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交易
秦氏的女兒……
從前的她，無論如何都料想不到自己會因為江譽歧這麼個紈絝之輩勞心傷神，更不會料想到一聽到他的任何事情都會有所動容。
這次，她同樣不會置他的安危於度外。
秦觀月絲毫不顧及臉頰上的火辣，而是雙膝一軟，跪在了秦伯勞面前，「從父親下定決心讓我去到江譽歧身邊開始，我就不再是秦氏的女兒，到他身邊之後，我不用像之前那般約束自己的喜怒哀樂。他的確利用過我，但事後他都向我一一解釋了，哪像你們無休無止……」
儘管平日裏在一起總是嬉皮笑臉的，但秦伯勞繃緊了臉色，秦驕多少還是畏懼的，她不敢替秦觀月說話，只得縮在她的一旁，悄悄地為她拭淚。
但秦伯勞氣得站不住腳，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那個意氣奮發的妹妹，如今會因為一個三心二意的男人而哀求別人。
「你知道為什麼鋮王會背叛江譽歧嗎？因為鋮王被他無休無止地利用！這世間哪有什麼真心實意，不過利字當頭罷了，你不覺得他虧欠你，那是因為他對你足夠好，哪怕他屢次背叛，在你看來都是情有可原！你不是覺得他很愛你嗎？那他那些時常在你面前耀武揚威的女人，又是從何而來？」
秦觀月立即用雙手捂住耳朵，她已聽不進任何的話，「別…別再對我說這些了，讓我回去！」
秦伯勞上前抓着秦觀月的胳膊，妄圖扶她起來，可無論怎麼拉拽，這自以為是的妹妹就是不聽勸告。
「儲位之爭已久，江譽歧能活到現在已是幸運，他命不該絕，也用不着你去操心。」
秦觀月用盡所有尊嚴，只想趕去見江譽歧，她朝後挪了幾下，對着面前人深深磕了幾個響頭，「求兄長。」
秦伯勞見秦觀月死也不回頭，只得站起身來，無奈一笑，「來人！把秦觀月關起來！」
秦驕忍無可忍，上前便朝秦伯勞的胸膛重重捶幾拳，「你怎麼變成這幅鬼樣子，誰人不知，長姐喜歡那個太子，你不讓他們相見就罷了，幹什麼這樣對長姐！」
門外的兩個小廝很快就趕了進來，他們一下便揪起蜷曲在地上的秦觀月，帶着她離開正廳。
無論秦觀月怎麼呼喚，都沒有任何人能幫她，她十分後悔當初的決定，與其這般難以相見，倒不如鼓起勇氣隨他殺進皇宮。
一切都晚了……
秦驕拉不住那兩個蠻力的小廝，一邊跟着走，還一邊回頭做鬼臉，對着秦伯勞罵道，「狗東西，呸！」
除了朝秦驕瞪了一眼，秦伯勞沒有再追究任何事，只獨自站在原處，望着秦觀月遠離的身影。
剛等他們走遠，一旁便走出來另外的兩個小廝，他們帶着一個頭上套著布袋的男子，「郎君，您要的人帶到。」
秦伯勞走上前去，揭開了布袋，望着睡眼朦朧的許灼，他笑着問道，「你可記得我？」
「記得，秦衛的長子。」許灼剛要掙脫束縛，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粗麻繩捆着，他只得惡狠狠地盯着面前人，「關我這麼多天，有什麼圖謀？」
「外頭的人一直在傳太子昏迷不醒，恐怕是救不活了……但我知道他只是不想醒。」秦伯勞將桌上已寫好的書信遞給許灼，「務必把這封書信交到太子手中，什麼都不說，我想他也能明白我的意思。」
許灼瞟一眼秦伯勞手中的信封，並沒有接，而是警惕地問，「憑什麼信你？」
秦伯勞見許灼不接書信，他也不給好臉色，直接將信丟到了許灼的腳邊，「憑秦觀月如今在秦府，你應該不想讓她有任何閃失吧？秦家的人，可什麼都做得出來，不要給我耍花招。」
許灼並不懼怕秦伯勞的威脅，他所擔心的是江譽歧和秦觀月，據面前人所說的來看，秦觀月在秦府安然無恙，但江譽歧卻因不見秦觀月而病得不輕，看來必須要回去報個平安，再做打算了。
想到這兒，許灼不得不撿起書信，塞進衣袋。
秦伯勞見許灼默許，他立即招呼小廝備馬，放許灼出府。
許灼上了馬，徑直向皇宮飛奔而去，可到了宮門前，他卻望而卻步。他們失蹤了這麼多天，這時候返回宮中，是必會引起皇帝的注意，書信也未必會交到江譽歧手中。
他立即調轉馬頭，去了學士府。
幾聲馬啼，響徹長街。
到了學士府，許灼跳上了階，卻被門外的小廝攔截，他急不可待，沖着那個小廝吼道，「東宮羽林郎統領許灼，速速帶我見大學士！」
那個小廝被驚得站不住腳，「是…許大人啊，快…快請進。」
許灼推開小廝，直接衝進府去，小廝抹著額角的細汗，跟着跑了進去。
傅行謙坐在正廳內正愁該怎麼辦，聽到外頭有動靜，便開門查看，見是許灼狂奔而來，他立即上前相迎，「許大人失蹤多日，藏身於何處？」
「事發突然，我與明懿公主還有秦良娣逃到了秦府，但秦伯勞關了公主，拿良娣的性命做以威脅。」許灼從衣袋中掏出了書信，「還要我返回東宮，將這書信交到太子手中。」
傅行謙仔細思索著許灼所說的話，接過書信后直接拆開查看。
信中只寫了七個字：待救秦父以歸月。
許灼接過書信，看了之後又急切地問，「看來秦伯勞的意思十分明確，我們該怎麼辦？」
如今皇帝的態度不明，秦衛的狀況不知，江譽歧又陷入昏迷，如果輕舉妄動，那從前的努力便白費了。
想到這兒，傅行謙故作疑惑地搖了搖頭，「殿下如今性命垂危，如何出手相救？」
聽到傅行謙說到江譽歧的情況，許灼連忙問道，「殿下是怎麼了？」
傅行謙見許灼這麼問，便料想到他們在秦府的處境，救不救秦衛已不影響江譽歧的地位，但江譽歧偏偏在意那個秦觀月。
「唉……」傅行謙再次搖了搖頭，「殿下因秦氏失蹤，情緒低迷，致病情惡化，至今不曾蘇醒。」
許灼聽到江譽歧病情惡化，不用多問也能知曉是因為秦觀月，事情不容推遲，他立即起身朝傅行謙深深鞠了一躬，「我會喬裝成護衛，請大學士帶我進宮！」
傅行謙一聽到許灼說完進宮，驟然變了臉色，「不，即便是太子死了，你也不能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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