只是理念之爭，沒有誰對誰錯的問題，支持他不過是換一種方向前進而已……可是總預感不會很太平呢。」

「沒有我，就要靠你這個副社長了，泰羅，你要小心，貝利亞可是個很瘋狂的人。」

我對着泰羅告誡道，他卻回了我個鄙夷的眼神。

「放心好了，我可是長期和違法亂紀的傢伙一起相處的人，他有什麼違規的行為我一定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

「希望如此……」

反正我落到這步田地已是自身難保，也沒必要再去思考別人的閑事了……不過唯獨有一點，我必須好好考慮。

「泰羅，雖然向你求情很突兀，」我抬頭對着泰羅說道，「不過我想請你幫幫我。」

「要我替你說話，讓他們放了你嗎？」泰羅搖了搖頭，「這樣的事我恐怕無能為力。」

「不是這個。」

「那你想我幫你什麼？」

「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貝利亞對高尾君他們下手的話，你一定要保護他們，拜託你了。」

我說着，第一次對泰羅誠懇地彎下了自己的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