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死亡如風

怨念終有盡頭。

當這場崩壞被崩壞意志借阿尼拉之手放出來並直接或間接殺掉六千萬人左右的時候，那些無辜少女與貓咪們的怨恨也隨着這可怕的殺戮消散一空了。

畢竟那些害死她們的人也因為這場崩壞而滅亡了……大概原因嘛，就好比戰場之上那些貪生怕死之人往往活不了多久，反而是不懼死亡的那些往往能活到最後。

而那些害死無辜少女的黑心之人有多少是那種不懼生死的勇士？基本沒有……

……

阿尼拉就因為直接或間接幫那些怨念的主人報了仇，以至於她現在一下子就變得孤獨了。

她走在焦土之上，放眼望去都是那種被火焰蔓延之後留下的黑色；放耳聽去，她什麼都沒有聽到……

突然，她在這死寂之中聽到一絲別樣的聲音，仔細分辨一下，那是鎧甲上面的甲片互相摩擦而發出的細微聲音。

這讓阿尼拉非常高興，因為她終於能見到活人了，她不是孤獨一人!

然後她順着細微聲音找了過去。很快，她就看到了十一個臉上戴着那種鳥嘴面具，身穿金屬全身鎧的天命騎士。其中為首之人的手中拿着看着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被稱為「神之鍵」的雙槍，其餘的人也拿着各種被天命教團命名為「聖遺物」的奇怪武器……

而這對騎士正是由當時天命的卡斯蘭娜家的某個家主帶領的負責討伐律者的精英小隊。

他們繞過前線那批數量龐大的黑色崩壞集群，來到了如同死寂地獄的敵軍大後方，為的就是找到那個掀起瘟疫的律者，然後殺了她，將歐洲的人類從這可怕的黑色瘟疫之中解救出來。

……

兩方互相尋找，很快，天命的精銳小隊就和阿尼拉打了個照面。

為首的卡斯蘭娜家主看着面前不遠處孤身一人的阿尼拉可以確定對方就是律者!但看着對方的小身板，他又不確定了。

於是那個卡斯蘭娜家的家主開始對遠處的小姑娘喊道：「嘿！那邊的小姑娘，你有沒有見到什麼奇怪的人?比如那種背後有着奇怪翅膀，並且會那種奇怪魔法的傢伙?」

那個卡斯蘭娜家的家主說完后，開始等待對方的回應，只要對方回答沒見過，他就會在這個女孩在經過辨別確認不是律者后把她當做義女收養起來……

但是，對面的那個女孩聽到卡斯蘭娜家主的喊話后，由於父母親生前曾經教育過她要做一個誠實的孩子，她想了想，然後展開了屬於她的那雙黑色的，代表瘟疫與死亡的律者之翼。

並且阿尼拉在展開律者之翼後用帶着童真的語氣對那邊的卡斯蘭娜家主回應道：「是這樣的嗎？那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突然，天命精銳討伐隊的一個戰士用自己手中的手槍形聖遺物開槍了，能量彈順着槍膛飛向阿尼拉。但那顆能量彈在還沒有名中阿尼拉的時候，就被另一種能量給腐蝕一空。

那擅自開槍之人見手中聖遺物無用，便將其扔下，拔出自己的佩劍，大喊著：「還我妻兒的命來!」就沖了上去。

但還沒等他衝到阿尼拉面前，他就因為阿尼拉身周環繞的那種不可見的死亡能量倒下了。

倒下之後，他再度以奇怪的姿態站了起來，併發出了奇怪的嘯叫，這讓討伐小隊的人開始有些慌了。

這時，卡斯蘭娜家主對周圍人喊道：「快組織起戰鬥隊形，準備迎戰!」

一個屬於成熟女性的聲音從卡斯蘭娜家主的身旁響起：「可約翰、約翰他還在對面……」

「他已經不是約翰了，他成為了死士，是敵人!」卡斯蘭娜家主一邊回應着身旁女隊友的話一邊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阿尼拉。

這時，阿尼拉對面前擺出戰鬥隊形的天命精銳小隊們說道：「對面的叔叔和姐姐們，阿尼拉很誠實的，阿尼拉不撒謊，撒謊的不是好孩子。」

對面律者的話讓卡斯蘭娜的家主大人不由得冷哼一聲，並忍不住回應道：「好孩子?哼，你知道被這場瘟疫直接或間接殺死的人有多少嗎？六千萬，甚至更多!」

聽到卡斯蘭娜家主的話，阿尼拉沒有回應，她聽到六千萬這個數字后不知為何發起了呆。但她身旁的前天命的精銳騎士現在的死士約翰拿着手中的佩劍對精銳小隊發起了進攻。

「別!」

阿尼拉試圖阻攔，但死士的控制權一直都在崩壞意志的手中。

如果崩壞意志將死士的控制權交給阿尼拉，阿尼拉有極高的幾率會讓這些死士自滅，不讓它們去感染、去消滅那些還活着的人。

但由於維度之間的差異導致的傳訊延遲，再加上低級死士的智能實在是太過低下，導致祂的命令無法立刻被死士們所有效執行。

再加上中世紀的人類文明不能為其提供更多的崩壞能，導致大部分死士也沒辦法進化成更高級的死士，以至於中世紀歐洲的死士們雖然有着絕對的數量優勢但還是被不擇手段的人類給消滅殆盡。

