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祭祀，祭壇
如骷髏先生推測的那樣，自稱為「眾天使之長」的加百列的確是這些異界生物里實力最強的，他的能力具體是什麼，這個暫時還說不清，但就目前能看見的……堅不可摧猶如壁壘般的聖光屏障，還有那些無物不斷切金碎玉的羽毛。
前者是最強的防禦，後者是最強的攻擊手段，這兩者都在加百列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從戰鬥開始直到現在，他沒有受到半點傷害，殺那些信徒更是如砍瓜切菜一樣簡單。
可是越往後面打，他發現情況越是詭異。
因為那些信徒就跟瘋了一樣，哪怕殺不死自己，他們也會玩命往自己身上撲，而且從他們的表現來看……這些信徒的最終目的並不是殺死或是傷害自己，而是要拖住自己！
沒錯。
這些信徒真正的目標是其他的異界生物，尤其是那種實力較弱可以靠圍攻取勝的，哪怕要以命換命，這些信徒也絲毫不懼，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就算死亡也只是暫時的，只要達到一定的條件，他們就能在神國獲得光輝與榮耀的重生。
更何況這一次的戰術計劃都是大祭司古南圖卡制定的，他們對大祭司從來不會有半點懷疑，哪怕古南圖卡明說讓他們去送死，他們也會覺得這是正確的，根本不會懷疑古南圖卡的動機……這就是某種意義上的萬眾一心，他們所做的這一切都只是為了遵循神的旨意。
能讓神高興，能讓神滿足。
這比什麼事都重要。
至於暫時性付出一點慘痛的代價，這也是可以接受的，因為死亡並不是終結，而是一個新的開始。
神國的「英靈殿」。
這個建築並非是陳閑建造的。
說出來可能都會有人不信，建造這個建築物……不，更為準確的說，應該是發現神國可以不斷重生這個關鍵點的角色，是陳閑從三十二號基地帶出的「一號機」，那個對人類頗有怨念的異常智能AI。
是它最先發現了神國可以令信徒不斷重生的秘密，也是它發現了這種重生方式是有瑕疵的……譬如信徒死亡后，身體會急速腐敗，以一種無法理解的速度徹底融解，然後變成一些連古南圖卡都無法辨識的物質。
這些物質會增強神國的穩定性，它們會歸於天空，歸於大海，歸於大地……信徒死亡的數量越多，這些可以供給神國吸收的能量也就越多。
當神國吸收到一定量之後，它就會開始第二輪進化。
最明顯的變化就是神國空氣中的能量含量變高了，大地變得更加廣闊，海洋更是在向無邊無際的方向發展，整個星球似乎都膨脹了數十倍……當然，這種變化是有極限的，至少現階段神國不會再繼續進化了。
言歸正傳。
之所以說神國令信徒重生是有瑕疵的，主要原因還是在重生之後……因為信徒的肉身消亡化為能量分解，想要讓他們再次活過來那就必然需要重塑肉身。
神國為他們重塑的肉身跟原來幾乎是一致的，但有一點不得不提……在重生之後，這些信徒的實力會大幅下滑，大概只能恢復到原先三分之二的水平。
為什麼不能滿狀態重生？
一號機與古南圖卡都琢磨過這事，所以到了最後，他們就在大教堂里建了一間英靈殿。
所有生物都將自身的一部分割捨放入英靈殿中，等到神國幫助他們重生的時候，他們被重塑肉身的地點便會在英靈殿……根據他們遺留在英靈殿的「一部分」，藉此重塑肉身，不僅可以保持原先的外觀樣貌，實力更是不會有分毫下滑。
就因為如此，所有的信徒都不怕死，連最怕死的那些現世生物，被陳閑從三十二號基地帶走的那些犯人，他們都對死亡失去了畏懼感……
