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頂上前線的調查員
守秘局的反應遠比外人想像的要快，當這場直播開始出現「異常因素」的時候，守秘局的監察部門就已經盯上了林夕的直播間，但他們卻沒有選擇立刻關閉這場直播……
「嚴部長……咱們真的不出手嗎？」
在寧川分局的會議室里，霍胖子看着大屏幕上的直播畫面，身上的衣物已經被冷汗浸透，說話的聲音都在發顫。
「讓這個直播間就這麼開着……會出大事的啊！」
「我知道。」
電話那邊的嚴慶似乎也很苦惱，這幾天的高壓工作讓他說話的嗓音都變得沙啞了許多，說話的過程中還會不時的咳嗽兩下。
「這是上級的命令……我們只要照做就行了……」
「上級的命令？！」
霍胖子一愣神，臉上露出了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因為他已經從上級發佈的這個命令看出了一絲「由頭」。
難道上級已經做出決定了嗎？！
真要像陳閑所說的那樣公開公佈那些異常的信息？！
「我們已經給直播公司打過招呼了……直播間不會被封……因為現在已經死人了……已經他媽的死人了！」嚴慶在電話那邊咆哮著，那種極端憤怒的情緒順着電話信號都能蔓延過來，「反正關不關直播間都會引起民眾恐慌，那麼還不如嘗試一下……讓那些觀眾看看這些恐怖的玩意是怎麼被我們解決的！」
說罷，嚴慶直接開口問了一句。
「你們分局的人呢？！怎麼還沒到現場？！」
「已經趕過去了，我剛給小魯打過電話，應該快了！」
聽見這個答覆，嚴慶表示十分不滿，也許是實在找不到發火的目標了，只能暫時將霍胖子當做出氣筒。
「讓他們馬上立刻去把那個異常生命給解決了！如果再接着死一批人……老子非得拿你這身肥油點天燈不可！」
「……」
摸著良心說，霍胖子真的感覺很委屈，因為這件事與他的關係並不大。
老子又不是兇手，至於這麼恨我么？
再說了，我接到這消息的第一時間就通知了魯裔生，其他部門也被我安排得明明白白，各部門協同處理這起案子的速度絕對是非一般的快……我都這樣了你還凶我，你特么還講不講道理啊！
就在這時，直播間里突然響起了一陣槍聲，聽見這聲音的時候霍胖子的第一想法是魯裔生他們趕到現場了，可抬頭一看……此刻趕到現場的人並非是魯裔生他們，而是那些被外派巡邏的調查科成員。
在守秘局之中，無論是總部還是各地分局，調查部門的戰鬥力不能說是最弱，但也頂多只能算是中等偏下，畢竟前面還有偵破部門以及武裝部門……說白了，他們調查部門的成員擅長的只有搜集情報跟調查工作，與異常生命戰鬥真不是他們應該乾的事，而且在守秘局內部的規章制度中就明確提到過，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除偵破部門與武裝部門之外，其餘部門的成員都可以先行撤離，事後也不會進行追責。
什麼樣的人就該做什麼樣的事。
普通人的命是命，調查員的命也一樣是命。
在兩者需要進行抉擇的時候，守秘局與軍隊不同，他們會優先選擇後者，因為合格的調查員真的不好找，讓這些調查員活着，他們可以發揮出更大的價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可以拯救更多的平民百姓。
所以說，絕大部分的調查員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遇見危險的時候跑得比普通人還快。
誰不惜命？
誰家裏沒有親人？
怕死認慫，人之常情，沒什麼好說的。
可是現在……
霍胖子發現自己小看分局的這些調查員了。
畫面中拍攝到的調查員一共有三個，應該都是在執行南國步行街附近的巡邏任務。
現在有兩個調查員已經掏槍對異常生命開火了，剩下的那個調查員則是在組織民眾從現場撤離。
這三個調查員的年齡相差很大。
