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小城一宿

公牛誘拐歐羅巴，變成老鷹追趕阿斯特里亞，變成天鵝推倒勒達……

天帚捂著雲翳的眼睛，自個兒看得津津有味，這些事情略有耳聞，不過任誰都不會認為在有生之年有幸看到這些東西的。

最後，波塞冬變成公牛騙誘卡那刻被她收進懷裏，滿載而歸。

「你打算怎麼辦？」她希望的東西是拿到手了，賬誰付？

經過霆霓身邊，叼在她口中的賬單飄落在他跟前。

「開什麼玩笑，我不要給他這種東西。」

她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一會，直把他看得雞皮疙瘩，在她身後四雙可憐兮兮的眼睛同時乞求地盯着他。

「其實我都有反省過的，或者說是考慮這事的可行性。」

有嗎？

「嗯。畢竟在不了解迅飈的家庭背景下，隨意給他這樣的艷遇……」

「迅飈陛下那幾位嬌蠻霸道的夫人不會就此罷休的，說不定會引起恐怖的家庭紛爭，弄得不好還會導致他家破人亡，國家動蕩。」雯雙手抱胸，想起那幾個夫人嫉妒的怒火，陷入恐慌中。

呃，這有點誇張了吧。

「不過，只是一個吻而已，你不說，大家不說。」她悄悄來到霆霓身後，小聲道，「偷偷把賬單塞在其他賬單裏面，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還會有「其他」賬單？

「雲翳便能不受任何傷害而得救。」

雲翳淚水灌滿眼眶，拉拉霆霓的披風，懇求道：「霆霓殿下，我不想成為蜘蛛的食物，不想那種死法。」

「你亦不用因為援救他們而大動干戈，或者你最終能救下所有人，可是石林的平衡也將被打破，這一帶的防線會被徹底破壞。」

「用一個吻解決之後不可收拾的局面，應該很划算。」曙雀自言自語算量著，重點是這個吻不需要他們奉獻。

「你就當是為你的無情贖罪，安撫一顆受傷的心，就能拯救千千萬萬的少女心。阿拉克涅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因為挑戰所謂的神威而被降罪，本來就是施行私刑者的自以為是。」

狼蛛在一邊垂著淚，點頭稱是。

「迅飈陛下是明白事理之人，他一定理解的。」五人睜大水靈靈的雙目，從不同顏色的瞳孔里都能看見耀眼的星星。

竟然還能煽動所有人。雖然字字句句是道理，但是弄成這樣局面的，不正是因為她的貪婪和無事生非嗎？

「總之，我們先離開石林。」

霆霓轉身，她馬上從摺疊整齊的織繪里朝四人豎起大拇指。

把駐兵的小白鼠放走，一行人隨即跟隨着走出石林。

那裏不單剛剛那位小白鼠的主人，援兵到達了，整整齊齊排開兩列迎接他們，梨花已經回國。

勞師動眾的感覺真不錯。

取道風之國果然沒有錯誤，風之國的條條框框人性化，魔族和藹可親也多。這麼想起來，在火之國的監獄生涯簡直像做夢一般，她終於熬到頭了。

比起綠意盎然的國都，風之國明顯荒涼很多，遍眼是崇山峻岭，帶翅膀的魔獸是這裏基本的交通工具。而且，這裏的魔族，隨處可見長有一雙美麗的翅膀，這在雷國和火之國是很罕見的，偶然掠過，可能都被她直接看成是鳥。

說起來迅飈背上的就是很炫麗的黑羽。

傳說，魔族是神族的後裔，沒有翅膀的那一群後裔。

「不是只有天使才會有翅膀。」霆霓嘲諷地道。

「這當然，龍也有翅膀的、血族變成蝙蝠的時候也有，天使里也有沒有翅膀的。」

所謂神族、魔族……不過是他們用來標榜自己的符號而已。光與暗本來就是必需同時存在的一體，絕對的光明和絕對的黑暗都會喪失所有的色彩。而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正義，並且為此而存在的，只是自己的，不是其他的人。

一如她手中的織繪，那些正義之師的所作所為其實也並不是那麼光明磊落。

所以異界分離后，內部的戰爭也沒有停止，還越演越烈。得承認，毀滅從來不是出自別人之手，而是自己造成的。

最終的歸依，也不是按照標籤指示，而是自己的選擇。

不過，正因為大家的隔閡並不是那麼分明，才能創造出多姿多彩的生命體。

這麼說來，她們倒是例外的存在，這樣的例外，在異族血脈承繼里也是無法理解的。

按照風之國使者的介紹，只要日夜兼程，四天就能到達進入光之國，橫渡的最佳點歐羅斯。到底是不是需要游泳，她沒有詳問的勇氣。

在這之前，迅飈陛下希望能和霆霓見一面。

具體地點不詳，總之在他們經過途中能碰見就行了。

真是隨便的鳥人。

第一晚，他們將在小城安非西亞住一宿。

剛安頓下來，山羊就不安分了。

——我可以出去溜達一圈嗎？

「隨便！」

霆霓瞪住她。

「我們被跟蹤了。」

「那至少弄清楚是什麼頭來。」

「這個很重要嗎？總之就是不想我到達光之國的人，我對懷有這種想法的人一律格殺勿論。」

「你之前不是這樣說的，這裏是魔界，不是應該尊重我們的想法嗎？」

「那是你打敗囚犯之後，或者在這之前，我們就改變主意了。」

「不要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你要知道，當初除了我，沒有一人願意走這一趟，也沒有同意打開魔界大門的，我本來的任務是幫忙修補結界后就回到人界。」

「是嗎？那真是謝謝了。我覺得魔界才需要重新慎重考慮是否應接納你們這種……踏足這塊土地。」

「這種什麼？」

「自己很清楚。」

這兩人又吵起來了。他們也漸漸習慣，不過還是很好奇。

「巫女們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曙雀和天帚聊了起來。

「大概是看到好處之類的。」

「那是我們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她馬上跑到兩人的話題里，不再搭理霆霓，「當有四分之一認為有可取價值時，議案就通過，尤其當涉及異界的緊急委託時。」

「所以從現在開始你會不擇手段取得光王的意願書？」霆霓頓時感到頭殼隱隱作痛。

「就算你這麼想，如果有王持反對意見……」曙雀輕笑。

「事實上只差光之國的意願書而已，而且他一定會簽同意的意願書。如果他不簽，我就打到他簽。」

「曙雀，你真的要帶這種人回國嗎？」

「這……」他不知道，感覺違背她的意願，下場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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