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多事之春

山東歷來是人文天寶之地，只因為這裏出了位聖人。當初所有人都以為孔夫子離世之後，神州將萬古如長夜，但事實證明，這世界離開了誰都會繼續下去，太陽依舊會升起，依舊會落下。但即便沒有了孔夫子，山東依舊是全大唐最有文化的地方，這裏的人識字率要遠遠高於其他各地。古齊魯之地，物華天寶，人傑地靈，造就了一個個經才絕艷之輩，齊魯的士子，也是在朝為官最多的。雖然當初漢朝將都城定在長安就引得山東一地的士子們很不開心，但他們還不是一個個樂顛顛的跑來長安做官了。李世民就很不喜歡這些驕傲的山東士子，尤其是在以柏青先生為首的一群儒生站在朱雀門前為盧家請命的時候，他就更加的不喜歡。「陛下有旨，盧家教子無方，盧靖元之罪按律該誅九族，朕念在盧家尚不知情，已是法外開恩，莫要不知進退。」黃玉尖聲在朱雀門后將李世民的話說了一遍，當然，李世民的原話要難聽很多，但身為宦官，他自然要為李世民分憂，不能再刺激這些儒生，所以委婉了一些。但黃玉的好心並未讓那些儒生感覺到皇恩浩蕩，彷彿群情激奮。柏青先生一臉為難，他並不是山東一系，但卻受過山東以為大儒的恩惠，所以就不得不站出來，眼看着這群人不知死活依舊要挑戰李世民的權威，他覺得自己得說點什麼，不然他還得被牽連。想了想，柏青先生大聲道：「敢問陛下，盧靖元犯錯，自然該死，但盧家子弟無辜，為何遭到牽連，誅九族之說，前隋可用，但我朝初期便已廢除，何來誅九族之說！」黃玉冷笑，他雖然不知道律法，但卻也聽出柏青先生這是在為盧家那些被李世民下令不得為官的人求情，冷聲道：「陛下旨意已經下發全境，你敢質疑？」柏青先生苦笑連連，感覺自己流年不利啊，怎麼就攤上這麼個事呢！他剛要說話，身後的儒生竟然一個勁的往前擠，還有個聲音在怒罵：「陛下不公，莫不是還不允許我等說話了！他能堵住利欲熏心之輩，卻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柏青臉色瞬間蒼白，歷代君王，就沒有喜歡被人拿天下人威脅的，李世民這樣馬上得了天下的更是如此。果然，在柏青先生抬頭看去的時候，就看到黃玉臉色已經鐵青了，他急忙對身邊的親隨道：「快去告訴夫子，有人在故意設局！」「先生，您跟我一起走吧，這麼下去，我怕先生會……」「莫要多話，快走！告訴夫子，該是有人想利用山東文人做什麼，我暫時想不出，夫子該是能明白我的意思，快走快走！」眼看着親隨衝出了人群朝着文館方向跑去，柏青先生才放心，回頭朝着眾人道：「大家安靜，安靜些，這樣不成事的，這樣……」砰！也不知道是誰扔過來一塊石頭，正好打在柏青先生的腦袋上，一瞬間，鮮血淋漓，柏青先生倒在地上，而身邊的人想要伸手攙扶，卻背後來人擠著向前，很快，柏青先生便被人群淹沒。朱雀門前的混亂持續了整整一天，數百儒生被抓進大牢，柏青先生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楊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他與柏青先生不熟，但事情與盧靖元，與盧家有關係，小劍還是第一時間讓人查清楚了。「會是什麼人？」楊晨皺眉坐在躺椅上喃喃自語。小劍道：「少爺，無論是什麼人現在關係已經不大了，山東儒生現在對陛下的意見很大，據說已經有很多人退出了這次春闈。」「哦？據說？」楊晨饒有興緻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