神國能讓信徒重生，這種事在此之前是從未有過，連寄宿在陳閑體內的「祂」都不能理解這種重生的運作原理，雖然祂也擁有可以令死者復生的能力，但絕對不是這樣……怎麼可能前腳剛死，後腳就在神國復生？這特么完全不合邏輯啊！
陳閑距離成為真正的神還差得遠呢！
他怎麼可能擁有這種令死者復生的能力……還是說這種能力是他的神國獨有，與他本體並沒有什麼關係？
「快了……」
古南圖卡依舊在等待着什麼，雙手緊緊握著權杖，眼中期待的神色更甚。
無論死亡的是信徒還是異界生物，他們的生命終將歸祭壇所有。
這個祭壇可不僅是用來祭祀那麼簡單。
這是古南圖卡與一號機攜手研究出來的「殺招」。
只要讓祭壇這麼吸收下去。
直到它吸飽了。
神明的力量就會從神國傳輸至此……
古南圖卡已經看明白了，他從一開始就猜到，想要殺死那隻鳥人根本不可能，憑他與信徒大軍的整體實力……就算拼得山窮水盡，恐怕也只能重傷那隻鳥人，想殺他實在是有些難了。
實力的差距就擺在這裏，誰也沒辦法。
當雙方實力差距過大的時候，靠數量往上堆的人海戰術並不會起到什麼作用，只會讓戰場變成一個血肉磨盤，讓那隻該死的鳥人肆意大殺特殺罷了。
唯一有可能殺掉這隻鳥人的招式就是「獻祭」。
用那些強大的生命體作為祭品，向神國與陳閑進行血祭。
此刻，濟城已經被祭壇包圍，或是說，整個如廢土般的城市都變成了祭壇的一部分，任何在祭壇範圍中死亡的生命個體，都會自動變成祭品……所以現在古南圖卡只是在等，他是主持祭壇的人，若是分心跑去參戰，難免有捨本逐末的嫌疑，更何況他也不敢冒這個風險。
如果自己前腳進去，後腳就讓那隻鳥人給殺了，那麼這個祭壇誰來主持？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不都白費了嗎？
「到底怎麼回事……」
加百列翱翔在空中，不斷利用羽翼上的金色羽毛轟擊着地面上的那些狂信徒，短短不過半分鐘光景，被他單方面屠1殺的信徒就有兩千之數……
從戰場中的局勢來看，現在是明擺着一邊倒，加百列所率領的異界大軍佔據了絕對的上風，可若是仔細一琢磨……這隻鳥人突然覺得很不對勁，因為他發現自己體內的能量運行有些不暢，似乎被什麼東西阻礙了一般。
這種怪異的阻滯感令他警惕了起來，同時也更加堅定要衝出戰場的包圍圈，殺死那個一直沒有參戰的生物。
加百列不知道古南圖卡想做什麼，但他覺得自己也不需要知道太多，只要抓住一個機會，盡最快的速度除掉那個神神叨叨拿着權杖的生物就行了。
「遲則生變……必須殺了他……」
當加百列開始第三次往戰場外衝擊時，又是成百上千的信徒撲上來用命擋住了他的去路。
雖然雙方的實力差距很大，但想在短時間內殺光這批攔路的信徒還是不大可能的，更何況其中還混有一些實力較強的信徒，他們才是最讓加百列頭疼的存在，想在瞬間擊殺他們根本就不可能！
「你們這些該死的蒼蠅……低賤的生命……都給我滾開！！！」
加百列憤怒地大聲咆哮著，猶如羞憤交加怒極的野獸，漫天金色飛羽四散如流星，只在瞬間，又有上百個信徒喪命於此。
可就算是這樣，其他信徒也沒有絲毫後退的想法，他們完全是豁出命也要擋住加百列，因為他們都能感覺到……
在這個戰場。
那個熟悉的神。
祂的氣息出現了！
「差不多了……」
與此同時，古南圖卡也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他感應到地底神性氣息的涌動，隨即便手握權杖，猛地向地面一砸，雙臂張開，彷彿要擁抱天空，連虔誠的禱告聽起來也似怒吼。
「恭迎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