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魔鬼之門（六十三）
第四百八十八章
「你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老人開口的第一句話，便讓秦燁心中一驚。
「至於你來自哪裏，為什麼會到聖塔這來，我雖然不清楚，但知道你對此並無惡意。」
而第二句話，則略微讓秦燁稍稍放了一心，只不過當對方說出第三句話，秦燁就有些心驚膽戰了。
「畢竟無論你來自哪裏，實力有多強，只要進入了這聖塔，就絕無生還的可能，至於逃出去，就更不可能了。」
老人的話，看似只是虛張聲勢，可秦燁卻不得不膽戰心驚，畢竟對方看出了自己的來歷不說，這種『逃不出去』的宣言，絕對要比直接滅殺秦燁，更加讓秦燁無法接受，因為他見識過這樣的狀況，那深淵監獄之中，不就有一個傢伙，被不知不覺困入其中了許久，甚至二度遇到了自己。
再加上自從進入這聖塔之後，自己所經歷的這仿若無盡的走道，更是令秦燁想起了深淵監獄那時空迴廊中的情景。
若這裏真是深淵監獄那種地方的話，若深淵之主的試煉回歸時間無法在這裏起作用的話，若老人的話，並不是虛張聲勢，而是事實的話……
秦燁心念急轉，卻並未接話，而是繼續靜默，這種時候與其開口自爆，不如靜待對方下文，除非對方並沒有什麼下文，但那種情況顯然不存在，畢竟對方已經開口，而對方既然有交談的慾望，就不可能沒有下文。
秦燁閉口不言不過三秒，對方便再度開口。
「你或許很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也可能並不驚訝，畢竟這裏可是聖塔，一個最為奇特的所在，無所不知只是它其中的一個特質，而若你有機會一直在此的話，便會發現，它不僅無所不知，且還無所不能。」
老人話音剛落，四周黑暗霎時大放光明，秦燁的腳下，也不再是紅毯，而是宛如置身於九天之上，他的腳下，出現了一張巨型的陌生地圖。
「不要以為這是幻象。」
彷彿生怕秦燁不相信一般，老人輕輕跺了跺腳，秦燁腳下的大地便突然被拉近了許多，原本宛如被迷霧所遮擋的一些光景頓時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其中九扇巨大的門扉，令人印象深刻！而除此之外，還有諸多奇觀。例如某座巨大的宛如通天塔般的建築，例如某道一眼看去就不像自然形成的筆直河流，例如某座懸浮於半空的巨大城池……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自九扇巨大門扉之中，朝着整片大陸中央筆直而來的九道黑色洪流，此刻已經跨過了數道明顯的防禦陣線，距離最中央，只剩一半的路程了。
「這難道是魔鬼們的……」
秦燁看着那些黑色洪流，略感詫異道。雖然一開始他有聽說過九國對抗魔鬼的交戰似乎相當不利，可因為也有一些分析，說是太過匆忙的關係，才是這不利的主因，再加上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的遠離信息中心，只能通過與金威爾『視頻』時，偶爾提及到的一些隻言片語來推測，故而秦燁對於整個世界的戰爭局勢，實際上還是相當模糊的，根本沒有太過切實的認知。
而對於那些魔鬼，秦燁也並沒有太過直接的接觸，故而並不知曉其實力具體如何，相對於入侵者而言，秦燁自然更願意相信這個世界的人們，可以憑藉自身應對。
然而，當他看到如今的『形勢圖』后，總算是對於如今整個世界的形式，有了一個更真實的認知，同時，一個疑問也出現在了他的心中。
「它們為什麼要筆直朝着中間而去，那裏……有什麼嗎？」
秦燁帶着疑惑問道，當然，他會如此下意識地發問，只是因為長時間集中精神，如今有些恍惚使然，他並沒有想過對方會回答這個問題。
「有啊，最初降臨在這個世界的魔鬼，就葬身在那。」
老人開口道，並且透露出了一種彷彿在回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的神情。
「你以為這個世界一直都是如此么？三千年前，那場魔鬼入侵，便是這個世界的開端？」
他看向秦燁，發出了嗤笑的聲音，腳下一跺，整個地圖再度縮小，並且不斷地縮小，然而陸地卻並沒有達到盡頭，而是在不斷地蔓延，同時出現的，還有海洋，還有高原雪山……
這種感覺是非常容易讓人眩暈的，並且秦燁還有一種不同於眩暈的別樣感覺，就好像高空跳傘時，那種失重以及下墜時的牽引力，合在一起的感覺。只不過與跳傘不同，那是向下，而秦燁是微微朝上。
「明白了么？」
當地圖不再擴張，可顯然那並不是邊際，老人卻是停了下來，而再回過頭去看原本的疆域時，那裏，不過是米粒般大小的地方。
