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意志空間

第四百九十二章

隨着越來越多的巨人出現，秦燁作為一個渺小至極的意識，越發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弱小與無力，在這種時候，別說出聲，就連浮出水面都做不到。

然而面對無數的巨人，這意識之地的最深處，一道光再次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它宛如太陽，又似天神現世，只是一道光，沒有任何的形態，卻在眾多意識的眼中，轉化成了各種形態。

而在秦燁眼中，對方就是一個人類的化身，是一個神色漠然的中年人，尋常，普通，沒有半點出奇之處，卻又令人覺得這人渾身上下無不在宣誓著一種高高在上，就如同他本身，便是由『高高在上』組成的。

深淵之主。

秦燁心中瞬間閃過這個念頭，而就在他心中出現這『深淵之主』四個字時，對方似乎也朝着秦燁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秦燁便如同被爆露在太陽之下的螞蟻般，無所遁形，可在他周身，卻有無數的意識在浮動，按理來說，他這樣的存在，不該引起對方的注意才對。

「何為給予，何為利用，不過是個體受到差別待遇后，自己給自己所下的定義罷了，只要有足夠的給予，即便是被利用又有何妨？」

深淵之主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意志的心中。

「說到底，不過是筆交易，這本沒有錯，可你有問過它們是否願意了么？」

「願意又如何，不願意又如何？只要深淵能更進一步，便能徹底跳出這方域界，屆時無論是神界，魔界，人間界，還是三千大世界，都將成為深淵界的附庸！」

「深淵，你這是痴心妄想。」

話音剛落，這方意識的世界便彷彿被人從頂部給撕開，一道道光在被撕開的天空閃爍起來，其中一位，正是秦燁曾在試煉中遇到過的魔門之主！

此刻的他，顯然也不是真身降臨，而是意志降臨，即便是跨界，他所散發出來的威壓，也絲毫不必深淵弱上半分。

或者說，這裏已經不再是深淵之中，而是處於不同於任何界域的中間地段，故而每一方世界的主宰降臨在此，其實力都被削弱了不少，但同時，他們又都是處於同一境界之中的。

「深淵，你做這些，難不成就沒想到過我們會眼睜睜看着你完成這一步么？」

「深淵，你還是太嫩了一些，若是能再撐幾千年，幾萬年，說不定真能讓你成功。」

「幾千年？它不正是已經發現了自己大限將至，才不得不提前的么。」

「說得也是，深淵，你還是住手吧，至少還能死得體面一些，不是么？」

「作為一界之主，深淵，你不會想要讓這深淵界，與萬界為敵吧？」

「……」

無數道光出現在意識界的上空，隨着它們的話語聲響起，也讓秦燁對這個世界有了更多的認識。

當然，此時此刻，他最無法想像的是這個世界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那些只有在文學作品中才會出現的東西，如今竟然活生生地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他能正視自己所經歷的一切的話，估計他也就能理解這些東西，並不僅僅是文學作品以及影視作品中才會出現的了。

秦燁只怪自己所接觸的，實在是太過底層了，對於那最頂層的世界，別說沾邊，就連遠遠地看上一眼都根本沒有做到過。就好像他原先所處的現世之中那樣，或許會有許多消息散佈在各類社交網站上，可真正的上流世界，上層階級，他是壓根沒接觸過，就連世界五百強那些相較於普通的『大人物』，他也沒能見到過哪怕一次。

故而，他雖然也算是處於中高層的層次了，但對於真正的頂層，對於那傳說中只有百分之一，甚至萬分之一的小圈子，卻始終未能有過半點接觸。

就好像如今的深淵一樣，他雖然知道人階不過是底層，上面還有地階，有天階，乃至更高的層階存在，可知道是一回事，接觸到就又是另一回事了，至於自己何時能抵達那個地步，那就又是另一個回事的回事了。

