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臣服

陳閑從兜里拿出濕巾不停擦著臉，之後又擦了擦自己的脖子，擦了擦自己的雙手……只要是碰觸到那個女人的地方，

陳閑都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

他很討厭別人跟自己有近距離接觸，尤其是這種身體上的親密接觸，哪怕跟自己發生接觸的是一個異性……陳閑感覺自己快死了，或許在同性眼裏他的這種反應過於矯情，可事實就是這樣，在他眼裏阿夏就跟個病毒母體差不多，被關在這裏這麼多年肯定沒洗過澡，雖然看起來挺乾淨的，可那也只是看起來啊！

細菌能看見嗎？

看不見。

所以陳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只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現在我心情不大好，你們最好別跟我唱反調。」陳閑拿出第二張濕巾開始擦第二次臉，氣急敗壞地瞪着阿夏，「你還有臉哭？你知不知道如果這是在外界的話我直接報警了！」

「……」

瀆神之犬一動不動地盯着陳閑，雖然他之前讓自己直接殺掉這個女人，可是現在看來……陳閑好像並不是真的要殺了她，因為瀆神之犬從陳閑身上感覺不到殺意。

事實證明，這條忠犬還是挺聰明的，在聽見那個名叫阿夏的女人求饒的時候，陳閑的確改了主意不想殺她，因為陳閑突然反應過來了一件事……這個女人是個瘋婆子，沒必要跟一個瘋子計較。

至少在這個節骨眼上，放她一馬對自己沒壞處，更何況這個世界的異常生命雖然有很多，但像是她實力這麼強的依舊是少數，越是強大的信徒，能夠為自己提供的信仰之力就越多，所以嘛……為了賺點信仰之力從而放她一馬，不寒磣。

不過這也只是陳閑的想法，他可沒想過……若是讓許雅南她們見到這個叫阿夏的女人敢在自己身上膩歪……說輕點，扒了她的皮都是輕的。

「你要我們怎麼貢獻自己的信仰？」

手術刀先生走到陳閑身前坐了下去，他盤著腿坐在地上，仰著頭望着陳閑，一臉的疑惑不解。

「要我給你磕幾個頭嗎？」

在之前陳閑與阿夏短暫的「交手」中，無論是手術刀先生還是一號機，他們都發現了一個令自己不敢相信的事實……陳閑與那條長相怪異的狗，這一人一狗的實力都遠勝於自己，而且不是強一點半點，是十倍乃至幾十倍百倍……

他們根本就看不透陳閑，同時也沒有任何辦法去針對陳閑的實力進行分析，所以陳閑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誰也不知道陳閑有多強，但可以肯定他比在場的所有生命都強大得多。

「你為什麼要我們的信仰？」

從電腦屏幕里鑽出來的光人已經抱着電腦本體走了過來，照葫蘆畫瓢學着手術刀先生，直接盤著腿坐在了陳閑面前。

聽見一個人類提出這種莫名其妙的需求，一開口便是要走自己的信仰。

這一點，無論一號機的計算能力有多強，它就算把主板想炸了也想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麼。

「對呀！為什麼要我們的信仰！」

瀆神之犬鬆開阿夏之後，這女人就像是記吃不記打似的，一轉眼的工夫就跑到了陳閑身邊，雖然她跟其他人一樣是坐在地上，不過自始至終都緊緊抱着陳閑的小腿，像是撒嬌的小狗，不停用臉在陳閑的褲子上蹭著。

「我衣服很乾凈，你能不能別蹭了？」

「哦……」

「情況大概是這樣的。」

陳閑這次沒再開口說話，但他的聲音卻同一時間在這些異常生命的腦海中響了起來，因為他覺得有些話不太適合當着監控攝像頭的面說，而且這三個異常生命跟樓上的那些都不一樣，所以陳閑覺得多跟他們交流交流，得到的或許就不是三個信徒了。

