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恐怖的臉
山裏很安靜，陳閑除了能聽見他們的呼吸聲外，幾乎聽不見別的聲音。
他們怎麼了？
陳閑很疑惑地打量著身邊的人，見每個人都把目光注視在自己臉上，似乎是被這個面具嚇著了.這個面具很恐怖嗎？
想到這裏，陳閑把手機從兜里拿出來，打開前置攝像頭用照相機仔細看了看。
恐怖嗎？
不恐怖啊。
他們怕什麼呢？
沒錯，在陳閑眼裏這個面具看起來非常一般，最多就是能嚇唬嚇唬普通人而已，遠遠達不到讓眾人不寒而慄的水平，不過看其他人的反應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閑滿頭霧水想不到答案。
或許這一點只能用某種「關係」來解釋，這個面具對陳閑而言只是器具，而他就是支配這個器具的主人，所以自始至終他都感覺不到面具散發的那種詭異氣息，自然他的恐懼情緒也就沒有被激發出來。
「卧槽.那個人真是守秘局的人？？他那張臉還是人類嗎？？？」
「他們是不是認錯了？！這不是異常生命嗎？？」
「那張臉太可怕了簡直就像是從噩夢裏走出來的一樣.」
「攝像師你還拍呢？！趕緊打個馬賽克啊！！」
由於苦難者面具與陳閑的臉融合得太過完美，常人根本就不可能一眼辨識出來那是面具，所以他們都以為面具是陳閑的真實樣貌，都以為陳閑就長那模樣。
其實被陳閑嚇到的人也不止是那些普通觀眾，全國各地守秘局的同事在看見陳閑那張臉時也被嚇得不輕，只不過他們沒有發出彈幕罷了，他們都在各地的交流群里議論紛紛。
「寧川的偵破科科長怎麼回事？！你們看見他那臉了嗎？！」
「說實話我被嚇了一跳，現在還沒緩過來.」
「他不會本來就長那樣吧？？」
「別瞎說，前幾天去寧川交流學習的時候我見過他一面，陳科長那臉就跟明星似的，我要是個女的我都得追他！」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呢，先看看唄」
京城守秘局總部，第二號後勤會議室。
後勤部部長宋凰，科研部部長常三思，調查部部長白曉生。
他們三個人並沒有跟隨周摶局長前去滬市，而是留守在京城總部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屏幕上直播的畫面不間斷地播放着，陳閑那張近乎於噩夢的恐怖面龐，也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了他們三人眼中。
「怎麼回事？他怎麼變成這樣了？」宋凰滿臉疑惑地問道，「我見過他檔案里的照片，挺好看的一個小夥子啊。」
「不知道。」白曉生皺着眉看着屏幕上的畫面，百思不得其解地嘀咕著，「就算是毀容也不能毀成這模樣啊，他到底怎麼了？」
「是苦難者。」
常三思表情獃滯地望着屏幕，指著陳閑臉上那些骨骼狀的結構，聲音都在止不住地發抖，像是遇見了什麼讓他極其興奮的事情。
「是那個面具！！原來這才是那個面具真正的樣子！！」
所有異常器具在被守秘局「收禁」后，第一時間都會被送往科研部進行研究解析工作。
苦難者面具，便是很早那批被解析過的異常器具之一。
之前那些試驗過佩戴苦難者面具的人，他們的臉並不會變得陳閑這般恐怖，都只會維持着最初石膏假面的模樣，不過.曾經科研部用透析儀器檢查過它，在石膏表層之下似乎有一些起起伏伏的紋路，很像是某種骨骼狀的結構體，但由於石膏表層的整體性極強，過於堅硬也不好打開檢查，所以更深的研究分析工作無法進行。
此刻，常三思看見陳閑臉上的那層骨骼狀的詭異紋路，瞬間就想起了苦難者面具的檢查和分析報告
「這才是苦難者的真面目.」常三思一臉震驚地喃喃道，「太厲害了.陳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我們用盡一切方法都蛻不下它的石膏層」
「你如果感興趣，事後就找他問問唄，讓他來京城一趟不就行了。」白曉生笑道。
「懸。」常三思搖頭說道，「這人脾氣死倔死倔的，聽霍甲子說他也不愛動彈，一心只想待在寧川。」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白曉生笑着。
「可能吧，咱們不也一樣嗎？」常三思聳了聳肩，「上次我見他的時候就想讓他跟着我回來了，怎麼說都不好使，給好處也不要，你有啥辦法？」
「快看！他們又吵起來了！」
聽見宋凰的話，常三思與白曉生齊刷刷地回過頭，只見直播畫面里，孫志海已經拿着話筒向陳閑他們走了過去，而調查科的小組長則跟在孫志海身邊作勢要攔住他。
