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起碼我挺可愛
事實證明,魯裔生的腦迴路確實是縱橫交錯路轉峰迴,連陳閑這種身體機能連帶着大腦幾乎被開發到極致的異人.都無法跟上他的思維!
就如同是兩個世界的人。
不。
簡直是兩個維度。
什麼叫做夏蟲不可語冰,什麼叫做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雖然這些形容用在此刻十分的不恰當,但陳閑還是想起來了.他感覺人類的思維就是一個由無數層廊道堆砌起來的詭異迷宮,陳閑身在第一層也只看見了第一層,所以本能地就會認為魯裔生也在第一層。
但實際上呢?
魯大師在九百九十九層。
只差一層就要變成千層餅了。
「你取的是什麼雞什麼名字。」陳閑的髒話只差一分半毫就要脫口而出,但最終還是忍住了,畢竟這裏還有個孩子!
「后媽呀!你不覺得這名字很吊么!」魯裔生雙眼發光,只覺得自己的畢生才華都在這個名字上得到了完美的展現,「一旦初號機在戰鬥中進入滿狀態,那就絕對跟后媽一樣,它會讓敵人知道什麼叫殘暴,什麼叫無情,什麼叫」
陳閑深深地吸了口氣,只覺得魯裔生沒有成為烈士真是太可惜了,所以他決定在這個節骨眼上幫他一把。
「乖,去把他管子拔了吧。」陳閑溫柔又慈祥地摸了摸孩子的頭,看着一臉天真無邪的初號機,他露出了最完美的笑容,「拔了他就能安靜了。」
「他會死的吧?」小孩問道,眼裏寫滿了求知慾。
「當然啦。」陳閑笑着解釋道,「拔了管子他就喘不上來氣了。」
「窒息死亡好像很痛苦啊.」小孩有些心軟了。
陳閑循循善誘地說道:「死不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夠痛苦。」
得到這個回答,小孩瞬間就做出了決定,猛地伸出手就要去拔魯裔生的管子,但沒曾想魯裔生的動作更快,似乎早有防備一般.歪過身子呲溜一下就躲過了這一記足以讓他躺棺材裏聽嗩吶的襲擊。
「卧槽?來真的啊?」魯裔生瞪大了眼睛,雙手護住自己的管子,委屈巴巴地看着陳閑他們,「我不說話了還不行么!」
見魯裔生吃癟,陳閑一時間忍不住笑了出來,讓你小子騙我!
「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陳閑問道。
這時,被魯裔生稱之為「后媽」的小孩給他搬來了一張椅子,陳閑見這孩子這麼懂事有禮貌,心中也難免一暖,隨手便從口袋裏拿出一顆巧克力糖,那是他平常用來哄木禾的看家法寶.
「乖,給你吃。」
小孩順手接過了巧克力,然後摸了摸被符文繃帶層層纏住的嘴.開始發獃。
當然,陳閑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因為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魯裔生身上跟魯裔生開開玩笑調節氣氛是應該做的事,畢竟他哭起來跟哭喪差不多嚇人,與其聽他像是李道生那樣哭訴那還不如先堵住他的嘴。
「聽說你被人開了個窟窿。」陳閑臉上笑容依舊,但說起這事來,眼中隱隱閃過了一絲愧疚,「可能你不知道.其實他是沖着你來的.是因為我」
「因為老大你?」
「其實這事是這樣的.」
見陳閑準備開始講述這一宿麻煩事的前因後果,小初號機與骷髏先生都圍了過來,連看見了陳閑就不敢說話的話癆樹都將自己硬生生地連根拔起,揮舞著小枝丫啪嘰啪嘰地跑到了陳閑身後偷偷聽着。
「你聽歸聽,敢往外說我就一把火點了你。」陳閑回頭看了它一眼。
「放心吧!我尊敬的主人!我的嘴一向都很嚴實!」話癆樹保證道。
聽見它對自己的稱呼,陳閑也無奈地搖搖頭。
「什麼亂七八糟的」
確定屋子裏沒有外人,病房裏也沒有任何監聽設備,陳閑這才壓低了聲音,開始慢慢與魯裔生講起了昨夜發生的一切.
