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1章 天樞苑的掩天陣 雖生猶死的亡靈軍團

厲家大少爺厲慕天沒想到天樞苑居然如此神奇，馬車居然可以跟如履平地似的行駛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不單單他們的馬車是如此，周圍還有一些叫賣東西的小商販，他們也跟無事人似的，雖然是踩在水面上，但衣服鞋子卻絲毫都沒有沾上水，遑論打濕了。

來來往往的行人，也若無其事地逛街，偶爾也會看到一些路人不小心碰撞到了一起，就算有人因此跌落在地，啊呸，不應該說是地面，而應該說是水面，但還是沒有聽到任何類似重物落水的聲音，譬如說噗通。

那架勢就好像水面，湖面對於天樞長街的過路人來說跟地面沒什麼兩樣。

最初厲慕天還有些驚詫，可後來他更多的只是好奇跟欣喜。

厲家大少爺就跟初次進入大觀園的劉姥姥似的，對於什麼都很想要看看。

跟厲慕天那個土包子有所不同的是，寰亞總裁寒千尋從始至終都表情淡淡，他沒有露出任何驚詫的表情，那架勢就好像這裏他已經來過無數次。

給厲慕天跟寒千尋駕車的老漢難免會對寒千尋投去審視的打量。

老漢發覺自己對於馬車裏面的美男子沒有任何印象。

可對於外界那些需要進入天樞苑的人來說，他們首先需要由自己『擺渡』送進天樞苑才行。

這是每個人都沒辦法省略的過程，可如今寒千尋手中持有天樞處發佈的通行證，但老漢卻對厲慕天沒有任何印象，這事兒就有些古怪了。

老漢的打量，寰亞總裁寒千尋並非是不知道，但寒千尋卻什麼都沒說，也沒有與老漢對視，他掃了一眼興緻勃勃的厲慕天，確定這裏沒有任何危險，寒千尋便再度合上了雙眸，明顯是在閉目養神。

老漢眉心狠狠一擰，心裏也跟着咯噔了一下，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今個兒，看到了這個不速之客，他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好辦。

這種棘手的感覺，老漢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了，所以他越發對寒千尋的身份感到好奇。

更為奇怪的是，老漢甚至看不出寒千尋的修為。

而且是一點都探測不出，這就越發讓老漢對寒千尋不敢小覷了。

老漢用自己的法子，直接將寒千尋這個『貴客』的情況傳輸給天樞苑的管理處。

之後管理處收到了他的信息，自然會層層上報。

老漢所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如果寒千尋真的是一個棘手的人物，也只能交給天樞苑裡面的高層處理了。

「我天，寒千尋，我沒想到天樞處居然是這麼有意思的地方，他們這裏就跟桃花源似的，很多東西都跟我們魔城不一樣啊。」

「你看到沒？在這麼多穿着古裝的男男女女之中居然還混雜著作現代裝束的年輕男女，真是太好玩了，」

興之所至，厲家大少爺厲慕天高興得跟個蛇精病似的，他一臉興奮地跟自己的小夥伴寒千尋說着。

老漢一直都在關注厲慕天跟寒千尋的動態，所以自然也捕捉到了某人的名字。

老漢暗中記下了寒千尋的名字，再度將信息又傳遞給了天樞苑的管理處。

老漢搜索了一遍自己的腦海，對於寒千尋還是感到很是陌生，他依舊沒辦法理出一個頭緒來。，

明明天樞長街看起來距離城門很近，很近，而且老漢駕駛的馬車一點也不慢，但問題是厲慕天發現他們都已經快跑了二十分鐘，卻還是沒有接近城門。

厲慕天皺了皺眉，將馬車帘子放下，再度鑽進了馬車內。

厲慕天伸手推了一把寰亞總裁寒千尋，表情疑惑道，「你倒是說說話啊，寒千尋，你來過這裏對嗎？我們都已經趕了這麼久的路了，為什麼還是沒有接近城門，明明看起來不過千米開外而已，。」

說到這裏，厲慕天伸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他再度皺了皺眉道，「難道這又是什麼障眼法？嗯，就你說的那種高級障眼法嗎？可就算是障眼法，我們不是都有……」

