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6章 跟晏疏透露卸@任意願的玉天塹
雖然萬佛塔陣法被破，但符涯卻不見蹤影，玉天塹本就是為了符涯而來，卻沒想到臨了會是這麼一個結果，玉天塹雖然心裏也有些不甘心，但他也只能先跟天樞城城主晏疏離開萬佛塔。
走出萬佛塔沒多久，晏疏就停下腳步，他回頭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玉天塹，輕扯薄唇笑了笑，笑意卻沒有抵達眸底，晏疏直接開門見山地追問起玉天塹來，「玉天塹，你何以非要介入萬佛塔的事情？為此還不偷夜孤行的琉璃鏡，你的行為其實挺讓人疑惑不解的，畢竟你的身份跟你如今的所作所為嚴格不符，我也挺好奇你此舉背後的真實動機，到底是什麼？」
天樞城城主主動開口，突然將話題轉移到玉天塹身上，而且晏疏還特意提到了琉璃鏡，以及如今萬佛塔的情況，晏疏的出聲打斷了玉天塹的出聲，玉天塹輕擰眉心，黑眸劃過了一抹銳利的寒芒，轉瞬即逝，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晏疏，語調低沉道，「我找符涯不過是想從符涯口中得知隱宗的下落罷了，晏疏，你沒必要這麼好奇，反倒是你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我聽魂冰說，你們天樞城靈泉枯竭，你這才來萬佛塔，就是希望通過符涯讓靈泉恢復之前的生機，可你是不是也將符涯想得太過於萬能了呢？符涯要是真有那本事，當年他也不會讓人鎮壓在萬佛塔了。」
玉天塹依舊用的同一個借口來『搪塞』，而且玉天塹也沒有細說的意思，很快，他就將話題轉移到天樞城靈泉枯竭一事，而且還當着晏疏的面質疑起晏疏將希望寄托在符涯身上的行為，玉天塹雖然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流露出太多表情，但天樞城城主晏疏還是從玉天塹的語氣之中聽出了嘲諷，所以很快，晏疏臉色就跟着變得很是陰沉起來，垂落在身側的雙手更是寸寸收緊，可想而知，晏疏還是被玉天塹這『無關痛癢』的冷嘲熱諷給刺激大發了。
「玉天塹，我勸你還是適可而止，你這嘴還真的是一如既往的『惡毒』，我找符涯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覺得自己管太寬了嗎？」
天樞城城主晏疏當然也怒了，所以連帶着說話的語氣也不客氣起來，對此，玉天塹並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滿或者慍怒的表情，他只是輕扯薄唇笑了笑，笑意卻沒有抵達眸底，玉天塹視線始終都落在晏疏身上，很快，他就語出驚人道，「晏疏，其實我本身對你們天樞城沒有什麼惡意，你根本就不用對我敵意滿滿，我之所以找你，不過是因為我知道如何讓靈泉恢復，你根本就不用煞費苦心地尋找符涯，而且如今符涯去向不明，他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主動露面，其實誰也不能確定不是嗎？與其被動地等待符涯現身，還不如靠自己，畢竟求人不如求己，而且就符涯那種性子，哪怕他真的答應了幫你，恐怕也一定會讓你脫層皮吧，你知道的，符涯向來都是一個錙銖必較的人，他若是幫了你的忙，那麼你也必須要準備好高於你預期才能讓符涯滿意的籌碼來……」
說到最後一句和的時候，玉天塹別有深意地笑了笑，明顯是意有所指。
原本天樞城城主還因玉天塹的傲慢而心生不悅，但此刻當玉天塹告訴晏疏，他有別的辦法可以讓靈泉恢復如常的時候，晏疏原本失落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他面帶狐疑地看着玉天塹，微微挑眉道，「你……有什麼法子可用？」
