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有的人會變
小漣正端著小碗，給唐唐喂唐紅牛熬制的湯藥。
原本唐唐要自己動手，可小漣一再堅持婢女的本分，見她目光堅定而凄迷，唐唐不忍拒絕，也就隨她了。
唐紅牛帶來的「灰衣衛」是唐家耗費大量資源培養的牙衛，共計三千。
雖不多，卻都是百里選一的視死如歸的悍勇之士。
王作從小在市井混大，他對危險的感知力一點也不差。
所以，直到現在，他一直盡量離那些「灰衣人」遠些。
唐唐看了眼王作，問道：「那些人的行蹤找到了？」
王作連忙點頭道：「儘管他們行蹤隱秘，還是通過蛛絲馬跡尋到了。」
唐唐隨即看向這次灰衣衛的頭頭，並遞出一枚有「唐」字陽紋的青銅小牌，並道：「去天上月，將牌子遞給唐正勇，叫他調集人手，將那群妄想謀害本公子的渣滓都清理了。你們幾個負責外圍掠陣，做到一個也不放過。」
那剛才請示過唐紅牛的灰衣人，略微有些遲疑，看了看唐唐遞過來的令牌，接過道：「屬下這就去辦，屬下帶走兩人即可，其他人留下來保護少爺。」
「嗯………留兩人就可以了，其餘你都帶去，我擔心對方還有其他後手。」唐唐皺眉想了想道。
唐唐見對方還要說什麼，接着道：「聽我的吧，你們也注意安全，要殺我的人明顯不是一般人。」
「好…………」
唐唐隨後看向王作：「你帶他找到那伙人的藏匿地點后就離開。」
「好的，唐公子。」王作點頭道。
…………………………
蘇離心神浸入《浩然劍經》中，裏面劍招有五式：「問心，問行，問天地，問蒼生，問道」。
可是，即便簡簡單單的第一式也晦澀異常，蘇離久久無法堪破其中玄機。
悟道蒲團微微發光，蘇離彷彿神魂離體，似能瞬息千里，觀遍山川地理，觀遍風情萬物，他彷彿看到一個書生模樣的學子，身無長物，背個破舊竹簍負笈遠遊。
儘管風餐露宿，吞風吻雨，他的目光依舊堅定。
平靜堅定的外表下內心卻在不斷叩問：此身何在？此身何來？此身何往？
此時蘇離的軀體時而燦若明燈，時而光芒盡斂，氣息浮動不定，就像風中明燭。
這是一種極玄奧狀態，有些類似古籍中所說的「入夢悟道」。
他「看到」的畫面，並非真實的畫面，而是夢境般的存在。
不過，它跟純粹夢境又有不同。
此「夢」中當事人感知的一切，蘇離亦感同身受。
同時，蘇離又能以一種局外人的狀態清醒地觀察著與他息息相關的這個「人」。
入世般體悟，出世般感知。
唐紅牛已經離開，若知蘇離此時狀態，恐怕也會驚到。
因為這種宛若「大夢萬古」般的悟道方式非聖人不可為。
那些高深莫測的大能一閉關就是幾年，幾十年，甚至幾百年。而真正能做到大夢萬古的卻是極少幾人而已。
當然了，蘇離這情狀，頂多算「小夢一場」。
這夢做了「一天一夜」。
其間，唐唐叫一個灰衣衛在門前觀望過一陣。
知道好兄弟修為漸進，他也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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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月是江城最好的最貴的銷金窟。
美女奇珍，美食異物…………一切能吸引豪富之人的玩意兒都有，且它還掌控著江城最大的拍賣會場。
此地的管事叫唐正勇，本是唐家外事堂的普通人員，因機靈會來事，被唐家一個實權人物看重，外放到此地，經過十年打理，不僅被賜姓唐，還成了此地管事。
唐正勇正跟一名白凈清純的麗人顛鸞倒鳳，忽覺一陣風起，然後便見一灰衣人冷冷地俯視着他。
灰衣人目光冷厲，直接掏出唐唐的令牌道：「少爺令，調用天上月護衛一天。」
唐正勇作為一方管事，當然識得令牌，雙瞳微縮，急忙爬起穿好衣服，並笑呵呵地彎腰點頭道：「得嘞。」
灰衣衛道：「那麻煩唐主事跟我去護衛部一趟，向他們吩咐幾句。」
「好嘞……灰衣衛兄弟前面請。」唐正勇熱情地在旁引路道。
床上麗人怯生生地從被子裏伸出腦袋，面色潮紅地看了看離去的二人背影。
嗖………………
一隻筷子飛來，正中那麗人眉心，那麗人雙眼微睜，倒死都不明白，怎麼唐正勇忽然就殺她了。
那跟隨的灰衣衛目光微動，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跟着始終笑呵呵的唐正勇繼續前行。
唐正勇剛想說什麼，灰衣衛卻先開口了：「把少爺要辦的事辦好，你這點小事就當我沒看見。」
「好嘞…………」唐正勇笑容更燦爛了。
唐正勇之所以上位這麼快，還有一個原因便是，他娶了唐家一個八竿子才打得着的旁系女兒。
他很喜歡現在擁有的一切，所以也很害怕失去，所以有可能威脅到這些即得東西的人事物都會被剪除掉。
若非修道天賦有限，唐正勇在唐家的地位可能會更高。
唐家在景州的產業極多，為了保護這些，自然有專設的護衛部。
雖對外說是護衛，其實兼任多職，比如跟蹤，押解，暗殺。
在這平世中，像天上月這種地方，不沾灰與黑是完全不可能的。
所以，對於天上月這吞金獸般的存在，沒有「護衛」顯然是不行的。
「灰衣衛大人，現在休息的護衛都在裏面了。」唐正勇笑眯眯道。
灰衣衛腳步微躊，伸手推門。
嗤嗤……嘭…………
木門驟碎，碎屑橫飛，兩柄雪刀破門后直接掠向灰衣衛脖頸，灰衣衛正欲后躍，一柄匕首已襲向他后腰。
灰衣衛目光森寒，胸口微拍，護身符篆激活。
嘭嘭嘭………………
唐正勇目露兇狠，手中匕首乃是宗器，只輕輕一揮，那護身光罩便應聲而碎。
灰衣衛身形左傾，他瞬間判斷出利弊，左肩胛抗下門內左邊刺出的刀。
身形前掠的同時，手中烏光朝前傾瀉而出。
與此同時，氣機瞬間蒸騰，冰冷殺意瀰漫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