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裴槐
作為已經退休的老院長，裴槐本是不該來的，但在得到一些關於陳閑的信息之後，他突然決定要來，而且無論如何都要親自見陳閑一面……
陳閑體內那個極端恐怖的存在，以及在那之後，他收拾鎮魔窟中那些魔物的手段，這一切對裴槐來說都是無法理解的，陳閑在「佈道」時所說的那些話，無一例外都被守秘局的工作人員錄了下來……眾生之父？這小子原來就這麼神棍嗎？
雖然有周摶從中調解，有他幫忙給國家解釋，但很多事是短時間內解釋不清的……周摶說陳閑的那種手段只是在「欺騙」那些魔物，只是在利用一種兵不血刃的方式解決它們。
但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來……
那絕對不僅是欺騙那麼簡單。
「陳閑，寧川分局偵破科科長。」
「裴槐，三十二號基地前任主管。」
兩人在握手的同時，他們都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方。
在陳閑看來，這個老頭子其實也挺有意思，雖然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一身肌肉倒是孔武有力，明顯是一個經常鍛煉的主。
在裴槐眼裏，陳閑可沒有他最開始預計的那麼「特殊」，簡而言之就是看起來太簡單了，完全不像是一個異人……無論是呼吸與心跳的節奏，還是體內能量的波動，這所有一切都處在正常人的水平。
一個不像是異人的異人。
裴槐笑了，這還是他頭一回遇見這麼有趣的人。
「我聽上面的人說過了，你要來我們基地幫我們處理那些犯人……」裴槐直勾勾地盯着陳閑，眼裏滿是好奇，「你準備花多久的時間來做完這件事？一兩個月？還是半年？」
「這麼久？」陳閑一愣，疑惑地嘟囔了一句，「我預計的時間是半小時就搞定了……」
半小時。
這個答案在其他人眼裏有些不可思議，但事實的確如此，如果是想將那些異常「度化」，那麼陳閑只需要半小時甚至更短的時間就能做到了。
「我認識你的爺爺。」裴槐強忍着心中的震驚，低聲說道，「他跟我關係還不錯。」
「我爺爺？」
「嗯。」
「你說的是我哪一個爺爺？」
看着陳閑一臉的問號，裴槐嘴角隱隱抽搐了兩下，反問他。
「你有幾個爺爺？」
「三個啊。」
「……」
裴槐沉默了兩秒，咬着牙說，「陳跋！你的親爺爺！」
「哦哦你說我親爺爺啊……其實另外兩個爺爺也跟我挺親的……不過話說回來……您是怎麼認識我爺爺的？」
裴槐感覺自己被陳閑繞得有些迷茫了，緩了一下才說。
「我們基地團建旅遊的時候認識的，他人還不錯，但就是有點摳門，買汽水還得拿票報銷。」
「……」
「我看過你的資料，你肯定是他親生的，不是親生的絕對繼承不了他那種死摳門小心眼的德行。」
「裴院長，我們還是快點進去吧。」陳閑岔開了話題，小白臉也被臊得通紅，「咱們儘早解決那些東西，也算幫國家消除了一個心腹大患。」
「行，你跟上我，千萬別亂走啊，不然會挨槍子兒的。」
裴槐轉過身去，慢吞吞的帶着陳閑便走進了地下基地的大門。
當他們進入基地后，下陷的大門逐漸升起，荒漠也再度恢復了原樣，看不出半點痕迹。
「在全知會針對我們開展那一次襲擊之後……上頭就命令我們把警惕性提到最高……」裴槐走在前面，頭也不回地說道，「現在基地里處處都是機關，而且我們已經把自毀程序重新設定了，一旦全知會再襲擊我們，而我們又失手了，這個基地就會在頃刻間毀掉，全知會什麼也得不到。」
「您跟我說這個……會不會不太合適？」陳閑小心地說道，「以我的許可權知道這些好像有點……」