晏疏本來就是為了靈泉一事奔走，這些日子他也已經嘗試了很多辦法，可惜都沒有任何作用，今日好不容易及惹怒了萬佛塔，可讓晏疏沒想到的是，符涯居然去向不明，這自然也打亂了晏疏所有的部署，他更加擔心靈泉一事來，可如今玉天塹卻明確地告訴晏疏，他有別的辦法，晏疏自然也重拾希望，但與此同時，天樞城城主心裏也有些惴惴不安，畢竟玉天塹到底會不會趁機獅子大開口，晏疏心裏也挺沒底的，畢竟玉天塹更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晏疏又不是三歲小孩兒，自然不會認為玉天塹只是一門好心想要幫他無償解決困境，正是因為這些考量，所以晏疏落在玉天塹身上的視線也很是詭異，既帶着濃濃的不信任感，與此同時也帶着讓人無法忽視的戒備感……
晏疏話音一落，玉天塹也沒有故意兜圈子，他黑眸幽幽地看着晏疏，語調低沉道，「你們天樞城的靈泉跟冥河其實有着異曲同工之妙，既然靈泉枯竭，你可以去冥河尋找解決的法子，而不用將時間浪費在符涯身上，權當雙管齊下，反正對你來說也沒有損失不是嗎？符涯你可以繼續找，但冥河也可以前往，要是你能夠得到河神的幫助，更是事半功倍了……」
玉天塹直截了當地提到了冥河，而且他還告訴晏疏，冥河跟他們天樞城的靈泉其實內里是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的，靈泉枯竭的源頭或許也可以回溯到冥河，玉天塹說話的時候，目光很是篤定。
一聽玉天塹這話，晏疏黑眸劃過了一抹精光，他別有深意地看着玉天塹，後者還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也無懼晏疏的打量，兩人之間涌動着一種很是古怪的氣氛，片刻之後，還是晏疏再度打破了沉默，他語調低沉道，「玉天塹，你是從哪裏知道靈泉枯竭或許跟冥河有關？」
很顯然，天樞城城主貌似更加介意這個問題，問這話的時候，晏疏的視線始終都沒有從玉天塹身上移開過，很顯然，晏疏並不想錯過玉天塹的任何錶情，晏疏這話讓玉天塹輕聲笑了起來，笑容多少還是有些詭異，晏疏眉頭越發緊蹙，就在天樞城城主還打算追問玉天塹什麼的時候，玉天塹已經主動開口了，「這件事情我是聽百里魘提過，百里魘曾去過冥河，而且他研究冥河的時間很長了，百里魘告訴我冥河跟你們天樞城靈泉的『泉眼』或許是同一處，我說的『泉眼』不是你們天樞城的泉眼，而是靈泉還沒有從冥河『分離』出去之前，那個唯一的泉眼。」
玉天塹突然將話題轉移到百里魘身上，而且他還刻意談到了泉眼的問題，玉天塹的話讓天樞城城主晏疏臉色一變再變，晏疏完全沒想到，百里魘一直都在關注冥河跟他們天樞城的靈泉，越想，晏疏就越發後背生寒，晏疏又不是傻子，他才不會覺得百里魘只是閑着無聊所以才研究幽冥跟靈泉玩，十有八九證明百里魘私底下還有別的目的，這才是讓晏疏耿耿於懷的地方。
思及於此，晏疏眉頭狠狠一皺，漆黑如墨的雙眸劃過了一縷暗芒，轉瞬即逝，晏疏表情不善地看着玉天塹，語調都已經跟着拔高了好幾度，帶着質問的語氣如此跟玉天塹說道，「玉天塹，你跟百里魘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你究竟想幹什麼？你不用顧左右而言他了，我從來都不相信，你只是純粹出於好心，才給我『指點迷津』的，這裏反正也沒有別的人，你不妨跟我打開天窗說亮話，這樣你不累，我也不累……」
晏疏實在不想再繼續跟玉天塹打啞謎了，而且他也不想浪費自己的腦細胞，折磨自己猜來猜去。
晏疏說完這話，就目光幽深如古井寒潭般盯着晏疏，顯然是在等玉天塹正面回答，而且從天樞城城主的表情之中可以看出他的強勢，玉天塹輕扯薄唇笑了笑，很快，他就如此跟晏疏說道，「晏疏，你很快就會聽到我卸任的消息，自從我來到萬佛塔，自從我使用琉璃鏡破解萬佛塔外圍的陣法時，我就沒想過回東方神庭了，畢竟作為神庭之主，我們要注意很多方方面面，如果造成的負面影響太多，我當然不能再代表東方神庭，若是那樣的話，到時候我們整個東方神庭都會淪為西方神庭眼中的笑話，我不能不考慮這些，所以如今我所有的行為都只代表我個人，跟東方神庭沒有任何關係，我這麼跟你說，是不是就可以讓你打消疑慮了呢？嗯？」