……

那隻叫做約翰的死士沖向了他的隊友們。但還沒有邁出幾步，就被卡斯蘭娜家主手中的槍所發射的熱熔能量彈給打爆了頭。

同時，這一槍也是命令。擁有遠程武器的小隊隊員們對阿尼拉發動了幾次攢射，但那些能量彈和實體的箭支全都在接近阿尼拉的前一刻全都化作一道道黑灰，歸於虛無了。

見遠程攻擊無效，本來他們打算再試試近戰的，但被卡斯蘭娜家主一槍爆頭的約翰還在那裏躺着，約翰的前車之鑒讓他們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這時，卡斯蘭娜家的家主看了看手中的雙槍，然後對周圍的隊員們命令道：「你們撤退吧，退得越遠越好。」

他身旁的那個女騎士聽到這個命令后想到了什麼，忍不住說道：「文森特，你難道要……」

「沒錯。」卡斯蘭娜家主文森特·卡斯蘭娜肯定地回應道，「為了那些還活着的人，我要解放天火。」

「不行，那樣你會死的!」女騎士忍不住對文森特喊道。

「死我一個能換更多的人活，我覺得非常值。」

然後他繼續補充道：「記住，等我解放完天火後記得來回收一下，不能讓這兩把槍流落在外。

「若是我解放了天火后沒有殺死律者，你們就趕快返回總部那裏，將消息報告給教皇冕下。」

但那個女騎士和其他的騎士不為所動。

文森特見狀，拿起自己手中的槍指著自己的隊友，對他們喊道：「趕緊給我滾，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們!」

那些隊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帶上約翰扔下的聖遺物手槍，在無可奈何中轉身離開了。

……

等隊友們走遠之後，文森特回過頭，看着那個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阿尼拉。然後他做出了一個在這瘟疫環境下幾乎是自殺的舉動：他摘下了自己的鳥嘴面具，露出俊郎的面容和一頭如雪的白髮。

做完這些后，他對那邊的阿尼拉問道：「容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卡斯蘭娜家的家主，天命旗下聖教騎士團團長文森特·卡斯蘭娜。我很好奇，你為什麼只是站在那裏，不主動發動進攻?」

阿尼拉看着對面的文森特，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然後她彷彿確認一般對文森特問道：「文森特先生，我的名字叫阿尼拉。你之前說瘟疫……殺死了六千萬人?」

「是啊。」文森特平靜地回應道，「你是在確認自己的戰績?」

阿尼拉沒有回應這句話，她只是靜靜地走到已經變成一具真正屍體的約翰身邊，彎下腰，撿起了對方的佩劍。

「哦？你難道是想與我比比劍術?」

文森特用略帶嘲諷的語氣對阿尼拉說道，「我可是聖教騎士團的團長，你確定要和我比劃比劃?」

但阿尼拉在拿起那把劍之後，果斷用其劃破了自己的喉嚨。

「哎？」文森特有些傻眼了。

但自刎過一次的阿尼拉脖子上的傷口流出來的根本不是血液，而是一種黑色的霧氣。在黑色霧氣的影響下，阿尼拉的脖子很快就癒合了。

「為什麼?」阿尼拉看着手中的利劍被霧氣腐蝕掉一邊劍刃，「我已經報了仇了，我想去見爸爸媽媽，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去見他們？」

說完，阿尼拉用那把被腐蝕掉一邊劍刃的佩劍一口氣捅穿了自己左邊的胸口。但是，阿尼拉體內的黑色崩壞能幹脆將捅入身體的劍身腐蝕一空，捅過背後的劍刃和胸前的劍柄就這麼地被分成兩個部分……

阿尼拉這一系列自殺行為看得文森特臉皮直抽抽。

然後文森特忍不住對阿尼拉喊道：「你先停下!」

阿尼拉見狀，扔下手中的劍柄。

然後文森特在保持距離的情況下對阿尼拉說道：「額，雖然你能有如此覺悟我很高興，但你這麼做根本就不行啊!」

阿尼拉用悲傷的雙眼看着文森特，並用哀傷的語氣問道：「那我該怎麼做？」

文森特想了想，對阿尼拉問道：「我先問問你，你是怎麼成為律者的?」

阿尼拉很是實誠地說出了這一切的前因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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