然而秦燁如今有些遺憾的是，自己恐怕再也沒機會去抵達那個層次了，哪怕如今展現在他面前的世界，是那麼的波瀾壯闊且無與倫比的廣袤無垠。

「既然你們都來了，怎麼？難不成已經做好了打算，要與我同歸於盡了？」

深淵之主並沒有去看那漫天星光，他依舊只是看向這片意識之海，以及那些屹立在海上的所有巨人。

它的敵人從來都不是這些降臨在意志界的那些萬界之主宰，而是它與深淵本身。

就如同它一開始所說的那樣，只要它能更進一步，就能讓深淵界徹底脫離萬界的存在，就如同脫離了這一維度，上升到了更高的層次，亦或者說，是脫離了這一水準，抵達了更深的地方。

在那裏，深淵界就會徹底蛻變，而它，融合了整個深淵所有意志的統合體，也將完成一次蛻變，至於那些被融合了的意志，或者說深淵之中所有擁有意識的生靈會如何，沒人知道，因為從古至今，都沒有任何一位深淵之主能邁出這一步。

那就好像是一扇門，所有人都知道門就在那，可門后是什麼，當有人邁過去之後，又會發生什麼？無人知曉。

深淵之主的話，並非威脅，而是事實，想要在這裏殺它，唯有同歸於盡這一條道路，那些萬界之主宰們自然可以做到，可它們會如何，可想而知。當然，它們的到來，實際上更多的，是給予意志之海中的所有意志，以及那些屹立在意志之海上的所有深淵本土強者們一個支持。

它們的立場，即代表了萬界，同時也代表了這些意志，而這，即是陰謀，又是陽謀。

選擇權，當然在深淵之民們的身上，當然，同時也在深淵之主身上，它怎麼做，將直接影響這件事最終的發展。

沒人願意做出頭鳥，這些突然降臨的萬界之主宰們不願意，而深淵之民中，那些反抗深淵之主的意志們，同樣如此。

可事情並不會變成僵局，因為深淵之主早已做出了選擇以及準備。

秦燁，感受到了意志之海的變化，而所有人，也都看到了意志之海正在朝着深淵之主在匯聚。

「深淵，你瘋了！」

融合，或者說吞噬，已經在開始了，只要先從這些最底層的意志開始，並且深淵之主只要能承受得住如此多的意志衝擊，它只要能守得住自己的一絲清明，最終完成這將整個深淵意志融合統一的過程。

它將真正獲得蛻變，不再是深淵之主，而是變成深淵本身。

屆時，它便可以挾帶着整個深淵界，跨過那一道『門』，而到了那時，即便是萬界還想阻止它，也已經來不及了，除非它們能同樣挾帶一整個界來阻擋。

而界，又是那麼輕易可以挾帶的么？

故而，最終要看的，依舊還是深淵的眾人，還是深淵之主，與那些巨人，或者是眾生的意志。

誰贏誰輸，可以說才是這些突然降臨在此的眾主宰們，真正上心的事，至於深淵能否跨出那一步，整個深淵界是否可以『升格』，或者深淵之主失敗，整個深淵再度恢復尋常等等。

實際上，無論是哪個結果，對它們而言，也都不是不能接受的，畢竟深淵的升格會成為什麼，誰也說不清，之前有過無數案例，可最終那些升格成功的界都再無音訊，就彷彿它們從未存在過一般，而失敗的，也不過是變成了相對弱小的界，只要不是被別的界侵入，或者說融合，基本上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過來，畢竟界主這東西雖然許多人並不承認，但其確實是每一個界都會出現的一個存在，就彷彿上天註定的救星，沒人可以抵擋。

更何況，界內所發生的事，通常不會出現殃及無辜的情況，可若是別的界貿然出手，就非常有可能引來整個界域的反抗，歷史上似乎就沒有任何一個界域，是成功侵佔了別的界域的，一個也沒有！

至於說什麼統治，什麼徹底佔領，那都是一時罷了。

當深淵之主毅然決然地開始了融合之後，這群外來者便成了作壁上觀的看戲之人，而深淵之民們，才是真正的局中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