從李道生遭遇襲擊,然後自己一刀劈死走影林森,再到陳家老宅被傑森付之一炬,木禾與許雅南被宋截綁走.
工廠的戰鬥。
郊外爛尾樓中的屠.殺。
這一宿發生的任何事,陳閑都沒有對魯裔生隱瞞。
「原來是這樣」
聽完陳閑的講述,魯裔生算是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那個厄狼針對了,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原來這一切的源頭都在老大身上,是他得罪了全知會才引來這一場災禍,怪不得他說話的語氣那麼內疚.
「是我沒護住你們,如果我早點察覺到全知會的動向,可能這一次.」
「跟你沒關係。」
魯裔生笑道,似乎完全沒把這事放心上。
「誰知道那幫孫子能這麼陰,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老大你想防也防不住啊,總不能二十四小時都貼身保護我們吧?」魯裔生嘿嘿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其實這次的事也算是給了我們一個教訓,凡事都不能太依賴你.我不是怪你啊老大!我是說這麼個理!」
說罷,魯裔生看了看自己遍體鱗傷的慘狀,語氣也極為無奈。
「我們以往都太依賴你了其實我們也該對自己的實力上點心.不能什麼事都讓你一個人擔着」
不等陳閑再說什麼,魯裔生又問道。
「許姐現在怎麼樣了?情緒穩定嗎?」
「還行吧,晚點我回去找她聊聊,看她.」
突然,陳閑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毫無預兆地轉過身,一把掐住了正在旁聽八卦的話癆樹。
「我尊敬的主人你要幹什麼啊啊!!」
「你,現在結個果子,快。」陳閑說着,雙手掐著話癆樹開始不停搖晃,在樹葉嘩啦啦的聲響中,他給出了一個非常直接的威脅,「要能讓人重新長一隻手出來的那種果子!趕緊結!結不出來我就一把火燒了你!」
話癆樹千算萬算都沒算到麻煩會落在自己身上,聽見陳閑的威脅它也是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只能着急忙慌地解釋道:「果子不是我想結就能結啊!這是隨機的啊!而且就算能結果子我也不能保證果子的效用是什麼啊!」
「讓你結個果子都結不出來要你有什麼用!」
「我起碼我挺可愛的啊!」話癆樹恬不知恥地說道,「我可以當你們的吉祥物,能說話的樹誒,帶出門多威風!」
「俗話說人要臉樹要皮,我看你是真不要皮了」
這時還是魯裔生出來給話癆樹解圍,不動聲色地提點了陳閑一句。
「老大,如果你覺得陰市老爺的法子不靠譜,那你不如找上級幫幫忙,讓他們幫你聯繫一下科研部,說不定他們有辦法!」
「我也是這麼想的,就是不知道」
突然,一陣電話鈴響打斷了陳閑的話,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看,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沒有備註的陌生號碼。
「喂?請問找誰?」陳閑接通了電話。
「你是陳閑嗎?」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那邊的環境似乎也有些嘈雜,時不時還能聽見類似拍桌子的罵街聲。
「是我,你是?」陳閑心裏也愈發疑惑。
他認識我?
但這聲音聽着挺陌生啊
「我是守秘局偵破部部長嚴慶。」電話那邊答道,不等陳閑說什麼,便開門見山地直接發問,「聽說全知會在寧川留下的餘孽都被你趕盡殺絕了,一個活口都沒被你留下,是這樣嗎?」
陳閑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怎麼都沒想到這個電話竟然是頂頭上司打的,而且他還問起了這種事
「是這樣。」陳閑簡單地答道,沒有多做解釋。
「你們局長沒有跟你打過招呼讓你留幾個活口回來?」嚴慶的聲音聽着異常沉悶,電話那邊嘈雜的聲音也漸漸消失了。
「好像打過。」
陳閑不動聲色地答道,然後低下頭摳了摳指甲,表情依舊那麼淡定。
「但他們在我看來危險性太高,一旦控制不當就很容易對平民百姓造成危害,所以我只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