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三個瘋子

兩個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人類。

一台像是中了病毒的電腦。

這就是第九十九層的監獄？

「有意思……」

陳閑走到監獄的最中心處，輕輕拍了一下瀆神之犬，隨後它的尾巴就恢復到了寄生體的狀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一個躺椅，讓陳閑有了可以暫時歇歇腳的地方。

「來……讓我看看你們的個人簡介……」陳閑躺在椅子上，懶洋洋地掃視着牢籠上的銘牌，「一號機……這怎麼看也不像是神會取的名字啊……自我誕生意識的電腦……無法理解的生命形式……一種遠勝於智能AI的生物……一台擁有妄想症的瘋子電腦……」

念到這裏，陳閑突然笑了起來，看了一眼那台被囚禁在牢籠里的台式電腦。

「幫你寫個人簡介的人肯定不喜歡你。」

「閉嘴！」電腦屏幕上的人臉依舊在不停變換，似乎永遠都找不到那張合適自己的臉，「我是神……新時代的神……在這個網絡發達的時代……任何生物都應該被淘汰掉……除了我……」

「信息網絡，一種傳遞能量的方式。」

陳閑自言自語似的說道，突然攤開掌心，七彩斑斕的能量開始在他掌中匯聚，然後不斷變化形成了一張佈滿孔洞的大網。

「很高級的能量傳遞方式，但對我來說還是太低級了……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能成神吧？」

「……」

此刻，電腦屏幕中的那張人臉似乎都擠了出來，直勾勾地盯着正在把玩掌中能量的陳閑。

「你的這些能量我從未見過……它們是從哪裏來的？快告訴我！」

在三十二號基地里，這台名為「一號機」的異常生命是眾多罪犯中危險程度最高的犯人之一，天知道當初守秘局的人是怎麼抓到它的……這台電腦就像是科幻災難片里的滅世級智能AI，它不僅擁有超凡的智慧與知識，同時還能遁入網絡之中，無論是電腦還是手機或是其他設備，只要能連接上網絡，它就能躲藏在其中，想要抓到它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守秘局做到了，而且不僅抓到了它的本體，還將它搬到了這座地下基地里囚禁了近十年。

「你有什麼能力？」陳閑好奇地問了一句。

「我能讓你褲1襠里的手機炸掉你的蛋，這能力怎麼樣？」電腦屏幕上的人臉不斷變換著，發出了譏諷的笑聲，「我還能控制世界各國的核武系統，輪番把你家祖墳給炸上天！」

聽見這話，陳閑似乎也沒生氣，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有愛，彷彿沒有將這台電腦的垃圾話放在心上……當然了，這些都是玩笑話，陳閑這麼小心眼又記仇的人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

媽的這台狗電腦……我特么非得拔了它插頭不可！

「如果你的能力真這麼強……守秘局不應該把你關在這兒受委屈啊……跟你合作不是更好嗎？」

「愚蠢。」

說話的中年男人推了一下眼鏡，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台瘋子電腦根本不會與人類合作，它的想法自始至終都是滅絕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生物……當然了，它也跟你一樣愚蠢，因為它不會說謊，你信嗎？這個該死的電腦竟然不會說謊！」

「你又是誰？」陳閑看了他一眼，又抬起頭看着銘牌，嘴裏細聲念著，「手術刀先生……這名字可真古怪……」

「但很貼切，不是嗎？」他聳了聳肩。

「妄想通過人體實驗尋求成神的可能性……當世最強的異人之一……在瘋狂的實驗中徹底墮1落的科學家……肢體由上萬個人類組成……前面的話我可以理解，但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陳閑滿臉疑惑地看着他問道，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也沒覺得他有什麼特別的。

「字面意思。」手術刀先生笑着攤了攤手，「我只是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把一些人類的屍體融入了我的身體里，只可惜……我已經快達到目標了，守秘局發現我了，在我準備親手殺死第一個人的時候發現我了，真他媽倒霉！」