沒等厲家大少爺將『玉璽』兩個字說出來，他就發現自己已經『被動消音』了，厲慕天張了張嘴，卻無論如何都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最初還有些懵，不過後來他就反應過來了，肯定就是寒千尋搞的鬼。

除了他，厲慕天也想不出任何人來了。

厲慕天只是不能說話，除此之外還是可以活動自如的。

厲家大少爺心情不爽，他直接伸手戳了一下寒千尋，示意某人趕緊解開自己身上的法術。

雖然厲慕天也學過一些法術，可當他對上了御龍國君韓子夜的時候，他所學習的那些就已經不夠看了。

寰亞總裁寒千尋對厲慕天動了手腳，哪裏會是厲慕天隨隨便便就可以破解的。

所以咯，厲家大公子就算是再慪氣，他也只能求助於寒千尋了，不然的話，恐怕他也只能忍着了。

這會兒，寒千尋的俊臉表情有些緊繃，黑眸也格外嚴肅，雖然寒千尋什麼都沒有說，但厲家大公子厲慕天腦海里還是自動出現了這麼一句句話來。

「隔牆有耳的道理你難道不懂嗎？你又不是小孩子了，穩重一點，天樞苑沒有你想像的這般簡單，你不要繼續渣渣呼呼了，最起碼不要提及任何關於玉璽的話來。」

「如今玉璽已經讓我幻化成你脖間的吊墜了，它可以貼身保護你，就算等下你進入天樞苑，哪怕是跟我分開了，玉璽也可以保你無憂的。」

「而且玉璽也可以幫你主動避開一些危險，可問題是你不能讓天樞苑的人發現你帶了玉璽，天樞苑裡面高手如雲，我們今日所選擇的日子比較好，能夠一眼看穿你的已經離開了天樞苑，所以你還可以藉此去找尋你弟弟厲慕凡。」

「但如果你自己將玉璽的事情張揚出去，別提去找你弟弟了，十有八九，你自己都得折在這裏。」

寒千尋原本也沒打算現在就跟厲家大少爺厲慕天說這些，他是準備等進入了天樞苑再說。

可問題是這個土包子居然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恨不得將自己帶有玉璽的事情嚷嚷得天下皆知啊草。

寰亞總裁這才沒辦法，不得不再度跟厲慕天耳提面命。

寒千尋這話一出，厲慕天原本想說些什麼，但他悲哀地發現自己還是發不出任何聲音來，他有些挫敗地看着眸光幽幽，表情嚴肅的寒千尋，眼神示意某人道，「我知道錯了，再也不大聲嚷嚷了，你倒是行行好，幫我解開法術啊。」

厲家大少爺厲慕天是真的不想要扮演啞巴好嗎？

說不出話的滋味真心不怎麼好受啊草。

寒千尋自然看懂了某人的眼神，但他還是沒有給厲慕天解開法術，思緒千轉百回之後，寒千尋還是再度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都跟厲慕天說開了。

「接下來我要告訴你的話，你都聽好了，記在心裏，之後離開這裏時，你要轉告給上官琳琅聽的。你方才不是一直好奇為何我們的馬車是行駛在湖面人，而你眼前所見的人都是自如地走在湖面上，但卻對他們造不成任何影響，真正的原因就是『信仰念力』造成的。」

「魔城如今已經被冥夜所影響才會出現黑夜的時間比白晝長，而且隨着黑夜的變長，夜間已經出現了不小的變化，你認為那是幻覺也好，是現實存在也罷，反正就如我們剛從魔城進入天樞長街一樣，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實的。」

「天樞長街的情況跟魔城如今遭遇的冥夜法陣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在亘古以前，這裏曾經發過洪水，那時候就像是整個宇宙的水全都朝着這裏匯聚。」

「最終這裏的人們幾乎死傷殆盡了，最後天樞苑橫空出世，他們用了掩天陣，將肆虐的洪水治理了，但水還是無法從這裏離開，只是變幻了另外一種形式存在，就如同你現在所看到的，水面已經變成了地面。」

