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趁人之危
擺脫龍捲風的三個條件：結界的開敞，超越龍捲風的速度、凌駕空間的承受力。
她就是這樣送銀索到外面的。速度和承受力，如果他做不到，就太難看了。
霖解開脖子上的狗帶，手腕也有，那就像魔力減壓器，魔族都喜歡帶這些玩意隱藏實力嗎？
暗黑的氣頓時充滿整個風暴，她低頭看向異空間的入口。
「省著點，你釋放出越多的能量，空間也隨之膨脹。」
話畢，從入口發出的強勢引力如同魔爪般伸向他們，風暴興奮地搖晃，讓他們連站立都困難。
他左手凝聚魔力，右手抓緊她的左臂。
「只允許瞬間爆發，知道了。拉着我的手，不要放開！暗黑水龍波！」
結界開啟！
前方打亂龍捲風的風軌，拉着水龍波的尾巴往前沖，後面，他撿起一塊巨石凝拳之力把巨石扔向風暴里，利用巨石被反彈回來的衝力，把他們推出去。
白色的魔紋在霖的臉上浮現，力量的閥門完全開啟，他咬緊牙關，頂着外來的狂暴，還有四周的高速旋轉的氣流。
被擾亂的軌道，帶着火星碎石紛紛打在他臉上，手臂上……割出一道道傷口。
十米、八米、七米……夕陽的紅光已經能照射進來了。
可是，不行，力量不夠，她不能張開能容納霖的足夠大的寬度。
她抓緊他的手臂，長長的指甲深嵌入皮肉。
再靠近一點，或許她可以……
「你有把握自己出去的，是吧？」
她不語，他該不會想……
「就當是了！」
他一鼓作氣，再次把力量凝聚左手。
「召喚，契約書！」
這時候，她想幹什麼？
「你那隻手閑下來，把契約書籤了。」她把契約書一扔，隨即飄進他指間。
「這時候你還想着……」趁人之危嗎？
「趕快簽！不然，不然我現在就把你推下空間。」
他已經不能出去了，她還要他的契約來幹嘛？算了，這是他答應小孩子的，男子漢不能食言。
他把契約書拿到手上，指上的划傷還不斷滲出血，頓時染紅了契約書，他的大名也落在書上。
「和巫女簽訂的契約，除非一方死亡，否則契約永遠無法解……」
來不及聽完她的訓詞，抓着她手臂的右手用最後的力量把她甩開。
霖……
霆霓接着被龍捲風摔出來的巫女，毫無知覺的她看着霖被風暴卷進深淵，消失在湖盆，空間之門關閉。
湖水就在空間關閉的瞬間平靜如初，只在一瞬間，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她跳下，跪在湖邊，默念召喚文書。
在夕陽照射下的湖水，如同凝固了一般死寂。
「霖他……」
「霖大人，難道，已經回不來了？」
回不來？
她把手伸進水裏，猛力拍下去，濺起的水花也不能讓湖盆再充滿生機。
「怎麼可能，難道來不及完成契約，只差一個字而已，又或者契約沒有通過！他想殺我，想破壞契約，所以契約沒有成立？都這個時候了，既然會殺我，幹嘛還跳進龍捲風暴里，逞威風嗎？」
她轉身，脫下背包，瘋了似的把裏面的東西翻出來。
「玥小姐，你沒事吧？」天帚不安地問，他還不曾見過如此惱怒的巫女，她一直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輕蔑的姿態。
「有事！亡靈手鐲不見。」
「即使是亡靈手鐲也不可能把生命奪過來。」雷光提醒。
「不試一下怎麼知道！你怎麼那麼冷靜？他不是你的哥哥嗎？」
雷光被她問住，對啊，他也太冷靜了，為何，時雨那時他一下就失控了，也願意用契約換取銀索的命。但，霖，霖不一樣，他是他哥哥，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離開他的。他從沒有想過，霖會離開國家，離開他。
「霖他不會有事的。」不知哪裏來的自信，或者那是來源於血脈的信念，雷光堅定地道。
「那當然。」
長發淋漓的黑暗魔族露出水面。
「霖——」
「你還活着！」
雷光頓時跳下水抱着他，又親又摟。
「喂，喂！好了，好了。」他拉開弟弟，都這麼大個兒了，多難為情。
「對了，我撿到你的……」
還沒說完，他已經被一腳蹬回水裏。
划爬兩下，他再次回到湖面，不滿地吐出泥巴。
「我實在不喜歡你們人類表達謝意的方式！」
「你去哪裏了！我以為你死了，暈過去，或者睡死了，我不知道！總之，作為契約者，聽到召喚要馬上出現在我身邊。」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會馬上出現。」還不是要給她撿東西。
霖果然還是成為契約者了，心情真複雜，他們嘆口氣，還是笑了。
「對了，你撿到我的什麼？」
「手鐲。」
他打開大掌，露出黑色的手鐲，她才伸出手，手鐲如見光死般，開裂了，粉碎了。
「這不是我的錯！」
四周寂靜了半刻。
「啊——」她忽地發出凄厲的哭喊，雙手顫抖著接過不能用的手鐲，重重地嘆息，甚至滴下眼淚，跪在岸邊，和一眾的魔族哀悼了許久。
「這，一定很快找到代替品的。」霆霓說。
「對，霆霓殿下的兵器庫了收藏着很多寶物，一定有你喜歡的。」天帚這會也不怕坑主人了。
「或者我這邊……」雷光也鬆口。
「算了，」她黯然站起，「是時候還給小閻王了。召喚委託書。」
他們看着碎掉的手鐲連同委託書消失了，無限同情那個委託人一秒。
她抬頭看看天色。
「今天已經來不及趕到巨人之橋了。」
「天都黑了，我們回黒葉林吧，休息一晚。隨便驗收一下雲翳小姐的特訓成果。」天帚興奮地道。
被騰雲接下的那一瞬，他明顯能感覺到，雲翳和昔日已經不一樣了。
一直被忽略的雲翳立正，喊道：「是！」
「請拭目以待！」曙雀對眾魔淺行彎身禮。
回程的路上——
「對了，我們的交易算是成功了吧。」
「你不覺得厚顏無恥嗎？銀索是我救的，如果不是你多此一舉跑進龍捲風裏，我就不會那麼狼狽了，最後還是我的契約救了你一命。雷光，你也不好意思推脫吧？」
「不會。」雷光倒是乾脆的。
「而且，你弄破了我的手鐲。」
「我會賠償你的。」
「真的？」
「是。」
「那你得充滿誠意才行。」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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