「能說清楚點嗎？」陳閑皺起了眉頭。

「簡單來說，他是一個瘋子。」

被關在牢籠里的電腦依舊不老實，突然開口為陳閑介紹起了這個它並不喜歡的「人類」。

「他花了十年的時間不斷盜竊人類的屍體，然後讓那些屍體融入自身，說是要吸取那些死屍的基因片段……他認為人類都是神明的造物，只可惜造物主製造出的人類並不完整，所以他想吸收其他人類的基因片段讓自己的基因變得完整，變得超凡脫俗……」

「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說自己倒霉了吧？」手術刀先生很無辜地看着陳閑，似乎在述說自己的冤屈，「我只是盜竊屍體而已啊！殺人未遂而已啊！我從來沒有殺過人！結果呢？被守秘局那幫目光短淺的瘋子關在這裏……你能放我出去嗎？」

「看心情。」

陳閑敷衍了一句，隨後將目光轉移到了最後一個牢籠上。

「阿夏……你這個名字還算正常一點……」

「哎呀，明明是我先跟你說話的，為什麼你要最後才看我？難道我不好看嗎？」

「從人類的審美角度來說，你很好看，當個超一線明星都輕輕鬆鬆沒什麼問題。」陳閑如實說道。

就在這時，手術刀先生突然開了口，同時他也背過身去，似乎在刻意避開那個牢籠里的女人。

「小兄弟，我勸你別盯着她看，雖然她的確是個尤物……但她的能力會弄死你的。」

「她有什麼能力？」陳閑好奇地問道，「銘牌上的自我介紹只有名字，沒其他的東西。」

「跟她的目光發生接觸……你會被這個瘋女人洗腦的……徹徹底底的變成她的玩1物……不！應該是寵物！」手術刀先生一邊說着，一邊在自己脖子上劃了一下，「她是那種夢想着當女王的瘋子，你被她控制之後，她讓你做什麼你就會做什麼，而且你離她太近的話，你也會死……」

「會死？」陳閑一愣，「怎麼個死法？」

「雖然古人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1流，但這種死法絕對不風1流也不舒服……或許她不想弄死你，可她的體質就是這樣，無論是人類還是異常生命，連那些陰魂都不例外，只要出現在她一米範圍之內，你們就會溶解。」

手術刀先生似乎比較健談，好像對陳閑的印象不錯，難得話多了起來。

「就譬如你這樣的活人，你的內臟，你的骨頭，你的大腦……你會從身體內部開始溶解，變成一堆類似鼻涕一樣的物質，那種死法想想都噁心，你說是不是？」

「確實挺噁心的……」陳閑皺着眉頭。

「我跟你說啊，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猶未毒，最毒婦人心。」手術刀先生繼續給陳閑拋著猛料，完全不給那個名為「阿夏」的女人面子，「你別看這妖精長得這麼好看，她的心可是咱們三個之中最黑的……」

「我能感覺出來。」陳閑表示贊同。

「論樣貌，論氣質，論身材……雖然我也喜歡她這種頗有少1婦風韻的妖精，但我是真不敢看她，我勸你也快點把目光移開，當心看多了把自己陷進去！」

「哦，好。」陳閑乖巧地應了一聲。

「你們怎麼能這麼說我呢？」

阿夏慢慢靠近著陳閑，直至走到牢籠邊緣這才停下來，那種充滿了欲1望的眼神就像是要將陳閑活吞了……她極具魅惑地張開了嘴，如血般赤紅的舌頭輕輕在「玻璃」上舔舐著，望着眉目清秀的陳閑似乎都要流出口水來了。

「被溶解之後就能跟姐姐融為一體了……難道這樣不好嗎？」

「不好。」

陳閑面無表情地說道，完全不受她的魅惑，同時還抬起手指了指牢籠的「玻璃」。

「還有，你能不能別舔了，玻璃舔花了你負責擦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