「你能夠看到最初的狀態，不過是因為我們是外界，是從魔城而來的陌生人，那麼這裏的陣法對我們自然是沒有任何影響的。」

「但對於長期居住在這裏的人們來說，他們看不到水，在他們的眼中，水都是夯實的泥土，所以他們才能不受任何影響，這也是信念造成的。」

「天樞苑的高人在布下這樣的法陣的時候，已經給生活在其間的人設置過堅定的暗示，那就是他們周邊是沒有任何水的。因為你面前的這些人生前都是死於洪災，水對他們而言就是凶獸。」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來這裏破了天樞苑的掩天陣，再告訴這幫子民他們周圍都是洪水的話，那麼他們全都會頃刻間灰飛煙滅，不復存在。」

「他們其實是活在一個巨大的謊言之中，雖然天樞處是為了讓他們可以繼續活着，但假的終究還是假的。」

說這話的時候，寰亞總裁寒千尋臉色有些凝重，黑眸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無人知道此刻，寒千尋心底究竟是怎麼想的。

寒千尋這番話一出，厲家大少爺厲慕天就驚著了，好半晌都合不攏嘴。

只是獃獃地看着寒千尋，厲慕天哪裏知道他面前這些栩栩如生的人居然不是存活的狀態，而是一種假象。

而且他眼前所見的汪洋大海才是真實存在的。

這一刻，厲家大公子突然有些分不清，到底這個世界上何謂真實，何謂虛假，真實跟虛假的界限在哪裏，真實跟虛假到底哪個更重要。

正當厲慕天思緒千轉百回的時候，寒千尋突然對着他揮了揮手，厲家大少爺突然就發現自己可以說話了。

不過由於方才寒千尋已經告誡過自己，所以厲慕天自然不會傻乎乎地再跟寒千尋追問一些關鍵性問題。

厲慕天擰眉，伸手挑開了窗幔，他表情有些凝重地看着外面那些興高采烈的人們。

厲慕天突然有些擔心，如果某一日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出現在這裏，他們一眼就看出了這裏面設置有陣法，如果他們想要惡作劇一把，將真相告訴給這幫可憐的百姓，那麼他們會不會再一次陷入滅頂之災，再一次體驗一回曾經讓他們感到窒息的厄運呢？

如果是那樣的話，天樞苑如此救助他們到底是對他們好，抑或是給了他們無數次體驗災禍的可能呢？

這個問題，厲家大少爺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回答，他暗中追問自己，在死亡跟生存之間，如果給他這麼一個緩衝的狀態，他又會如何選擇呢？

到底是這樣『不生不滅』的活着，亦或是知道了血淋淋的真相，而後選擇從容赴死呢？

厲慕天自己也說不清，因為人終究還是有着求生的本能的。

當然與之相對的還有求死的慾望。

兩者相輔相成，沒有哪一個就會比另一個更加重要，或者說可以壓過另一個。

厲家大少爺厲慕天所糾結的這個問題，寰亞總裁寒千尋倒是好心地給厲慕天解答了。

「你所擔心的幾乎是不太可能發生的事情，亘古之前天樞苑的人費了好大的心力，折損了好多位頂級天師，才好不容易完成了這麼一個工作量巨大的掩天陣，這個陣法已經趨向完美，是很難被一人或者是一群人聯手破解的。」、

「天樞苑的人可不是什麼廢物，他們能夠耗費如此心力佈陣，自然就不會讓別人輕而易舉地破陣，而且天樞苑的陣法也是為了超度那幫死於洪水災難之中的亡靈罷了，不然的話，他們始終會徘徊於這個世間，下不了陰曹地府，又無法轉世為人，也很麻煩。」

「天樞苑的地理位置很特殊，在天樞苑的周圍沒有其他的生靈，除了這幫雖生猶死的亡靈。」

說到這裏，寒千尋停頓了一下，他眸光幽幽道，「所以說，就算真的有人能夠破解掩天陣，也一定不會隨隨便便地出手，讓一幫亡靈四處流竄，對於很多人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他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