「不，以你的許可權，知道這些正合適。」裴槐不動聲色地回過頭來，看了陳閑一眼，「你要知道現在的局勢有多嚴峻……全知會遠比外人想像的還要麻煩……現在誰也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但我感覺他們肯定想幹什麼大事……」
「曾經我以為你只是一個後起之秀，守秘局下一代可以扛旗的人物，但我發現你沒那麼簡單，所以我想跟你說這些……你要明白局勢的嚴重性，組織可能會在之後給你派發很多任務，到那時候你一定要當心，千萬不要小看了那些全知會的人。」
「我絕對不會小看他們，您放心吧。」
說罷，陳閑想了想，好奇地問了一句。
「全知會用來開啟次元空間隧道的那扇門……那個特殊裝置你們不是收繳了一套嗎？研究出什麼結果了嗎？」
「目前還沒有。」
裴槐嘆了口氣，眼中滿是無奈。
「那種裝置看起來簡單……就像是尖端科技的產物……但事實上那東西遠比我們想像的複雜……看起來越簡單粗糙就越是讓我們難以理解……能量轉換的方式，運用能量的方式，如何將能量介入空間引起坍縮，這一切我們都還沒有搞明白。」
「說實話，我很擔心下一次全知會再針對我們基地展開襲擊，因為這裏藏着我們多年的心血……雖然那些資料都已經備份了，但這個基地如果真的開啟了自毀模式，我們一樣會遭受巨大的損失，而且我們無法保證在自毀模式中那些被我們監禁的異常能被徹底消滅，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知道，您是擔心他們跑出去。」
話音一落，陳閑看了老人一眼，似好奇地問了一句。
「我們國家的最南端與最北端相距多遠？」
「差不多五千五百千米左右。」裴槐下意識回答，然後感覺有些奇怪，「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從咱們國家的最南端飛到最北端，在我的極限速度下，只需要兩秒甚至一秒……」陳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道，「如果基地再受到全知會的襲擊，你們可以給我打電話，我覺得我趕到這裏的速度肯定比總部支援來得快。」
一聽這話，裴槐瞬間就精神了。
「對啊……唉不對！你的速度怎麼這麼快？！每秒能飛出去五千千米？！你翅膀是怎麼造的？？」裴槐不可置信地看着陳閑，突然又想起來陳閑現在很少親自飛，基本都是被那條怪異的骨骸之犬馱在天上，「你說的極限速度是你自己的速度還是那個怪物的速度？」
陳閑知道裴槐口中的「怪物」是誰，所以隨口就給出了答案。
「我說的極限速度是自己的，它的速度還要比我更快一點。」
聽見這話，不僅裴槐震驚了，連那些不敢出聲，生怕打擾到他們兩人的工作人員們也都忍不住發出了驚呼。
「卧槽真的假的……生物的移動速度怎麼可能快到這個地步……」
「如果陳科長沒開玩笑……他應該就是這個世界上移動速度最快的異人了……」
「這比總部的支援靠譜啊！戰鬥機都沒他飛得快！」
「真的是飛行嗎……會不會是空間跳躍的那種移動方式……只是他不知道……」
此刻，裴槐這位老院長已經將手機掏了出來，一隻手拽著陳閑的胳膊，一隻手拿着手機遞到陳閑面前。
「來，小陳同志，把你的手機號給我記上！」
裴槐表情十分激動，整個人的興緻都變高了不少。
「有你能幫我們真是太好了！下次他們全知會的人再來搞突然襲擊！我一定第一時間打電話找你！」
「客氣。」
陳閑輸入自己的號碼幫他按了保存，然後給自己的備註是「寧川分局偵破科陳閑」。
「這是你第一次來我們三十二號基地，說實話，在辦正事之前我想帶你逛逛！」裴槐激動地說道，「順便我想幫你做個體檢！你看你方便嗎？」
「……」
「方便？」裴槐眼睛亮了。
陳閑沉默了兩秒，無奈地看着他。
「我能說不方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