「你能不能等我們辦完案再採訪？！」小組長急得不行，見有兩個當事人都處在昏迷狀態，他便回頭沖手下喊了一聲，「讓人把擔架拿上來！這裏有傷員！」
「誰規定現在不能採訪？」孫志海一把推開他，氣沖沖地瞪了他一眼，「我就隨便問你們科長幾句話！」
這時，陳閑他們也發現這裏的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勁，這裏不光有接應自己的分局成員，好像還有一些.記者？
記者來這裏幹什麼？？
不等陳閑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孫志海手裏的話筒已經伸了過來，幾乎要杵在陳閑的鼻子上，身邊的攝像師也緊隨其後的跟來，偷偷閉上眼睛對準陳閑的臉給了個特寫。
「有事嗎？」陳閑有些好奇地問道。
「您是寧川分局的偵破科陳科長吧？」孫志海興緻勃勃地看着陳閑，但沒看兩眼便忍不住把頭別開，不敢再直視那張恐怖的臉，「我是異人論壇新聞組的記者孫志海，我想採訪你一下關於這起案件的」
「無可奉告。」陳閑直接打斷了孫志海的話，也不再看他，轉頭對小組長說，「擔架就不用了，現在情況緊急顧不上那麼多，你們現在就帶當事人下山，把所有出入靈犀山的道路全部封死，別讓人上來也別讓其他東西下去。」
「是！」
「陳科長！請你正面回答我們的問題！」孫志海依舊不知死活地擋在陳閑身前，為了追求所謂的真相，他甚至連那張臉都不怕了，「我們有採訪的權利！請你回答」
「你有個幾把？」魯裔生看不慣有人跟陳閑這麼說話，直接走上前來把孫志海推開，表情很是不善，「趕緊滾蛋，沒看我們在辦案嗎？」
魯裔生的心情本來還挺不錯，畢竟毫髮無損的經歷了一番險象環生，他只覺得自己的命太特么好了，有陳閑在身邊真特么靠譜！
但是。
這點好心情全被這幫記者給敗壞了，雖然他早就覺得論壇記者都是幫蠢驢，但這還是他第一次遇見，再加上看見有人敢跟自己老大那麼說話你們是不是想死啊？
「你這是在威脅我們？！」孫志海有些急了，完全沒想到魯裔生會堵他堵得這麼乾脆，連點台階都不給下直接是罵出來的，「你們守秘局就這麼威風嗎？！我們是按照規章流程走的程序.我們可以採訪！」
「滾回去採訪採訪你媽，問問她你小的時候是怎麼被門夾的腦袋！」魯裔生不耐煩地罵道，看那樣子似乎都想動手抽孫志海了，「你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就來採訪？」
就在這時，魯裔生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霍胖子給他打的電話。
「說話注意點！這幫狗記者在直播呢！」
「直播？」
魯裔生皺了一下眉頭，看了看孫志海等人，然後不動聲色地掛掉電話，用手機登錄了異人論壇的網站
「怎麼了？」陳閑問道。
「他們在直播。」魯裔生看着手機上的直播畫面，發現自己俊俏無比的臉正在被攝像師給特寫，無數污言穢語的彈幕正在從他臉上刷過——
「凶什麼呢你？！你守秘局就牛逼了？！小時候你媽沒教你怎麼說話？？」
「你好大的官威啊！」
「請問您在分局是什麼職務？怎麼感覺局長都沒你威風呢？」
魯裔生本來就火氣十足，看見這些指名道姓罵自己的彈幕，他頓時就更火大了，一點不在乎攝像機正對着自己，挨個把彈幕都噴了回去。
「我媽教我不要跟傻逼計較。」
「我官威跟你爺爺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吧？你說我長得像不像你爺爺？」
「我在分局的職務是噴子調教師，你想來試試我的小皮鞭嗎？」
彈幕一瞬間就安靜了，因為他們壓根沒想到魯裔生敢直接對噴回去。
就在這時，一條讓魯裔生更火大的彈幕刷了過去。
「作為一個路人，我覺得你這樣辦事不合適，說話還是客氣點好，免得年紀輕輕就吃大虧，小心做人吧。」
對於這種高高在上指點後輩的彈幕，魯裔生越看越覺得刺眼，也不在乎自己在觀眾眼裏是什麼形象，指著攝像頭就罵開了。
「裝路人跟我說教的那個，你別他媽說什麼路人不路人的，我也是路人，我是你媽黃泉路上的引路人！」
話音一落，魯裔生把孫志海推到一邊，單手掐着他后脖頸像是提小雞仔一樣提着他。
「我老大脾氣好不跟你計較，但我不一樣，你要是還想搞什麼狗屁採訪，我現在就連人帶話筒一塊給砸了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