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不錯，還湊合
原先陳閑的打算是吃完早飯帶木禾他們去逛街，在讓她與骷髏先生好好接觸一下人類社會的同時，順便給他們買些合身的衣服，畢竟這麼久以來木禾穿的一直都是陳閑高中時期的衣服，雖然男性化的裝扮並不會影響她的顏值，但不可否認.有時候陳閑冷不丁看見她穿自己衣服還是挺彆扭的。
「你們準備去逛街啊？我跟你們一起去唄？」魯裔生興緻勃勃地圍在陳閑身邊，雖然他來寧川的時間已經不算短了，但他還真沒出去好好逛過，對於這座生活節奏緩慢慵懶得好像怎麼都睡不醒的城市，他也有很大的好奇心。
當然，這種好奇心裏也有陳閑的因素，他很好奇寧川這麼一個小地方是怎麼出現陳老大這種妖孽的。
「不準備給小丫頭買點衣服？」許雅南說着，不動聲色地看了木禾一眼。
其實在第一次見到木禾的時候，許雅南就感覺非常疑惑，因為任誰都能看出來陳閑對木禾是真心實意的好，那種細心照顧的樣子，毫不誇張的說簡直跟照顧女兒一樣，那張看着冷冰冰又無比欠揍的臉，也只有在面對木禾的時候才會時不時露出笑容。
但是！！
為什麼那個小可愛要一直穿那種破破舊舊的衣服！！
而且那衣服為什麼是男款！！
按理來說，陳閑這種有編製的特級異人不可能是個窮鬼，畢竟舉國上下滿打滿算也就幾十個特級異人，他們哪一個不是身家八九位數的？可如果要說陳閑是因為摳門才捨不得給木禾買衣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許雅南自認眼睛還沒瞎，看陳閑那種淡然的性格就不是摳搜搜的人，更何況看他對待木禾的方式，恨不得把小姑娘寵到天上去。
「就是想給她買點衣服，原來太忙了一直沒顧上」陳閑點點頭。
話音一落，陳閑將手裏的創可貼撕開，歪了歪頭示意讓木禾把脖子露出來，其實他給木禾留下的咬痕並沒有多深，在木禾超乎常人的體質下也早就癒合得差不多了，只能模糊地看見一個淺淺的紅印，並不像是昨天那般鮮血淋漓的駭人，反而看起來透著一種莫名曖.昧的氣息。
從某個角度來說，陳閑是一個臉皮非常薄的人，或許以前他沒有意識到，但在昨夜之後他的情商倒是提升了不少，至少會感覺到什麼叫做羞澀了。
木禾似乎有些怕癢，在陳閑幫她貼創可貼的時候，一直嘻嘻哈哈地左右躲著。
「順便再給它買點衣服。」陳閑一邊忙活着，一邊抽空看了看坐在旁邊的骷髏先生，「它這副身子縮再小也有兩米多高，家裏沒合適的衣服給它換，只能去商場買了。」
「你們分局裏面沒有裁縫？」許雅南好奇地問道。
「有，但他們做的都是制服，而且它現在不屬於守秘局的編製，我晚點還得帶他們去陰市一趟，給它辦個身份證明。」
聽見這話許雅南也暗自點頭，心說這個骷髏可不是普通的異常生命，如果想在這個社會安穩的活下去，那就必須要有陰市提供的官方身份證明，如果沒有這種特殊證件，那必然就會遇到很多麻煩，守秘局一月一度極其嚴格的「人口普查」可不是鬧着玩的。
「老大，聽說異常生命辦理身份證明要填種族分類，骨頭哥該填什麼？」魯裔生冷不丁地問道，看骷髏先生的眼神也變得好奇起來。
雖然他經歷過的異案不如陳閑多，但他通過系統學習得到的那些關於異常生命的知識也不比陳閑少，骷髏先生看似與許多骸骨狀的異常生物有相似的地方，但本質上還是有不少的差別，從它能夠自由收縮的身體來看，它的軀體應該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血肉之軀。
比起有實質軀體的那些異常生命，骷髏先生的這身骨頭架子更像是由某種未知能量構成的，但這些能量究竟是什麼.魯裔生暫時還沒有弄明白。
聽見這個問題，陳閑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因為魯裔生的提問倒是點醒了他，關於骷髏先生的種族分類問題他還真沒想過。
「填靈體唄。」許雅南突然開口，臉上笑眯眯的，「它有靈體的部分特性，填這個也不算騙人。」
陳閑想了想，默默地點了點頭。
「好主意。」
「許姐，我陪老大他們去逛街，你去不去？」魯裔生這時突然問道，他今天的確不是跟許雅南一起來的，只是在巷子口偶然碰見，所以飯後他也不知道許雅南有什麼安排，只是憑感覺來說許雅南好像挺忙的，說不定一會就走了。
許雅南想了一下，點點頭說，去。
聽見這個回答，之前才變得稍微放鬆一些的木禾瞬間又緊張起來，虎視眈眈地盯着許雅南這個同性，眼神說不出的警惕。
「逛街你也跟着？」魯裔生一愣，沒想到許雅南會答應得這麼乾脆。
