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暴民

第五十九章 暴民

很快,從東安平城中就湧出來七八百人,全都沖着劉預的方向嗷嗷叫喊著撲了過來。

劉預手持弓箭,李豐和趙昆使用騎槍在兩側掩護保衛,短短半柱香的時間,就已經把七八個試圖追擊的沈侃部騎兵或是射落馬下,或是槍挑落馬。

剩餘的十幾個沈侃部騎兵全都膽怯,不敢再冒險追擊,但是看到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劉預一直在前方,又引誘的他們不肯輕易放棄這種獲得重賞的機會。

他們略微後撤一些,與後面的步兵走在一起,此時,七八百名步兵和騎兵已經形成一個長長的橫陣,展開了一個寬大的正面,向著劉預的方向緊緊的逼近。

橫陣中的弓箭手不停的向著劉預幾個人發射羽箭,奈何這些弓箭手的技藝並不精熟,而且劉預等人騎在馬上不停的遊走,這些弓箭手一直拉弓累的臂膀酸疼,都沒有命中一箭。

劉預一邊策馬遊走,一邊觀察敵人橫陣中的弓箭手位置,然後快速跑到遠離敵人弓箭手的位置,逼近之後開始專門射擊敵人的要害,瞬間就有兩三名沈侃部士兵被射中面部,慘叫着倒在了地上。

此時,這些從東安平城內追出來的士兵,已經離開城池幾百步遠了,他們的騎兵不敢集結追擊,步兵得兩條腿又根本追不上四條腿的駿馬,而且劉預又開始大發神威,已經有好幾個士兵被射中臉上死掉了,原本被重賞衝擊的熱血上頭的精神又恢復了正常,在被動挨打的情況下,眾人紛紛開始減緩了腳步,都打算放棄徒勞的繼續追擊。

城頭上觀戰的沈侃和監軍的游翰,此時也已經發現了自己的騎兵不敢沖陣,弓箭手的水平又稀鬆平常,眼看追擊劉預無望,開始要鳴金撤回追擊的士兵。

劉預也已經發現了敵人試圖撤退的意圖,他抬手下令,身邊的李豐立刻取出一隻海螺號,一聲長長的集結號令響起,在他們之前的那些騎兵又重新集結到了劉預的身邊。

很快,十幾名騎兵列成了一條頗為緊密的陣列,在對面的敵人停下追擊腳步的時候,劉預率領這十幾個騎兵迅速繞到了敵人橫陣的左翼,這個七八百人的橫陣側翼此時就這麼暴露在了劉預的視野中。

沈侃部的軍官早就注意到了劉預他們的動向和意圖,很快就下令收攏薄弱的側翼,他想要改變縱向為橫向直面劉預的騎兵隊列。

但是在剛剛的拚命追擊中,這些步兵瞬間消耗了太多的體力,此時尚未恢復過來,而且眾人已經聽到了遠處城頭的鳴金撤退的聲音,沈侃部左翼的士兵對於需要他們停止撤退,原地列陣防禦斷後的命令頗為抵觸,他們是來抓劉預拿賞格的,而不是真的來和劉預拚命的。

此時劉預他們的架勢已經很明白了,他們很明顯要在撤退的追兵身上狠狠地咬下來一塊肉,而這些士兵原本就是欺軟怕硬的「遊俠」,怎麼肯為了掩護其它人撤退,而讓自己當肉盾呢。

所以,當看到劉預迅速移動到了側翼,甚至準備列陣衝擊側翼的時候,這些側翼的士兵並沒有如他們的軍官要求的那樣列陣,面向試圖沖陣的劉預他們,而是紛紛向中間擠去,有人試圖蝟集成一團,也有人在看到中間和右翼的步兵開始快步回撤的時候,都放棄了自己的位置,跟隨這些人開始向東安平城後退。

此時的劉預已經看出了敵人的不堅定,這個沈侃的部眾在東萊軍中是有名的烏合之眾,搜掠搶劫最是在行,衝鋒陷陣從來都是人人縮后。

雖然有不少沈部步兵在軍官的威逼下重新列陣,但他可以肯定這些步兵肯定都不是意志堅定的,只要自己稍加壓力,必能擊潰他們。

劉預一聲令下,十幾名騎兵都取出了自己的騎槍或者刀劍,開始策馬加速,向著前面的敵人開始衝擊。

其實劉預這十幾名騎兵都只有騎手披甲,馬匹全無鎧甲,根本不可能向鐵甲重騎兵一樣去衝擊這些步兵,哪怕眼前的這些步兵根本來不及組織起專門的長矛陣列。

劉預他只不過是向著敵人步兵發起衝鋒,來施加壓力,製造恐慌,威嚇的意義更大一些。

如果敵人步兵陣列並沒有被嚇到,那劉預就會迅速從陣列兩側掠過脫離。

如果敵人步兵在騎兵的恐嚇下,出現了動搖逃跑,那就直接衝擊凌亂的步兵殘陣,失去了陣型萊互相掩護的步兵,根本不可能抵擋住騎兵的衝擊。

果然,沈侃部左翼的一百多個步兵組成的防禦陣型動搖了。

在看到緩緩加速準備衝擊他們的騎兵的時候,陣中的步兵隨着騎兵越來越近,緊張和驚慌也越來越大。

雖然只有十幾個騎兵,但是那種居高臨下的威勢依然能隨着奔騰的馬蹄傳到他們的心中,這種人馬合一的沖陣,就算是前排的步兵對騎手或者馬匹造成了殺傷,那沉重的馬匹也會把前排的步兵撞的骨斷筋折。

終於,被安排在前排的幾個步兵在面對越來越近的騎兵的時候,突然其中一個大喊一聲,脫離了陣型,向著後方逃脫了,在這一個步兵的帶領下,剩餘的步兵把「烏合之眾」這個詞完美的詮釋了出來。

看到對面的步兵陣列,竟然真的在未接敵的時候,就發生了崩潰,劉預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他奮力一舉騎槍,猛擊馬腹,高喊一聲,「隨我殺啊!」

原本緩緩蓄力的十幾名騎兵,瞬間把馬速提到了最高,眨眼之間,就撞到了已經殘破不堪的步兵陣列上。

劉預輕擰槍頭,在刺倒最開始的兩個試圖抵抗的步兵后,他的眼前就已經全是背對着他的身影了。

他不停的揮動着長槍,從潰逃步兵的身後把他們一個個擊倒,奔逃的步兵如同雪崩的雪花一般,從最初很小的一片,瞬間擴散成了勢不可擋的洪流。

恐懼,已經成了劉預最大的友軍。

在慌亂奔逃的步兵衝擊下,一些試圖力挽狂瀾的沈侃部曲將領根本組織不起來陣型防禦,就算附近有人試圖進行整隊抵抗,也會被劉預第一時間發現,然後予以重點的攻擊,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這些已經喪膽的步兵打散。

這根本不是一次戰鬥。

這只是一次對穿着軍服的暴民屠殺。

畢竟一群暴民不能稱為軍隊,就如同一堆建材並不是一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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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之血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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