沖異常生命開火的那兩個調查員都在五十歲左右，負責幫助民眾從現場撤離的調查員則比較年輕，大概也就是二十齣頭的樣子。
「老王！咱們的特製子彈打不中那個王八蛋啊！」
「李瘸子你別跟我廢話了！咱們必須拖住它！等分局的增援來了就好了……小宋，你先組織民眾從這裏撤出去，快！」
「那東西過來了……咱們要不先撤吧……」
年紀最小的小宋有些害怕，因為他發現那個半透明的人影已經盯上了他們，正在一步步向他們走來……
之前步行街的這些民眾在受到驚嚇后四散而逃，有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已經成功從這裏逃了出去，但還是有不少人因為各種原因摔在地上，或是因為恐懼而癱軟無力，根本就跑不起來，或是在奔跑的過程中崴了腳，尤其是那些體質較差的女人……她們本來就跑不快，再加上自己穿着高跟鞋，這特么不就得崴腳了嗎！
想一個個把這些民眾從這裏扶著帶出去，這現實嗎？
小宋想得很明白。
這他媽一點都不現實。
扶一個兩個跑出去還行，現在躺在步行街里的人至少還有二十多個，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在之前群體性逃亡的過程中摔在地上被踩踏受傷的……這麼多人怎麼救？我們有九條命都不夠啊！
「王叔，李叔，咱們盡量救……能救幾個算幾個，先帶着人跑出去再說吧！」小宋忍不住開口，身子劇烈地顫慄著，顯然是怕極了那個古怪的異常生命，「那個異常生命不是咱們能對付的！」
「那就想辦法拖住它，媽的，等分局的增援！」
老王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第二個彈匣中的子彈已經打光了，此刻他開始換上第三個彈匣，哪怕他已經看出這些子彈無法對那個異常生命造成傷害，他也依舊選擇繼續射擊……因為他沒有別的武器，像是他們這種基礎調查員能夠配備的就只有內部特製的手槍。
「小宋，你別害怕，你先帶人出去，能帶幾個是幾個，我們在後面掩護你……」
被老王稱作「李瘸子」的調查員應該是三人中年紀最大的，脖子上有一塊很明顯的燒傷，右眼似乎也受過傷，自始至終都只能半睜著露出小半個眼睛。
「咱們要是跑了，這些人都得死！」李瘸子咬着牙說道，「誰他媽不怕死？我也怕死！但現在我們不能退！」
「我們年紀大了，沒多少活頭了，但你不一樣……」
老王頭也不回地說道，雖然他也被這個怪物嚇出了一身冷汗，但在此刻他卻一步不退，哪怕自己再恐懼也硬著頭皮擋在路中間，完完全全是想將自身當做肉盾來掩護其他人撤離。
「我們的任務就是拖延時間……拖延自己死亡的時間……死得越晚越好……媽的……我當初從偵破部退下來的時候就想過有這麼一天……」
話音一落，老王看了李瘸子一眼。
「咱倆都是同一期從偵破部退下來的，雖然咱們現在沒什麼戰鬥力了，可在偵破部里練出來的膽子應該還在……李瘸子，老子問你，你敢不敢死？」
「你說呢？」李瘸子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行，那就這麼干，咱們原來也不是沒幹過……」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老王突然跑到了怪物的側前方，雙手不斷地揮動着，竭盡所能想要引起怪物的注意。
「狗犢子你過來啊！來你爺爺這兒！！老子沒子彈了也照樣能收拾你！！！」
「還有我！」
李瘸子的腿腳不利索，明顯是受過傷的人，跑起來一瘸一拐的看着十分狼狽。
他幾步跑到了怪物的右前方，正好與老王的位置對稱，三方的站位呈一個等腰三角形……
「你來我這兒啊！有本事你也讓我人間蒸發！！」
李瘸子在大喊的時候，也抽空回過頭給小宋使了個眼神。
「你趕緊帶人走！動作快！」
「李叔……你們……」
「別他媽磨嘰！趕緊帶着人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