「你能跟着我不能跟着？」許雅南白了魯裔生一眼，然後指了指木禾身上的舊衣服，再指了指滿臉無辜的陳閑，「你覺得你們兩個人之中誰的審美靠譜？給小姑娘可可愛愛的打扮一下不好么？讓你們去給她買衣服？你們誰會挑面料做工？會給她挑穿搭風格色系？你們會個屁！」
被許雅南滿臉不屑地吐槽了一番，陳閑與魯裔生都難得面露慚愧之色，在這番毫無反駁餘地的吐槽下，他們皆是鵪鶉狀不敢作聲。
如許雅南所說，她想跟着陳閑一起去逛街確實沒有別的意思，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且不說陳閑是怎麼給木禾打扮的，就他自己的打扮都過不了關。
陳閑明明有一副令人艷羨的好皮囊，但在自我打扮這方面卻永遠不上心，也沒有那個天賦，一年四季都是簡單的素色打扮，從頭到腳這一身行頭絕對不超過兩百塊錢，說好聽點是極簡風，說不好聽點就是死直男風。
讓他給木禾打扮，說不準還得弄個死亡芭比粉連衣裙出來！
陳閑默默地看了一眼全身男性裝扮的木禾，然後轉過頭很認真地對許雅南道了謝。
「那就麻煩你了.謝謝」
聽見陳閑對自己道謝，而且還是一副感激涕零發自肺腑的樣子，許雅南心中也不免有幾分雀躍，瞬間就在陳閑身上體會到了久違的勝利感。
木禾似乎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變化，她看了看陳閑又看了看許雅南，眼中的警惕似乎沒有那麼濃烈了，臉上反而有種迷迷糊糊的神色，似乎想不明白許雅南想幹什麼。
其實誰都不知道。
許雅南有一個只屬於自己的秘密，一個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看似雷厲風行氣質冷艷的她很喜歡可愛的東西。
沒錯，只要是被她認為可愛的東西她都喜歡，最直觀的表現便是她家收藏室里那數以千計價格不菲的定製版洋娃娃。
對她來說，木禾就是一個精緻唯美到極點的洋娃娃，而且還是活的！
就因為如此，她在見過木禾之後心裏時常會感慨，如果自己家裏有木禾這麼一個妹妹該多好，肯定從小捏她的臉到大，看她那粉粉嫩嫩的樣子我的天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女孩啊啊！！
至於木禾對她的敵意，許雅南最初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慢慢的也就想通了。
木禾應該很喜歡陳閑。
不，不是應該，是肯定！
所以她才會看見自己就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好像生怕自己把陳閑給搶了一樣。
說句實在話，許雅南對陳閑的感情有些複雜但也有些單純。
許雅南對陳閑有異性之間的欣賞，也有對待同輩異人的欽佩，在目睹陳閑的「暴走」之後，她對陳閑也不可避免的產生了強烈好奇心，但是這之中並沒有男女之間那種情情愛愛的感情。
在出門之前，陳閑去了廚房一趟，依照以往的習慣將水電檢查一遍關好。
就在陳閑去廚房檢查水電的這個間隙，許雅南突然偷偷地走到木禾身邊，從手提包里拿出來一包巧克力味的百奇。
「要不要嘗嘗？」許雅南就像是一個拐賣小孩的怪阿姨，笑眯眯地撕開包裝從裏面拿了一根百奇出來，輕輕在木禾眼前搖晃着，「很好吃的哦。」
木禾皺着鼻子聞了聞，很疑惑地看着許雅南，沒有說話。
「給你吃，你讓我捏捏臉好不好？」許雅南小心翼翼地問道。
木禾看着她冷笑了一聲，臉上滿是一種「拿一點零食就想收買我你真是太小看我了」的表情。
下一秒，木禾將許雅南手裏的一盒百奇拿走，然後揚起臉讓許雅南輕輕捏了一下。
許雅南捏完木禾的小臉之後，雙眼裏幾乎都冒出了無數顆星星，心裏更是在尖叫。
「啊啊這種軟綿綿的手感太贊了！！簡直太他媽可.不行我不能說髒話！！」
這時，陳閑已經從廚房走了出來，見許雅南跟木禾肩並肩地站在一起他也不免有些疑惑。
「你們關係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陳閑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
許雅南訕訕一笑，有些尷尬的沒說話。
「剛才啊。」木禾舉起手裏的那盒百奇，雖然表情還是呆呼呼的，但說話的語氣倒是把霍胖子模仿了八成像，看來這段時間在分局生活也不是一無所獲，言語間江湖味十足，「這人不錯，還他媽湊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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