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將是連勝
那般誠然已經是囊中之物的雀躍。
如在深夜敲響大門，睜著殷切的邪惡之眼，嚷着不給糖果就搗亂的小鬼，如果這時候不回應她的要求，說不定會被拉入萬丈恐慌中。
霆霓無可奈何從飛掠的劍影中把注意力拉回來。
「你就不能稍微收斂一下好奇心和貪慾？」她到底要那些囮鳥之居幹什麼？剛到魔界的時候也跑去摘什麼花了，該不會又是委託？
「只是，小嬰兒肚子一餓就會哭鬧，它的哭聲是很惱人的。我也是為你們好。」
她什麼時候大發慈悲，良心發現了？這本來就是火之國的財產，由他們善後就好了，雷光需要她多管閑事的伸出援手嗎？
不對，雷光什麼時候跑到他們這邊來了？怎麼突然扯到小嬰兒去了？
她眼珠往上一溜。
「幼苗是需要很精心的護理的，我想儘快交給專人照料會比較好。」她言不由衷，喃喃念道，「雖然三位大臣居心不良，但先見之明還是有的，應該說是直覺很敏銳，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先清理場地是最保險的，畢竟要趁還沒釀成血案之前。但三個月的期限太長了，我怎麼可能等得了？打擾你們的興緻真的很抱歉，這的確是一場精彩的比試，在人界也是絕對看不到了，雖然我對武器運用不是很擅長，A君揮劍的英姿也很讓人動容，啊，曙雀大人快不行了……」
被她最後的話提醒，眾人的目光條件反射地移向場上的比試。
場上，A君再次使出如幻影般快攻，一度把曙雀逼入絕境。
之前怎麼沒發現，這種單純的比劍竟有一番別樣的華麗，在沒有魔法輔助，零魔力下的攻擊，他們也躍躍欲試。
還有，是劍影跳躍過快造成的錯覺嗎？他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那些風中搖曳著的幼苗周圍似乎縈繞着黑色的氣流。
她剛剛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什麼？
「你剛剛說什麼？」霆霓的面具發出凝結的吱吱聲。。
「比賽很精彩。」
「在那之前。」
「三位大臣是老薑。」
「在那之前，不，在那之後。」
「囮鳥之居肚子快餓了。」她指指場上的幼苗們。
時雨一把執起她的衣襟。
「你根本是故意的。什麼叫釀成血案之前，為何有血案？」
呵呵，是差不多該察覺到了。
「你……」霆霓發出強忍着痛苦的聲音，老實說，可以選擇的話，他一丁點都不稀罕聽，「到底做了什麼？那是什麼？」
「這怎麼說呢？」她靈靈大眼閃爍一下，把時雨的手拿開，才慢條斯理地解釋，「簡單的說就是已經不是魔界的東西，它們不應該在這裏出生。」
「什麼叫不是魔界的東西？」時雨再次吼道。
「就是它們的生命已經在魔界結束，現在你們看到的植株是用別的界層採集的培養液經處理后重新喚醒。吸收了同伴的毒素死亡，這些帶着毒素和怨念出生的植株，可能會比魔界的囮鳥之居，大概，會更兇猛、危險一點。」她小心翼翼，盡量用他們理解能力範圍內的措辭。
也是說，肯定不是一般的兇猛、危險。
一股強烈的不祥的預感，不要說精彩的賽事，他們連聽她胡說八道的興緻都喪失了。
她偷偷瞄了一下突然沉默的幾人，暫時閉上嘴，留下一點空間給他們消化。
混亂中，時雨也記不清砍下多少芽苗，切割囮鳥之居時的異樣的觸感被喚起，他那時認為只是被天帚的幻術迷惑，一時陷入自己編織的恐懼之中而已。
難道……不是？
話說回來，植物怎麼會有怨念？
「哈哈……那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儘管吩咐，不用客氣。」豁出一切的時雨，性情大變，不顧周遭怪異的注目大笑起來。
她當然也從來沒有客氣過。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第二場，雷國勝——」
裁判宣佈！
斗場上，曙雀用劍抵著A君的喉頸部。
他們才閃了一下神，看漏了一眼，一直處於劣勢的曙雀怎麼就來了個逆轉，然後忽地就贏了。
植株和之前一樣，完全沒有變化，比賽結果有效。
曙雀帶着輕傷勝利回歸。
「我就不問奪得勝利到底對你現在的處境有什麼好處……」看着逐漸清晰的年輕秀麗的輪廓，她的臉出現了疑惑，哪裏來的大叔？「喂，搞錯了，是A君勝出，雷國二敗，這個不是曙雀。」
「我是。」這個小孩瞎嚷嚷什麼！
「曙雀明明是個老頭。」應該是滿臉皺紋，就如他千絲萬樓的長發和鬍子那麼多。不可能頭髮鬍鬚掉了，皺紋也跟着掉的。
「那是你自己認為的。」
是嗎？
「你為何隱瞞自己的真實容貌，是有什麼陰謀嗎？」她歪著腦袋，對那張過於清秀的臉，只有滿腹不解。
「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
「如果早知道你是年輕小夥子，我就不對你特別優待了。長久以來的欺騙令我對你產生不信任。」她指着他突然宣佈。
霆霓把她的腦袋擰過來。
「不要在無聊的事情上糾纏。第三場，你要親自上嗎？」
「開什麼玩笑！那些幼苗到底有多危險，我還不知道呢。」
又找別人當墊背的，還一副理所當然的。
第二場結束的同時，一直沒有露面的參賽者，那位不知名的皇族出現在囚犯B身側，引起了小小的轟動，因而沒有注意到雷國這邊一度凝固的氣氛。
銀索才邁出一步，即被瑞霙擋下。不是說他對那個讓雷光都汗顏，或是讓時雨失去理智的理由不感興趣，只是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有雷光在，他有責任也有那個能力處理，根本沒有他們操心的。
「第三場——」
隨着裁判的聲下的，還有正午的烈日，迎來了地面輻射最強的時段，整個伏爾坎就像烘爐一樣。
囚犯B徐步離開坐席，走進斗場。
裁判條件反射看向還沒有動靜的雷國選手，頓被雷光和霆霓等一眾沉重的神色嚇得心臟驟停，必須由後補的裁判頂上。
霆霓極不情願站起。
「第三場，霆霓對囚犯B。」裁判牽強的宣佈完畢。
霆霓殿下對誰不是走過場而已，他們為何一臉準備血洗斗場的氣概？
呼——接下來，好好看霆霓的表演吧。
她拍拍被時雨弄皺的衣服才坐下，背包里的白骨不知何時搭上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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