他們都有腦子。

他們都很聰明。

所以陳閑覺得他們都能幫自己辦一些事。

「我是神，剛蘇醒，所以需要信徒，如果你們願意對我貢獻出你們虔誠的信仰……說白了，你們想要什麼，我就給你們什麼，畢竟我是萬物仁慈的父。」

聽完陳閑的這番話，一號機的電腦屏幕上頓時就冒出了一連串的問號，而旁邊坐着的手術刀先生也是如此，完全是用一種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陳閑。

「你覺得拿我們尋開心很有意思嗎？」手術刀先生萬般疑惑地問道，然後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屁股，隨時都在關注阿夏那個瘋女人的動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進入她一米的殺傷範圍內。

「跟你們說了也不信，看來只能這樣了……」

陳閑嘆了口氣，不等手術刀先生他們發問，只在瞬間，陳閑眼中那種七彩斑斕的光芒便再一次閃耀了起來……

這一次在場的異常生命都沒能逃脫陳閑的「控制」，在那雙幾乎都化為光斑的眼睛注視下，這三個異常生命都在同時經歷了一場終身難忘的幻覺……不，用幻覺來稱呼他們的所見所聞或許有些不貼切。

陳閑只是給他們展示了一下何為真實。

什麼是宇宙的規律。

什麼又是萬物的法則。

「無法……理解……」一號機幾乎都陷入了死機的狀態，電腦主機箱開始冒出滾滾濃煙，「無法……計算……真實……規律……法則……」

「你……你到底是什麼……」

手術刀先生不可置信地看着陳閑，眼中除了恐懼之外，更多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

「我的方法是不是出錯了……對……錯了！」

「人類的基因無論多麼完善都不可能達到你的境界……這不是簡單的進化就可以達到的……」

說罷，手術刀先生突然俯首跪在了地上。

手術刀先生畢生追求的就是「進化」二字，他曾經以為自己尋到了屬於自己的「大道」，只需要不斷補充自己體內人類基因不完整的地方，終有一日……他堅信自己能憑藉着這份完美的基因成為現世的神明。

但是現在他明白了。

曾經那個不切實際的夢想也徹底破滅了。

人類的基因？

再完美又能達到什麼樣的地步？

雖然在現世這個時代，人類貴為萬物之長，是集聚天地精華所誕生的生命，可是與那些古老時代的生物相比，人類的生命層次實在是太過低級……低級的生命，基因完整了又能怎麼樣？僅僅只是填補基因的缺陷就想要完成生命層次的躍升，這難道不是一個笑話嗎？

可就算如此，手術刀先生卻依舊不覺得失落，哪怕畢生的夢想都破碎了，他心中也依舊有一股衝勁，因為他很明白自己只是走錯了道……現在陳閑給了他一條大路走，而且是一條暢通無阻的大路，想要達到自己的目標僅僅只需要自己付出信仰。

這個買賣，無論怎麼想都很合算。

「你想明白了？」陳閑饒有興緻地打量着手術刀先生，臉上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真心實意的想跟我？」

「從今天開始……我奉您為主……不……我奉您為獨一的神……我願意接受您的點化以及教導……」

「請讓我追隨你……拜託了！」

陳閑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側過臉看向一號機。

「你呢？」

「無法解讀的數據……無法理解的真實……我在你身上窺見了自己的無知……」

一號機的本體光人也隨着跪在地上，有模有樣地學着手術刀先生給陳閑行禮。

「我想要得到世界的答案……真實的答案……對我來說成神已經不再重要……我只想窺見這個世界的真理……」

「我就是真理。」

陳閑不動聲色地說道，深深地看了它一眼。

「但如果你想要得到那些古老的知識，你要拿你的信仰來換。」

「我願意……請您指引我……以後該何去何從……」

聽見這個答案，陳閑再一次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最後一個人，阿夏。

「你呢？願意追隨我嗎？」

「我……我想給你生孩子……可以嗎？」

「算了你還是去死吧……白狗又得辛苦你了，麻煩你咬死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