「這裏，才是這個世界原本的樣子，而這九座滅世之門，不過是當初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或者說是那位最初的魔鬼所豎立起的九座對外攻伐的門戶。」
大新聞！
隱秘！
大秘密！
驚爆！
驚天內幕！
秦燁在這一刻，頭頂宛如彈出了數個閃爍的大字，探秘雷達天線更是直接立起。
「那麼救世之門，豈不是……」
秦燁順着對方的話接了下去，話說一半，不是沒有猜到，而是想要讓對親口告訴他。
「是為了斬首行動，而特意建立在這裏的一座遠距離傳送門，至於那些所謂的英雄，你再猜猜看？」
老人並不在意秦燁的套話行為，他淡然地看着腳下的大地，開始緩步行走，就好像是真的行走在九天之上般。
「我猜不出，因為我從未見過那些『英雄』，不過聽說那些英雄與魔鬼長得一樣？」
秦燁搖了搖頭，雖然他的心中也一樣有了一個猜測，可信息實在太少了一些，他的這些猜測極有可能暴露出一些說不定還沒有被老人看出的東西。
「它們，確實都來自同一個地方，只不過雖然看似長得都像魔鬼，可卻是不同的，它們唯一的共同點，或許只有它們的那些相貌罷了，畢竟，它們所來自的地方，都是那最初出現魔鬼的『深淵』。」
老頭說到這，突然駐足停步，看向了地圖的某處邊界，那裏就好像遊戲中還未探索過的地圖一般，有一層迷霧在那，令人看不真切，又好像地圖隨時都可以繼續延伸出去。
「深淵？」
秦燁心中一緊，卻假裝好奇地問道。
「深淵，它們告訴我們的，便是這兩個字，至於那裏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地方，它們為什麼又會出現之後，變成了差不多的樣子，沒人知道。」
老人收回目光，繼續踩在『九天之上』緩步而行。
「我想，那應該是與這個世界一樣的地方，不同尋常，卻又沒什麼區別，或許唯一的區別，是那個地方所出現的東西，更加的強大。」
他目光有些恍惚，似乎又觸及到了他很久很久以前的某段記憶。
「整個世界，無人能單獨對敵那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最初魔鬼，不過當時那個魔鬼除了到處挑戰絕世高手外，卻也並沒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大家原以為只不過是多出了一個絕世高手，卻沒想到，後來卻演變成了一場大戰，一場不知為何，突然席捲了整個世界的大戰，最終，那最初的魔鬼，被眾多高手聯合擊傷，逃到了這裏，並打開了九扇大門。這門可不是單純的傳送陣，而是另一個可以籠罩天地，隔絕此地壓勝的『天地陣』，而那個最初的魔鬼，在這陣法之內，其實力竟然比起平時，還要更高一籌！」
老人說到這，秦燁不由地想起了深淵試煉中，那句『試煉者實力會比所試煉之地略低一個層次』的說法。
「本就與這方天地眾多高手打平的初代魔鬼，霎時間宛若舉世無敵般，即便是負傷，亦是將眾多圍殺它的高手盡數擊敗，當場斬殺十數人，擊退數十人。」
老人說到這，已經轉了一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他看向秦燁，雙目卻如尋常老人般，渾濁不堪，就好像這一個圈，以及那段回憶，耗盡了他所有的心力一樣。
「那後來呢？那斬首行動？」
秦燁禁不住追問起來。
「後來？後來自然是它也損耗頗多，且即便是打開了與那『深淵』之間的門扉，讓兩個世界徹底相連，甚至是將這九門所籠罩之天地，化為『深淵』，可它依舊難以與整個世界相抗衡，在不斷的大戰之後，它最終龜縮在那『中央城』中，除了應付我方在戰場上出現的高手外，其他時候，都是讓手下那些『魔鬼』們各自發揮，不斷地抵禦整個世界的圍剿。
而最終，斬首行動自然是順利成功了，只不過相比起大獲全勝而言，那隻能用慘勝來形容，並且因為最終一戰的浩劫波及整個世界，為了清繳那些最終變得散亂無序，並且四散而逃的魔鬼們，整個大陸便就此漸漸地衰敗了下來，而留在這裏，剷除剩餘魔鬼的所有人人，便在原本魔鬼們的領地，建立起了新的秩序，也就是你所看到的九國。」
老人再次跺腳，整個地圖頓時一縮，化為了之前秦燁所看到的模樣，九扇大門環顧四周，中間則是九座公國。
「你又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秦燁看着腳下那在整個大陸而言，也不過是一粒米粒般大小的土地，只覺得這一切實在太過玄乎了，他看向老者，不由地問道。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守塔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