玉天塹突然當着天樞城城主晏疏的面，說出這樣一番讓晏疏目瞪口呆的話來，畢竟晏疏從來都沒有朝着這方面設想過，也從來沒料到玉天塹居然已經萌生退意了，晏疏黑眸幽幽地看着玉天塹，似乎想要從玉天塹的表情之中看出什麼端倪來，但玉天塹始終表現得格外冷靜，絲毫都沒有流露出任何讓人懷疑的樣子來，晏疏心中已經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他表情很是複雜地看着玉天塹，腦海思維高速運轉，片刻之後，晏疏才輕啟薄唇，如此跟玉天塹說道，「你要是卸任，那麼後續是不是就該輪到玉思昂回歸了呢？畢竟在你接任東方神庭之主的職位前，玉思昂一直都當得好好的，後來發生的那些事情說白了其實也跟上官家族，還有我們天樞城有關係，玉思昂不過是站在東方神庭的角度，做了一個這主神該盡的責任罷了，若是非要讓玉思昂承擔所有的一切，其實或多或少還是對玉思昂有些不太公平。」
事已至此，晏疏直接將話題轉移到玉思昂身上，而後說了一番聽起來比較公允的話來。
不過，玉天塹之所以將自己卸任的消息主動透露給晏疏並不是因為他想要獲得來自晏疏的支持，更不是需要晏疏來發表任何錶示對玉思昂同情的言論，他只是不想將簡單事情複雜化，再讓晏疏各種『戒備』罷了，而且卸任一事，早在玉天塹離開東方神庭的時候，他早就想好了。
要不然他也不會當着二郎神楊戩的面做出那樣的指示，甚至讓楊戩聯絡玉思昂，玉天塹知道玉思昂雖然近段時間行事有些極端，但那也不過只是被局勢所影響罷了。
玉思昂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但玉天塹相信玉思昂只要一旦回歸東方神庭，肯定不會再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來，畢竟作為東方神庭之主，該盡的責以及那些可以做跟不可以做的事，玉思昂都心知肚明，玉天塹對此倒是從不懷疑，畢竟玉思昂是他玉家的人，與生俱來的責任，玉思昂是不會迴避的。
當玉天塹心思百轉千回的時候，耳邊再度傳來了晏疏的清冷嗓音，晏疏目光幽幽地看着玉天塹，語調低沉道，「玉天塹，雖然我跟你隸屬不同的組織，而且我們立場很多時候都相對，但其實你對我無法造成更大的影響，所以我完全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不管你此舉背後真實的原因到底是什麼，但我還是想提醒你一下，最好不要讓自己『孤立無援』，我們這樣的人表面看上去很是強悍，無所不能，但其實內里受到的制約一點都不少，所以我們很多時候都會被迫屈服於現實，這既是一種無能，也是一種現狀，但我們只能妥協，因為還有比我們更加強大的人，他們輕而易舉就能讓我們寸步難行，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透過符涯尋找隱宗，但我想你肯定也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不管怎樣，我還是希望你能夠一切順利吧。」
晏疏沒有再繼續追問，也沒有再打破砂鍋問到底，反倒是罕見地軟化了自己的態度，而後跟玉天塹說了這樣一番很是感性的話來，顯然是在安慰玉天塹。
因玉天塹如今的行為所代表的不是東方神庭，而是私人性質的，所以天樞城城主心中的顧慮自然會有所不同，而且晏疏如今所言其實也不單單隻是針對玉天塹說的，他更是說給自己聽的，表面上看上去，他們這些人高高在上，無所不能，但其實誰都受到了來自其他方面的制約，而往往這種制約是來自於更高層的……壓力，不是輕易就可以緩解或者消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