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婚事

就在劉磐於荊南如火如荼的準備收服蠻人之時，荊北也相當的不平靜。

去歲，劉磐自襄陽南歸，卻不想在江陵遭人伏殺。劉表大怒令江陵縣令徹查此事，可事過三月，江陵縣令仍未有進展，劉表一怒之下便將其撤職。

隨後專令人探查此事，卻一直無甚進展。畢竟當時刺客中僅余幾個活口，如今皆在劉磐手中。確實是查無可查。

但隨後又一件事，讓荊北的世家們驚掉了下巴。

荊州牧劉表竟替侄兒劉磐向龐家提親，為其求娶龐家三小姐龐雨。而龐雨之父龐德公還同意了此事。

《儀禮·士昏禮》載「昏有六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

劉磐與龐雨之事，如今已過納采、問名、納吉、納徵四禮，但劉磐依舊尚在荊南，畢竟這六禮沒到最後一項，劉磐也進不了龐家的大門。

所謂納采也就是提親，即男方家請媒人去女方家提親，女方家答應議婚後，男方家備禮前去求婚。

問名，即男方家請媒人問女方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

納吉，即男方將女子的名字、八字取回后，在祖廟進行占卜。卜得吉兆后，備禮通知女方家，決定締結婚姻。

古人多信奉鬼神，男女成婚之前必會以兩人性命、八字，前往廟宇之中卜筮，以求吉兆。

不過廟宇中一般都是告知雙方可以成婚，甚少會有不吉之相。

納徵亦稱納幣，即男方家以聘禮送給女方家。至於聘禮自然全有劉表負責，其中黃金五百斤，蜀錦玉璧、奇珍寶玩不計其數，共計近千萬錢。

當然劉表予以聘禮，龐家自然也有嫁妝。雖以詩書傳家，但龐家好歹也是七大世家之一，在荊州的資產更是數不勝數。

劉表的聘禮如此豐厚，龐家也不能掉了身價。以良馬五十匹，奴僕、女婢百人，並綾羅綢緞、玉石珠寶等。

要知此時良馬既戰馬，一匹約兩萬至十萬不等，龐家作為嫁妝的戰馬又豈會差，算起來光這些戰馬便要四五百萬錢。

而美婢、奴僕約二、三萬錢一人，普通女婢一、兩萬。這些人算起來也要有兩百萬錢左右。

不算其餘物件，光是這兩樣便已經值七、八百萬錢了。

劉表為劉磐準備的聘禮浩浩蕩蕩的行了了龐家塢堡中，而龐家的嫁妝也是大張旗鼓的進入襄陽城中。

當然劉表並不在意這些嫁妝，原封不動的，令麾下心腹領一千兵馬將其護送至長沙。

到這時各大世家才真正相信，劉表和龐家並非開玩笑，而是真的是要聯姻了。

當劉表派遣的兵馬護送著龐雨的嫁妝出襄陽城后不久，蔡瑁便急忙趕到蒯良家中。

「子柔兄，此事當該如何計較？」

起初聽聞劉表與龐家聯姻一事，蔡瑁是不相信的，畢竟七大世家盤踞荊州多年，而劉表畢竟是外來之人。

雖說其如今乃是荊州之主，但荊州也並非他一人能做主的，世家的勢力同樣龐大。

況且劉表入主荊州近二十年，七大世家雖皆有人在州郡之中任職，但也只是以個人名義，蔡瑁、蒯良等人亦是如此。

無一世家有意投向劉表一方的，這次龐家是第一個。而習家向來與龐家同氣連枝，十有八九也會隨龐家投入劉表麾下。

龐雨嫁與劉磐，和蔡瑁嫁女與劉琮可不是一個概念。在蔡瑁等人眼中劉琮不管怎麼蹦躂，只有劉表一死，絕對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

可劉磐不同。

對劉表忠心不說，為人更是智勇雙全，手握重兵，蔡瑁等人本就對其忌憚不已。如今在加上龐、習兩家，更是讓蔡瑁等顧忌了。

一向足智多謀的蒯良此時聞言也犯了難。

他心裏也清楚，定是劉表已經懷疑是世家對劉磐動手。所以才整頓力量，準備打壓有嫌疑的世家了。

而到時候，蔡家與蒯家定是首當其衝。

如今在荊州，世家與劉表之間實力相差無幾。但世家的力量極為分散，光靠他和蔡瑁手中的力量，根本無法與劉表抗衡。

想到此蒯良心中還是有些埋怨蔡瑁，若不是他派人刺殺劉磐，哪有這些事情。

「前不久北方傳來消息，曹公已攻下幽州，袁氏殘餘逃至塞北，如今河北之地幾乎盡歸曹公之手，想必期年之後必將南下。」

「吾等如今畢竟勢弱，州牧若聯合龐家等一同打壓我等，我等必然不是對手，不弱暫時先蟄伏，待曹公南下之後再做打算。」

蒯良的意思很明顯，事已至此他們也無可奈何，到不若先服軟忍讓一番。

反正劉表也不敢置他們於死地，畢竟荊州還有這麼多的世家，要是劉表敢這麼做，到時不用曹操南下，荊州便會土崩瓦解。

「可若如此，吾心實在不甘。」

蔡瑁乃是好強之人，聽蒯良言要示弱於劉表，自是不願，雙臉憋得通紅說道。

「若不如此，又能如何？」蒯良聞言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

「聯繫其餘世家如何？」蔡瑁的智力也不低，聞言腦中思緒一轉便說道。

「呵呵，那幾個老傢伙，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這個時候還想指望他們。」蒯良聞言嗤笑一聲道。

世家與世家之間的關係十分複雜，平時各有合作，引為盟友。但在非常時期，他們隨時都可能蹦出來背後捅你一刀。

荊州七大世家之間更是如此，即便蔡家與黃家是聯姻關係，在沒有夠利益的情況下，也得不到保障。

而且其餘世家也不像蔡、蒯兩家一樣，相信曹操南下后，便一定能夠拿下荊州。畢竟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不到時候誰也說不出個好歹。

蔡瑁聞言不由在此憋紅了臉，世家思考事情的方式他比誰都清楚。換位思考的話，這個時候他若是其他世家，寧願坐在家中看戲，也不會偏袒任何一邊。

反正以世家在荊州的地位，即便曹操南下，也不會對他們如何。而曹操若萬一失敗了，他們亦是沒有影響。

「如此便只能從子柔兄之言矣。」

蔡瑁思來想去，也確實無它法可用，只得低頭唉聲嘆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